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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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立成将她丢进车里,说道:“送走。”
慕玉莹立刻爬出,摇头:“我不走,我不要离开这。”她还没有看他们活的很惨,她不要走,不能走!
慕立成沉声:“送去南山!速速送走!”
慕玉莹一把抓住车夫的发,立即扯乱在手中:“我不走,我不走!别想将我像条狗那样丢了。”
动静太大,云罗的近婢跑去告知。云罗听后,到底觉得这样天寒地冻送走不好,打点好了白日再送也不迟,赶忙出去。这一看,差点晕厥。
慕玉莹死死抓住车壁,下人掰她的手,指甲都断裂了好几个。一见云罗,哭喊叫她:“娘,救我,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云罗提步上前,慕立成将她拦下,捂了她的眼,附耳低声:“留不得,早早送走的好,南山那边我会打点好。”
耳边是丈夫轻语,是玉莹撕心裂肺的声音。云罗再三衡量,背过身去,唯有叹气。
慕玉莹自知她不会帮自己,嘶声道:“云罗你这贱妇!瘸子!都是因为你,我娘才死的,你和慕立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云罗愕然回头,惊的说不出话来。
慕立成厉声:“还不快将她的手掰开!拿绳子捆上!”
两个家丁急忙上车,硬生生将她拖进车里。那车壁已留下血痕,看的触目惊心。
终于是将她制服,似乎嘴也堵上了,只听见闷声。车夫这才理理头发,扬起鞭子赶车,迎着风雪,往南山去了。
见马车渐行渐远,云罗已然快虚脱,心中受的冲击太大,脑袋昏沉。慕立成抱起她,往屋里走。最后一颗绊脚石,终于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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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这年也过的差不多了,元宵一过,就算是过完了年。
慕韶华这一年赴的酒宴多了,酒量见好。方巧巧本来就能喝,偶尔两人还会在屋里小小斟酌几口,颇有乐趣。今日慕长善的家书到了,这会喝过酒,方巧巧又拿来瞧,心里可难过极了:“这坏小子,去了一个月竟然就只写了两页纸,前面半张还都是各种问安,一点也不说那边如何,只说很好很好。”
慕韶华见妻子委屈,笑笑说道:“长善素来不喜笔墨,这些措辞只怕也费了些功夫,他要是诉苦边城,你这做娘的还坐的安稳么?”
方巧巧还是觉得不该报喜不报忧:“管家将信送进来,老太太看了足足一炷香,急死我了。”
慕韶华笑道:“为夫也一样急,恨不得从祖母手中把信抢过来。”
两人相视笑笑,开始琢磨给儿子回信。写完后两人一看,也都是说欢喜事,半分烦心事也没提。
阿月这会正准备出门。
自从二哥离京后,好友每回见了都要问。现今有了消息,当然要第一时刻去告知。戴好帽子整理好披风,就往宁家去了。出门时冷风吹来,灌进脖子,她默默想着,上回在陆家把围巾缠雪人那了,改天等陆家探亲回来,她再跟陆哥哥要回来。
从陆家大门经过,门还紧闭着,无端觉得清冷。
作者有话要说:
阿月快完结的时候将开的~~可以提前收藏~~=…=
【文案】
青青生在王府,见过许多光怪陆离的事
但最离奇的,是自己有个亲妹妹,同在屋檐下
她却从来没见过
第59章 大宅内事调虎离山()
第五十九章大宅内事调虎离山
宁家今日并无访客;宁宏和柳氏去探访好友了,宁如玉还在家中,正觉无聊,听见阿月过来;欢喜的出去迎她。刚见面就拉住她要一起去玩;阿月也想四处走走;便一块出了门。
从宽敞的巷子出来,就是街道。过年余韵未散;如今还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前贴红,颇有年节喜庆。
宁如玉拉着阿月走走看看,说道:“这几日可把我烦的,去哪都得规规矩矩,还不如平日来的自在。”
这点阿月颇为赞同,末了笑笑:“可是可以领到好多压岁钱。”
宁如玉哭笑不得:“阿月还是一如既往没志气。”
阿月笑笑:“要是一直有压岁钱领,那一直没志气也无妨。”她这才想起正事来,“对了,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二哥来信了。”
宁如玉一顿,直勾勾瞧她:“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一进门你就拽我出来,看见好玩好吃的就忘了。”阿月见她着急,笑道,“快说,我是不是有个有志气的姑娘?”
宁如玉很没骨气的屈服了:“当然是,快告诉我,信上说什么了?”
阿月说道:“跟长辈问了好,说军营很好玩,在那学了许多东西。”
宁如玉还想等着她继续说,结果见她停下,愣了愣:“说完了?”
