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风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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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个爱情,在她的心里,悄悄萌芽,当真真正正的遇到了他,接近了他的时候,突然之间,她发现,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的。她从来都是一厢情愿,在心里默默的爱着他。可他,视她为最碍眼的“垃圾”。在家里,他在书房,她就去卧室。他在卧室,她就去客厅。因为,他不想看见她,一点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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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一匹骏马由远而近。
马上骑士身形娇小,着一袭素雅的月白色丝绢道袍,她像是在赶路,皓腕如雪,轻抖缰绳,宽绰的袍袖鼓足了风,烈烈地飞扬起伏,如一片时而灵动时而舒缓的流云。
马儿飞驰过官道,于右手边拐弯,骑士才放慢了马速,回头看了一眼,原来在她身后马背上,竟驮着一人,随着马儿颠簸却毫无动静,不知生死。
马儿顺着山路又行了三五里,渐渐看到于青山隐隐之前,有□□间的屋宇,屋前一团不大不小湖泊,湖水碧绿,微微地泛着涟漪,湖中还有几只水鸭,正悠闲地游弋。
骑士端量了会儿,见并无人迹,这才翻身下马,动作十分伶俐敏捷。
此刻马背上的那物体仍是动也不动,骑士走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你不会死了吧?”那人无知无觉地趴伏着,凌乱的头发把脸遮的严严密密。
这骑士眨眼看了会儿,有些担忧地歪头,终于叹了口气,伸手于那人腰带上抓住,试着往下扯。
如此一来,那人的身体便顺着马背往下滑落,骑士见势不妙,叫道:“喂喂!”那人身形长大,如此滑下来势必要把她压倒,她生怕如此,忙后退一步,这瞬间,那人果真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虽然是双腿先落地,但那腿也是软绵绵地丝毫也撑不住,顿时在地上跌坐一团。
骑士惊魂未定,又扑过来,生怕把人摔坏了,但仔细看,见那乱发之中的脸仍旧双眸紧闭,她伸出手指,在那人鼻端轻轻探了探,呼吸虽然微弱,好歹一息尚存。
“还好……”骑士松了口气,喃喃道:“我这是第一次救人,可不要就死了呀。”虽然穿着男装,但声音动听悦耳,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
少女认命地叹了口气,双手抓住那人破烂的衣衫,用力扯住,一步一步倒退,想把这人拖到身后的屋子里去。
但是地上之人十分沉重,加上这少女力气极小,如小猫拖动巨兽,直费了近一刻钟的功夫,才勉强把人拖到屋后的门口处,少女脸上已经见了汗,脸颊也红扑扑地,如上了一层胭脂,更见容光焕发,秀丽非凡。
“你怎么这样沉……”少女气喘吁吁,小心拨开这人脸上的乱发,虽然有所准备,细看仍是吓了一跳,在她面前的这张脸上,带血沾泥,十分狼狈,还有种种伤处,嘴唇破损眼皮青肿,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因为方才被少女拖曳,他的手脚都舒展起来,可见手长腿长,若是站起来必然十分高大,只不过整个人形销骨立,瘦得仿佛脱了形,如一只垂死的老虎。
少女看了会儿,心里一酸,不由叹了句:“唉,真是可怜。”
当下又鼓足勇气,手脚并用,横拉竖拽,终于又勉强把人从门外拖进门内。
好不容易扶着人坐起来,少女从怀中掏出丝帕,轻轻在男子脸上擦了擦,看看那泛着青黑的脸色,不由道:“脸色这样不好,总不会是中毒了吧……”
“不知这个有没有用……”少女喃喃两句,又从怀中掏了掏,摸出一个锦囊,从中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张口张口!”
男子毫无意识,自不会主动张嘴,他的唇干裂渗血,少女几乎难以下手,终于咬牙掰开他唇齿,竭力把那药丸塞了进去。
男子仍是毫无动作,只是垂着的眼皮底下依稀动了动:他虽然不能言语,可却能感知周围发生的事情,那颗药丸压在舌上的一刻,他已经知道,这是辟邪丹,是陈国皇宫才有的袪毒圣药。
少女又用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很快那帕子便污糟的不能用,少女便随手将其丢在旁边。
她蹲在地上,抱起双臂,面对面看了会儿,又道:“唉唉,我这样辛苦……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此刻,外头马蹄声如雷逼近,少女听见了,脸色一变,从地上跳起来:“啊……一定是神光哥哥来了。”她脸上流露喜悦之色,拔腿要跑出去,忽然又停下来,回头看着那人:“你可千万不要出声,如果让神光哥哥发现,就糟啦……”但看着男子闭眸沉默之态,倒也不怕这个可能,当下转身飞跑出去,临去却也不忘把门带上。
男子倚壁而坐,仍是合眸闭嘴。耳中却听到少女的尖叫声从外传来,带着喜悦地唤:“神光哥哥!”
