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婢-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郝百户年纪不过三十六七,长得豹眼猿臂体格精干,他嘿然一笑,却是完全没被罗战吓住,“启禀大人,末将当初跟着圣上靖难扫北的时候,圣上也喜好在席间看将士比试。”
他一口一个圣上,立刻把罗战堵得无话可说,只得冷哼一声,脸色也变得铁青。
周围诸将都看不惯这郝百户,私欲暗骂道:圣上靖难起兵的时候你还是个十**岁的毛头小兵,有什么资格到御前看什么比试!真是扯着虎皮做大旗!
那郝百户更加得意,冷笑一声斜眼看向广晟,道:“怎么样,沈总旗敢不敢跟我切磋一二?还是说你年纪尚轻,顾惜自己的小命,不敢下场?”
这话已经是激将挑衅了,四下里顿时弥漫火药味,此时却听有人一拍桌子,怒斥道:“胡闹!随意在席间挑战,你置军中法度为儿戏吗?!
“萧千户你不用拿军纪来压我,老郝我在行伍里混了二十多年,一刀一枪都是靠自己拼来,可不比你这么命好,有做布政使的爹撑腰做后台。”
郝千户连萧越的帐也不买,直接噎了回去。
“沈总旗你到底敢不敢?是男人的话就吱一声!”
郝百户的挑衅越加热烈,一旁心有不忿的方百户等人也在推波助澜,顿时席间怪笑声和口哨声叠起。
这一场闹得越发热烈,小古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却觉得很不对劲。
这并不是简单的意气之争,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行为!目的也不是为了夺得罗战的看重,而是……在试探广晟?!
此时只听广晟轻声一笑,宛如冰玉之凛,“既然郝百户这么自信,那就尽管一试吧!”
主帅跟前不得动刀枪,两人于是站定在二楼正中央,比试近身搏击。
在众人的起哄加油声中,小古双目凝神,突然发现,在罗战身后的帐帷布幕下,隐约站着一道身影,正在冷然观视着这一幕。
是谁?!
她眯起眼,突然一道利光刺得她眼角生疼——那人手中持有的,竟是闪着蓝芒的精钢箭头!
有毒的箭头,正对准着即将比试的两个人!(。)
第四十九章 双簧()
毒针对准要害,无形的紧绷感弥漫在空气之中,所有人却懵懂不觉,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这一出,甚至有人喝彩加油。
小古心中一沉,正要想要办法向广晟示警,却见他跺了跺脚下地板,咚咚有声,他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这种地板虽然结实,可也经不住高手过招。”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这么多废话!”
那郝百户嘴里喷着酒气,眼中却满是清醒的狰狞冷笑,“你当初敢对我堂兄下狠手,那股子狠劲现在怎么没了?!”
小古这才知道,这位郝百户就是传说中险些被广晟削成太监的那人的堂弟,这是来者不善,专为报复而来的啊!
“原来是为前一任的郝百户来讨回面子的!”
广晟冷笑一声,绝丽容颜宛如天上谪仙,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我倒觉得,你应该称呼我一声‘恩人’。”
他冷眼看向对方,嗤笑道:“当初你们郝氏两个房头为了争这个百户的世袭之职闹得天翻地覆,官司都打到了兵部……”
后半截话他没再说下去,周围人已是心知肚明,一片嗤笑声中,那位郝百户被揭了老底,恼羞之下脸色铁青——堂兄倒霉他当然大为快意,却不能忍受世袭的将门之威被一个小辈耻笑,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他不知该如何辩驳,怒喝一声抡起腰刀冲了过去。
广晟轻巧利落的一闪,有意无意间避开了帐幕后毒针的方向,一翻身攀上了窗框,回身含笑挑衅道:“这里施展不开,你若有胆,与我一同下楼比试。”
言罢轻身一跃,引起众人一阵惊呼。
正营楼帐气派端巍,虽然只是二楼。却也很高,他宛如羽毛一般跃下,双腿在雪地里一蹬,竟是轻松的站住了!
这一手功夫绝不含糊,众人轻喝一声彩,却把郝百户挤兑得脸色青红不定,他一咬牙也跳了下去,落脚时却是脚下一滑,幸亏他也机警,就势成了个滚地葫芦。单刀直插入地猛一支撑,倒也毫发未伤。
“郝百户这一式癞驴打滚,倒是有趣好看得很哪……”
广晟站在雪中,朱衣玄袍更显得眉目如画,他的嘲笑犀利而刻薄,楼上的小古听了却微微皱眉:对他的性子她也颇为知晓,虽然嘴巴毒了点,却不是这种穷追猛打的多言挑衅——事情必有蹊跷!