“说完啦。”
宁如玉揉她的脸:“平日你背书的功夫都去哪了,快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一字不差才好。”
阿月满面无辜:“信在长辈手里传来传去,我就瞧了一次,想着你多次催问,就赶紧跑来告诉你了。只记得大概,没记全。”
好友看信后马不停蹄来告诉自己,宁如玉也不好再问,闷声:“他就没说说在那可好?”
阿月揉着自己的脸:“没有。哥哥在那住的一定很不错,过的很开心。”
宁如玉摇头:“天真,太天真了。”那时爹爹知道慕长善跑去边城了,还诧异的赞叹他勇气可嘉。从那语气听来,就知道不是易事。
慕家里外事分明,慕家祖辈所经历的战事无一不残酷,因此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在孩子面前说边城战事。阿月虽然长在将军府,但听的反倒不如宁如玉多。她依旧坚信哥哥过的很好,平平安安的。
两人闲逛了会,快到午时,各自回家。
阿月从陆家经过时,见门开了条缝。她顿步认真往那看,刚要迈步去瞧,就被朱嬷嬷拉住:“这大过年的不比往日可随性拜访,万一进去了人家正在招呼贵客如何是好。”
阿月问道:“可方才去阿玉家不也是这样。”
朱嬷嬷说道:“姑娘说是急事,急事和路过可不一样。”
阿月点点头,收回步子:“那我过了元宵再去。”目光收回,见自家门口有几辆马车停在那,不由好奇是谁。不可能是客人,否则马车早领到马厩那边去了。进了院子,见到有十几个穿着下人衣裳的人站在两旁,面生得很。往大堂看去,长辈竟都在。
一进门就先见着一个圆乎乎的身体背对自己,发梳的齐整,全套在头顶的玉冠里。似乎是听见动静,转身看来,那脸更是圆润红通,但因眉毛上扬,看着十分滑稽。阿月一瞬想到了白发公公不倒翁,差点笑了出来。
方巧巧已走到女儿身边,携她说道:“阿月,快见过你祖姑父。”
阿月恍然,原来这就是姑奶奶的丈夫,之前听大人说祖姑父怎的还不来还不来,这会终于来了。弯身问好,待他点头,又往前走同曾祖母、祖母问安。
慕琴一直没正眼瞧他,偏身往外看着,一句不语。
宋万成刚到不久,茶都还没上来。老太太摆手说道:“千里迢迢过来为难你了,快坐吧,光站着做什么。”
听了这话宋万成并未立刻坐下,往旁看看,示意下人端了东西上来,揭开红布现出个玉如意,弯身笑道:“一直不得空来看您老人家,赶巧过年,取个吉祥,还请母亲收下。”
老太太年前年后没少收礼,这会稍稍推辞,就收下了。宋万成又给孩子封了压岁钱,连没在场的都托当娘的给了。虽然他不多来,但来之前也打听清楚了这事。
方巧巧在旁看着,心想这姑爷不知是心思细,还是心机深。
老太太没得礼也决意要帮着这女婿说话,更何况是刚收了,更不能坐视不理。见女儿还头往外看,皱眉说道:“阿琴,你夫君在此,怎么像没瞧见似的。”
宋万成笑道:“许是不舒服,无妨,无妨。”
慕琴这才看他,但仍不言语。她不怕他怒,她倒希望他怒,免得别人说她无理取闹。但以宋万成的脾气,怎么可能当众闹起来。他好面子,有外人在就绝不翻脸,但进了屋,什么气都乱发。上回呵斥她的时候可不要太得意。
她偏不怕他,只因她的儿子女儿都有出息,他敢休自己,子女第一个不同意,宋家族人也不会由他胡来。而且两人都六十上下,活了大半辈子,他丢不起这人。
自己忍让了几十年,他倒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敢诉苦。自己待人走时,他还以为自己开玩笑,否则也不会这么久才寻过来。
老太太见两人如此,说道:“女婿你也累了,进屋歇着吧。”
阿月一直看着那圆滚滚的祖姑父,见他和祖姑母离开,还瞧了好几眼。等长辈都走的差不多了,她笑笑说道:“祖姑父像个不倒翁。”
宋氏抿嘴笑笑:“婶婶瞧着,更像陀螺。”
慕韶华本来还想对阿月摇头不许她说胡话,见弟妹也说了,也不好当面说。只能对阿月笑笑,待会回去再说罢。
慕紫下意识就往那父女俩看了会,心里到底还是羡慕的。不愿羡慕至嫉妒,干脆挪开视线。这刚偏身就听见伯父喊自己,微微吐纳一气,才转身:“大伯喊我?”
