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月销寒-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坐到司棋身边问:“司棋是想选太傅吧?”
司棋叹息:“只是妈妈当日为何阻止司棋?”
杨菲拍了拍司棋的肩:“妄你也在天香院待了这么多年,阅尽了这世人脸面,却看不清当日国舅不会让你说出结果。”
司棋看了看杨菲菲,低头不语。想来还是她错怪了人家,以为杨菲菲是想将她留在天香院,继续当她的摇钱树。她又怎的想成这样了,杨菲菲说是天香院老鸨,但也待众姐妹不错。怎能与他人相提并论?
“妈妈……”司棋歉疚捏着丝帕,也不敢抬头去看杨菲菲的眼,“是司棋……”
杨菲菲知她想的是什么,理解地笑道:“傻姑娘,妈妈没怪你。况且这风尘女子又岂能做一辈子?妈妈呀定是走不出去了,但你们还留着清白之身,你们可以。”
司棋被杨菲菲的话说得一愣,就抱住杨菲菲不住嘤嘤哭了起来,自打她进了天香院就没奢望过哪一天还可以走出去,现如今杨菲菲却说出这番话来。如何让她不动容。
“司棋。”杨菲菲轻轻推开司棋,替她拭了眼泪,“妈妈在这里提醒你,你可千万要小心那国舅和四王爷。当日四王爷那举动看似冒失,却也差点让皇上将你许了给他。以素日里四王爷的行径,他是不可能想出这计策的。”
司棋才渐渐止了哭声:“妈妈您的意思是说?国舅给四王爷支了招?”
杨菲菲重重点头。
司棋眼前出现君祁镇*的样子,厌恶地咬了嘴唇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四王爷的!”
杨菲菲宠溺地拍了拍司棋道:“你这丫头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烈!”
司棋正欲还嘴,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四王爷,我们司棋姑娘不见客!”
君祁镇?!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杨菲菲和司棋同时站起来,屏息听外面的声响。
“不见客?”只听君祁镇冷哼,“进了趟皇宫就自以为金贵了?连我四王爷都不见了?你不让我见,我偏要见!”
“妈妈……”司棋一时无主,惊慌地看着杨菲菲。
杨菲菲将食指靠近唇边轻声道:“一切都还有妈妈在呢!”
“四王爷。这司棋名义上还是我们天香院的人,但我们已不能再给她指配客人。”声音铁了心要拦住君祁镇,“况且皇上已为司棋姑娘指了婚选,在尚未决定前您再来找她,还让司棋姑娘日后怎么见人?”
“怎么见人?”君祁镇语气轻浮,“难道本王见自己的女人还用别人来指手划脚么?”
司棋心里本就厌恶他,听这话火气更是直往上冲,拔腿就跑出去,欲要和君祁镇论个究竟。
“司棋!”杨菲菲才认真听着两个的对话,回过头眼见着司棋跑走去,却没来得及阻止。
“君祁镇!”司棋跑出去,站定在离君祁镇三米之外,因为愤怒而气息紊乱。
“呵。”君祁镇见司棋跑出来,便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对司棋笑道,“司棋本王可是思念你良久啦!”
“你不要过来。”司棋大声叫道,“君祁镇,我告诉你,我司棋是不会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君祁镇也不怒,仍旧保持着笑颜走近司棋:“不嫁我,嫁给那个小白脸?”
“暮然不是什么小白脸!”司棋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君祁镇一把捏住司棋的下巴,强迫司棋与他对望:“暮然,叫得倒亲切!”
“干你什么事!”司棋使尽全力,一把推开君祁镇,“皇上金口玉言说任我选择,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君祁镇被她推了个趄趔,自顾自地笑起来:“皇上?皇上现在都泥菩萨过江了,还顾得上你们!”
“你可知你现在说的这话罪责当诛?”司棋冷冷地嘲讽,“不知所以。”
“你觉得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会在皇帝得势的时候说出这种话么?”君祁镇逼近司棋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
司棋脸色刹白。没错,即使君祁镇再笨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君祁镇,为何你要缠着我不放?”司棋呆立在一边,只识得喃喃。
“本王想要的女人非得到不可。”
“可你已经妻妾成群!”司棋踉跄着后退,表情因而痛苦扭曲。
君祁镇势在必得的样子:“她们无一如你一样姿色倾城,才情无双。本王劝你莫做无谓地挣扎,那样的话,受伤的也只有你自己。”
司棋苦笑,愤恨么?可你无法反抗。
“请问四王爷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司棋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不平静,不起一点波澜。但就是这种平静,却使得听者诧异,觉得其中隐藏了什么玄机。
杨菲菲在帘幕后听得两人的对话,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出来对君祁镇下了逐客令。照这样再闹下去,她恐怕要出什么祸端。
“四王爷,今日我们天香院闭门休整,还请王爷另觅佳处。”
“君祁镇!”司棋突然大叫,吓得杨菲菲一阵哆嗦,回头想去怨她,却见她眼神充满恨意,“司棋你……”
君祁镇被这无来由的大叫点燃了心里的火气,一把抓住司棋的手腕,狠狠地说:“想要摆脱我是吧?我告诉你,除非你毁了你这张脸,不若只要你的美貌还在,则你生是我君祁镇的人,死是我君祁镇的魂!”
