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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大明小婢-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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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即看向小古,又添了一句,“也险些把你搭进里头,这功劳也有你的一份。”

    小古看向他,目光闪动,却是颇为惊异,“皇帝对你也未免太好了,居然升你做什么武略将军兼旗手卫副千户!”

    旗手卫掌大驾金鼓、旗纛,是皇帝亲近信重的京卫之一,广晟这次确实立有功劳,但一下子就把他升到这么一个重要位置上。

    估计整个京城都要因为这道任命而议论纷纷了!

    小古这才明白,为何原本对广晟慢待的众丫鬟仆妇,如今会这么驯服听话。

    帮另一位作者两个核桃推一下她的《悦农门》,喜欢这类题材的可以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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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 父子() 
旗手卫掌大驾金鼓、旗纛,是皇帝亲近信重的京卫之一,广晟这次确实立有功劳,但一下子就把他升到这么一个重要位置上,也实在是太惊人了!

    估计整个京城都要因为这道任命而议论纷纷了!

    小古这才明白,为何原本对广晟慢待的众丫鬟仆妇,如今会这么驯服听话。

    “哼,你刚才是没看见,我父亲知道这消息时的表情……”

    广晟冷笑一声,回忆起方才那一幕——

    他冲进杂物间之时,看到两名少女倒在地上气息一动不动的模样,浑身血脉瞬间沸腾起来——连眼睛都几乎变成血红!

    颤抖着伸出手探了一下,发现还有微弱气息,这才略微清醒了些,怒火盈胸之下一手抱了一个,疾步冲出杂物间,却正面撞见了蜂拥而来的外院管事和家丁们。

    “哎呀广晟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领头的就是上次吃瘪的吴管事,他见到广晟,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顿时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僵住了——狭长轻巧的长刀宛如破空闪电,在眼前划出一道闪亮的弧度,下一刻,他只觉得脖子一凉,刺痛随之而来。

    不好……这下死定了!

    他这么想着,整个人惨叫一声倒地,顿时其他人也叫声不断。

    鲜血沁染了衣襟,这些人随即发现自己还活着,只是咽喉处被划了个交叉记号,所有人都是整齐划一——而这只是广晟一刀之威。

    “还不快滚,是想让我送你们进宫当公公吗?”

    广晟冷笑着瞥一眼他们胯下,顿时所有人跑得比旋风还快。

    广晟抱着两女,砰的一声踹开门要走——下一刻,他的脚步顿住了。

    夜色之中,门外站着一道清癯高瘦身影。正是他名义上的父亲:沈源。

    沈源负手在背,冷冷的盯着广晟,从他杀气腾腾的眉梢眼角,一直看到他掌中的雪亮长刀,以及那含着暴戾怒意的一脚。

    他的眼神中满含鄙夷和厌烦,皱起的眉头每一道纹路都好似无形尖针,一下下的戳在广晟心头。

    这种厌恶痛恨的目光,广晟从出生至今已经承受了多年,但此时狭路相逢,仍然觉得心头一痛。

    “逆子。你竟敢闯到嫡母院子里动刀动枪。”

    沈源沉声斥道,眉毛一竖却是强烈的气势逼压——他素来重视养气功夫,此时怒到极点也没有大喊大叫,这样低沉的嗓音却让人心头一震。

    广晟一双凤眼毫不畏惧的盯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绝然端秀,却让沈源顿时呆住了——

    刚刚入夜,树梢的黑影倥偬,灯笼的光芒反照在朱红廊柱上。映得人脸都浸沐在光暗之间——那样相似的绝色容貌,凄笑讥讽的凤眸,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沈源不禁打了个冷战。顿觉毛骨悚然。

    “哈,父亲倒是来得正巧。”

    广晟的笑容冰冷,一边说着一边收刀入鞘,礼仪周到的躬身、退后两步。“您是知道这里快出人命了,所以过来看看的吧?”

    沈源听他的话讥诮中意有所指,不禁眯眼看了看他怀里的两个少女。虽然有青紫血污,但看到是婢女服饰,目光却带上了几分不以为然。

    “你母亲掌家理事,管着上下几百口人,对下人惩戒也是分内之事,所谓尊卑有序上下有别,你以为这是在混迹江湖,自己是英雄救美的侠客吗?!”

    他久在帝侧,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此时竟是词锋锐利如刀,直刺要害不容辩驳。

    广晟一愣,随即失声笑了起来,再抬起头来之时,瞳孔之中好似有两团火焰在燃烧,“父亲真不愧是文臣之中的翘楚,人人看好的下一任文渊阁学士候选,这口舌上的功夫,孩儿我只传承到您十之五六。”

    没等沈源呵斥,他冷笑道:“只可惜,孩儿只信奉军中的道理,那就是好男人不能当缩头乌龟,让手下替你顶缸受罪——嫡母有什么便冲我来,为难我身边的婢女又算什么?”