夜色深瞑,雪花飘散而下。地上的莹光倒映出两人对峙的身影,一人持剑一人拿刀,一触及发的气氛引得一楼、二楼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连冻成冰人的士卒们都忍不住侧目以示。
广晟的剑招凛然带杀。华丽中隐见戾意,与他平时在院中练习的内敛路数也大相径庭,显出争强好胜之风——小古的眼透过窗边军官们的身影缝隙看到这一幕,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
那郝百户刀法凶横简捷。显然是家传的战场搏命路数,不到片刻却被广晟逼得连连后退,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广晟抓住他一个破绽,剑尖直刺激而入,滑开他的衣襟,眼见就要破肉见血,瞬息之间,却见雪中一大蓬银光从二楼扑面射下!
万籁俱静,只剩下雪片滑落的细微声响,众人都被这一幕惊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听广晟一声长笑,满透少年人的清狂嚣扬——随即只听叮当之声不绝,无数细小的银针被他手中长剑扫落入在地,深深没入雪中,雪地里洇出一个个浓黑的小洞,蜂窝一般触目惊心。
广晟抬起头,巡视着楼上诸人,飞眉入鬓下生就一双狭长眼;薄唇滟如含丹,美得让人心惊,“军营之中,是谁竟敢用这种江湖上的鬼魅伎俩?!”
这话问得冷彻入骨,飞雪暗夜之中他站立宛如长枪般笔直,让所有人暗自心惊。
随即就有清晰的鼓掌声响起,“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随着这一句,沿阶而下的竟是原本安坐主位的北丘卫指挥罗战。
他哈哈大笑着,竟是亲身下楼,来到广晟跟前,脱下身上的银狐长裘为他披上。
广晟吓了一跳,正要推辞,罗战用力一握他的手,豪爽笑道:“常听那些书生说什么‘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我老罗挂的长剑是国公爷赐下的,不可轻送,这件裘衣是高丽进贡的,遇雪不沾很是轻便,由你这等英挺有为的少年人穿来,才不负这一场龙争虎斗!”
看着雪地上那些银针,他面色阴沉冷哼一声“一个营的同僚,居然用上这种杀人的利器,脸面和性命都不要了么!”
他身边的侍卫随即从楼梯上拽下一人,正在反复挣扎却也看不清容貌,便用抹布堵了嘴押下。
广晟盯着那人若有所思,罗战却挽住他,有意无意的挡住视线,笑道:“你受了这一惊,等下得好好享用一番醇酒美人!”
随即不由分说的拉他并肩上了楼,引得众人一阵艳羡的目光。
****
酒过三巡,满室里笑声不断,丝竹靡靡之声越发动人。
众人互相敬酒行令,虽不如楼下恣意笑闹,却也熙熙攘攘很是亲热。
只听乐声一变,顿时转为呢喃轻颤,场中央只着薄衫彩霓的舞姬们摇动腕间金铃,扭着水蛇腰上前来一一斟酒伺奉,或是口对口哺之,或是用三寸绣花鞋置了莲盅罚酒,场面变得很是**。
罗战一个眼色,就有几个妙龄女子半露酥胸,贴着广晟身子磨蹭不已,却被先前跟随他前来的那女妓不着痕迹的推开,霸占了他怀里的位置。
“请爷怜惜奴家吧……”
那女妓倒也别有手腕,她轻吐丁香小舌,灵蛇一般沿着他的咽喉、胸膛一路轻舔深吻,那般妖娆风姿简直要让人血脉贲张!
小古盯着她,眉心皱痕更深——刚才是她把纸条放入自己怀中的吗?
好似受这气氛影响,广晟也一反平日的冷峻不假辞色,反手将她一个横抱,惹得那女妓一阵惊呼媚笑。
她比起那些舞姬来并不算多么美貌,伺候男人的手段却很是熟练,几番撩拨之下,广晟的呼吸开始不稳。
小古接到他一个隐晦的眼神示意,立刻心领神会,凑到他身前,略微提高了嗓音劝道:“少爷,二夫人有话在先,请您顾念家门荣辱,不可轻易在外沾染女色——”
她话没说完,就被广晟狠狠的推了开去,整个人站立不稳,狼狈的摔倒在地。
巨大的声响引得弦乐中断;众人纷纷看过来。
“贱人,给你三分颜色你倒蹬鼻子上脸了!张口闭口拿二夫人来压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广晟怒不可遏;指着她继续骂道:“我倒不知道你的主人究竟是谁了——既然你心心念念二夫人,你干脆回府去服侍她算了!”(。)
第五十章 画春()
小古跪伏在地,酒水撒在她黛黑的脸上,宛如泪水盈盈,整个人好似都吓呆了,身子颤抖宛如风中落叶。
旁人见广晟突然发作下人,都在窃窃私语,有人小声笑道:“这家的老爷夫人也管得真严,弄个跟脚鬼在儿子身边,是一心想让他不沾女色了?”
“世家大族就是讲究这个!”