司棋微愣几秒,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开君祁镇的手,跑到一边。顺势拔下头上的发钗,竭力道:“那我便毁了我这祸世容颜!君祁镇,你不得好死!”
锐利的金钗在司棋脸上狠狠划出一道血痕,从太阳穴下方一直延伸到下巴。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司棋扔了钗在一旁凄然地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司棋,你疯了!”杨菲菲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司棋大吼。
司棋死死盯着张大嘴巴呆滞了的君祁镇,鲜血在脸上汇成一股小小的血流,从她白皙的脖颈流下来,渐渐染红她的前襟。
杨菲菲跑过去,一边慌乱地用丝帕帮司棋止血,一边大喊:“来人!愉快去叫大夫,快!”
“你……”君祁镇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一个音,“你居然真的毁了自己的容貌……”
司棋的眼神化作利刃射向他:“没错!我现在就是比起你府里最低贱的丫环还要丑上几分!你满意了?君祁镇,你满意了没!”
“好!好!”君祁镇却拍起掌,“你宁愿为了柳暮然自毁容貌,也不愿入我府内享尽荣华富贵。司棋……你等着,你会后悔的!”
“不会!”司棋笑出了眼泪,而杨菲菲的丝帕已经被血浸透,“永远都不会!”
“司棋……”杨菲菲带着哭腔,容貌是女人最珍惜的东西,而今司棋却自毁了,其中痛苦可想而知,“你又何苦?”
“护院!”杨菲菲看着君祁镇喝道,“送客!”
“妈妈,”司棋看着被护法“送”走的君祁镇,“我说过,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她!”
杨菲菲沉默,紧接着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妈妈!”有人唤道,“大夫来了!”
杨菲菲忙上前几步将大夫迎过来,那大夫与天香院众人也甚是熟悉,见司棋脸上的伤大吃一惊,拍着大腿道:“造孽哟!谁下了这么重的手!”
司棋笑道:“我自己。”
大夫看怪物般看了司棋一会儿,才摇头道:“这么深的伤口,老夫已无回天之力!”
杨菲菲忙问:“这疤痕果真是清不去了?”
“指不定大罗神仙来了,吹口仙气能好吧。”大夫道,“我给司棋姑娘开个治伤的药,以后落下的疤痕兴许能淡些。”
那大夫开完了药便离开了,杨菲菲在司棋房里小坐了一会儿也出了去,房里只余下司棋清清冷冷的一人。司棋想了又想,终于伸手去拿铜镜。铜镜里,原本千娇百魅的脸上多一条和长的“沟壑”,“沟壑”上敷了草药,就像一条腐了的青苔长在脸上。
“啊!”司棋虽有了心理准备,却仍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她发泄着一手扫掉桌上的茶杯,茶杯“哐”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破碎声惊醒了司棋,她慌忙蹲下身去拾起地上的碎片。她到底在做什么?她绝对不能让杨菲菲她们看到她如此!
“司棋……”就在她拾碎片的时候,柳暮然声音颤抖着在门前轻唤,微有凌乱的衣服显示出他是急急跑过来的。
“暮然?”长发垂下,遮住了司棋侧面的伤口。一阵刺痛,手指被陶片割破,殷红的血滴在洁白的色泽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司棋,是我……”柳暮然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就像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看着司棋脸上的伤口愈加心痛,杨菲菲派来的人早已向他说明了情况,但他没想到司棋竟将自己伤得这么深……他柳暮然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子为他毁了她的绝色容颜。
司棋缓缓站起来,侧对柳暮然低头:“暮然,当日你在芳华殿上唤我什么?”
