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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独家皇后-第264部分

小说: 独家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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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意凝眸看着对面的人,微微怔忡。

    她还如当年一样美。不论是洛神宓妃的灼若芙蕖出渌波,还是凌波水仙的水沉为骨玉为肌,都及不上她的姿容意态。略显憔悴的气色非但没有令她减色分毫,反倒在婀娜华容间平添了几分纤弱的病美人风致。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不仅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还令她的容貌越加精致华盛。

    只是如今的她变得沉默寡言,脸上的神色也寡淡了许多,一身素淡穿戴越加显得她静如止水,整个人都失了往日的生气和神采。

    他觉得有些恍惚。掐指算来,他上回见她,还是七年前。

    又是七年。

    从弘治五年,到弘治十二年,再到正德元年,一个七年,又一个七年。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七年呢。

    他说人总要去面对自己的责任,他这些年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但有一样是除外的,那就是延续香火。

    这些年间,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他身边凑,不知有多少人趋奉备至地给他塞女人,但云氏当家主母的位置始终空缺。

    他并不是在等待什么,他知道他真正想要的人是永远也等不来的。他只是一直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一直在回避。

    因为,在他心里,他的妻子人选永远只有一人。

    去年的五月初七,他听闻噩耗后,一直忧心于漪乔的境况。当时御风说她悲伤过度一心求死,他心中害怕她会出事。但他又不可能赶过去劝慰陪伴她,加之想到了他这些年来的诸般痛苦挣扎,是以他当时的心情十分复杂。

    之后得知她的状况稳定了不少,他虽然渐渐放下心来,但一直都想见见她。一年来,这种想见她的愿望越加强烈。恰在此时,她搬出了皇宫。他几番考量之后,便有了今日一行。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漪乔心里觉得有些不自在也有些沉重,正想问问他来找她有什么事,忽听他问道:“为何要搬出皇宫?”

    漪乔没想到他会忽然问到这个,略想了想,道:“因为倦了,他走了之后,我就觉得皇宫像个笼子一样。”

    “不止这些吧,”墨意盯着她看,“我听人说,你还带了一副棺材出来。”

    漪乔面容一滞,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了,我自有我的法子。小乔,那棺材里,不会装着他的遗体吧?”

    漪乔踟蹰半晌,承认道:“是的,我在梓宫发引前,提早将他的遗体用衣冠和随葬冥器换掉了。”

    他的面色逐渐变得严峻,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担忧:“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漪乔见他如此言辞,不由道:“你不会以为我疯了吧?”

    “我只是觉得你太不清醒。”

    “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么你告诉我,你留着他的遗体要做什么?”

    漪乔沉默少顷,道:“这个……不便相告。”

    “你是不是,想用什么术法令他起死回生?”

    漪乔一惊,她做事有那么明显么?

    墨意瞧着她的反应,便知被他说着了,当下面色一沉:“你还说你清醒?”

    “你不会派人暗中监视我吧?”漪乔蹙眉道。

    “难道你忘了你十几年前曾在除非居住过两晚?你说你有很要紧的事要办。第一晚我发现你时,你满手都是血,我问你是不是为了他,你说是为他也算是为了你和你们的孩子。第二晚我去寻你时,你已经昏迷不醒,”墨意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这件事,你让我帮你保密,我也一直守口如瓶,不过心里一直存着疑惑。如今见你如此行事,前后联系,要猜到些什么,并不难。”

    漪乔记起他说的是弘治五年她为了探知祐樘大限时间在除非居借地血祭一事。她没想到都过去十四年了他居然还记得,而且还和她眼下所做之事联系到了一起。

    “你说的没错,”漪乔坦然承认道,“我在使用特殊的方法,让他回来。”

    既然兜不住,那就索性承认。

    墨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说她。

    他瞧她半晌,突然站起身,寒着脸道:“上回是划手指,这回是什么?”

    漪乔垂着眼帘道:“跟上回差不多,没事的。”

    墨意看着她略显憔悴的容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的脸色不好,也和这个有关?”

    漪乔不想让他继续往深了问,只道:“没有。我方才说了,因为昨晚没休息好。”

    “你认为我有那么好骗么?告诉我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不肯说是么,”墨意面色一冷,“你信不信我敢把你扣下?”

