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皇后-第6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祐樘因为痛苦紧紧地揪住襟口,由于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连骨节都隐隐泛白。
“其实很多事情我之前不是没有发现端倪,只是不愿意去深究而已,现在想想真是在自欺欺人。我承认,我想到了你当初的求婚是带着些交易的性质,毕竟我也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我没有想到,原来,一直一直,我都只是你的一枚棋子,”漪乔后跌一步,自嘲地低笑出声,“我天真地以为我掏心掏肺地待你,便能换来你的些许真心,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你根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你温柔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出奇冷漠的心!你对我的好全都是假的,假的!你故意亲近我,对我虚情假意,朱祐樘,你简直卑鄙!”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恼羞成怒之下抬手就往他脸上扇过去。
“放肆!”一旁的幻影护主心切,情急之下一个闪身来到她身边,寒着脸伸手紧紧地攥住了漪乔要往下落的手臂。
漪乔的手臂被他攥得生疼,但她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挑眉看向他:“是啊,我放肆,难道你就不放肆么?你主子虽然只是在利用我,但我身份毕竟在那里放着,不是么?”
“影,你逾矩了,”祐樘抬头扫他一眼,沉声道,“放开她。”
幻影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手。
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几乎已经在天地之间织起了一幅巨大的雨帘。巨雷滚滚,似乎是炸响在耳边一样,直让人心惊肉跳。
漪乔望了一眼窗外,又将视线收回来。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再转向祐樘的时候,已是恢复了满面的平静。
“说清楚了也好,省得我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放心,我不会强求你什么,不爱就是不爱。大不了,我也慢慢把你放下就是了。对于之前的付出,我也不后悔。但是今后,”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祐樘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此刻听到她这话,突然感到心口一痛,喉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下一瞬,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溅而出。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主上!”众人一时都慌了神儿,正要上前扶住他,却见祐樘冲他们轻轻摇了摇头,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敢贸然上前去。
漪乔垂下眼睑偏过头去不看他,旋即又转过头,淡淡开口道:“不过,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何物?”祐樘稳了稳自己的身体,嘴角仍然带着一丝血迹。
“就是那块和我的一模一样的玉佩。”
“要它作甚?”
漪乔顿了顿,继而轻笑一声道:“我说我要回家,你信么?”
祐樘愣了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的话听起来很奇怪,但他总觉得她没有在戏谑他,而是藏着更深层的意思。
“我……我没有戴在身上。”他略一迟疑开口道。
“那也无妨,我回头再来取。”漪乔沉吟片刻后,转身就要往外走。
“乔儿你去哪里?”他下意识地叫住她。
“你管不着,”漪乔脚步顿住,稍微侧了一下头,“你日后还是别叫我‘乔儿’了,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祐樘缓缓地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块通体晶莹无暇的玉佩。
正是漪乔所说的那块。
他方才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把玉佩给她,她很可能就会从此离开他,去到他永远也去不到的地方。虽说这个想法很奇怪,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撒了谎,没有把玉佩交给她。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刚刚他吐的血有一滴溅到了那块玉石上,转眼间就渗了进去,消失无踪。
他几乎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到了窗边。推开窗子,冰冷的雨水扑面而来。望着凄迷的雨夜,他的眼眸里旋起了一抹复杂之色。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消散不见。他的眸子重新又变得如这无边的黑夜一般深,一般沉。
“幻夜,去调派暗卫护着她,”他的声音有些虚浮,“看看她要去哪里,然后即刻回禀。”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某海想问一句哈——亲,看完这一章,乃还相信爱情咩?