也有人如此啧啧称赞,却遭到勋贵出身的同僚反驳,“哪有这么严格啊,你没见锦乡伯家那几个多么荒唐爱玩!只是这小子是个庶子,他家济宁侯府上下都不待见他……”
他压低了嗓子讲起广晟爹不疼娘不爱的尴尬身世,听者立刻心领神会,看向这边的目光包含着嘲笑与好奇。
萧越正襟而坐,原本并不关心广晟闹出的这些事,听到语涉姨母和姨丈,顿时眉头一皱,砰的一声将酒杯顿在几案上,冷峻的目光看向广晟,“要怎么教训奴婢是你的事,何必在大庭广众前打骂吵嚷,不觉得有**份吗?!”
广晟冷笑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用脚尖轻踢小古,讥讽道:“原来你是仗着有人撑腰,这才敢指手画脚的教训主子!”
小古低声啜泣着,萧越心中更怒,越发觉得这个庶出的表弟刻薄极端,上不了台面,他怜悯的看了一眼小古,却并无理由再管,只得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向罗战一拱手告辞,随即就拂袖离去。
这种情况,任谁都能看出他们这对表兄弟之间隔阂很深。
目送着他的身影,广晟不依不饶的笑喊了一句:“表哥慢走,回去可千万别向我母亲告状啊!”
罗战见萧越退席,面上闪过一道阴霾,随即便再无半点端倪,只是哈哈一笑。以训斥自家子侄的口气埋怨广晟,“小沈啊,你真是年轻气盛,嘴上不饶人——是自家亲眷又是同僚战友,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广晟猛灌了一大杯冷酒,微微呛着咳嗽,面上露出苦笑道:“指挥使大人好意,卑职感铭不忘——只是这‘自家亲眷”四字,我还真不敢领受:萧千户是嫡出的贵胄公子,我却是贱妾所出。他看到我嫡母的份上称一声表弟,实际上哪只眼睛看得起我呢!”
他又猛灌了一杯,带着些醉意和涓狂笑道:“他看不起我这庶出,我还看不上他那世家大族的清高模样呢!俗话说,莫欺少年穷……真以为我就没有出头之日了吗?!大家走着瞧吧!”
只听咣当一声,他将手中酒杯摔碎,哈哈大笑着搂起怀中女妓,踉踉跄跄的扬长而去,丝毫不顾地上哭泣的小古。
席上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这小子张狂不知礼数,罗战却望着他的背影笑咪咪的若有所思,“少年人嘛……”
****
宴罢人歇,密室之内却有几道身影在密谋议事。
烛光飘摇。映出一道瘦削身影,穿着布衫直缀,昏暗中面目看不真切,“萧越之父乃是山东布政使。一向简在帝心,若是把他也卷进这件事,只怕会给我们的计划带来危险。”
罗战哼了一声。将敞开的皮甲从身上取下,懒洋洋的丢在一边,倚坐在太师椅上,“萧越这小子虽然年轻,却很是谨慎小心,不落,这种人最是棘手,这一着险棋如非必要,还是先别下吧。”
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的胡髯,眼中闪过精光,与方才豪爽粗犷的模样判若两人,“同样是世家勋贵出身,另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更让我有兴趣……”
“你说的是济宁侯府沈家的那个小子?”
黑影有些不以为然,“这个小子手下是有两下子,可他只是庶出,且并不受家中待见……”
罗战很有自信的截断他的话,“他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迫切希望青云直上,对那些蔑视他的还以颜色——这般有野心和怨望的人,才会为我们所用。况且,你别忘了,他父亲沈源可是今上潜邸时的旧人!论起圣眷来,沈学士可以常伴帝侧——这样的一颗棋子,简直是天赐良机!”
“可沈学士并不宠爱这个庶子……”
“总也是他亲生骨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罗战瞥了那人一眼,加重语气道:“这是最合适的人选了,错过这个机会,再难找到这么合适的!”
那黑影深呼一口气,终于点头应允,“就依你,先试探他一下吧。”
“放心吧,进了我的营帐,就时刻有眼睛在盯着他。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罗战的笑容,带出三分诡秘与淫意来。
****
红木雕花大床内套牙板雕纹,显得精致华美,罗帐轻垂,昏暗中隐约可见百蝶绣纹在帐顶熠熠闪光。
窗外风雪呜咽,有一丝丝细风从缝隙中吹入,脉脉间让纱帐轻扬飞舞,露出床上的两人。
广晟脱去外袍,只着一件雪白里衣,他半卧在床间,好整以暇地托腮凝视着身畔的美人。
一旁的女妓似乎已经意乱神迷,妙曼身姿蛇一般的缠绕上来
带着幽香的喘息声近在耳边,她想要舔上他的指尖,却在瞬间被他强制钳住蠢动,只得半睁开如丝媚眼,疑惑欲问:“总爷……?”
人怎么还没到……?!
广晟心里忖道,皱起眉头,以绝对强硬的姿势将她揽在怀中,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