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月销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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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肆的声音犹如天籁般唤醒了台下众人,热烈的掌声直到乐师们奏起音乐时才停下来。
几肆运气轻功跳起来。台下不懂武功的人哪里晓得这女子识得轻功,只知道花魁花飞叶动如脱兔,静如处子,飘然若仙,脚下如有仙力,将她轻盈的身体托起,在空中飞舞、旋转,简直要羞煞蕊珠宫女!
四张机 第五十五章 合欢散
台下的认识她的几位神情各异,莫轩寒和流云的惊艳,般之锡欣赏的目光后的担心,柳清飞的(炫)恍(书)然(网)若失,君御邪志在必得的笑容,君祁镇的yu望和那个黑衣男人猜不透的目光舞罢,她款款下台,俯身对流云道:“还请老师为我伴奏。”
流云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玉笛,已经知晓她要唱哪出。司琴睁大眼睛看她,只怕她搞砸了这场表演。
流云的表情在拿起笛的这一刻淡然起来,笛声幽幽,仿佛浮岛上的千年绝唱。几肆伴着笛声的浅唱,犹若昆仑之巅连接的幽锁,牵引着众人走向心底最为珍贵的回忆古老的剑,
斩断了宿怨,
唤醒了谁的誓言,
转瞬之间,
隔世的爱恋,
追忆往日缱绻,
昆仑巅,浮生远,
梦中只为你流连,
笑红尘画朱颜,
浮云翩跹,
情难却情相牵,
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缘来生缘,
难分难解,
昆仑巅浮生远,
梦中只为你流连,
笑红尘画朱颜,
浮云翩跹,
情难却情相牵,
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恋来生恋,
莫让缠mian。
(摘自《千年缘》)
莫轩寒在几肆的歌声中沉吟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墨菊漫天的地方。
“师父,那两株墨菊就要枯死了。”
“生死轮回,自有天命。”灵亟子负手俯身看浮岛边上的万丈悬崖。
十三岁的莫轩寒焦急道:“但如果那两株墨菊死了,肆儿会伤心的。”
“若你真要去千刃崖,为师也不阴你。”灵亟子叹了口气,认真道:“只是那里穷山水……”
灵亟子的话还没说话,几肆的歌声就停了下来。莫轩寒再看她时,也只看到她一抹素白的背影。表演完毕,涌进天香院的人流也渐渐退去。
般之伶端着碗燕窝,敲开几肆的房门。几肆打开门,见是般只伶不由地一愣,再看对面楼顶上那根风雨无阴的旗杆,仍然不为所动地杵在那里,赶忙拉了般之伶进来:“你怎么来了?”
般之伶将燕窝放在桌上,微微低头道:“我早就想来了,但楼上的那个护院……”
“他今天怎么放人了?”几肆狠狠瞪了眼非鱼所在的方向。
般之伶道:“方才听见司琴与他说,是给你今晚表现的奖励。”
奖励?几肆的目光亮起来,心想这琴老鸨待她还不错,郁闷的心情刹时烟消云散。
“叶飞花,之前的事情……”般之伶看几肆鼓起勇气开口道:“是我错了!”
几肆笑着看她:“之伶,那都过去了。”
般之伶脸上的愁绪也化开来,如霁雪后的阳光,端起桌上的燕窝递给几肆,催道:“快趁热喝吧。”
几肆接过碗,用勺子盛着喝了起来,燕窝味道清甜,十分爽口。般之伶一眼瞥过几肆放在桌上的那副字,觉得有些眼熟,也没大注意。看着几肆碗中的燕窝已喝了大半,才放心地向几肆告别。
般之伶走后,几肆坐在桌前,细细地看那副在上淮买的字,发现这回锋之间竟有些和自己相似。可不消一会儿,头渐渐有些发涨,全身开始微微发热“之伶。”般之伶正欲离开天香院,就被柳清飞叫住,“你怎么在这里?”
般之伶见是柳清飞,眼里闪过丝精光,语气焦急道:“柳公子,你来的正好。花姐姐不知怎么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哦?”柳清飞将信将疑地看她,又看了眼高处的非鱼。
般之伶指了指非鱼,又补充道:“司琴终于肯放我们进去了,柳公子你先代我照顾下花姐姐好么?我得去找寒哥哥。”
柳清飞看着般之伶的背影,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脚步走向几肆的房间。只见几肆的房门紧闭着,房里的烛光透出来,照在柳清飞脚前的地上。
他抬起头,敲门道:“花飞叶?”
