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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探虚陵-第18部分

小说: 探虚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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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堂四周围栏则俱都用轻纱相连,宛若身处霓裳之境,中间最里头摆放着一张墨色雕花长案,铺着流云锦绸,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我们走过去,在指定的位置相继落座,霎时厅堂的男人目光齐刷刷地朝我们这边投射过来,似是在讶异这等风水宝地到底是被何人给占了去,我听力极好,隐隐听到几个声音在附近嘀咕,其中一个粗粗的嗓音道:“哎哟,这都是些个什么人,占个这么好的位置?”

    随即一个声音接道:“哥哥你瞧那戴面具的,身形袅娜,实打实的便是个好人儿,那旁边两个,也是个玲珑的主,姿容竟然比这阁子里的姑娘还好些,做男人还当真是个浪费。”

    又一个尖细的嗓子笑道:“二哥不曾想你还是个兔儿爷,还好男色?怎么不上前去勾搭一二?不过你得小心点,那戴面具的小子还带了把剑,小心等会一下将你给剐了,哈哈。”

    几个声音来来回回摩挲,听得我怒上心头,不想洛神倒了杯酒,抿了口,随即站起身来,一双冰雪眼眸冷冷地盯着右方角落正窃窃私语的那几人,宛若春天的池水霎时冻结,挂了累累冰凌,我坐在她旁边,隐隐都觉得有了寒意。

    角落里那几个男人经洛神目光这般一瞥,忽然缩了缩脖子,面上都有菜色,个个在那动也不敢动。

    雨霖婞见了在旁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拉着洛神坐下:“厉害厉害,且叫他们在那满口胡言!要是本公子出马,管叫个个嘴巴都得缝得严实,扔到城外喂狼!”言罢桃花眼微微眯起,往那角落里瞟了两眼,那几人被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触碰,身体便和抖筛糠一般,哪敢再行胡说。

    “噗。”我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急忙喝了口酒,掩饰得极为辛苦,雨霖婞那厮见了,则朝我挑挑眉。

    接下来,三人坐在前排,随意吃些点心美酒,用以消磨等待时光,四周吵吵嚷嚷,尽是些男人浊气,污言秽语夹杂其间,叫人堪堪不自在。

    从雨霖婞口中得知,这素渊原是膺城头号瑶姬,生得好似那画上的人儿般,且本身又爱画成痴,舞得一手好墨色,更兼爱好奇特,对一些个古董字画醉心不已,与别个楼里的姑娘大不相同。男人都是图个新鲜,见了这素渊,个个都迷得不得了,只是银子大把大把花出去,却仅仅得窥佳人几面,甚至连个只言片语也不曾捞到。

    许是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了,那边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再也忍不住,高声叫道:“奶奶的,老子等了这么久,这婆娘怎个还不出来?感情在房里面绣花?”

    顿时满堂大笑。

    这时一个谄媚笑声自阁楼传来,只听一个中年女声接道:“什么绣花,素渊姑娘梳妆打扮可得花些时日,何老乌你个莽撞汉子口上也不积点德,当心等下大棒子打出去!”

    话音一落,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摇摇摆摆地掀了帘幕走将出来,摇着花团扇,一副扭捏姿态,正是风月阁的老鸨。真正擦亮我们眼睛的却是后面露面的一名女子,两抹黛眉染着淡淡哀愁,星眸里漾着水波,好似春日里刚刚绽出头来的梨花,又似扶风弱柳,怕是一个微风便要吹倒了,叫人心里怜得很。

    果真绝色,我心中暗暗赞道。

    此时那素渊沿着阶梯,慢慢地自阁楼上走下来,满座的男宾都伸长脖子,眼珠子一个个像生了根般长在她的身上,随着佳人的脚步移动着。他们先是沉寂半晌,忽而又聒噪起来,嘴里吐出的,自然不是什么正紧言语。

    只是素渊盈盈驱步走到那墨色长案前,也不说话,我们离她最近,能清晰瞧见她肤若凝脂,脸上敛着淡淡神采,叫人捉摸不透。她朝我们的座位望了一眼,随即安静执笔,在那如雪宣纸上勾勒起来,她握笔的手腕晶莹,看起来虽是柔若无骨,捏起笔来,却颇有几分凌厉姿态。老鸨也走了过来,替她研磨,在她旁边侍候着。

    我侧过头,轻声道:“怎这个素渊都不说话?”

    雨霖婞道:“听人道她原是会说话的,却不知为何自从到这,便不再开口,听闻有好事的贵人花万金想买她金口一开,却不曾如愿。”

    “如此人儿,却不愿说话,岂不寂寞得紧?”我心里惋惜,等得半晌,却听老鸨摇摇扇子,道:“好了,各位老爷们,画已完成,请诸位老爷标价吧!”

    那唤作何老乌的汉子摆摆手,不耐道:“又是这套路,老子出一千两!”

    老鸨笑道:“今儿个不是要银钱,我家素渊只要那口舌价各位老爷可得抓紧机会,若是哪位让我家素渊点头了,今天她的溯玉居可就任君出入了!”此话一出,满堂的男客都纷纷骚动起来,个个脸上激动非常。

    雨霖婞撑开玉扇,道:“妈妈,敢问这口舌价是个什么道理?”