    他盯着沈源,笑容突然转为阴戾,美玉般的雪白额头浮现怨愤的绯红,在夜色下越发显得妖异讽刺,“说起来,欺凌逼死弱女子,也算是我们侯府的拿手本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源被说中心头最隐秘的痛处,整个人连脑袋都轰然一声涨大,又惊又怒之下,顿时失态低喝出声。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父亲是不是想到了其他类似之事?“

    广晟仍然笑得灿烂,幽黑双瞳却宛如沉入魔渊般深不见底,让对面的沈源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就在两父子僵持之间,只听外间有随身仆役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禀二老爷,晟少爷,朝廷有恩旨下来!”

    沈源一愣,目光瞥向广晟,口中问道:“是给谁的?”

    “是、是给晟少爷的。”

    那仆役当然看到现场气氛古怪,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沈源眉毛一扬,心中更加狐疑:今日宫里宣召这逆子前去,刚回来就又有旨意吗?

    他无法可想,只能眼睁睁看着广晟抱着人回房,更衣,与众人一起聚集前堂,开香案接旨。

    一篇骈四俪六的圣旨念完,兵部的文书和印信勘合也由中官和使者带来。众人屏息凝神,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一向游手好闲、被众人忽视的二房庶子,竟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出息?!

    武略将军兼旗手卫副千户!

    前者乃是从五品的虚衔,却生生把副千户的正六品又带高了一层,再加上是在旗手卫,那简直是天子亲军之中的嫡系,毫不费力就可以平步青云啊!

    当今乃是马上成就的天子,虽然注重提拔殿阁学士以供中枢参谋,但心底里仍是重武轻文的,有多少勋贵武将都是在他近前亲军之中脱颖而出,从戍卫帝侧打熬得情分,封了世袭爵位得了丹书铁卷。广晟还这么年轻就到了这个位置上,只要遇上机会,随时便会鱼跃龙门成大器,对景儿遇到朝廷用兵,飞黄腾达起来,就是现在武臣第一人张辅的位置也并非无望啊!

    顿时,众人的目光好似一根根尖针,向广晟射去,有羡慕的,也有不屑的,更多的却是算计与嫉妒。

    众目睽睽之下,沈源的表情最为平静漠然,却只有跪在他身旁的广晟,看到他面色变得苍白凝重,双手在袖中紧握——显然,这一道圣旨,在他心中也产生了极大的波澜。

    广晟的异军突起,显然是他料想不到的,但他毕竟是后生小子,位阶虽然不低,还不能直接威胁到侯府与沈家。

    沈源的忧心,却是另有缘故。

    他身为户部右侍郎,左春坊谕德学士,但比起掌握天下钱粮的实职来说,众人更看重他的是后一个虚职——他平日里就以此身份,行走大内帝侧,以备皇帝咨询参谋。

    可以说,这简直是皇帝的亲信秘书官了。

    可他身为皇帝近臣,对自己儿子的这道任命却是一无所知!

    这无疑在他心头蒙上了一层巨大阴霾!

    沈源上前请中官留步,喝一杯茶再走,那中官原本也是熟人,却不敢接受馈赠,连称宫中即将下钥,匆匆离去了。

    在夜灯之下,众人的嗡嗡议论声中,沈源冷着脸站在前堂之上,那脸色苍白之中透出几分阴晴不定。

    广晟想起那一幕,心中便宛如六月酷暑喝了冰饮一般的畅快!

    区区帝侧亲军的官职,这就让你意外了吗?父亲大人……

    今后,让你惊讶、愤怒的时候还多着呢!

    你且等着,等我积蓄了力量,变得无比强大,再向你讨还母亲的那一条旧年血债!

    我一定会做到!

    想到这,他的脸上留出毅然郑重之态,双手紧握刀柄,几乎要嵌入肉中。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小古的呼唤声让广晟从回忆中醒来,他惭愧一笑,连忙拿过药碗,用毛笔替她刷上药膏。

    小古的皮肤上血痕纵横,略见黄黑的皮肤下,却并非他想想的粗糙,而是柔滑细腻得不可思议,随着鲜血的沁出,肩上的大片皮肤都似乎变得白皙起来。

    广晟只觉得自己眼睛看错了,又担心小古失血过多才导致皮肤发白蜷曲,正要扳过她的身子细看,却被羞窘交加的小古拍开了手,哼了一声躲到被子里,发出模糊的催促声,“我自己来吧!”

    “别任性了,你自己够不着。”

    广晟还待劝说,却被小古一个羽毛枕头丢在脸上,没好气的嚷道:“你再动手动脚,我还有什么清白名声可言!”