    漪乔抬头看着立于对面的他,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她犹豫片时,无声叹道:“是的,和这个有关。我每回血祭完身子都会比较虚弱,所以气色就看起来不太好。”

    墨意神情微凝,沉着脸道:“和上回一样严重?”

    漪乔觉得她说不是他也不会信,遂道:“嗯,不过不至于昏厥。我那次会昏厥,是因为身上还生着病。”她说罢,又补充道,“照儿他们不知道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了,就……”

    “帮你保密?”

    漪乔微微点头:“嗯。”

    “帮你保密可以,但是你要立刻停止你眼下所行之事。”

    漪乔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你是中了什么邪,”墨意辞色愈加严厉,“这种荒天下之大谬的事你也信?是哪个江湖术士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不是江湖术士,是一位得道高人,”漪乔沉了口气,“我也没有中邪。我就是知道这件事很不可理解才不想告诉你。”

    墨意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暂且按下这个问题,问起了另一件事:“如果当年你的那番举动就与此有关的话,那么,你是不是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些什么?”

    “是的。我当年做那些,就是为了探知他的大限,”漪乔回忆起往事,面上神色复杂难言,“所以这十几年间我心底里其实一直都惶惶不安。但我又不断自我安慰着,我觉得我能保他平安渡过此劫。然而……我最后发现,我的力量实在太微弱。”她僵硬地牵了牵嘴角,“当初的我,是何等不自量力。”

    墨意听着她的讲述,惊讶之余也想明白了一些事。这样看来,她当年在除非居那些言行就都有了解释。可他还是疑惑于一些问题:“难道他能活到几时都是注定的?你又是怎知他会早逝的?”

    “当然是注定好的,大概还和历史上的时限分毫不差,”漪乔突然笑了笑,“我说我能预知未来,你信么?”

    墨意满面忧色地看着她,只当她说的这些是胡话,接着问道:“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被我害死的。”

    墨意眉头蹙起:“小乔,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胡说,他确实是因我而死,只是我以前不知道而已。”

    墨意不晓得说她什么好,蹙眉道:“所以这就是你如今固执地要用什么术法让他复生的原因?”

    “不,即使不是这样,我也会寻求让他回来的方法。不过若真要论起来,我认为我亏欠他也可以说是一部分原因,”漪乔认真道,“我之前因为不明就里,还冤枉他、和他怄气。所以我想补偿他,非常想。”

    墨意觉得她魔怔了一样,面色沉肃道:“若是真有起死回生之术,那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生离死别?人不就能长生不死了么?”

    漪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我这是机缘巧合,而且需要……”她想说需要冒很大风险,但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我要见你说的那个高人。”

    漪乔觉得自己以命相赌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便只道:“我做事有分寸的,你不用……”

    “你不告诉我,我会自己去查。”

    漪乔无法,只得拐着弯儿地解释道:“我那么信那个人,是因为他以前就帮过我,我见识过他的神通。况且,他帮了我那么多,却自始至终没向我要任何好处。他可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墨意沉吟片时,道:“小乔说的是碧云寺的方丈?”

    “不是,不过慧宁大师也是一位得道高僧,我这些年间还去叨扰过他好几回,”漪乔望着若有所思的墨意,“现在你相信我说的不是无稽之谈了吧?”

    “你确定你的法子有效么?”

    漪乔没有底气说确定,默了默,呢喃似的道:“他会醒来的,他不会真的忍心撇下我和孩子们的……”

    “那你这样何时是个头?”

    “不需要很久,明年三月就有结果了。”

    墨意仍旧难以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绕过桌椅几步上前,伸出手要去扳过她的肩膀,但临了又收了回去。

    他想让她清醒清醒,却又舍不得责备,兀自叹了口气,严容道:“你自己都不确定可行与否不是么?这根本就是邪术吧,你再坚持十个月还有命么!”

    “我不会死的,”漪乔被逼问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犹疑一下,抬眸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便起身告辞作别。

    她刚走出两步,便听他在身后道:“我想来看看你,也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漪乔脚步顿住。

    “为了到底要不要来看你这个问题,我犹豫了一年。近日听闻你搬出皇宫,算是给了我一个来找你的理由,这才让我下定决心。”

    他略转眸看向她,道:“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带你来这里么?”

