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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爱情种植-第7部分

小说: 爱情种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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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朗刚才站在门边等着“沉冤昭雪”时,就一直咬牙切齿地想,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定要当面拂袖离去。可是现在居然没有翻脸,还被叶晨手拉手坐在台下,她自己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俞天野和邓伟一起公布一二三等奖时,包赟在后排看得简直七窍生烟,也不玩手机游戏了,怒道:“搞什么?怎么折腾半天,还变成她有理了?”

柳椰子却做事后诸葛亮状,“我早说有问题,这个陈朗哪儿毕业的?年纪轻轻的真不错。”

“你们都什么眼神啊?有什么不错的?”包赟愤愤不已。

柳椰子嘿嘿一乐,“你信不信,老邓一定看上了,说不定会把陈朗要到我们诊所。”

包赟更是生了一肚子闷气,也不想往下看了,直接站起身来,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包赟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张费用高昂的维修单把玩了一下,忽然就眉开眼笑起来,想象一下将来陈朗得知自己也在这家公司任职,再看到这张单子的表情,那一定是很好玩的事情。他正笑得猖狂,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就按下了接听键,“美女,今天晚上你去啊。知道了,我带花去给你捧场。”

这场颇具争议的竞赛考核终于结束。王鑫随着众人往外走,在堆满地毯的走廊上被柳椰子拍了下肩膀,“王鑫,恭喜你,表现不错啊。”

王鑫不好意思地笑笑,“还说呢,人家新来的小姑娘比我厉害。”

柳椰子乐了,“怎么,伤自尊啦?”

王鑫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只是心疼那个数码相机。其实我也觉得那个叫陈朗的活儿不错,抗打击能力强不说,长得也不错……”说完,就贼眉鼠眼地笑了。

柳椰子啪地拍了一下王鑫的头顶,“真够龌龊的,你。”然后貌似无意地问道,“不过王鑫,你们俞老大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对这个叫陈朗的医生很苛刻?”

开玩笑还好,后面的话锋一转,王鑫便警惕地想,又来了又来了,于是做无知状,“我不知道啊,我们老大的事儿,他能告诉我吗?”

柳椰子又使劲拍了一下王鑫的头,“小狗腿,滚滚滚,一问三不知。”

王鑫不以为意,嘿嘿乐着,哼着小曲走了。

会议一结束,徐华玲便带着陈朗去和刚才的患者见面,叶晨也执意作陪,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俞天野和邓伟二人。邓伟四顾无人,终于问道:“老俞,我是不是不该当众驳你的面子啊?不过我不说也不合适,回头别让人家认为咱皓康专门欺负年轻人。老俞,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俞天野笑了,“不至于,咱俩谁跟谁,这回真是我疏忽了。我还真有点好奇,陈朗在诊室里的表现究竟如何,连你这个挑剔的人都给了优秀。”

邓伟沉吟了一下,“我起初并不看好她,但是她和患者一接触上,我就知道她比外表所表现出来的更加胸有成竹。那个患者怀孕没多久,主诉虽然是补牙,但是因为妊娠期的缘故,牙龈出血很厉害。她又做了半天卫生宣教,并且教了那个患者正确刷牙及牙线使用方法。因为怀孕不能拍X线片,她让徐华玲去拿牙髓测定仪做了测量,基本判定牙髓是有活力的。虽然整个治疗时间很长,但是真正操作时间很短,动作干净利索,树脂充填体很漂亮,点线角嵴全部做过雕刻,邻接关系也处理得当。还有就是最后的抛光,她用了比普通医生多一倍的时间进行抛光,充填后几乎看不出修复体的边缘线。说实话,老俞,这个陈朗在某些方面,做得实在太规范了。”

俞天野认真地听着,听完后也只能跟着点头,“听你这么一说,那可能我真的是冤枉她了。不过我也很郁闷,倒不是成心想找她的茬儿。她看的那个女患者,我一翻病历就想起来了,年初在我这里做的种植手术,也就三个月前,把二期也做完了,牙冠也修复上,当时我还给她拍了X线片看种植体和骨愈合的情况。唉,所以我就根本没想到这一眨眼工夫,她就怀孕了。”

邓伟看看他,“我说呢,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对了,我还听说是你要求给她免了剩下的口试,直接参加考核,我还一直以为是你想要的人呢,没想到今天来这么一出。”

俞天野真是有苦说不出来,“我疯了,想要她?那个陈朗的医疗水平是还行,上面两个总经理对她印象也都不错。面试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基本功的确扎实,但是她表面看起来谦虚,实际上颇为狂妄,我想了想,干脆让她和我们诊所的同事们比一比,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邓伟扑哧一下就乐了,“是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不过不是她,好像是我们。”

俞天野苦笑,“可不。也许我一开始就心存偏见,所以心态不够平和,最后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这回她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邓伟碰碰他,“别介,和人一小姑娘置什么气?我说真的,我们第一诊所这边的综合治疗区人手不够,让她去我那儿,如何?”

