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第1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慌乱慢慢被坚定取代,她小声问道,“真的只要一个吻吗?”
圣元帝低笑开来,“夫人倒是很懂得得寸进尺。先前答应皇姐会入宫侍君的是谁?你若反悔,朕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这便命人将你送回去。”
“不!”关素衣连忙抱住他胳膊,含泪说道,“民女未曾后悔!能侍奉陛下,实是民女三生有幸。”话落踮起脚尖亲吻此人,却发现对方身材太过高大,只能亲到长满胡渣的下巴。
“没亲到嘴唇,先前说好的条件都不作数。”圣元帝回味无穷的摩挲下颚。
刚松一口气的关素衣顿时傻眼了,不得不再次踮起脚尖去够他的嘴唇,还是差了一点点,只好跳起来挂在他脖子上,义无反顾地亲上去。嘴唇与嘴唇终于贴合,柔软温热的触感令她微微颤抖一下。
她羞得面红耳赤,正欲退开,却被皇上箍住纤腰,摁住后脑勺,叹息道,“夫人,亲吻可不是这样的。”
那该怎样?脑海中刚浮出这句话,嘴唇就被一条湿滑的大舌顶开,继而钻入齿缝,与她的舌尖纠缠在一起。他强势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吞咽着她的唾液,丝毫不觉得恶心,反倒露出迷醉的表情。被他深邃而又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卷入漩涡。
他们吻了许久,起初只是相拥而站,后来抵在坚硬的假山上。听闻夫人发出不适的呻。吟,圣元帝又将人抱到石桌上安置,最后竟滚入花丛,压弯花枝,落得满身芬芳花瓣。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一个欲。望勃发,一个气喘吁吁,竟不知今夕何夕。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滋味儿,他们不约而同地暗忖,然后双双红了耳根。
圣元帝拢好夫人微敞的衣襟,隐忍道,“起来吧,朕送你回家。”
关素衣捂着脸闷闷点头,整理好仪容后才跟随皇上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被握住手腕,强硬地拽到对方身边。路上并未遇见任何人,看来已有侍卫清过场,她努力摆脱掉初次接吻的震撼,小声询问,“皇上,吻也吻过了,您说的话还作数吗?”
圣元帝笑睨她一眼,并未回复,待她脸色越来越白,心情越来越乱时才恶趣味地开口,“自个儿上车去看看。”
关素衣顺着他指尖一看,却见一辆宫车停靠在路边,厚重的车帘垂落下来,不知里面载着什么。她心有所感,连忙疾奔过去。
“爹!真的是你吗?”看见盘坐在车里的男人,她霎时间泪如泉涌,顾不得仪态,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对方,哽咽道,“爹您瘦了!他们有没有用刑?您有没有受伤?”
“不曾用刑,更未曾受伤,只是担心你们,这才瘦了。”关父本打算表现的轻松一点,看见女儿,却难免红了眼眶。也不知上头得了谁的指示,所有人犯都被动了大刑,唯独轮到他的时候便草草略过。但没用刑不代表没定罪,得了徐广志的授意,那些人原打算把他往死里整,九桩人命案子摊在他头上,又不准任何人探视,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原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问斩,却没料凌晨十分,锦衣卫指挥使周天周大人竟亲自来捞他,还将他带去酒楼洗漱干净,吃了一顿好的,末了安置在宫车里等待。看见盛装打扮的女儿,又看见站在不远处,穿着五爪龙袍的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哽咽道,“依依,爹害苦你了!”
“女儿不苦!女儿今后要入宫享福的。”关素衣抱住父亲喜极而泣。她真的不觉得苦,只要父亲平安归来,让她立马去死都可以,更何况只是入宫侍君?她四处奔走,下跪磕头,做尽了卑微姿态,却没有任何人来帮助自己。而今只是稍微取悦一下皇上,便迅速达成心愿,两相比较,谁比谁苦?谁比谁贱?
都是求人,她宁愿求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爹,女儿会帮您和祖父达成心愿的。”亲人的平安归来带给她无穷无尽的力量。她低声说完这句话就跳下马车,走到圣元帝身边拜谢,末了粲然一笑。这抹笑容再没有之前的扭捏与焦躁,那么真实,那么美丽,几乎晃花了帝王的双眼。
他也跟着笑起来,握住夫人温热的指尖,淡淡道,“走吧,朕送你们归家。你父亲那件案子,朕会亲自过问。”
“皇上,家父定然是被冤枉的。”关素衣笃定道。
圣元帝颔首应诺,先把夫人抱上车,安置在自己身边,这才与关父交谈。关父虽只是个刀笔小吏,心中却极有成算。衙门里但有异动,他都一清二楚,那九桩命案他均深知内情,且握有洗刷自己冤屈的证据,若非怕连累家人,他早就把证据拿出来了。
二人从案情谈到时政,又由时政谈到治国纲略,竟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投契,待马车抵达关家,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止。圣元帝将夫人抱下马车,又扶了关父一把,心中暗忖:难怪徐广志要着力打压关家,原来关先生竟是经国之才,那么曾经享誉文坛的关老爷子又是何等人物?