慕韶华笑道:“元宵你可要去哪里玩?你祖姑母昨夜说了,想去芳华园游玩,要我们陪同。你若得空,也一块去吧。”
慕紫还未说话,宋氏哪里会错过这亲近他们的大好机会,当即笑道:“哪里会有什么事,元宵不都是自家人一起过的,自然是要去的。”
“那待会让你嫂子去问问姑姑时辰。”
慕紫点了点头,十分顺从。
方巧巧想着姑父姑姑两口子肯定不会那么快消停,便和宋氏先去打点午食,等午歇后再去问。
如她所料,偏房确实不太平。
慕琴随宋万成进了屋里,这下人一退,房门一关,果真见他没了方才和颜悦色的模样,只是满目痛心:“夫人你这玩笑开大了。”
“玩笑?”慕琴抿高唇角,不以为然往里走,端坐□瞧他,“你要逼妾的事才是真正的玩笑吧。”
见她又将这事堵自己,果然就是放不下这心结。宋万成坐在一旁说道:“为夫都给你添了几个妹妹了,你都不曾说,为何这次死活不愿,倒没主母风度。”
慕琴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那姑娘的爹妈都跪在我前头了。你若要抬她进门,那就从我休书上踏过去。”
宋万成不曾被她这样顶撞过,气的肺疼:“养尊处优久了,倒成了个刁妇。”
慕琴见他仍没有松口,悠悠道:“这娘家我住的舒服,也不打算回去了。”
宋万成也是个硬脾气,谁叫那姑娘太合他心意,他都拉下老脸让那些酸秀才作诗打趣了,事到如今,哪里肯放手,冷笑:“那就别回来了。”
宋万成想,不信她能死皮赖脸一直住在娘家。
慕琴想,不信他敢一直在这胡搅蛮缠。
两人互相膈应,各自想法,也再不搭理对方。
这是夫妻间的事,也不是不懂事的小辈,老太太这回也不好说话了。想着以三日为限,若是女儿还不松口,她只能把她赶出去,那时就不得不回夫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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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用饭,阿月见着那不倒翁姑父,便觉喜感,他要是一直住在这,那她肯定每日都欢欢喜喜的。还未吃完,管家送来一封拜帖。上头写着是慕韶华的名,便由他拆来看。
众人对这事也习以为常了,慕宣走后,他就是主心骨,客人来访,自然是寻他的,除非是妇人。
慕韶华一看帖子,稍有意外,片刻笑道:“隔壁陆家明日来拜新年。”
阿月竖起耳朵,没好意思问陆泽会不会来。
老太太对那和睦邻居颇有好感,两家又同为大琴国左右手,难得没有丝毫厌恶,嘱咐道:“阿柔,待会你亲自领人去里外看看,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早早收拾妥当。”
丁氏如今已经不大管事,老太太也少吩咐她做事,让她动手去做,可见她极为重视。丁氏应了声,也知道陆家脸面大。
翌日上午,陆家登门拜访。陆常安膝下子女众多,夫妻二人领着孩子过来,慕家大宅也瞬间重回过年气氛。
阿月站在母亲一旁看着几乎有十天没见的陆泽,好像也没变。过年去哪多多少少都要吃些肉,她都觉自己圆了些,他倒是一点没变化。看了好一会,才觉有哪里不同——衣裳是新的,不见褶子,头回穿。
陆泽早就瞧见阿月了,见她一个劲的朝自己看,已被看的不好意思。真怕她在大庭广众叫自己,然后奔过来。
阿月有这想法,但没这胆子,长辈在这,她得乖乖的。好不容易大人让他们孩子出去玩了,她这才小步小步的往外挪。陆家的孩子比慕家多的多,但因平日有一块玩,这会也不生分。
阿月挪到陆泽一旁,抬头看他,微微拧眉:“陆哥哥你是不是长个子了?”
慕长青恰好在一侧,听后笑道:“阿月是十日未见,如隔三秋吗?”
陆泽低头看看自己,说道:“听说人瘦了会显得高些,许是我少穿了一件棉袄,看着拔高了。”
阿月点点头,又问道:“陆哥哥去哪里探亲了,一去那么久。好玩吗?这几天还走吗……”
一段话四五个问法,陆泽笑笑,十日未见,阿月依然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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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万成和慕琴人前和和气气,但在房里共用一条被,却不是一条心,仍未和解。听见小辈说慕琴想元宵时节出去玩乐一天,便厚着脸皮一同去了,想着她高兴了,解开心结,也好早日回去。
他们一走,家中就只剩老太太和丁氏。
儿媳伺候在旁,老太太说道:“你也越发不爱和小辈玩了,不到半百的人,性子却愈发沉,整日跟我这老太婆一块,你倒不闷。”
丁氏笑道:“陪着母亲说话,哪里会闷。他们要玩一日,我吃不得苦,只怕喊累,坏了他们兴致。”
老太太说道:“阿琴比你还年长些,你瞧他们两口子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