房里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他又叫了几声,房里仍然没有声响。柳清飞心想,许是不在房里。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陶器掉在地上的破碎声。
柳清飞想起般之伶的话,心里一惊,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也顾不得什么俗礼,推门而入。只见几肆趴在桌上,双拳紧捏许是用力过度,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花飞叶,你怎么了?”柳清飞走到几肆身边,惊讶地发现她臂下压的那副字正是自己遗失了的作品。
怎么会在她这里?柳清飞很快回过神来,见几肆没回她,只有何似俯下身将手指贴在她的手腕上替她把脉。
谁知手指刚触到她的手,几肆就猛地窜起来,狠狠地朝他扑过来。柳清飞一个踉跄,后背撞到门框,两个人的重量一起向后倒去,“哐”地一声将门紧紧合上。
柳清飞的后背抵在门上,只觉得一阵吃痛。低头见几肆埋头在他怀里,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
“花飞叶,你说什么?”
“快走。”几肆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我忍不住了。”
柳清飞终于知道她是怎么了,想要推开她,却发现她已牢牢地拴住他的腰。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任他用了多大的力都没法挣开,无奈在天香院里又用不得法术,两人就一直僵持在那里。
怀中人的身体更加燥热起来,柳清飞的腰也被她拴得生疼。然而在几肆的眼里,房里的烛光变得越来越旖ni无比,她只有将头埋在柳清飞的怀里,以求遮住那些晃得她眼花的光线。
终于又一阵药劲袭来,她再也克制不住,本能地掂起脚,对着柳清飞的唇吻上去,疯狂地掠夺他身上的淡淡檀木香味。
柳清飞一愣,一条灵巧的小舌就偷进他嘴里。柳清飞窒得无法呼吸,理智上想要推开几肆,自己却有些欲罢不能。
“肆儿……”莫轩寒一脸高兴地走进院来,却在敞开的窗里看到两人吻得缠mian的样子。
肆儿喜欢的是柳清飞?莫轩寒心里如遭利器锥刺,痛得无法呼吸,再无法在院中逗留一刻,身形一闪出了天香院。
柳清飞从一个长吻中猛得醒过来,在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他在干什么?居然回应了她的吻!柳清飞,怎能无耻地趁人之危?
几肆只知道盲目地索取,谁知这个吻却是更深一层火焰的导火索。柳清飞正无措地盯着几肆溢满情欲的双眼时,几肆的外衣突然往下滑去,露出犹如凝脂般的左肩。柳清飞下意识地想别过头,却被几肆心口的桃花吸引住目光。再看几肆时,眼里已全然没了情欲。
而是语气无比沧桑地道:“肆儿,你可是肆儿?”
几肆被药劲冲得神智不清,只又听柳清飞说:“一夕桃花尽芳菲,独立朱门香几肆。”
“飞儿哥哥!”几肆哭出来,盲目地扯着柳清飞的衣领,“帮帮肆儿,肆儿好难受。”
“好,飞儿哥哥帮你。”柳清飞轻轻地拉起几肆的外套,帮她整理好,一手刀对着她的肚子劈下去。接住她倒下来的身体,横抱着冲出房间。
“肆儿她怎么了?”般之锡和般之伶正巧从门外走进来。
柳清飞几乎吼出来:“白梓呢,我要找白梓!”
般之锡和般之伶被柳清飞爆发出的气势震住,这个平日里古井无波的人终于怒了!
柳清飞见二人不语,脚下一点就要飞出院墙。非鱼从屋顶瞬间移动到柳清飞面前,机械般道:“她不能离开。”
“给我让开!”柳清飞咬牙,不知从哪里召出玄煌剑,突然扫向非鱼。
非鱼往后一个九十度后仰,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又一个三百六十度飞旋闪现到柳清飞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剑。柳清飞急速后退,一缕发丝从空中缓缓落到地上。非鱼口气不变,收剑站直了,“这是教训。”
“妖孽。”柳清飞抱紧几肆,准备奋力一搏,般之锡也冲过来站在柳清飞身边蓄势待发。
“我还在可惜错过了花飞叶的表演呢,没想到居然赶上场好戏。”白梓笑着从门口走进院里。
言罢,看着柳清飞严肃起来:“还不把她带回房间,让我来看看?!”
四张机 第五十六章 盗我药者,死
白梓扫了眼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几肆,又看了看两人充血的嘴唇,也不坐下来替几肆把脉,就了然道:“她中了我的合huan散。”
柳清飞看着白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善。
“怎么,你怀疑我?”白梓察觉柳清飞的怀疑,眼神犀利地盯着他。
两人的目光就要擦出火花来,直到柳清飞忽然让步,低下头对白梓道:“请毒医给肆儿解了这合huan散。”
白梓冷哼,嘴角浮现轻蔑地笑容,在怀里找出瓶同样深红色的瓶子,将瓶中粉末化了水,喂几肆喝下:“如果不是当初我留心做了合huan阳散的解药合huan阴散,过一刻再不进行交合,她可就要暴体而亡了。”
柳清飞道了声谢,又听白梓讽:“你也是,让人欲求不满,才便得如今的局面困顿成这样。”
“毒医可知是谁下的药?”柳清飞捏了捏拳头反问。
白梓道:“药是从我这里出的,我自会查清楚。”
言罢,走向地上摔破了的瓷碗,拿起瓷片嗅了嗅,忽然皱紧眉头。她丢了瓷片,站起来环视四人,缓缓道:“这次碎片上有三种味道,一种是燕窝的味道,一种是合huan散的味道,而另一种……”
白梓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般之伶,右手抬起直直指向她:“就是你的味道。”
几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在般之伶身上,有惊讶,有愤怒,也有心痛。般之伶却不慌不忙地迎着白梓的目光:“我的确是拿燕窝来给花姐姐,但你有什么证据说就是我下的药?”