    广晟暗叫惭愧,一时情急忘记男女之分,但又担心小古又昏厥,小古蜷在被子里像一只茧子,低声道:“快出去吧,让秦妈妈来帮我便是。”

    广晟正要退出,突然一阵劲风从窗外袭入——他心中一紧,身手利落的接住来物,竟是一封竹片打造的名刺,上面字迹很是熟悉!

    竟然是纪纲的召唤!

    他果然忍耐不住,要找自己兴师问罪了吗?(。。)

第一百十七章 黑手() 
夜色已深,仍是那个充满田园野趣的庭院,广晟跟随着默不作声的仆役走在回廊上,由一盏灯笼引着进入正方。

    明暗三间的正中央被打通作了书房,一开门便可看到东西两面墙边都是高可及顶的书架,堆满各色书籍和宗卷;南面的墙上挂了弓箭、犀角和唐刀,比起比起普通文人雅士来,多了几份大气和威严肃杀。

    纪纲着一件青蓝道袍,也没用冠,只是用玉簪一束。他正凝神提笔,在信笺上写上最后一字,安详清隽的神色,倒不像是杀伐决断、凶名在外的锦衣卫统领,更似是书院里的饱学大儒。

    端详墨迹片刻,他终于抬起头来,狭长凤眸不怒自威,“你来了?”

    “卑职见过指挥使大人。”

    广晟行礼周全,神色自若。

    纪纲细细打量了他一回,眼中神光闪动之间,广晟原本以为他要发怒,谁知他却是笑出了声,“你很好。”

    “是卑职自作主张,坏了大人的谋划。”

    广晟低下头,干脆利落认罪了;“大人原本的意图,是想查出大案,让圣上感受到我锦衣卫的用处——就算是鹰犬弓箭,如果长期安逸也会被人视作无用,渐渐的遭到冷遇,甚至被抛弃,所以,我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打造一件震惊朝野的大案。”

    “锦衣卫虽然是圣上亲军,很多人却也是出身武勋世家,难保不跟几位藩王有勾结,为了万无一失,大人选择了我作为特派的暗使。”

    广晟看了一眼纪纲的表情,继续道:“我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虽然有青云之志,却无上天之梯,大人此时给我这个机会。却是恩同再造,因此我到了北丘卫,一直勤恳追查他们倒卖军械的真相。”

    “这点你做得很好,人犯和铁证都完好无缺的押回来了……“

    纪纲看着广晟,苦笑着轻叹道:“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觐见之时,做出出人意料之事——我给你准备的帕巾,竟然被你动了手脚!”

    他叹息一声后,无奈道:“我纪某人一生,从来只有算计别人的。却没想到被你这小辈哄骗得彻底!”

    “大人给我的帕巾,上面绣有谷王的印记,您是准备把这次私卖军械里通外敌的罪名,载给远在长沙的谷王朱橞?您觉得朝野会相信这种结论吗?”

    “谷王原先统领上谷郡地和宣府镇,北丘卫的很多军官都是出自那里,我把他定为背后的主谋,并没有什么破绽。”

    纪纲沉静的答道,犀利目光看向广晟,“我在圣上面前保举你的大功。让你在御前拿出帕巾,指认谷王有不轨图谋,没想到你拿出的,竟然是一块只有蟒龙图案被烧得只剩半块的无用之物?——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面对他的气势威压。广晟毫无惧色,“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欺君罔上乃是大罪——圣上是何等样人,怎会被我等蒙蔽?因此卑职思量再三。还是用火把谷王的印记给烧了。”

    “哈哈哈哈……”

    纪纲笑得喘不过气来,咳嗽过后赶紧喝茶,一边还指着广晟道:“别说笑话了。圣上不好蒙蔽,难道我纪纲就是傻子吗?说实话吧。”

    广晟微微一笑,“实话就是——给谷王栽赃,是一桩不合算的买卖,这么宝贵的机会不如留给别人。”

    纪纲听了这话,端起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圣上早就对谷王不满,因此大人您投其所好,借着这次案件指认谷王犯下大罪。这固然是好事,但对您、对我们整个锦衣卫来说,却并不算是什么顶天的功劳——您在靖难之役、查处众藩时都立下无数奇功,比起那些来,眼前这一件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更何况,圣上早就对谷王磨刀霍霍,有没有这罪名,谷王都要坏事,又何必把机会浪费在他身上呢?”

    纪纲听了广晟大胆近乎叛逆的话,却并未斥责,只是睁大了眼,将他重新打量一回,好似从没见过这个人似的,低叹一声,“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你!”

    他随即问道:“那你觉得,应该举发谁作为幕后主使呢?”

    “恕属下直言,其实查不到幕后主使……对我们更有利。”

    广晟的话更加让人难以理解,而纪纲却是屏息凝神,听他仔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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