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刺客:囚徒之舞-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赖阖上眼睛。)意为:连命运女神也不可抗拒死亡的诱惑。
第13章 【XII】梦魇缠身()
【xii】梦魇缠身
“阿硫因……阿硫因!”呼唤从飘渺变得清晰可闻,断断续续。
与梦里无数次重复的举动一样,我昏昏沉沉的拾起床头的长袍为自己系上,赤着双脚踏入一片月华里,循声朝黑暗深处走去。撩开隔挡神殿的主殿与里殿的黑色帘帐,一抹白影便映入我的眼帘。
弗拉维兹正倚靠在一根靠窗的圆柱上,他颀长的脖子向后仰着,清瘦的身体瑟瑟发抖。他的背后是临海的高台,夜风撕咬着他希腊式白袍的衣摆,好像随时能把他卷入高台下的万丈悬崖,翩翩化作一只坠鸟。
————他的顽疾又发作了。
慌忙抓起一个神像座下的白瓷瓶,我舀了一瓶圣水,向他冲去,慌张的将他从高台上拖下来。他踉踉跄跄地倒在我的身上,而我承接不住他的重量,一下子被他压在身下。
近在咫尺的苍白面庞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斗大的汗液沿着他瘦削的脸颊淌下,有几滴积压在浓密的睫羽上,微微颤抖。像暴雨里濒死挣扎的飞蛾,明明不堪一击,却偏因那顽强而生出一种怵目惊心的美。
我屏息凝神,不敢动弹,怕一动,弗拉维兹就要离我而去。
他的手时轻时重掐着我的肩膀,薄唇里泄出的急促喘息喷在我的面上。
我的肩头被他掐得疼痛,胸腔里一阵阵发堵,把洒了半瓶的水颤抖地递到他唇边,“喝水,弗拉维兹……”
“不,不喝!”他夺过水瓶狠狠扔掷出去,俊美的脸孔因过分用力而微微扭曲,吼声嘶哑得不似人声,单薄的身躯里好似突然挣出了一只野兽。我被他惊得僵住,继而腰被他一把搂在怀里。他太瘦了,手臂的骨头铬得我脊椎生痛。
“我的阿硫因……你害怕了吧……我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不能保护你。”他努力平复着呼吸,浅金色长发丝绸一般轻柔的披覆在我身上,像一团绞缠着溺水之人的水草,让我几欲窒息,也使我不由沉溺。
我深嗅了一口他身上馥郁的迷迭香,坚定的摇了摇头,环住他修长的脖子,低声道,“我会变强的,将来会保护你。”
“不,你会离开我,像所有人一样。”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身体抖得如风中残叶。我拼命的摇头以示我绝不会如此,他冰冷的手指忽而一紧,嵌入我的发间,一路顺着我的脊椎摸下去,使我通体发麻。
耳边他的声音暗哑得几不可闻,“你要证明你绝不背叛我……”
“我发誓,以诸神的名义………”
我盯着神像一字一句的赌咒,还不待我说完,他的手就从我的袍下滑进去,我的脚踝被他猝不及防的抓牢,他低下头,嘴唇凑上我的脖子。我被灼烫了似的浑身一颤,一瞬间惶然失措,下意识的推拒着他,手脚却发软得厉害。
“我不要你发誓,我的阿硫因,我只要你证明………”他狭长的眼极暗,在夜里闪烁着凄冷的蓝光,像一只因濒死而绝望的孤狼,亟待汲取我的血肉,“用身体证明……”
“弗拉维兹!”我惊叫道,试图推开他。
他把我的双手抓在头顶,病躯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怪力。他低下头,疯狂的吻咬着我的肩头,一只手向我的身下进犯。
恐惧扼着我的咽喉,让我说不出话来。弗拉维兹就像是我的神,把我从地狱里救出来的神,我一点不相信他会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但此刻他就在那么做。
我发起抖,抖得比他还厉害。挣扎从他身下爬起来,翻过身想要逃跑,又被他抓着腿拖回去。他光滑的胸膛散发着高热,身体滚烫得像在灼烧,**
坚硬得可怕,如同一把能毁了我的凶器,吓得我大声叫起来。
像是被我的喊声所撼动,他犹犹豫豫的松开了手,力气骤然卸了,身躯从我背脊上歪歪垮塌下去,好像一截断裂的朽木。
我立刻把他推了开来,仓皇地从他身下爬坐起来,跌跌撞撞的后退。他的神情在月光下变幻莫测,眼底浓郁不清的情绪在翻涌,近乎泫然。而后他朝我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把我抓住:“我求你,别离开我…阿硫因!”
