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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独家皇后-第246部分

小说: 独家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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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机愣了愣,虽然听不懂他后面的话,但仍旧跪下劝慰道:“陛下不必忧思,陛下春秋正盛,怎会……”

    “不必说了,”他想坐起身,却气力不逮,靠着歇了片刻,神容异常平静,“你尽力再拖一拖,朕还有些事要做。”

    汪机怔住。他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认定了自己大限已至,他身为医者都没有悲观至此。

    汪机虔心叩首,诚恳道:“微臣自当尽心竭力医治陛下。”

    “朕当初同意让你去参加吏部考校,便是看重了你的医术和医德。你能瞧出朕当时一半病因是在心里,也是不简单,何况又是医者仁心,听闻你在家乡时常做义诊,”他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声音越发轻微,“你能帮朕救回小公主,朕心中已是感慰。眼下,尽人事听天命……”

    汪机还要再说什么,却见陛下一下子歪倒在架子床上。

    他忙上前查看,便听陛下低声说把司礼监太监戴义叫来,他有事要交代。

    漪乔选好了午膳的菜肴,正准备问问他是传到东暖阁里还是传到大殿里,便瞧见戴义慌里慌张地从东暖阁跑了出来。她心下疑惑,拦下来询问他这是要去做什么。戴义急得满脸涨红,朝她草草施礼,说陛下让他速去召三位阁老来,刻不容缓。

    她浑身一僵。

    急宣三位阁老来作甚?是突然出了什么大事,还是……

    漪乔不及多想,疯了一样往东暖阁里冲。

    她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扶到了软榻上,正靠在大迎枕上,双目紧闭。

    她跑过去就要去唤他,却被汪机拦了下来。

    “娘娘稍安,”汪机压低声音道,“陛下乏了,在小憩。”

    漪乔歇了口气,转头见他仍旧容色泛红,额头上又积了一层细汗。她咬唇半晌,克制住上前的冲动,将汪机叫了出来。

    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位内阁大学士一到东暖阁,戴义便按照陛下先前的交代,叫醒了陛下。

    刘谢李三人方才正在内阁班房票拟奏疏,忽然得急宣,都有些莫名其妙。路上听戴义说陛下眼下沉疴不起云云,三人心知不妙,可仍旧不愿往坏处想。

    毕竟陛下不过偶感风寒,将养几日大约便没事了。从前陛下也大病过,但至多辍朝一个多月,就能恢复如常。

    三人来之前还互相安慰着说陛下大抵是宣他们来议朝事的,但瞧见此刻龙榻上虚弱地靠坐着的人,三人心里都是一沉。

    刘健三人远远地跪下来,却又听陛下令他们近前去。三人面面相觑,依言而行。

    祐樘只觉自己此刻气力都要被掏空一样,虽然三人已经跪到了塌下,离得很近,但他仍旧担心自己的声音让人听不清楚,勉力道:“朕嗣祖宗大统一十八年……乃得此疾,殆不能起……”

    皇帝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刘健三人闻言脸色一白。

    这也太突然了!

    “陛下不过偶感违和,何以言至此?”刘健心中酸楚,伏地道。

    “是啊,”谢迁也反应过来,“臣等观陛下圣体神气充溢,安心调理便可。陛下也不必心忧外廷之事,且静心调养,臣等自当为陛下分忧。”

    李东阳望了榻上人一眼,却是没有说话,无声叩了个首。

    祐樘摇了摇头,吩咐备纸笔,记录所述。

    太监扶安和李璋慌忙捧来纸砚,戴义执笔跪在榻前,萧敬与李荣心中悲戚,双膝一软扑通跪下。

    祐樘靠着迎枕歇了会儿,缓缓开口自序即位始末。

    他说上片刻便要歇歇,断了一会儿正要继续时,抬眸间便看见漪乔默默走了进来。

    他淡淡笑了笑,目光若水温柔,继续道:“先皇厚恩,选配昌国公张峦之女为后,弘治四年九月二十四又得长子厚照,册立为皇太子……”

    漪乔僵立在原地,面上神色瞬息万变,又攥了攥手里握着的物件。

    刘健三人不仅是辅政十八年的老臣,更是为当年还是皇太子的陛下授课近十年的授业恩师,有君臣之义又有师生之情,风风雨雨将近三十载,可谓一路看着陛下由总角到成年,个中情谊自是不必言说的。

    最艰难的岁月都熬过去了,如今好容易盼来大明的中兴盛世,却要罹此大变。

    刘健平日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暴脾气,此刻心中哀恸难当,竟然伏地悲泣起来。

    “此番召先生们来,其实主要是想交代一下太子的事……太子聪慧,但年纪尚幼,先生们定要对他多加规导辅弼,”祐樘见先生悲恸不能起,心里也是感伤。他压抑地嗟叹一声,拉着刘健道,“与先生们相交这么多年,先生们的能力和德行朕都信得过。太子仁孝聪明,但天性好动,望先生们对他多加督促。”