白梓马上接道:“我说了是你下的么?”
般之伶脸色刹白,又反驳:“从你的语气里谁都听得出那意味!”
白梓讽刺道:“那你倒解释下为什么你手上也会有我合huan散的味道?”
般之伶一副等着白梓说下去的样子,而柳清飞和般之锡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当日在客栈,你假意将我的合huan散掷在地上,做出药粉倒出的样子。”白梓有条不紊地分析,“高明的是怕我发现瓶上有你的味道,便捡起瓶子给我。”
“这是人知常情,我相信即使换作是花飞叶也会这样做。”
白梓鄙夷道:“你怎的处处将她拉起来当挡箭牌?你千算万算却还漏了一环吧,那就是我瓶中的药粉也沾染了你身上的脂粉味。”
般之伶身体一颤,站在原地慌张无措。般之伶深吸口气,对白梓道:“毒医若无确凿的证据,还请勿妄下定论。”
“我妄下定论?”白梓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随手甩出根草绳丢在地上,“这是我当日在非鱼抓住叶飞花的地方发现的,你该不会不知道这是你妹妹最擅长的结草之术吧?”
般之锡久久盯着低头不语的般之伶,其实他早就从白梓的话中知道了事实。但没想白梓却揭出了更让他心痛的事实,这次再也无法否认,因为那结草之术是他们母亲独传般之伶的密技,可将敌方暂时困住,为自己的逃跑争取一定的时间。
而这结草之术肯定不是对非鱼用的,如果是的话,几肆就不会在天香院了。
般之锡摇头苦笑,之伶,你又何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那你可知道在这院里根本用不了法术?”般之伶还作着垂死挣扎。
柳清飞直直看着她:“如果站在围墙上就不一定了。”
白梓眼中凶光毕露,上前一把抓住般之伶的手臂,恶狠狠地一字一句道:“盗我药者,死!”
般之伶强掩语气里的慌乱:“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白梓秀眉一横,斩丁截铁道:“就算你们全天墉人出动,我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言罢,顺手甩出一道粉色粉末。与此同时,脚下一点,瞬间后退几米。般之锡见状迅速用手里的灵剑甩出道剑气,将粉末全部吹向白梓。白梓侧身一躲,粉末落在木质的地板上马上起了层炭黑。
般之锡脸色大变,将般之伶护到身后,用剑直指着白梓,怒道:“不就是一瓶药么,至于让你下狠手?”
白梓手里已快速做好了准备:“你应该知道我白梓的规矩,否则也不会被人称为毒医圣手。”
两人运气全身真气,准备与对方一拼。一道身影闪过,非鱼站定在二人中间:“要打出天香院打。”
话落间,两条人影已经闪出天香院,独独留下般之伶站在原地,神情恍惚。
“出去。”柳清飞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般之伶有些茫然地看他。
“我说,给我出去。”柳清飞再次冷声道。
般之伶回过神,转身跑了出去,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想过,后果会是哪般。
柳清飞坐在床沿,看着床上人紧闭的双眼。此时,几肆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去,额上出了层细汗。柳清飞用衣袖将几肆额上的汗擦干,虽然还昏迷着,但手却还紧抓着他的手。
柳清飞脸上终于出现一抹罕见的微笑,对着几肆呢喃道:“肆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几乎十年……”
眼前又浮现起两人在西湖边上唱着《采莲赋》,在柳暮然的教导下写字,院子里响起吟诗声的情形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飞儿哥哥。”床上的几肆微微睁开双眼,脸色微白地唤他。
“肆儿。”柳清飞应道。
谁知几肆将头一撇,赌气道:“为何当时初见,你不肯认我?”
柳清飞歉疚道:“师父让我不要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肆儿为何叫花飞叶?”
几肆笑道:“飞儿哥哥倒过来念念。”
“叶飞花?”
两人相视一笑。
看到柳清飞弃血的唇时,几肆才想起方才的情形,不由羞得满脸通红。却听院外隐约传来刀剑声,白梓大吼一声:“姓般的,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白梓么?!”
几肆看着柳清飞疑惑:“他们是怎么了?”
柳清飞目光一闪,淡然道:“打起来了。”
几肆跳下床,走到窗边,只见般之锡和白梓两人的剑在空中甩出一道道剑影,昏黄的烛光下几乎可以看见两柄剑磨出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