第198章 番外()
关素衣静静站在廊下,身后便是书房,里面不时传来祖父和父亲的朗笑声。他们正与帝王高谈阔论,嗓音里饱含着受到赏识的激动与喜悦。搬来燕京四年,关素衣看着他们一日比一日落魄,一日比一日沉寂,心里真如刀扎一般难受。
都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话虽然粗糙了一些,却也是至理名言。哪个男儿没有扬名立万的雄心壮志?哪个男儿没有位极人臣的勃勃野心?祖父和父亲甘愿卖掉田产举家迁徙,为的不正是实现心中抱负吗?
如今他们得到面见帝王的机会,能够畅所欲言,一展长才,也算不枉此行了。
关素衣站在温暖的阳光里笑了一会儿,这才去后院帮厨。关渺正在剥豆子,明兰守在灶台边烧火,仲氏拿着锅铲炒菜,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飘得到处都是,令人垂涎三尺。
“娘,我也来露一手。”她边说边挽起袖子和面,偏在此时,一名老婆子跑来说道,“夫人,小姐,族长派人来接二小姐归家。”
关渺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扔掉豆子,跑到仲氏身后藏起来。关素衣正准备去前院把人打发走,却见娘亲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道,“归什么家?二叔已经写了契书,把渺渺过继给咱们了,统共给了五百两银子,白纸黑字写得真真的,他若是反悔,咱们便去衙门告他!渺渺根本没上族谱,他说破天去也不占理。”
“什么时候写的契书?”关素衣竟从未听说过此事。
“你爹入狱前请他喝了一回酒,把他灌得烂醉才引他签了字,盖了章,按了手印,他抵赖不得的。”仲氏将文书抖得哗哗作响。
“既如此,这事就好办了。”关素衣笑道,“我就知道爹爹办事向来牢靠。王妈,你去回了他们,便说家中来了贵客,不便招待,他们若想把二小姐要回去,那就公堂上见。”
老婆子点头应诺,匆忙下去了。族长派来的仆役事先已经打听清楚,得知关素衣很有可能会被长公主殿下送进宫伺候皇上,被拒之后非但不敢耍横,还赔了几句小心,这才告辞离开。
短短半日,毛氏因一块糕饼就想把庶女饿死的事已传遍燕京,林氏的说辞亦被众人所知。时下,思想僵腐的人虽然很多,但真正做学问的名宿大儒却都对此事表达出极度的反感。有人抨击毛氏“以理害命,失之于仁”,有人喟叹“天道或不可尽爽也”,原以为能凭借此事博得声望的毛氏与林氏,反倒成了心狠手辣的代名词,一时间备受非议。
仆役把关素衣的话带到后,关氏族长终于打消了把庶孙女接回来的想法,反把儿子拎到跟前狠狠骂了一顿。
与此同时,圣元帝结束与关家父子的恳谈,用罢晚膳便告辞离开。关素衣主动提出相送,待马车跑出去老远才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低声道,“皇上,这是祖父与父亲平日积攒的手稿,民女想请您看一看。”
圣元帝接过厚厚一沓文稿,仅翻看了前面两页就沉溺其中,如痴如醉。这是关老爷子写的一篇策论,从人口、土地、农耕、军事、政体、民生等各个方面阐述了魏国的弊端,并给出了切实有效的解决方法。只可惜从落款的时间上看,文章完成于建国元年,离此时已四年过去,倘若一开始就采纳这些建议并贯彻实施,魏国必不会像现在这般风雨飘摇。
这篇策论深谙制衡之道,与他现在采取的制衡之道完全是两个极端。一则建立在笼络民心的基础上;一则建立在笼络权贵与世家的基础上,而国之本为民,民心不稳又何谈江山社稷?