俞天野耸耸肩,“当然好,你赶紧把人带走得了。就那个陈朗,还老和我叫板为什么种植中心不收女医生,在老爷子那里给我扎了一针,你说我能不烦吗?”

邓伟点点头,“我说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呢。差不多得了,回头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你腕儿大点儿,也不能让小朋友看我们笑话不是?”

俞天野斜睨了邓伟一眼,“你又变着花样取笑我不是?赶紧把人领走,免得我变卦。”

邓伟正哈哈大笑,第四诊所的黄主任从门外走进来,劈头第一句便是:“老俞,你问问那个陈朗,愿不愿意去我们第四诊所啊?”

俞天野和邓伟二人面面相觑,还是邓伟先开口,“对不起,你来晚了,下回预定得赶早啊。”

偏见1



陈朗回到家里的时候又是华灯初上,先是跟一直等着和她说谢谢的患者见了一面,还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然后又被叶晨拉到办公室里温言软语地做着思想工作,除了表示歉意,还许诺给陈朗比普通新员工更加优厚的工资待遇。刚才替自己申冤的邓主任也找了过来,邀请陈朗加入他的队伍,就这样被狂轰滥炸之后,她便晕头转脑地同意了。

在回家的路上,陈朗很是想不通地问自己:“我怎么就会同意了呢?”而且居然糊里糊涂地在叶晨递过来的合同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合同里究竟有些什么内容,陈朗完全回想不起来,就记得叶晨一直含笑看着自己,微红的嘴唇一张一合。陈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呃,我这是干嘛呢?我又不是蕾丝边?陈朗赶紧把思想苗头扭转过来,继续回想下午后来的谈话内容,可是走到自家房门口了,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按下门铃后,还自我安慰了一把,“唉,反正于博文也想让我进皓康齿科。”

刚想到于博文的名字,舅舅于博文就打开了房门,吓了陈朗一大跳,结结巴巴地道:“舅、舅舅,你怎么在这儿?”

于博文乐了,“这是我姐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陈诵也从门后伸出五彩斑斓的脑袋,“姐,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等你好半天了。”

陈朗又吓了一跳,“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钟点儿,你居然没有漂在外面?”说完,又仔细看了一下陈诵的脑袋,“你这顶的是什么玩意儿?”

陈诵仰了仰脖子,眼睛拼命向上瞄了瞄从头顶垂下来的几缕假发,“这个啊,是参加一个朋友的Party要用,我让咱妈去部里的文工团借的。”接着又嬉皮笑脸地道,“舅舅给我打的电话,说有空的话就晚上一起出去吃大餐,庆祝你找到了新工作。”

陈朗听到这句话,不自禁就打了一个寒战,往于博文的方向看去。于博文笑嘻嘻地把陈朗的背包拎过来,“今天辛苦了。还站在门口干吗?快进来快进来。”

陈朗满脑疑云地走进屋内,发现于雅琴和陈立海已经拾掇完毕,身上穿的衣服都提升了一个档次,完全是节假日出门做客的水平。于雅琴看见陈朗,就高兴地笑了,“大姑娘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该给你打电话了。你舅说今晚出去吃,庆祝你加入那个什么齿科诊所,你看你看,我就说你一定行的。”

陈朗心想:克格勃简直无处不在,我还没到家,这家里人都激动成这样了。她瘪了瘪嘴,只能把目光投向舅舅于博文,于博文面露微笑,“没办法,你舅舅也算是这圈子里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能不知道?”

陈朗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这个孙猴子无论如何也跳不出你如来佛的手掌心。”陈诵也插进嘴来,“我也是一样跳不出舅舅的手掌心啊。我本来今晚约了朋友去钱柜唱歌的,可是舅舅说晚上带我们去吃四合院的私房菜,我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回来了。”

父亲陈立海接口道:“陈诵,这可不好啊,我发现你对吃的太执著,一点儿免疫力也没有。”陈诵听陈立海的老八股也早就听出茧子来了,于是伸出舌头翻着白眼。陈朗把陈诵的五彩假发从头上扯下来,戴在自己头上,对着门厅里的穿衣镜好一阵端详,怎么看觉得怎么别扭,嘴里还替陈诵辩白着,“她怎么吃也不胖,执著一点儿也无妨。”

于博文看陈朗带着假发左顾右盼,一脸挑剔的样子,无端地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顿了顿,道:“你们都好了吧?陈朗你要不要换身衣服?我们该出发了。”

陈朗看了看自己身上略显职业的衬衫短裙,赶紧把假发从头上扯下来扔给陈诵,“等我一会儿,我冲个凉,几分钟。”

陈朗冲凉之迅捷,简直可以用光速来形容。她和陈诵不一样,陈诵是恨不得泡在浴室里养老,没事儿时还整点牛奶、香精什么的玩点儿花样。陈朗洗澡却和打仗一样,几分钟就可以出来,弄得于雅琴经常质疑陈朗,“你又不是羊肉,只是进去涮一涮?”