    刘健饮泣道:“东宫天性睿智,又勤学知礼,陛下不必忧虑……陛下放心,臣等必定全力辅弼,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谢迁和李东阳也难抑悲伤,齐齐应声后,不禁伏地恸哭。

    萧敬是最初跟着张敏一起庇护年幼的陛下的老人儿,从安乐堂一路跟到乾清宫。当年陛下喊他萧伴伴,后来也一直尊称他萧伴,情分是不逊于三位阁老的。

    萧敬想想这风霜雨雪的三十载,一时间心头酸涩难当,一头栽在地上,泣不成声。

    漪乔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眸微垂。

    此时此刻,她想到了很多东西。

    她想到当初好友琳雪和她讨论明孝宗时说的话,想到青霜道长那张画着半个圆的纸条,想到她当年血祭时看到的那个大限时间,想到汪机方才和她说的话。

    她当时回到现代后,就知道他寿数不长,可她还是回来了。然后她开始拼命探询他的既定宿命,在机缘巧合下逐渐得知了更多。她曾经为了那个她不愿看到的答案惶惶不可终日,但她一方面又想,或许老天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呢?不然为何要她走这一遭?

    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正在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命定终局,而她的所有努力都是杯水车薪。

    不能挽回么?

    真的不能挽回么?

    可她还不想认输啊。

    漪乔抬起手腕,慢慢松开一直紧攥的手。

    她的掌心上静静躺着一块温润通透的玉佩,在天光下愈显细腻柔润。

    漪乔正兀自遐思间,忽闻暖阁内众人一片惊呼。她抬头望去,见祐樘榻前围上去一群人。顾不上许多,她一阵风似的飞跑过去,拨开人群。

    她看到祐樘倒在榻上,似乎已经昏厥过去。

    她咬了咬牙,上前扶起他,连声唤他,又使劲摇撼他几下,见他睫毛微动,她红着一双眼睛,在他耳旁咬牙切齿地道:“陛下要好好撑住了,我早先就和陛下说过的,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要是不想让照儿和荣荣变成孤儿,就给我撑着!你休想把孩子交托给我,我可不是你的顾命大臣!我告诉你,你到哪我都会跟着你,阳世阴间,碧落黄泉,至死不休!我们死生早有契阔,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手!”

    她见他缓缓睁开眼眸,眼神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渊深。

    漪乔略一犹豫,将手里的玉佩仔细戴在他胸前,尽量将神态放得自然,扯谎道:“我听说陛下之前佩戴的那块玉佩是趋吉避凶的宝贝,可惜遗失了,我后来就又寻了上好的玉料,命人仿照着重新雕琢了一枚。”

    她将玉佩为他佩戴妥帖,转首吩咐内侍速将锦衣卫指挥使宣来。

    她说话间听到他气促急喘,一回头就瞧见他神情痛苦地吐出一口血。

    她心头一震,赶忙回头又命人去宣太医来。

    她拿帕子给他擦拭嘴角血丝的时候,看着那刺目的血色,手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低头间见他衣襟上也溅落了一些血迹,但玉佩上居然干干净净,诧异了一下,却也顾不上深究。

    “怎么会呕血呢,不是被我气得吧?那个……我刚才说话是有些重了,但也是想让你好起来,”她自言自语着,身体战栗着紧紧拥住他,在他耳旁柔声呢喃道,“没事的,那么多难关我们都过来了,这回肯定也没事的……如果我真的救不了你,那我就陪着你。我说过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不会再食言了……”

第一百九一章 天道何迢迢() 
众人呆呆看着皇后自冲进来后的一连串言语行止,都有些懵。

    牟斌应召而来的时候,只觉东暖阁内的人神色都有些奇怪。他上前对皇后躬身行礼之际,迅速瞥眼间见陛下双目紧闭着躺在软榻上,衣襟上还带着斑斑血迹。

    牟斌猜测陛下方才大约是吐血了,给皇后施礼的动作顿了顿,眉头蹙起。

    陛下之前只是偶染风寒,纵然是后来病情加重,才不过三两日的光景,为何会到这步田地?

    他跟随陛下多年,陛下身子虽然一直都不太好,但从前即使是病得再重,仔细调养一段时日就能慢慢好起来,可眼下这样小病变成大病又是作何说?陛下无大病又正当盛年,按说绝不该体衰至此。

    他也开始怀疑真的有人想要谋害圣上了。但转念想想,又仍旧觉得不可能。

    皇后将众人遣退,细细给陛下擦完汗,默了默,慢慢转过脸来,声音倦弱却郑重:“你立即去一趟碧云寺,看青霜道长在否。若在,就速来回禀;若不在,就派人守着,一旦道长现身,即刻知会我,不得有误。”

    牟斌因着自家主上的缘故,隐隐知道碧云寺和青霜道士的神妙。此时见皇后这个时候让他寻那道士,心中了然的同时,也越加意识到眼下情况的严峻,不由道:“恕微臣多言,陛下如今难道已经病得连太医都治不下了么?”