然后,是个浑厚动听的男子声音,道:“你怎么又偷跑出来?太子担心的很,叫我赶紧找你回去。”
少女笑吟吟道:“你这么容易就找到我啦,那下次我要换个地方躲!”
“不要胡闹,跟我回去吧。”
“好不容易跑出来,我才不回去……你最近也不去找我玩了。”少女埋怨着,仿佛又有些撒娇之意。
“我不能总是进宫,会给人说闲话。”
少女哼了声:“什么闲话?比那什么雪菊夫人跟相府公子过从甚密的闲话还要紧么?”
“你……”男子一顿,而后轻笑数声:“原来是有人吃醋了。”
“谁吃醋了?”少女恼羞成怒。
两人在外拌嘴,却不知室内有人听个正着。那人静静听着,听出少女这话底下藏着的一丝嗔怒,他心思敏捷,明白这位“神光哥哥”自然就是“相府公子”,想必他跟这少女关系匪浅,但却跟一个叫“雪菊夫人”的牵扯不清,因此这少女不悦。
室外复又沉默,过了会儿,男子的声音才又响起:“你这次匆匆出来,莫不就是为了此事着恼了?”
少女矢口否认:“才不是,我就是宫里呆的闷了,出来透透气。”
但这种口是心非,连室内的男子都听得出来,那相府的神光哥哥又怎会听不出来,只听他温声唤道:“兰桡……”
室内的男子不知不觉竭力倾听,想知道外头如何了,但却听不见两人说话,但是此刻,他鼻端嗅到一股淡淡地甜香,不知从何处穿进来的微风都温柔了几分。
猛然间,室内的男子知道了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毫无预兆地,垂落在地上的宽大手掌猛地缩紧,于地面上抓了一抓,却竟握住了一块绵软之物,原来正是少女扔落的丝帕。
只不过是刹那的功夫,对室内之人而言,却如过了数年之久,才听外头男子的声音又道:“这下……你可放心了么?”声音温柔之极,令人无法拒绝。
少女含羞带怯,断断续续说:“神光哥哥……你、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样坏……”
就在此刻,屋内忽地传来一声响动。男子惊问:“什么声音,里头有人?”
少女吃了一惊,忙道:“没有没有……神光哥哥……”
室内之人听到这里,知道这少女并非擅长说谎之人,而如果这名叫“神光”的男子正是传说中那人的话,就更加瞒不过了。
“神光哥哥,你听我说……真的、真的没有……”少女焦急地,试图拦阻。
但脚步声仍是逐渐逼近,最后,屋舍的门被霍然推开,明亮的天光乍涌进来,映的双眼发烫。
心跳停止,空气凝滞,脑中一片空白,却于那白茫茫地光影中,出现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庞,青嫩稚气的容颜,双眼圆而清澈,分明是个美貌少女,却偏做男子打扮,头戴冠带,身着道袍,她翩然而来,像是踩在他心上,滴溜溜地就走了数圈。
男子蓦地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垂落的帐上有淡淡灯影摇曳,原来是南柯一梦。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男子已翻身坐起,戒备而不悦地看着贸然闯入之人。
那人却上前一步,屈膝跪地,急促而激动地叫道:“主上!陛下决定起兵了!”
第2章()
天初破晓,东方未白,阴云淡翳,薄雾缭绕,到处都灰蒙蒙地,仿佛谁用乾坤袋装了天地。
庆城的哨兵打了个哈欠,等待换岗,眼皮一错之时,却见前方雾气之中,有什么隐约一动。
士兵睁大眼睛细看,那点异动却如泥牛入海,不复存在。
一年前,武魏发兵,魏朝的骑兵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到如今已经拿下赵,晋,齐三国,中原大地上六国已去三国,眼见魏军逼近陈国。
三月之前,陈国不世出的天才将领师神光率兵出盐谷阻拒魏军,陈军在师神光的指挥下,以盐谷为据,像是一面牢不可破的盾牌般保护着陈国,武魏的铁骑被挡于盐谷关外,无法前进一步。
近来战事吃紧,陈国城内巡逻的士兵也都加了两倍,可是没有人觉得武魏会攻到城下,毕竟他们有师神光,那个从十三岁开始就声名鹊起,六国尽知其名的天才少年。
也是陈国公主陈兰桡早就定了亲的夫君。
但是今天,是一个无人遗忘的日子,所有陈国子民都会记得今日,这一天,向来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不知是天意如此,亦或者,是因武魏军队卷地而来,他们的铁蹄扬起的烟尘如阴霾弥漫,而他们的旗帜遮天蔽日。
那一队武魏骑兵,如同来自黄泉的幽灵,从渐渐浓起的迷雾之中,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陈国的守军面前,就好像是一把擦拭打磨的雪亮的利刃,杀气森森而寂然无声地,逼近陈国的心脏。
“魏……魏军来啦!”