    老鸨道:“就是对着这些个画说些啥子道理,我反正不懂,你们只管说,素渊姑娘听着。”话毕,她将那画轴展开,画轴上面墨痕兀自未干,但见青山远黛,两只体态婀娜的神鸟在空中嬉戏,绵绵情意跃然纸上,我一见,便觉眼前一亮。

    何老乌瞧了眼,啐了口道:“什么鸟画?却又能当饭吃?那小小两只,莫不是两只山鸡,又怎比得餐桌上香喷喷的肥鸡?”

    我心中暗笑,这汉子虽是嘴上粗莽,倒是个直言不讳的直肠子,颇为磊落。那素渊也是个好脾气的主,脸上仍是敛着温婉笑容,一言不发地瞧着众人。

    只是其他男客嘴里低低咕哝着,却没有人能指出这幅画的内里一二。

    我见状,站起笑道:“此画名曰凤求凰,乃中山玉虚山人的绝笔,指在悼念其亡妻,虽是笔锋寥寥,素渊姑娘临摹的这一手,已是得了山人大多神韵。”

    素渊望着我微微一笑,眼里晶莹,朝老鸨点点头,那老鸨会意,连连朝我笑道:“俊哥儿好见识,我家姑娘另有一副叫你明言,只是它不是我家姑娘亲手绘制的,你且瞧瞧。”说话间,挥手示意,要拿身后的小厮去将画递将过来。

    男客们此时俱都吵嚷起来:“这小白脸不就识得个破画,倒得了脸面,老子有的是钱,要多少都出得起!”

    老鸨懒得搭理宾客吵闹,估摸这场景见得熟了,轻手轻脚打开递过来的黑匣子,从中取出一副老旧的卷轴。

    她甫一将那画轴展开,我便感觉到一股森森冷气裂空而来,却见那幅画有些残破,上面怪石嶙峋,树木森森,几只乌黑像是猴子的动物在冷月下手舞足蹈,我瞧得冷汗直冒,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扼住咽喉,一时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洛神眸中神色渐敛,墨色双眸锁着那副诡谲的画,朝素渊轻声道:“山魈夜游图,此画沾着地下阴气,极凶,姑娘本不该留着它。”

    素渊俏脸微变,身子也微微颤了起来,忽而朱唇轻启,声音绵软,似那天边流云,道:“这位公子,可否随小女子到内阁一叙?”话音一落,顿时满座哗然,料想他们在这阁子里混了那么久,却是第一次听到素渊开口说话。

    洛神转头朝我们望了眼,雨霖婞赶紧朝她使个眼色,做个快去不宜迟的手势。

    洛神点点头,朝素渊道:“那承蒙姑娘美意。”

    老鸨见状,急忙朝在座男客挥手:“好了好了,都一众散了罢,今日这彩头由这位公子给夺了,各位老爷请各归各处,该寻谁找谁,妈妈来帮你们张罗!”老鸨态度悠然,全然不怕在场宾客会因着不满,愤而砸场。原来这风月阁后台极硬,似是朝堂上有人,因而那些男客也不敢得罪,各自吵嚷骂了几句,便作鸟兽散了去寻其他姑娘。

    洛神随着素渊走后,我和雨霖婞被领到一间上房暂作等候,房间里点着熏香,桌上则香酒美食阵列,我锁着眉,单手扶住下巴,却毫无胃口可言。

    眼见时间流逝,洛神却半点回来的音讯也无,脑海里闪过那幅山魈夜游图,又想起洛神临走的神色,转念又想到那素渊姑娘柔柔弱弱的,国色天香的模样,她和洛神,不晓得现下正在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间,心里隐隐一阵酥麻,好似某个不曾打理的空地,如今无端冒出些恼人的草来,叫人好生心烦。

    “师师?师师?”突然,一只玉手在我眼前挥了挥,随即一张俏脸凑过来,陡然放大,我被唬了一跳,思绪被猛地拉了回来。

    雨霖婞不满道:“又走神了,在想些什么,都不听我说话!”

    我急忙道:“听着呢,听着呢。”

    雨霖婞勾着眼瞧我,一脸坏笑:“听着呢,那你说,我说了些什么?”

    我尴尬之极,瞥见桌上摊开的明黄布帛,想起方才雨霖婞将她之前在楚王妃墓里抢走的那幅藏宝图拿了出来,欲要和我研究上面的批注,便道:“你正说道那北边的奴马草原,董少轻重点标注了那处,定是有个不得了的墓葬。”

    雨霖婞叹口气,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佯装伤心道:“什么奴马草原,那都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啦!”

    我一时语塞。

    雨霖婞歪着头,轻轻在我头上敲了一记:“到底想些什么?”随即直直地盯着我,纤眉微微挑起,道:“你莫不是担心死鬼被那娇滴滴的小娘子给吃了?”