陈朗不以为意,这都是当年在医院里闹下的毛病,时间总是争分夺秒,哪里容得自己在浴室里顾影自怜?所以当陈朗冲完澡,换了身舒适随意的淡紫色连身长裙,披散着湿乎乎的长发走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超过十分钟。陈诵吹了一声口哨,“姐,你这样可真有文艺范儿。你要是这样走出去,谁也猜不出你是医生。”

陈朗皱着眉头,“医生怎么啦?”

陈诵笑嘻嘻的,“医生都是刻板、冷漠、没有人情味儿的。”说完还补充了一句,“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陈朗懒得理她,看于博文一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神情却云游天外的模样,不由得“嗨”了一声,“想什么呢,舅舅?我们走不走啦?”

于博文一下子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走走走,我约的是7点半,再不走就该晚了。”

于博文用自己的奥迪车拉着这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地行驶在北京城内,最后拐进了东单附近的一个小胡同,折腾了半天才停好车,然后带领大家往胡同深处走去。陈诵很得意地向陈朗显摆,“姐姐,你还没来过吧?这里超棒的,舅舅上半年带我们来过一次。”

一定是趁我不在北京的时候。陈朗愤愤地想。顺着胡同步行几分钟之后,便可以看到两扇素净的红色小门,门上没有招牌,只有一对红灯笼迎风摇曳。在于博文的示意下,陈朗推门而入,原来里面别有洞天。

北京夏日的傍晚和冬季不同,悬挂在天边的落日虽已失去午间的灼热,但四处仍晕着淡黄色的光线,洒在四合院内的青砖灰瓦上,衬得分外温馨。远处偶尔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却越发显出四合院内的静谧。小院内刻意搁置却又貌似随处摆放的家具古朴而雅致。就在惊叹的工夫,便有身着白衬衣的帅气服务生迎上前来,与于博文核对今晚的预约,然后迅速将大家迎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

陈朗算是知道陈诵会屁颠儿屁颠儿跑回家的原因了,这儿摆明了就是传说中的大院宅门菜,等闲人都摸不着门进来,一般都得提前预约才行。在等待上菜的间隙,陈朗好奇地翻了翻菜单,发现菜品确实山珍海味,各显神通,不过还是透着酒店餐厅的范儿。陈朗(炫)恍(书)然(网)大悟,也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吃的是环境,尝的是品位,如此而已。

于博文看陈朗完全没有陈诵的兴奋劲儿,有些愕然,“怎么?不喜欢吗?”

陈朗笑着摇摇头,抿了一口红酒,夹起一个脆皮大明虾塞进嘴里,“这么舒服的地方,又不用我掏钱,当然喜欢。”

于雅琴听陈朗这么说,笑骂道:“不许这么说,否则下回你舅就不请我们来了。”

陈立海也道:“老大你是头一回来,我可告诉你,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精彩的果然在后面。差不多在八点钟的时候,夜幕渐渐降临,唯有天上一轮明月,散发着冷冷的光芒。服务生进来将厢房的雕花木门推开,赫然看见刚才经过的院子已经搭成一个小小舞台,射灯从四合院的四周打过来,丝竹声悠然响起。陈朗这回是彻底被震撼了,两位扮相俊逸的古装男女登场,莺歌啼转,惊艳全场。

陈朗完全呆住了,正仔细分辨唱的是哪一出,于博文适时解释道:“这是昆曲,《牡丹亭》。”陈诵也跟着摇头晃脑,很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我又体会了一次当大爷的感觉。”

陈诵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的于雅琴狠掐了一下,“什么思想?一点都不符合劳动人民艰苦朴素的原则。”随后于雅琴的注意力又被昆曲吸走,跟着悠扬的曲调打着节拍。陈诵很有些不满,冲着陈立海发牢骚,“我妈思想也不怎么样,瞧她现在,完全是资本家太太的模样。”

陈立海很是宠溺这个小女儿,“嘘”了一声,“小声点,你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别把她惹毛了,得顺着捋才行。”

陈朗起初很投入地边看边听,只觉风姿优雅迷人,曲声悠扬动听,可是时间长了就有点走神。这昆曲首先是听不明白,其次是真的很慢啊,慢得陈朗觉得自己的心被晃悠悠提到空中,好半天也不给放下来。干脆分了一半心思出来,把注意力集中到食物上,在酱爆鸭蹼和桔瓜焗豉汁排骨之间流连忘返。于博文看陈朗已经有些心不在焉,忽然就笑了,“今天你可算露脸了。”

偏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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