    漪乔看了看周遭陈旧的桌椅,摇头道:“不知。”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低头看着桌面上斑驳的纹理,“你入宫后,我隔段时日便会来这里坐坐。”

    他面上浮现出追忆怀恋之色,出神道:“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初遇的那日,我正在探寻鸡兔同笼的简便算法,在除非居独自思索了半日都无果,又不想回府,正好路过此处,便进来找了个尚算清静的地方坐下继续想。后来程准不知在哪里学得了方法,特地在我眼前显摆想气我。我虽然无动于衷,但心中也是认为他的运算很快,可是一抬眼就看到你脸上玩味的神色。我当即便觉得,你可以帮我解惑。”

    “我的性子其实比较冷,莫说是主动和人搭讪,我平日里连话都很少说。但那回为了寻求答案,我想都没想就决定去问问你。我记得很清楚,我上前询问的时候,你一脸惊愣地抬头看向我,手里还拿着一块这种糕点。”他说话之际,修长的手指从桌上的碟子里拈起一块项皮酥。

    漪乔回过头去,面容沉凝地望着他。

    他的神色平静,但一双黑如点墨的眼眸里却似有浮光掠影闪过:“我自小便喜欢研究算学数理之道,但他们明里暗里都说我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祖母还几次欲请家法说要打断我的腿,所以我虽家境优渥,但其实一直过得很痛苦。我曾想过逃走,但我是云家唯一的嫡孙,我走了家业就要旁落。我走不了,便总想逃避。我曾经一度认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遇到一个真正懂我的人了。”

    漪乔望着眼前的人,脑海中依稀浮现出当年那个目下无尘埃的白衣公子的身影。

    因为他那遗世独立的气韵和惊为天人的容貌,她记得她第一次看到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只觉他就好似是从一幅精妙绝伦的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二十年过去,时光令他褪去年少时的青涩,在他身上沉淀为由内而外的成熟沉稳。

    他的容貌变化不大,甚至气度依然透着清冷,但是她觉得他的眼睛变得深邃无比,纠缠蕴藉着许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其实,”漪乔突然出声道,“温姑娘不是就挺好?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当初为了你还特意去学了算学,你……”她想说他当初应该给温婉机会,但临了又觉得她没资格也没立场说这种话,于是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了。

    “你也说了,她是为了我才去学的,她其实根本不是很懂也不感兴趣。何况,我确实不喜她那样的,她更像是我妹妹,”墨意定定地望着漪乔,“小乔,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一个问题——你当初既然并不爱他,却又为何要选择入宫?平心而论,当初那样的境况之下,太子妃这条路太过凶险,实在不是个好选择。”

    “我曾说过,我当时对他虽然谈不上爱,但却是十分有好感的。”

    “仅仅因为这个么?”

    “不是,这只是次要原因。我赴云老夫人寿宴前总共也只见过他两次面,我不可能仅仅因此就决定下自己未来的路,”漪乔敛容道,“我做决定时想了很多,而最终促成我的决定的主要考虑是,害怕耽误你。”

    墨意神色一滞。

    “他当初曾经帮我分析过我的处境,我觉得很有道理。我当时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即使不入宫不入云家,我那爹娘也一定会尽快将我嫁出去。张家顶着个书香门第的名头,但其实也不过是个微门小户,我那爹爹那个年纪了却连个功名都没捞着,而我那对爹娘都是贪慕富贵之人,他们必然会尽最大可能发挥我的利用价值,回头还不定给我找个怎样的人家。所以,我最好的选择就是云家和皇宫。”

    “可云家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是的,皇宫那地方太凶险,何况还有个万贵妃,并且他身体羸弱还不受皇帝待见。人都说太子怕是活不长,那储君之位也随时都可能保不住。然而我并不在乎后头两点,”漪乔垂下眼眸,“我就是莫名相信,他没有那么脆弱,也比大多数人所认为的要强大得多。至于皇宫的险恶,我的确是存着担忧,我怕我应付不来。但是他承诺过会保我周全,我信他。”漪乔略顿了顿,“虽然我和他当时甚至都算不上多熟稔,但我就是信他。”

    “只是,嫁入云家的话,我会更轻松,完全从利弊得失角度考虑的话,这才是我最好的选择。既然有一个更有利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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