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花开彼岸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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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在班级同学之间也会偶尔玩一种叫“对视”的游戏,就是两个人毫无表情地你看我,我看你,谁要是先眨眼睛或是先笑了,就输了。可是,为什么今天与他之间的相视却令她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奇妙之感呢?她感到纳闷。
距离篮球场地越来越远了,她已无心欣赏别处风景,她忍不住回头再偷瞥他一眼。原来他篮球打得那样好——动作轻巧,姿式潇洒,投篮准确。当她停下脚步正欣赏得津津有味时,冷不丁,他进球后一个回转身,他的视线一下子逮到了她。她吓得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逃似的走出体育场。她没看到,他又是微微一笑。
夜里,灯熄了。
哥哥希冀不在家,他已于去年考入外地大学读书。现在上下铺里就只睡着希望一个人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躺在床上翻身的次数多了会影响彼此了。不过,此时尚未睡着的她却一动不动地睁大了眼睛躺在床上望着上铺的床板,仿佛那里正放映着白日里球场上关于他的一幕戏。
她不知道他是谁?
她想知道他是谁。
就在这么一次不经意的邂逅中,她牢牢记住了他。
从此,当她再见到有人打篮球,或是再次踏入体育场时,她都会不自觉地想到他——多想再见到他——多想认识他!这成为希望心中久久纠结的一件既甜蜜又羞涩的小秘密。
虽然希望为此常常改变了回家的路线,可惜她一直再没见过他在体育场里打球,但是希望一点儿也不为此烦恼,相反,她很高兴自己的心里住进了一个粉红色的秘密。
随着毕业考试的临近,希望进入紧张的备考状态,那个陌生人便不再来纠缠她的思想了。
于是,这段少女心事渐渐冷却下来了。
第7章 出其不意惊吓你()
小学毕业了,希望第一次品尝什么叫“伤感”情绪。她觉得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她告别的不仅是她一去不返的童年,还有那么多相伴左右早已习以为常的好朋友。她在淡淡的感伤中渡过了一个没有作业的暑假,而这样的假期是她盼望已久的,但当她真正经历时却觉得一切都变了味道。
同桌沈君走了,他跟着妈妈离开了这个他出生的城市。据说是到外地与常年驻外的爸爸团聚去了。记得同学们离别聚会时,希望还微笑着对沈君说:“这回好了,一家人终于能天天见面了。记得给我们写信。”话说得轻松,可是她知道,她心里面藏着一份不舍一直没有说。虽然他们两个一开始做同桌时,常常会吵架,甚至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拳,都是常有的事,但是随着日子一长,她发觉他们都不再为难对方了,桌上的“三八”线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模糊了,却不再有人主动补上一笔。他们不仅是同桌,更是同盟者,要是有人欺负他们中的一个,另一个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替同桌解围。虽然班级里曾进行过两次大调桌,幸运的是,他们竟没有被分开过。
就这样,这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旁上课,一坐就是六年。整整六年!这里面包含了他们印象中最快乐的嬉笑玩闹与无忧无虑的时光,包含了他们由大儿童变身为少男少女的角色转换,包含了他们逐渐放弃完全以自我为中心而慢慢学习顾忌他人感受的性格变迁
不过,还好升初中时,希望与李慧、于松平又都就读于同一所学校,可惜她没能与他们同一班级。新学校、新教室、新老师、新同学,一切都是新的。只是她的心情还总沉浸在旧日里,一时适应不过来。熟悉的一切都不在了,她觉得明明他们是一群一同起飞的雁群,怎么飞着飞着就飞散了队形,飞离了航程,而她似乎一下子成了落单的孤雁。幸好,好友李慧仍旧常来找她玩,有时也约她放学一起回家,这令她感觉曾经的友谊并没有因为空间的隔离而逝去太远。
初一下半学期的一天,希望的班级压堂了,下课铃响过很久,但是老师还在讲台上阐述本章要点。希望早已无心听讲,心里长草一般,她知道李慧正在操场上的老地方等她,而且她还说今晚有重要事情。
“好了,同学们,今天就到这儿了。回去都好好复习,准备月考!”老师终于做最后陈词了,同学们心里似乎一下子见到了曙光,都悄悄露出一丝轻松之色。
“明天——”老师继续道:“我的课将由王老师来代一个星期。请同学们认真听讲,注意课堂纪律,别给咱们班丢脸。”听后,爱八卦的同学们轻声议论起来,他们纷纷猜测老师看上去身体健康,那她要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干什么呢?对此,老师并不做过多的解释,收拾好教案走出教室。
终于放学了,希望迅速收拾好书包,飞一般地冲出教室。她已经做好了要听李慧大篇幅抱怨的思想准备。
可是到了教室门口,由于她推门时用力过猛,一下子撞到了刚巧路过的同学。希望来不及多想,头也不抬就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说完,正欲继续向前飞奔而去。
“喂!不许跑!你哪班的?”那人严厉地呵斥她,似乎因刚才那草率且缺乏诚意的道歉而心生不满。
“坏了!怎么全校都放学了,这值周还没走啊?”她心里一惊。她知道,学校走廊里是禁止跑跳的,要是让值周的学生抓住了,会给班级扣分的。她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大呼“倒霉”!
