远山又一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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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红柿切开撒白糖,蒜泥芝麻酱拍黄瓜,酱牛肉酱肘子,卢赵打包的夫妻肺片和老醋花生……秋老虎张牙舞爪,凉菜占了大半。由着贺嘉轩把围裙系在腰间,周青羽往他嘴里塞块牛肉,这才把爸妈家带来的整盒红烧肉倒进锅里。
发完脾气的卢珊靠在门口打哈欠,忽然“咦”一声,指着案台艳丽的手绘陶瓷碗:“又囤一新的?”
“淘宝一店里,回头把网址发你Q上。”周青羽头也不抬,用花碗打鸡蛋,“我完蛋了,上礼拜考试挂了。明年还得再考,烦死了”
上礼拜考试除了注会不会有别的,卢珊免不了幸灾乐祸,“哈哈,幸亏我没学会计,注会多难考呢,银行好些人没过,我可犯不上和它较劲。话说回来,我们那儿也烦着呢,隔三岔五考这考那,累不累啊。”
“还有个事:我做噩梦了。”周青羽没精打采地扒拉锅铲,“你猜梦见什么了?”
卢珊眼珠一转,“和你老公有关呗。”
红烧肉、鹌鹑蛋和土豆在锅里咕嘟,周青羽背脊僵直,声调都变了:“结婚那天,我在酒店等着,嘉嘉跟别的女人走了……特别特别真,真的,我就穿着我挑那身婚纱,鞋还有点硌脚,夜里醒过来我眼泪哗啦就下来了。”
客厅听见些许的贺嘉轩拎着玻璃杯进来,搂着她肩膀不放:“怎么了?”
“二习说了,梦见你跟别的女人走了。”卢珊伸出一根手指戳他肩膀,“赶紧从实招来,什么情况?还敢有二心?”
贺嘉轩双手举在胸前,满脸无可奈何,“这TM什么事儿啊?没听梦都是反的?冤死我了,六月飞雪啊。好好好,小羽毛,都是我的错。。。。”
还窦娥呢。夕阳把窗外绿树染成温暖的橙黄色,耳边爱人温言细语,炉火肉香热腾腾扑打脸颊,好友嬉笑不停,茫然伤心便像太阳下的冰块一样融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我完全不一样的文,可以看看哦~《小执拗》by皎尔 校园到都市/甜宠校园/破镜重圆/久旱逢甘露 慵懒高冷脾气躁×笨萌乖戾可爱多
文案:
高二开学,班里新转来个农村来的小土鸡。
一个月后,陆琰磨搓着手指,低头乜视,一个爆栗敲在她脑壳上。
“这题老子给你讲几遍了!”
唐喏委屈的掉头走,却被他抱回怀中轻声哄。
分手几年,她终于混得小有名气,同在一个圈子里,从未在任何场合提起过业界大佬的名字。
酒会间,醉醺醺被带到一个陌生地方,反锁房门,男人把她死死压在身下,指尖纠缠时在她耳边嗤笑:
“你他妈叫谁老同学呢?”
每次相遇都用尽全力。
最后却分不清了。
到底谁才是谁的小执拗。
第5章 第 5 章()
2006年10月4日 北京,左浩南家
“五魁。”刚抓了一圈,徐君宝就扔张五万出去。
郑远山摸张牌也不看,从面前牌送出张北风,“上把你不打,这把刚上来就往外扔。”
上把牌左浩南自摸清一色一条龙,又赶上坐庄,卷了三位不少银子,“瞧着吧,这把还是我的。”
“那不一定。”老齐却不信邪,笑道:“风水轮流转,说不准轮到你点。”
果然风水轮流转。
没摸几圈左浩南又听了牌,总共胡四张,算计再自摸一把;刚扔出张四饼,老齐二话不说把牌一撂:“就是它。”
三人看时,普普通通七小对,只混了个喜上庄……左浩南自然双份。
随后老齐一口气连坐五把庄。
其余三家节节败退大叫“邪乎”,大牌也顾不上攒,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哪怕随便来个屁胡先把这孙子从庄上弄下来呢?吕布战三英却越战越勇,最后徐君宝捏着半把牌不敢往外扔,琢磨半天打张红中,老齐居然拱拱手“胡”
居然是大三元,别的放一边,起手便是八十八番,点炮的徐君宝双倍。
起手无悔,愿赌服输。郑远山今天胜少败多,一五一十点钱;徐君宝不服:“出老千吧?过来过来换地儿。”左浩南叼着烟,数了大钞往老齐面前一拍,“没用,老齐就是旺:都说升官发财死老婆,他仨里头占了俩半,谁比得了?”