哨兵骇然的声音传响城头,清晨的宁静,以及陈国从此以后永远的宁静,都从这一声起被打破了。
谁不知武魏铁骑威名?统领武魏铁骑的,是魏国的公子燕归,公子燕归乃是魏王的第三子,在魏国起兵之前,魏国以及天下,只知魏国有太子,而不闻公子燕归之名。
但自从两年前,公子燕归这个名字,赫然已成为一个令人闻名丧胆的称呼,能止小儿夜哭。
据说他嗜杀成性,冷酷残忍,是个天生的怪物。据说他在攻打晋国的时候,被晋王所恼,攻城之后,竟下令屠城,以至于整个晋国,从富饶强盛的都城,变成了千里无鸡鸣的荒凉鬼城。
对上这样可怕的敌人,陈国唯一庆幸的是,他们有师神光。
但是这一日,神光显然不曾落在陈国的头上。
原本熙熙攘攘地街上空无一人,摆摊的小贩,闲逛的游人,都像是凭空消失,百姓们躲在家中,家门紧闭,人心惶惶。他们不知魏军从何而来,更不知迎接他们的命运会是什么,慌乱之后,有人选择逃离陈国,有的人,却将目光投向一个方向,陈国皇宫。
那或许是他们最后的指望,那里有他们尊贵的的国君,长久以来,国君掌握着他们的命运,自然,也会在这生死存亡时刻,指引他们的命运。
可如果百姓们的目光能穿透皇宫厚厚的围墙,看到陈王寝殿情形,他们一定不会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国君身上,而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即刻逃离。
“公主!你慢点,公主!”
侍女高声的叫喊,阻不住前方那个轻灵的身影,陈兰桡提着裙摆,飞奔向父王的寝殿方向。
她紧皱双眉,心急如焚,魏军的到来,也同样搅乱她的心曲,师神光为何毫无音信?陈国将如何应对?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自己的父王。
不理会侍卫的制止,陈兰桡冲进寝殿,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宫女内侍如游鱼般来往穿梭,不停地搬运各色的盒匣物件,走得太急,有人撞在一起,手中匣子跌落,散出一地金银珠宝。而陈王站在中间,不停催促:“手脚利落些,快些快些!”
满地珠宝滚动,光芒闪耀,刺痛陈兰桡的双眼,她心头一沉,冲过去拉住陈王:“父王,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王匆忙里看她一眼:“麒麟儿,你怎么还未收拾?快快回宫,把你的细软之物收拾妥当,我们要随贤妃去她的母国……”
如闻震雷,陈兰桡撒开握着陈王袖子的手,后退一步,几乎不能相信自己所听。
贤妃的母国是陈国之后六百里外的章国,陈王的意思,显然是要在临危之际弃城弃国,临阵脱逃。
陈兰桡胸口微微起伏,强自镇定:“父王,陈国上下谁都可以逃,唯独父王不可以……”
“这是为何!”陈王拂袖,一脸不悦,“你莫非没听过武魏的残暴?父王若留下,不知将死的何等凄惨……”
“可父王是陈国国君,你此刻逃离,群龙无首,满城百姓要指望谁?”陈兰桡又怒又伤,不由提高声音:“何况父王就算逃到了章国,也就不再是陈国的国君了,不过是寄人篱下,苟且偷生而已!”
陈王拧眉,却听有个声音道:“公主说的倒是轻巧,你让你父王留下,岂不是等同送他去死?晋国王公大臣的遭遇公主不是不知道,寄人篱下总比惨遭横死的强上百倍,难道公主愿意留下来被那些肮脏的魏军□□?”
陈兰桡回头,看到贤妃自殿后走出,她身上穿金戴银,珠光宝气,脖子上戴了数条海珠项链,手腕上四五个镯子累赘地叠加,在她身后几个侍女,手中都捧着匣盒,显然是装了好些珠宝美玉,那些装不下的,只好披挂身上。
陈兰桡眼见这荒谬景象,又听贤妃的话,更是气冲牛斗。
陈王却一脸近乎讨好的笑:“爱妃说的是,麒麟儿太不懂事了,小孩子之言,又何可听……东西都带齐了?”
贤妃显然很是满意陈王的态度,矜持地捧捧云鬓:“陛下这边收拾的如何了?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走了。”
陈王刚要说话,陈兰桡往前一步拦住陈王,大叫道:“父王,你不能走!”
陈王不耐烦,贤妃也变脸道:“公主,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你若要送死,我们可不相陪!”
陈王劝道:“麒麟儿,别要意气用事,快去回宫稍事收拾,我们随贤妃去章国。”
贤妃一脸得意,挑衅似的看陈兰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