但转念一想,她觉得这人很奇怪,她刚才明明是从初一•五班的教室里跑出来的,那人怎么还明知故问呢?
“你过来!”那人叫她。
希望不理。虽然她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过去的意思,甚至连身子都没有回转过来,依然用后背对着那人。心想:哼!值周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戴个红袖标吗?戴红袖标就可以对人呼来喝去吗?若不是刚巧被你撞见从班级里出来,懒得听你在这儿废话,我早就走人了。
那人不疾不徐地走来。希望用余光看见两条大长腿竹杆子似的立在眼前。她想这些人都爱学老师的腔调教训人,她憋了一口气,预备同时将耳朵关闭。
“你!抬起头来!”,“值周”哑粗着嗓子道。
她听着心中更加生气。凭什么你让我抬头我就抬头啊?我偏不!她假意用手梳理额前的留海,顺势将头转向一旁,连个侧脸也不给他看。她纤细的手指一次次漫无目的地在发丝间穿行,半举在空中的手臂正好将一张瓜子脸挡个结实。
许久,那人站在她面前不言语。希望举着的手臂都有些发酸了,拨弄头发的手指也觉得无聊了。可是,她仍旧没有听到下文。
希望等得不耐烦了,手臂一拽,恨恨道:“我是初一•五班的郝希望,你要扣分就扣吧!你们这些值周就会乱用权力!一个个都把自己当老师了!有什么好凶的?”她没忍住,还是道出了长久以来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过,她仍不愿看一眼那个“值周”的嘴脸。
那人丝毫不见气恼,反而笑呵呵地说:“呵?还挺厉害的。”他伸手要拍希望的肩膀,她立即向旁一闪,他的手重重地拍在空气上。他笑得更加厉害了,粗哑的嗓声不见了,只听他说:“我不会给你班级扣分的,只要你抬头看看我是谁?”
第8章 春风吹动谁的心()
“啊?——是你!沈君?!哎呀,你刚才吓了我一大跳!哟?半年多不见,你怎么比我高了这么多!以前你可是跟我的个头差不多呀!”希望突然在这里遇到小学同桌,真是又惊!又喜!她被他刚才的那一吓还稍稍有点儿气!她挥手重重地在沈君胳膊上落拳,口中喃喃嗔怪他刚才不该突然吓唬她。
拳手砸下来时,沈君并不躲避,而是站在原地等着挨打。他明显地感觉到前两下打得格外重,疼得他咧了咧嘴。希望看到他受痛的表情,仍旧没有停手,只是不觉地放轻了一点手劲儿。渐渐地,她停下手。手臂运动停止了,希望立刻将余力转移到嘴上,她开机关枪似的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的问题:“哎?沈君,你说话声音好像变了,我都有点听不出来是你!你这家伙,来之前也不通知我们一声,突然冒出来吓人一跳!哎?你怎么会来这儿?自从你家搬走后,你一走就是半年多,怎么连封信都没有?放寒假了也不说回来看看我们,把我们都忘啦?快说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这儿打算呆几天?哦,对了,那边的同学好相处吗?功课多不多?你耽误几天课能行吗?喂,喂——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呢?”希望用胳膊肘碰撞沈君,急切地等待他的回答。
沈君一开始面带微笑地盯着希望在面前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他就像看一场表演似的高兴,但渐渐地,不知希望的哪句话说错了,他的笑容僵住了。片刻,他皱皱眉头,双手交叉于胸前,故意面露难色摇头晃脑地说:“哎呀呀你这么一大堆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希望将食指向天一指,立刻又指向沈君,一板面孔严肃地说:“统统一一作答,快点!老实交待!”其实,她的眼角眉梢早已溢满了笑容。
陆续有不少同学相继走出教室,他们都向沈君投来探究的目光,也许心里面都在猜测:这小子什么来头?怎么把他们的班花引得如此忘乎所以?
“呵呵,说来话长。我看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儿,我还是——先——哪个都不回答喽——”
希望的全部情绪都写在脸上,一听沈君的话,她立现失望之色。
“我等你半天了。”沈君说。
“哦,老师压堂了。”
“经常这样吗?”