三人哈哈大笑,挨家收钱的老齐指着他笑骂“滚蛋”又朝门外喊:“田婷,左浩南真心话都抖出来了”
门外没有没有,家属小孩都在隔壁玩耍,想来没听见。四人嬉笑几句,左浩南拎张一筒点点老齐郑远山,“说正经的,谁有工夫,我手里有货。”
正码着最后几张牌的郑远山一口拒绝:“好好的处长不当,你什么时候调工会去了?天天保媒拉纤。有货紧着老齐吧,甭拉扯我。”
徐君宝恨铁不成钢:“老齐刚离,怎么也得缓缓;郑总用你介绍?成群结队的小姑娘轰都轰不走。”
“别看他小子发了,约姑娘玩玩还行,结婚过日子没那么容易。”看上去左浩南有点幸灾乐祸,眯着眼睛:“你们瞅瞅,他这都多少年了还耍单儿呢。”
老齐插口:“把你手里姑娘说出来听听”
“我家老太太学生,姓杨,79年的。北交大的,加拿大研究生,刚回国。北京人,家里还有一姐姐,老爷子是中石化分公司的头儿,几套房几辆车还是有的。人还成,长得也还过得去,好歹正经人家。要是感兴趣,找个机会一块坐坐。”
“说没用的干嘛?”徐君宝笑,“直接拿照片,我也参谋参谋。”
郑远山也笑,听是陈老师学生到底正经几分,“79年的,学什么的?”
“我想想啊。”左浩南摸着下巴,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刚好手机振动便瞥了一眼,放在桌面手指敲敲,“老郑,上回你看中那姑娘。”
郑远山愣了愣,叼着烟拿过手机看两眼,也不说话,随手又扣回桌面。
“哪个姑娘?”徐君宝唯恐天下不乱,眼疾手快隔着桌子抢过来:屏幕是个年轻美丽的女生,浅粉绸缎连衣裙,深粉缎带在腰间束个蝴蝶结,戴个珍珠发箍,几缕发丝垂在肩上,衣襟别朵粉玫瑰。
“这不是你们家卢珊么?”徐君宝大失所望:熟人啊!“怎么意思?”
老齐探头探脑也想看,手机早被左浩南拎了回去,“赶紧的,话别说一半。”
左浩南嘿嘿笑,瞟一眼郑远山,“卢珊那丫头折腾毕业照,照就照吧,非跟我墨迹。也不知道我哪根筋不对,随口应了。正好老郑说找我来,我说行啊,在人大一亩三分地儿转转,晚上找地儿搓一顿。结果就上了贼船。”
老齐不解:“不就照个相么,你就陪人家咔嚓几张,还能怎么着?”
“你说这帮八零后哪儿那么多点子?”提起六月旧事,左浩南兀自心有余悸。“就一个研究生毕业,和她那同学还不是一班的,好么,大热天的还真有瘾,弄了几身电视剧里的衣裳,就人大那巴掌大小的地方,活活折腾我俩一下午。”
在场三位男士对左浩南这个宝贝妹妹素来都不陌生,都有点幸灾乐祸。老齐到底抢过手机扫一眼,“卢珊这,什么聚会?”
“这你都看不出来?”左浩南嗤笑,“正给她那同学当伴娘呢。”
“就是他看上那个?”徐君宝一脸不可思议,看看郑远山又看看他,怪叫道:“怎么着,放着咱们郑总看不上,嫁给别人了?哪个姑娘这么想不开?新郎官谁啊?”
老齐也跟着打抱不平,“就是嘛,叫来我们开导开导她,做一做思想工作。从外表母校、性格人品,再到社会价值个人抱负,郑远山郑同学哪里比别人差了?”
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一个男人差不多有女人十分之一战斗力,约等于五十只鸭子。郑远山被一百五十只鸭子吵的头疼,一时无话可说,只好伸手摸牌,“什么乱七八糟的,两码事。”
“这刚多大?卢珊81年的吧?”左浩南啰嗦半天没说到重点,老齐只把“侯同学看上了卢珊同学,卢珊同学今天结婚,卢珊今天给同学当伴娘”这事搞清楚了,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说实话早了点。又不是什么三线小城市,结婚着什么急?我有个学生也是毕婚族,没两年就离婚了,过不到一块去。明摆着的事,15岁中考18岁高考,好不容易进了大学,统共四年时间;毕业要不然继续深造,要不然进入社会。现在这帮孩子都是独生子女,根本不成熟,连事业都没有,怎么想的明白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更不要说人生价值社会贡献,适合过一辈子的伴侣哪儿那么好找?”
客厅诡异地静了几秒钟,然后便爆发出一阵大笑。
“老齐,说你伤心事了吧?”徐君宝指着他大笑,“这要重来一次,你指定不能娶陈朝霞吧?”
“那还用说?就陈朝霞那脾气,老齐巴不得躲远远的呢。”左浩南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趣,把郑远山这点花边八卦都扔到九霄云外,“现在说不定和哪个脾气好的在一块呢,他说什么是什么,伺候的他跟祖宗似的。”
老齐无论如何不肯松口:“那不行,就冲着我儿子,我也不能说这话。”
“这都扯哪儿去了?”徐君宝一边挤兑老齐,一边还惦记着刚才那点小花边,“先别打岔,咱一样一样来;南哥,先把刚才郑总那事说完了,再掰扯别的行不行?”