我本能的躲闪了一下,他抓了个空。
就这么一瞬,周围的景象霎时间变了。
我不再站在神殿之内,而恍然一下子到了神殿下漫长得似乎无知无尽的阶梯上,重复着那个令我终身难忘的夜里的疾奔,竭尽全力的冲向前方那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神殿里。短短几步路,仿佛穷尽了一生的气力。
一切都来不及了。
凶猛的火舌以燎原之势袭卷了整个神殿,火光铺天盖地的吞噬一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的神明、我的救赎、犹如神子一般的那个人影,转瞬之间就被火焰吞没,化作一个扭曲佝偻的人形,在滚烫的火海之中朝我伸出一只焦黑枯槁的手来,仿佛冥河里死不瞑目的亡灵那样绝望而执着的姿态。
“弗拉维兹……弗拉维兹!”
我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跌跌撞撞的朝他冲过去,手里抓到的却是一把焦炭似的灰。
“啊……啊!”
我大吼着睁开了双眼,浑身冷汗涔涔。
意识到自己再次梦见了弗拉维兹,我捂住了头,整颗头颅胀痛欲裂。大脑昏昏沉沉,恍惚之间,我似乎还跪在那遍地焦尘的神殿里,拥着他的骨骸,跪在神像前悔恨的嚎哭,期冀天上的神诋把他还给我。
我忏悔我不该一时赌气离开神殿,把拖着一副病躯的弗拉维兹单独留下,将他的赌咒当作气话。我那时在朱庇特1神像面前大声起誓,如果弗拉维兹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假如让他死而复生,我宁可用一生的自由来交换,被他锁在身边,永生永世。
然而神灵自然没有回应我。这就是我一生的罪咎。
为什么……又会想起这个我曾恳求巫师使用催眠术令我遗忘的梦魇呢?
忘掉它吧,阿硫因!你不是曾发誓要抛却过去的自己了吗?已过去了七年之久,也许现在即使弗拉维兹再死而复生,现在的你还会兑现那个毒誓吗?以一个忠诚的波斯军人、一个虔诚的琐罗亚斯教信徒之身?
我扪心自问着,却无法得出准确的答案。双手情不自禁地攥握成拳,我指甲刻进自己的掌心里。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强令自己进入冥想状态,过了片刻后,才清醒了几分。我嗅到自己的嘴里有一股浓烈的酒味,但不单单是酒,还有某种奇异的甘甜,辨不清是什么味道。
有人趁我晕倒的时候给我灌了什么鬼东西。
我用力按压喉部,想逼自己吐出来。可喝下去的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我只是干呕了几下。手肘擦到肩头,我才发现肩上的伤口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包扎,但仍在隐隐作痛。而我的身上被换上了一件罗马式的丘尼卡2。我不禁皱了皱眉。
不得不说,这种衣服看着实在让人别扭,不但没有袖子,还只长及膝盖,露出小腿,简直像是短裙。
在我们国家,只有□□与奴隶才这么穿,有身份的人都会将自己的身体考究的包裹起来,最好还要搭配头巾,在公众场合露出小腿与赤脚都被视作失礼。
真是野蛮粗鄙的民族!
我扯了扯丘尼卡的下摆,察觉到它的底下掩盖着我光溜溜的屁股,我吓了一跳。回想起晕倒前的一瞬,血液好像唰地冲到了头顶。
我不愿猜测某些不堪的事会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但那个罗马副帝尤里扬斯太像个会趁人之危的变态。听说罗马皇族子嗣大多自小从军,受军中男风影响,所以有很多都是同性恋,罗马接连不断的内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皇帝大多有断袖之癖,而没有后裔造成的。
我十分紧张地摸了摸屁股,感到下半身似乎没什么异样,心中一松。
“扑簌簌———”
就在这时,一阵鸟类扑扇羽翅的声音忽然从上方传来。
我抬起头去,望见一抹黑影降落在上方被铁栅栏封住的窗户外。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我靠近了墙壁,随着悉悉簌簌的碎响,一个发亮的东西从我的身侧滚落下来,被我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赫然一把钥匙。
我的精神一振————我的军团真的来营救我了。
我把钥匙插入镣铐上的锁眼,却发现对不上号。
怎么回事,难道是门?