    片刻的缄默之后,传来一阵幽幽的嗟叹:“太医方才开了药,等药煎好了让陛下服下瞧瞧效果。我命你去寻青霜道长,是想询问他一些要紧的事情。或许……他能救陛下也不一定。”

    牟斌又往榻上看了一眼,目露忧色,随即垂首恭敬道:“是,微臣这便去。”

    漪乔微一点头,看着牟斌领命而去,又转首低眉,细细端量榻上闭目沉睡的人。

    方才他的突然吐血让她吓了一跳,她当即便将守在外头的汪机叫进来诊查。汪机看后迟疑了一下,告诉她这恐怕是动血之症。她听不太懂也没工夫细问动血到底是什么,只焦急催促汪机开药。

    现在回想起汪机当时的神色,她忽然觉得心里一冷。

    是病情又加重了么?

    漪乔呆怔了一下。

    她垂眸抚着他的脸颊,依旧感到指尖传来的温度滚烫烙手。

    他的整张面容都泛着一层潮红,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慢慢抚过他精致的眉目,抚过他高挺的鼻梁,抚过他柔软细腻的嘴唇。他的面容泛红,但唇瓣却没多少血色,可又不是完全的苍白,而是透着些淡淡的山茶色。他的一双眼眸生得令人惊艳,此刻虽然阖着,但仍旧能看出眼形的漂亮。浓而黑的长睫投下轻浅的淡影,更添绝伦的精致。

    他眼下虽恹恹憔悴,但这么瞧着居然透出一股病态美。

    他的容颜似乎真的一如当年,只是眉宇间的气韵更加内敛成熟。

    漪乔的脑海中浮现出他们初遇时的场景,忽然觉得彼时此刻时空交错重叠在了一起,好似一切又重回原点了一样。

    他当初也是这样安静躺着,衣襟上带着新染的血迹。

    可当初她一觉醒来就看到他坐在篝火对面朝她吟吟浅笑,这回她还能救得了他么?

    漪乔再次低眉看向他,又是长久的出神。

    其实除开多舛的命途和羸弱的身体,他真的是上天的宠儿,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如此。与他夫妻这么多年,她也没寻见他身上有什么缺点。

    这个男人简直完美得不似红尘俗世中人。

    漪乔凝神望他片刻,又兀自淡笑一下。

    不对,还是有缺点的——他总时不常地挖坑让她往里跳。偏偏她很多时候跳进他挖的坑也不自知,都是事后琢磨的时候才发觉。

    漪乔知道这称不上算计,只是他惯性使然下的行事风格。而她之所以不甚介意,是因为她知道他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并且对她绝无恶意。

    “我都帮你选好午膳的菜肴了,你却又睡过去了,”漪乔轻声呢喃着,“等会儿醒来喝了药,我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言讫,她缓缓俯身,垂眸在他唇角轻吻了吻。

    未时正,牟斌风尘仆仆地赶来回话说,在碧云寺并未见到青霜道士,他派人留守在碧云寺的同时,又差人去张玄庆的神药观那里寻了,可仍旧没找到。

    漪乔脱口道:“再找!多派些人去找。”

    牟斌踟蹰了一下,问道:“敢问娘娘,那道士消失多年,娘娘确定他如今人在京师?”

    漪乔缄默片刻,道:“我总觉着,道长一定会出现。他去年六月初四回来过一次,可是没呆多久又离开了。”

    “去年六月初四?”牟斌思索着皱起眉头,“飘雪那日?”

    “没错,”漪乔回想起去年她去碧云寺时,慧宁大师跟她说的话,“六月飞雪,诚非吉兆,道长当时感叹说怕是天公示警,遂未多留。”

    牟斌道:“三伏暑天竟突然飘起了雪,确实不吉利,微臣如今都记得那日的怪象。可这道士是不是胆子太小了点?一场雪就把他吓跑了?”

    漪乔脑中灵光乍现,眼前一亮,转眼看向牟斌:“你提醒我了。”

    她忽然发现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当时慧宁大师告诉她说,青霜道长回京后本想将灵玉之事和她说清楚,但见到六月飘雪的异象便又离去了。她那时只顾着失望了,忘记了深思。

    道长在外云游十几年,为何偏偏在弘治十七年突然回来了呢?会不会是为了来和她说什么的?他留给她的提示其实已经算是比较详尽了,那么他还有什么要紧事要说呢?他为何就认为那场六月雪是天公示警?这是否也间接说明,他要告诉她的,是不可说的重大天机?

    漪乔望了望祐樘胸前的那块玉佩,目露迷惘。

    不是说若欲渡劫,唯得蓝璇么?难道还有什么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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