“不。”
“哦,对了,你刚才有什么事儿啊,走得那么急?出门时头不抬眼不睁,幸好撞到的是我。”
“哎呀,糟了,慧慧,她准急死了!你等着瞧吧,她见到我还不得把我吃了,走,快跟我来!”她拉起他的衣角往教学楼外跑。
“别跑了,反正都已经晚了。呆会儿,说不定真值周就来管你了,那你可真的就麻烦了。”沈君拖着一双大长腿,故意拉低她的速度。
想想也是,于是希望松开他的衣角,与他并排走出教学楼。
在操场边缘,靠近学校围墙的地方种了许多柳树,这是北方很常见的树种。此时,天气尚未完全回暖,大树仍旧呈现灰褐色,并没有一丝绿意从枝条中渗透出来。不过,树下的风景却很好看。就在西南角的柳树下,有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正在快乐地攀谈。女孩穿着一件红色外套,头发梳成一条高马尾辫子,绑辫子的红色丝带轻轻地随风飘扬。她的碎发很多,辫子周围密密地缀着多个精致的红色发夹。在她的身上有多处的饰物是红色的,那是她最钟爱的颜色。
女孩时而拨弄着单肩背包上的挂饰,一个红色的毛绒球,时而又将书包拎在手里来回悠荡,一副十分悠闲轻松的样子。她对面的男孩长着一头微黄的自来卷发,白胖的脸庞,笑的时候,面颊上的雀斑不再显得多余,反倒增添了一份可爱的卡通相。他浑身上下都穿着名牌,包括书包。他一手插兜儿,一手比比划划,正在绘声绘色地跟女孩讲着什么。过往的同学有的会向他们瞥上一眼。但是,他们无视他人的存在,聊得十分惬意,不时地女孩会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当看见女孩露出笑靥,男孩儿也跟着受到传染了似的咧开了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沈君和希望刚出教学楼,希望就不停地四处张望。
“咦?人呢?哪儿去了?我们说好的,先出来的就在这儿等。”希望指了指正对教学楼的花坛。此时正是四月,北方的天气还很凉,花坛里除了黑黝黝的土地外零星可见几株耐不住黑暗的绿草冲破泥土,沐浴阳光,努力散发它们自身的春色。
“会不会是她们班也压堂?”沈君随口问道。
“我们在这儿等会儿吧。”二人面向教学楼门口,用目光一一排查过往的同学。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了,校园里的人影渐渐稀少,许久也不见有一个人从楼里出来。
希望说:“你说她会不会先走了?”她没能等到李慧,难掩失望的心情。
“呵呵,傻丫头,看把你急的。哪!你看那边树下的人像不像你要找的人啊?”希望顺着沈君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李慧正与于松平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聊得那么欢,真要去打搅啊?”他说。
“想什么呢,走吧。”希望赶紧向他们走去。这时,李慧和于松平并没有看见希望他们过来,两人仍旧相谈甚欢。有风吹来,李慧顽皮的碎发从发夹中一齐跃出来,挡住她的眼睛。李慧随手将头发向旁拨了两下。可还有许多头发坚决不听指挥又跑回去搅乱她的视线,于松平也抬起手帮她理头发。希望看见他们很亲昵的样子,一个念头忽然在她的脑海中掠过,但是她不敢多想。
希望已经快走到他们跟前了,面向着希望的李慧仍未看见她。于是,希望放轻了脚步侧耳偷听,原来于松平正给她绘声绘色地讲家里新买回来的小狗。
“好啊,李慧!”希望冷不丁插言道。
吓得李慧手捂心口,大呼吓死了。
“你怎么不在老地方等我,害我在那等你半天,你倒好,跑这儿听小狗趣事来了。”希望口里埋怨着,但胳膊已经自然地挎住了李慧的胳膊。
“你不知道,希望,松平讲得可逗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讲话这么逗呢?”说着,李慧含笑看着松平。
松平“呵呵”一乐,倒不谦虚地说:“那是,我还有很多长处你没发现呢!”
李慧冲他撇了撇嘴,意思是说:真能吹牛!
“慧慧,你说你有重要事情要告诉我?什么事儿呀?”说话时,希望一直与李慧挽着胳膊,两个人好得像连体婴一般一见面就要黏在一块。
“哦,就是他喽。”李慧指了指沈君。
沈君向李慧轻轻摇了摇头,希望并没有看见。
李慧见了,就把想说的话咽回半句,继续道:“你这不是都见着了吗。咱们走吧,一起回家吧。”
希望觉得他们四人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