我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四面皆是墙壁。门竟然在我的正上方。我在一个地下监牢里。头顶的门离我有一个人身高的距离,也覆盖着一层铁栅栏,上面挂有一把粗大的青铜锁。
爬上去对于我不是问题。
可这样贸贸然出去,手脚还缚着镣铐,逃跑的失败几率很大。怎么样,要冒这个险吗?鹰使已经到来,上级一定有什么命令急于交给我,军团的成员也在等待。
不能犹豫了。
暗自权衡了一番,我攥紧了拳头,将背倚在墙根处,双脚撑在墙的夹角里,一点点往上挪。等到接近那扇窗户,我绷紧腿肚,一蹬墙壁,便飞身抓住了那窗户上的铁栅栏。用脚踝勾住窗户,我犹如蝙蝠一样悬挂在上面,纯粹借着腰力弓起身体来。该庆幸我的腰十分有韧性,即使在受伤的情况下,仍然能够支撑我本身的重量。
深吸了一口气,我纵身一跃,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头顶的铁门。
因为我体重很轻,没发出什么动静。
我朝外望去,外面是幽暗昏惑的地下长廊,地上每隔一段紧有个水渠,高大的石柱屹立在走廊两侧,底座都是巨大雕刻成头颅的石台。我辨认出那是美杜莎的头像。刻成蛇形的头发盘踞在她的脑袋上,深凹的眼窝幽幽的对着我,透着困囿的绝望。
我可不会被困在这儿。
我冷笑了一下,敲了敲铁栅栏,等待了一会,外面依然静悄悄的。
没有人看守这里。
tbc
嗯哼哈哈,受出逃的过程肯定不会那么顺利的啦~多一点评论收藏我会更勤快的xdd
回忆杀后面的章节还会出现,会慢慢揭晓他们相识分离的始末的~
第14章 【XIII】危险使命~新更()
【xiii】危险使命
我摇晃了一下身体,蜷起双腿勾住铁栅栏,打开铁锁,利索的翻了出来。上下观察了一下这些石柱,我尝试性的将镣铐卡在那些繁复的浮雕形成的凹槽之间,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爬了几下我就差点失笑起来。
用镣铐锁住我的家伙怎么也不会想到,它竟然会成为助我逃跑的一件利器。飞檐走壁是我在武士训练中最擅长的一项,甚至比突击杀人做得更好,过去我的养父与老师常常为此夸赞我,这也决定了我成为不死军1中的幽灵,而非那些看上去最威风的黑甲重骑。
不一会儿我就爬到了拨开廊柱顶端。拨开头顶扰人的爬山虎,我从廊柱间的空隙里探出身去,贪婪的深吸了一口外界新鲜的空气,举目望去。
这长长的柱廊在神殿的后方,像一条蜿蜒卧于山脊上的蟒蛇,穿过神殿的穹顶,延伸到山脚底下的密林里。
“hkaluoraw?”
底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喊。
我呼吸一紧,从叶子的罅隙间低头望去。两个配备有腰刀的人从长廊的一头冲来,背后跟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他们的嘴里叫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赤着上身,粗犷的蓝色刺青从胸膛一直延至颧骨上,耳朵均坠有夸张的铜环,像是蛮族人。
“去附近搜搜,他被喂了安神液1,跑不了多远。”
这个声音立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听上去怪异可怖,就像是遭到过灼烧一样,每个音节都让人好似听见了焦炭在烈焰里龟裂的声响。
我的目光投向那身影,看着阴影从他身上一寸寸褪去。那是一个高大的黑发男人,光被他高挺的鼻梁分成两半,好似将一张面孔割裂开来。一半算的上是英俊,而另一半则在斜长的刘海下若隐若现,骇人至极———焦黑的皮肤干巴巴的皱成一团,爬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好似只要轻轻一碰,这半张脸就要剥落下来,露出血肉模糊的骷髅。
是被烧毁了。
梦魇里的漫天火光又从脑海里涌出来,我不由自主到尤里扬斯戴着面具的脸,不由有些发怔,却听见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振翅声。
我离开直起背脊,让鹰使降落在我的肩膀上。近距离的一看,我一下子发现这鹰的头顶有一簇红色的翎毛,它的确是我的阿泰尔,在军中陪伴了我三年的忠实战友。它飞过了海峡,从遥远的波斯飞赴到我的身边!
“好孩子……”我低喃道,心里百感交集,伸手摸了摸它的翅膀,它则用头亲昵的磨蹭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望了望四周,清楚我的军团成员就在附近,等待阿泰尔将我引领到他们身边。一种光荣的使命感立刻自胸臆油然而生。
“好了,带我去我该去的地方吧,阿泰尔!”
我轻声道,扬起胳膊。阿泰尔振翅飞起,我顺着它的身影望去,看见它来回盘旋在神殿的穹顶上不再往前。我心知阿泰尔是在提示我去找什么东西,且这东西一定跟我接到的指令相关。
可现在,我能顺利完成任务吗?
我松了松领口,感到脑子有点发晕。听那鬼面男人说,我被喂了什么安神液,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但可以猜测这是一种能限制人行动的毒药。
兴许是我刚才在梦中发了大汗,把药效排掉了一部分,才有力气活动。
必须得撑着!我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疼痛暂时驱散了晕眩感,使我更加清醒了一些。
阿泰尔降落在穹顶上,焦躁的冲我拍了拍翅膀。我连忙拂掉额头上冒出的汗液,匍匐身体沿着廊顶朝穹顶爬去。由于镣铐的限制,我在这些廊柱上方行动的异常艰难,只能依靠双肘双膝保持平衡,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从柱子间的缝隙掉下去。假如此时能摆脱这些令人痛恨的束缚,我能在任何建筑上如履平地,没有人能轻易抓住我。可眼下,我就与一个残疾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