话题扯得有点远,左浩南自己也乐了,拍着脑门说:“我想想啊,就那二习,长得就俩字儿,漂亮。当时卢珊那死丫头把我折腾的半死不拉活,他可倒好,边上杵着也不说话。等完事人俩走了,我们俩从人大出来,一上车就开始墨迹。好么,兜着圈子打听,人家姑娘叫什么?多大?住哪儿?学什么的?小学什么学校?初中。。。。”
“放下放下,老郑,等你这张等的黄瓜菜都凉了。”
左浩南正说得口沫横飞,闻言愣了愣,眼瞅着老齐心急火燎的从桌面抓起一张六条放到自己面前,啪的把牌一推;郑远山右手刚从桌子上缩回来,明摆着是他刚点的炮。再仔细看老齐推倒的牌,五个对子另有四张六条,断门没会儿,怎么看怎么是豪七。
两人一个“我靠!老郑这什么手?”一个连连拍脑门看手表,“这都几点了,肚里没食儿,这把不算,找地儿吃饭”
只有郑远山无所谓,扫了两眼便直接往外掏钱。
第6章 第 6 章()
2006年10月4日北京
糟糕,我的头花掉下来了。
什么东西滑溜溜直往下坠,周青羽胡乱去摸,伴娘低叫“别动”眼瞧着镜子里的卢珊拾起一朵红玫瑰在自己头顶比了比,才插回位置。
大红牡丹旗袍配明晃晃的龙凤首饰,侧过头去,两条乌黑发辫盘成的发髻既别致又别致……这是她自己设计的。周青羽嘟囔:“还是婚纱珍珠发箍好看。”
“那也不能换了。”卢珊没好气地挥挥手。清晨四点半赶到周家,饭也没吃几口,累得她连高跟鞋都脱了。听大堂司仪喊“各位来宾领导,新人即将回到。。。。”便奔到旁边休息室。
出现的时候贺嘉轩只穿件衬衫,满身香烟味道;匆匆披上外套还不忘剥颗巧克力塞在她嘴里,可真甜。
大门开处灯光映照,周青羽深深吸口气,握紧贺嘉轩手掌。他感受到她那颗莫名紧张的心,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拉着她大步前行。会场里除了她的亲朋好友就是贺嘉轩亲朋好友,满眼熟悉亲切的面孔,一时间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宴席开始,请大家享用新人为大家准备的美味佳肴”李孟平不愧金牌司仪,吉祥话一套一套,“八面聚财九九安康十全十美,万事如意”
直到坐到主桌,两只酸疼的脚掌得以解脱,周青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人生最辉煌甜蜜的时光已经度过一半。
清晨吵醒自己的闹钟仿佛上个世纪的事情,面膜凉得像冰;跟妆灵巧的双手在头顶挥动,满头黑发慢慢被打理成大大的波浪卷;卢珊那条粉红绸裙始终在面前晃动,琢磨婚鞋能不能藏进猫窝……花猫早嗷嗷叫着逃到阳台去了;老爸西服革履,挺着胸膛,粗枝大叶的老妈破天荒化了妆;周雁程摩拳擦掌地把大门堵得严严实实,摆出一副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的架势,惹得卢珊在耳边嘀咕“还是周雁程帅”
她喜欢过周雁程啦……嘉嘉也很帅啊~
侧头望去,贺嘉轩正埋头大嚼,黑发还粘着一块刚才漫天飞舞的彩纸,她小心地拈下来;他以为有什么事,叼着块肘子扭过头满脸疑问,惹得周青羽大笑。
四喜丸子被夹进碟子,周妈妈紧着催,“赶紧吃,饿一早上。”其实她吃了巧克力,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根本不饿;不过要敬满场酒,空着肚子可不成。面前又多了一碗银耳红枣汤,正是贺妈妈,“谢谢阿~妈”周青羽紧急拐弯;敬过茶收下红包,她也是自己妈妈了。
今天的菜没有试菜时好吃,应该还有点心和鸡汤,周青羽乱七八糟地想。贺嘉轩盛着炒饭,两位妈妈不停给他加菜;二十多桌客人,倒有一半是二人同学发小同事好友,他这新郎官不喝倒了怎么过关?
一个四、五岁花裙子小女孩被妈妈推推,摊着白生生小手“舅舅,红包”正是贺嘉轩外甥女王薇薇。啃着鸡腿的后者哪里顾的上她,“跟你舅妈要。”
早有准备的周青羽拎出个厚厚红包,“薇薇叫我什么?”王薇薇毫不迟疑喊舅妈,美滋滋捧着红包回到妈妈身旁。
话题围绕主桌唯一晚辈打转。周妈妈一通猛夸,“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瞅着像她妈妈。”贺妈妈笑呵呵抱过外孙女,“鼻子眼睛像她妈妈,脸像爸爸,可真会长。”
明明更像嘉嘉嘛。
汤不敢多喝,菜可吃了不少,贺妈妈看看时间,“行啦,吃点得啦,快去吧,今个有你们俩忙的;自家人好说,后头几桌也别喝太多,悠着点。”
首先敬至亲长辈。四位爸爸妈妈都是婚礼喝过茶的,欢天喜地喝酒;又敬贺爷爷贺姥姥、周爷爷周奶奶;四位老人是真高兴,拉手嘱咐小两口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