“错了!”他扶额苦笑,“朕竟然从一开始就错了。”提携寒门本无错,错就错在选择了徐广志作为寒门的代表。此人急功近利,最善钻营,竟在极短的时间内笼络了一大批党羽,然后排除异己,互相倾轧。于是寒门与世家斗起来,文臣与武将斗起来,汉人与九黎族人斗起来,整个朝堂都充斥着戾气,令他不得不祭出锦衣卫,这才能压制一二。
然以暴制暴无异于饮鸩止渴,他也想广施仁政,造福于民,但财富与权力都被贵族摄取殆尽,国门外又有薛孽与胡人虎视眈眈,百姓的生存空间一再被剥夺侵占,境况并不比建国前更好。
若是他当年好生斟酌一番,重用关老爷子和关先生,现在的魏国肯定大不一样。
懊悔的情绪汹涌而来,他急忙翻看后面几篇文章,然后更为叹服。文稿显然被夫人精心整理过,从建国元年到四年,随着时间的推移,老爷子对治国方针的阐述也在发生变化,及至最后一篇,仅一个标题就令他呼吸微窒——立法、分权、集权。所谓分权,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集权。
具体的细节,老爷子并未手书,正当圣元帝大感失望时,却又翻到关父的文章。若说老爷子是掌舵者,那么他就是实干家,就如何立法、如何分权、如何集权,竟足足写了二十几页纸,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叫人看得情绪激荡,不忍释手。
难怪九条人命案子摊在头上,他却能拿出那般有力的证据,关先生果然胸有丘壑。
圣元帝首次遗忘了夫人的存在,心无旁骛地拜读二位先生大作。关素衣见他如此,嘴角不由翘了翘,这才打开身旁的木匣,仔细查看父亲交给皇上的证据。身为法曹胥吏,起草公文,录入原告或被告供述是最基本的工作,而文字能救人亦能杀人,这一点父亲十分清楚。
是以,他经手的每一桩案子,若是背后藏有冤情,他就会故意滴一滴墨水在公文上,然后以脏污为由重新抄写一份,交予上峰签名盖章,末了把原来那份藏起来作为案底,别人问起时便说已经烧毁了。待到事发,上峰果然把他推出来当替罪羊,而他本可以联络妻女,让她们取出证据上告,考虑到徐广志权势滔天,恐怕难以告响,最后反而落得家破人亡,这才选择隐忍。
何谓一字杀人?譬如第一桩抢劫杀人案的犯人有七个,按照律法,首犯当斩首示众,从犯流放千里。首犯的名字写在前面,从犯的名字写在后面。法曹官员收受了主犯送来的千两纹银,便把他的名字写到最后,让别人顶上,这就害死了一条人命。又有一桩案子乃山匪夜闯富户杀人夺财,因官匪素有银钱往来,少不得袒护一二,便将供词里的“由大门入”改为“由犬门入”,仅多加一个点,被抓的二十几名匪众竟只关押半年就放出去,然后重操旧业,大肆杀戮。
为何如此?盖因魏国律令有言,盗窃罪与抢劫罪不可同一论处,前者轻罚,后者重判。爬狗洞显然是偷盗行为,不似撞开别人大门,乃土匪行径,故法曹官员只需定下盗窃罪,便能替这些罪大恶极的暴徒开释。
种种离奇而又含冤染血的案件不可详述,若非父亲心有成算,每有可疑公文都会仔细审阅,留下案底,现在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就算留下证据又能如何?他被关在牢里不准探视,等家人发现这些证据,他或许已经成了刀下亡魂。而自己求告无门,又能找谁伸冤?倘若不小心让陷害他的官员获悉,全家都得搭进去。
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活着就是如此艰难,难怪父亲总会拿出钱财接济那些被叛死刑的犯人家属,却是因为这个缘故。关素衣放下公文,久久不语。
另一头,圣元帝也看完几篇策论,叹息道,“夫人坐过来一些。”
关素衣正浑身发冷,闻听此言只犹豫了片刻就挪过去,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两人互相依偎,彼此取暖,沉默了大半天才双双叹气,像是约好的一般。
圣元帝阴郁的心情立即放晴,笑问,“你叹什么气?”
“叹世道缭乱,生活艰辛。”关素衣话音刚落就用力咬了咬舌尖,暗恨自己口无遮拦。当着皇上的面说世道不好,岂不等于骂他昏聩?她偷偷瞥对方一眼,却看见一张温柔而又无奈的笑脸。
“世道缭乱是朕的错。朕治国无方,这才令百姓罹难,生灵涂炭。”圣元帝附在她耳边低语,“夫人且看着,在朕有生之年,必要还你一个太平盛世。”
“不是还我,是还天下黎民。”关素衣纠正一句,末了暗骂自己管不住嘴。
圣元帝却被她每每想克制,却总也忍不住说实话的痛苦表情逗笑了,一面含住她殷红的唇瓣,一面笑着附和,“夫人说得对,是还天下黎民。”如今才建国四年,他还有时间去改变现在的一切。
关素衣起初只是僵硬地坐在他腿上承受,末了实在撑不住,这才像融化的雪水一般瘫软在他怀中。他的吻柔情而又霸道,浅尝过后便是深深的索求。她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染上了他的气味,被吻得快要窒息,张开嘴想喘气,却迎来更凶猛的进攻。
她从未遇见过如此直截了当的掠夺,脑子糊成一团,什么都不能想,只能紧紧攀住他,像攀住一根救命的绳索。
第199章 番外()
长公主似乎很看好关素衣,翌日就安排她入宫,且事先向圣元帝讨要了一个容华的位份,算不上高,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