“棋儿。”柳暮然哽咽,所有心里所有纷杂的线头终于被理清,其实他一直是在意的,不是吗?因为先前的丧妻之痛才使得他困扰重重,从而至今才发现他对司棋的情,果真不是一时的爱恋。
司棋不敢相信地盯着柳暮然:“暮然,你再唤我一次……”
“棋儿。”柳暮然闭上眼睛,一股酸涩窜进鼻腔。
司棋终于泪流满面,冲上来劳劳抱住柳暮然的腰身:“我以为今生今世都等不到今日。”
柳暮然轻抚她柔顺的秀发,已定了决心:“棋儿,我要娶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司棋在他怀里低低哭出声来,最后终于变成号陶大哭,她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在今晚发泄出来。柳暮然不语,只轻轻拍她的背,直到她哭累了在他怀里静静睡去,才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掖了被角,站着看了许久才要转身离开。
司棋转身梦呓,虽然含糊,但柳暮然却听得万分清楚。
她在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是用手稿写的,终于打上来了。
更新晚了!对不住……打完手稿累死了~~唔~
相关搜索词:签名档
三张机 第二十四章 梁子宁之死
“张榜了,张榜了!”京城里的百姓纷纷聚在皇榜前,探着脑袋看皇榜上的字。但无奈其中许多都是“睁眼瞎”,对着字瞧了个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哎,有谁识字的,给大伙念念!”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句。
“是啊,谁站出来给我们念念!”众人附和。
不久就有一个书生自告奋勇地站出来,站在皇榜前清清嗓子道:“通缉令!前左丞相梁文宇蛊惑朝臣结成势力,欲图篡位谋反。梁文宇卒后事件败露,依我朝律法罪当诛其九族。现有梁文宇部分党羽已逃出京城,抓获者可得白银五千两。”
“五千两哪……”众人唏嘘不已,多大一笔财产!对于他们这些市井小民来说,那就是一辈子不用再愁吃穿了!就前不久国舅和梁相双方势力还在争权斗势呢,这不,转眼间却落得个诛九族!
“咦,那另一张榜文上写的是什么?”
“这个呀。”书生眉开眼笑,“是选妃结果出来了!”
“哪家小姐选上了?”
“卓相的大小姐卓婉秋呀。”书生道。
众人疑惑:“不是临安的花几肆么?”
榜文念完了,书生自然也完成了任务,掺在百姓堆里聊了去。
“梁文宇都谋反了,还花几肆呢。”
“听说花几肆的父亲曾经官至江浙巡抚呢。”
“美差呀!可惜后来给梁文宇那老狐狸作了替罪羊。”
朱颜正牵着几肆在市集在走着,看到榜文不竟停下脚步。
“看到了榜文了么?”朱颜摇摇几肆,“我找辆马车送你回临安。”
朱颜提醒的是梁文宇已死,卓婉秋被立为太子妃。可几肆听的却是她父亲花逍遥的事,原来爹爹果真是给冤枉的。
“肆儿,你怎么了?”朱颜察觉几肆的异样神色关切地问。
几肆抬头问:“朱颜你不回临安么?”
“不了。”朱颜用袖口擦了擦几肆有些脏的脸,“我要留在京城。”
“那肆儿以后还能见到你么?”
朱颜恢复了她慵懒的神情,想起移花宫嘴角隐隐有了微笑。
“肆儿以后还是不要见到我为好。”
说着向一个坐在车上的车夫招手,车夫驾着马车到她们身边,笑道:“小姐要二美又何求哪?”
朱颜从银袋里拿出一锭银子:“临安去么?”
“去!去!”车夫看着朱颜手上的银子捣蒜般地点头。
“把她送到临安花府。”朱颜将银子丢给车夫,冷声道,“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你的小命!”
车夫正咬着角子,听朱颜这么一说,差点没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小人还是……”
朱颜沉脸:“我做事可没有容别人后悔的时候!”
“呃,是……是……”车夫的话卡在喉咙里。
朱颜满意地转身,将几肆抱上车。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几肆掀开帘子去看朱颜,但朱颜却已不在原地。
不由心里一阵惆怅,离开京城不是遂了她的愿么?但她还没与飞儿道别。
之前隐约听他们说婚约,是因为这个娘才说她可以与他一起一辈子吗?但如果婚约都取消了,那飞儿又如何等她及笄?
“少爷!少爷!”梁府管家追在梁子宁身后,有气无力地撑着腰道,“这已经离京城很远了,又不在大路上,就歇歇吧!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梁子宁听了管家的话,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关节捏得“咯咯”地响。
“少爷。”管家扶着石头,几乎要趴在上面。
“尉迟偃那王八羔子!”梁子宁越骂越气愤,“诬陷我们谋朝篡位!我呸!”
说着踢飞一颗石子,石子顺着山坡咕噜噜地滚下去没了声响。
“公子,如今那通缉令发了全国,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何?”梁子宁不耐地提高音调,“你问我,我问谁?”
管家垂下头连连叹气,梁子宁被他叹地烦燥,皱了皱眉道:“先躲一阵再说吧。”
“公子没见……”管家声音愈低,还隐隐带了哭腔,“今日我乔装成乞丐在城里看了榜文,皇帝他要……”
“他要什么!”
“他要诛梁家九族!”管家用力捶着石头。
梁子宁脑袋里“嗡”地一声,整个人愣了半晌才张了嘴。
“诛九族……”
管家含泪点头。
“尉迟偃!尉迟偃!”梁子宁发疯似地叫起来。
“公子!公子!”管家也顾不得伤心,忙捂住他的嘴,“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