    我一惊,慌乱中将手旁的茶盏给碰翻了,连忙退开身,将那茶盏扶起,眼睁睁地瞧着水流自雕花桌上漫延下来,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你你个妖女胡说什么,她们都是女的!再说再说”我颤颤指她道。

    雨霖婞嘻嘻道:“可死鬼现在是男子装扮,瞧来郎才女貌的,要是那小娘子瞧上眼,转身倒贴,这般模样,死鬼定是难以拒绝呀!”她眼珠滴溜溜一转,续道:“再说,女子之间,一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不如,我来给师师你示范一二?”

    我脑子一时懵了,便见她靠将过来,捏住我的手,一双如水的眸勾着我,温热芬芳的气息直直地呵在了我的脸上。

    我被她那柔软的手捏着,身子竟都软了,连忙推开她,满脸通红从她身边脱出,心脏擂鼓般,几步奔到门口,便急急开门逃了。

33卿之颜() 
第三十二章卿之颜

    廊道里不时有些醉酒的男子搂着姑娘经过,醉眼迷迷糊糊地朝我这边望来,熏人的酒气弥漫开来,呛着我的口》

    我暗暗皱着眉头,尽量避得远些,偶尔一两个阁子里俏丽的姑娘从廊道那头盈盈走来,又皆掩着嘴嘻嘻从我身边擦过,仅余下几抹旖旎入骨的香。

    每间厢房前都挑着暧昧的红灯笼,淡淡红影碎了一地,一路向前铺陈过去,望不到尽头。所谓风月之地,全然是那蚀骨的毒药,那些莺歌燕语,层层叠叠地自厢房中传出,惹得我脚步更为匆匆。

    方才被雨霖婞这么一闹,心还是乱的,恨不得内里空空,不再思量,也可不再叫那些陌生的藤蔓从身体里伸出,兀自缠了我,惹得我连呼吸竟都有些困难。

    男子与女子之事,这风月阁,莫若最好的见证。

    可这女子与女子

    正心烦意乱之中,迎面摇摇摆摆地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壮硕,醉得有些狠了,连脚步都有些虚浮,正是先前那粗莽汉子何老乌。而另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扶了何老乌,慢慢行走,抬头之际,能瞧见他目光有如鹰隼,正锐利地朝我扫将过来。

    那何老乌见了我,恍恍惚惚甩开旁边男子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嘴里咕哝道:“哟,是小白脸你啊,怎么不去寻寻个姑娘,一个一个人在这逛,就不不怕嘴里淡出鸟来?”

    我尴尬道:“房里憋得慌,出来吹吹风。”

    何老乌眼珠子一转,忽然伸出粗大的手掌拍拍我的肩,哈哈大笑:“房里房里憋得慌?好小子,有意思,也不知道哪家倒霉姑娘在你房里,可怜得紧啊!”

    我暗自叹气,这汉子说话,怎这般不检点?

    原先在厅堂里离得远了,我倒还未察觉,此番凑近一接触,惊觉这何老乌身上缠着隐隐一股阴瑟,仿佛是那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古旧气息。身旁那如鹰的男子身上寒气更甚,且腰间系着一枚暗黑色的牙齿般物事,居然是浸过黑狗血的野兽利齿,顿时心下了然,原来这两人,竟也是干那倒斗行当的主。

    那男子扯过何老乌,在他耳边低低道:“三哥,闲事莫扯,我们得赶急走了。”

    何老乌不满地皱眉,甩手道:“急个什么劲?老四你婆婆妈妈怎和个娘们似的?我和这小白脸倒是投缘,说上几句又怎地,再说那地方又不会长腿跑了!”

    那男子似是很敬他,闭了嘴不再言语,临了,却又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似是怪我扰了他的行程。

    我不去理会那名阴寒男子,而是向何老乌做个揖,道:“这位哥哥豪气,小弟佩服,这便向哥哥打探下,不知这素渊姑娘的溯玉居处在何处,我怎么寻也寻不见。”

    何老乌大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说房里憋闷,原来是想着那绝顶姿色的美人!”他脸色忽然沉了下,又嘀咕道:“不过你那戴面具的朋友不是先一亲芳泽去了么?感情你还要跑去横刀夺爱?他们在尽头第二间,啧,还是第一间?奶奶的,记不得了!自己去寻!”

    言罢挥挥手,由那男子搀扶着,一步三晃地走了,我立在原地,瞧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暗自擦汗,这汉子,嘴里也太过胡说八道。

    有了何老乌的提点,我沿着廊道一路走下,等到了尽头,抬头见第一间厢房外围雅致,匾额上果然嵌了“溯玉居”三个玉字,心念微动,盘桓一二后,便欲要上前叩门。

    我的手甫一抬起,却又僵在了空中,门上繁复的花纹似织锦般荡开,仿佛燃烧的火焰,正在烧灼着我轻举的手腕。

    怔了片刻,缩回手来,暗暗垂下眼。

    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这是在做什么蠢事?

    原本之前被雨霖婞斗闹,心中尴尬,本意是想到外边来透透气,怎地鬼使神差地便到了此处。现下洛神正在里面,应该正在为了那柳归葬之事与素渊详询,我这般贸贸然进去,当真好不识时务。

    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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