某海现在已经无力吐槽自己了,抱头~
实在不好意思哈,让大家久等了……话说木更文,某海这几天过得也挺痛苦的……~~o(》_
81第八十章 何处是归途()
一道蓝紫色的狭长闪电骤然划过天际;就好似在漆黑的天幕上面撕破了一道惨烈的伤口一样;直让人疑心会有淋漓的鲜血淌下来。随后“轰隆!”一声;惊雷乍起;沉闷的巨响自云层中滚滚传来,似是蛰伏在这沉沉黑夜中的暴戾猛兽发出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雨势越来越猛,越来越急,地上迅速积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洼,豆大的雨点子以雷霆之势往地面上狠狠砸去,迸起的水花连成一片;溅得到处都是。
这么大的雨;行走在其中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漪乔用手遮挡住灌下来的雨水;勉强辨认着道路。此时已经敲响了暮鼓,开始夜禁,又加上天降大雨,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她更要加紧脚步才行。
漪乔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循着记忆里的路线艰难前行。
她要去往当初她上香抽签的寺庙,寻找那位看出她是异世之人的道士。虽然当时他说什么她来到这里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回去的话要看机缘,让她顺其自然,但她现如今找到了那块导致她穿越的玉佩,心里便存着一丝侥幸,想再去仔细问一下看看是不是拿到了玉佩就可以回去,到底怎么回去。虽然那人不一定就那么神,但起码他看出了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她现在也只能去找他问了。
她分心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个不留神被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腿上的伤再次受创,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令得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只是,这伤却让她有片刻的愣神儿。
她想起祐樘原本是打算给她上药的,只是还没来得及便出了如今的变故。
她原本一直将祐樘当做她回家的牵绊,尤其是在那块玉佩出现之后,更是几乎陷入了一种巨大的矛盾痛苦之中。但如今,当她蓦然发现,原来他并不爱她,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是她会错了意的时候,她能感受到的,便只剩下心灰意冷。
他可以不爱她,毕竟爱与不爱是他的自由,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她更加不想卑微地去乞怜什么,那也不是她性格。但令她气愤的,是他刻意的欺瞒和利用。他明知道一些言语和行为会引起误会,却还要故意为之,不是有意让她抱有幻想是什么?
有多爱,就有多恼怒寒心。今日之事,让她下定了回家的决心。
虽然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但是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留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空。她想要学着放手,学着洒脱一点。更何况,她是真的很想家,真的很想回去。
漪乔此刻浑身上下都已经彻底湿透了,好像刚从河里捞上来一样。她慢慢抬起受伤的腿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拍了拍裙摆上的脏污便又急匆匆地赶起路来。
一路上兜兜转转,七拐八绕的,等她赶到的时候,寺院已经关门了。她上前去扣了几下门环,但由于雨势太大,铺天盖地的雨声将她叩门的声音都淹了个没顶。
漪乔蹙了蹙眉头,抬手更加用力地叩起门来。但是,任凭她再是如何使力也还是无济于事,迟迟不见有人来开门。
漪乔无力地拉着门环,湿透的头发紧贴在脸上,直往下淌雨水。她将头抵在手上,不由得苦笑连连。缓了几口气后,她直起身来正打算转身离去,却突然听到开门声自身后响起。
“阿弥陀佛,敢问女施主有何事?”一个白净斯文的小沙弥撑着伞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凄迷的雨夜里,隐约可见他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灰布僧袍。
漪乔连忙惊喜地回身上前,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礼貌地笑道:“请问贵宝刹可有一位道号为青霜的道长?”
那小沙弥愣了一下,随即疑惑地看向她:“道长?此处乃是佛家禅院,何来的道士?女施主怕是找错地方了。”
“没有么?不可能啊,”漪乔赶忙又抬头确认了一下地方,“就是这里,我没有记错。请小师傅再想想,真的没有么?”
小沙弥摇了摇头:“没有。女施主请回吧。”
漪乔仍旧不肯死心,她突然想起了那日为她解签的高僧,于是又问道:“那么请问慧宁大师呢?”
“住持在禅堂静修,不过这时候应该已然歇下了——女施主可还有事?”
还好慧宁大师确乎在此,不然她真要以为自己那日的经历是一场梦了。可是这大雨夜的找不到要找的人,她又不想现在回客栈去,于是有些尴尬地开口问道:“那么请问我可否在贵宝刹借住一宿?我现在没有地方去。”
那小沙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本寺不留外客,女施主请见谅。”说着就要关上门。
“哎——不能通融一下么?”漪乔眼疾手快地抵住门,连忙问道。
“阿弥陀佛,”小沙弥冲她微一行礼,“规矩如此,实难通融,小僧也是爱莫能助。”说完也不管漪乔反应,便即刻掩上了门。
漪乔怔怔地望着大门,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站在房檐下,望着瓢泼似的大雨,一时间有些迷茫——她现在应该去哪里?她不想回去面对他,但如今雨下得这么大,而且已经夜禁了,虽然她不敢肯定这样的夜晚是不是照样会有人出来巡夜,但她也清楚若是一旦被更夫或者巡视的衙差发现,会被认为触犯了“犯夜”之罪而遭受笞刑,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况且就算是不被发现,现在已经入夜,她今晚睡在哪里还是个问题。
漪乔长叹一口气,举步往雨中走去。反正她现在全身上下已经湿了个彻底,也不怕再添一点雨水。
其实按说要找那位青霜道长的话也不急在这一时,完全可以等到明日雨停了再出来,但当时她正在气头上,一刻也不想看见他,所以就直接跑出来了。
一波一波的雨水泼洒在她身上,可她却好似没什么知觉一样,颓然地向前走着,面上一片木然。
这虽然是夏雨,但下了一阵子之后,雨水已经将白日空气中悬浮的燥热冲洗得差不多了,又加之已是夜晚,所以此时雨点打在身上还是能感到一丝冷意的,更何况如漪乔这般全身透湿的。
她缓缓抬起头,闭上眼睛,任凭雨水冲刷下来。她感到自己的眼眶泛湿,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的唇角逐渐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与此处有缘么?她的缘在哪里?
漪乔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往前走了没多久便发现了一座土地庙。虽然极其简陋,里面也是破败不堪,但好歹是个避雨的地方。
她在里面勉强清理出了一块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用几块破旧的蒲团拼了个铺子,又拧了拧衣服上的雨水,才蜷缩在上面,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上。
此时的她已是累极,而且还觉得头又疼又昏,身上一阵阵发热,恹恹的一点力气也没有,疲乏得很。她想,她可能是要生病了。
躺下来没多久,漪乔就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梦乡。迷蒙间,她仿佛看见自己一动不动地躺在阁楼的躺椅上,面容上一片死寂,像是已经停止呼吸了一样。母亲一脸绝望地在一旁轻轻推着她,口中小心翼翼地颤声唤着她:“囡囡,囡囡……你别吓妈妈啊,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囡囡……起来吃饭了,妈妈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呢,快醒醒,别睡了……”母亲说着说着眼泪便扑簌簌落下来,嗓音已经哑到说不出话来了。她此刻望着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的女儿,面如死灰,眼神空洞,那种惊慌和绝望,已然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了。
漪乔着急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张口想要出声告诉母亲她就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但却像是被谁掐住喉咙似的,任凭她如何努力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想要上前去握住母亲的手,却是抓了空。她忧心如焚地看着近乎崩溃的母亲,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妈妈……妈妈……”睡梦中的漪乔喃喃出声,越叫越急,眉头越蹙越紧,最后终于猛地惊醒过来。
她一下子坐起来,不住地喘气,一时还很难从那个梦里悲恸欲绝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但她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乎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还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冲天酒气。
漪乔不由抬头望过去。
而这一看之下,她不禁吓了一大跳——对面有一个黑影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人见她醒过来,径自嘿嘿一笑,晃晃悠悠地凑到她面前,舌头打着结道:“哟,你……你醒了?做噩梦了吧?怎么净是胡言乱语的……不怕啊,有爷在呢……”
漪乔强撑着站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那人也摇晃着站起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你说爷要干什么?”
漪乔心里警铃大作,神经一绷——她今天怕是遇上劫色的流氓了。
那人脚下不稳地一步步朝漪乔逼近,喷着满嘴的酒气自言自语道:“幸亏爷身上还留着火折子呢,刚刚点着照了照,嘿哟,你他妈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今儿个算是捡了个大便宜!虽然输光了钱,可夜里能有个这么出挑的美人儿让爷消受,也值了!”
漪乔全神戒备,冷冷地扫他一眼:“我怕你消受不起。”
“怎……怎么?你不乐意啊?你知道爷是谁么?这大晚上的,看你这一身的狼狈相,怕是哪家逃出来的小媳妇儿吧?告诉你,你只要今儿个把爷伺候舒坦了,爷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铁定比你以前的日子过的要滋润得多了……”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刹那的明亮让漪乔瞬间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