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皇后-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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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又要塞人过来?”
太皇太后并不答话,只唤了个内侍进来,吩咐了几句,那内侍领命而出,片刻之后便见十来个美貌女子鱼贯而入。
美人们给太皇太后行过礼后,又纷纷向着陛下盈盈下拜,然而等了半晌却不见陛下让她们起身,便也只好继续规矩跪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祐樘缓缓踱了几步,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都起吧。”
众女暗松口气,纷纷谢恩起身。然而圣驾之前却都只是垂眉敛目地盯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出。
周太皇太后不悦地看了自己孙儿一眼,随即令众女抬起头来,让皇帝瞧清楚。
美人们个个粉面桃腮,娇俏动人,袅袅婷婷地站成一排,煞是惹人眼目。
祐樘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这群莺莺燕燕,忽而凝眉道:“皇祖母有意照着皇后的样子找?”
太皇太后压着脾气道:“樘儿瞧出来了?祖母这回可是下足了功夫的,她们几个多多少少都与皇后有些肖似,又都规矩识礼,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樘儿挑几个吧,若是都收下最好。”
祐樘听出祖母这是知道他喜好抚琴和书画,有意投他所好。他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容色淡淡地朝着太皇太后一礼道:“多谢皇祖母美意,孙儿心领了。孙儿想起还有一批奏章没有批,改日再来给皇祖母请安。”
周太皇太后见孙儿行止恭敬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下又自请告退,当下脸色一沉:“慢着!”
“皇祖母还有何事?”
太皇太后压了压火气:“樘儿再仔细瞧瞧,好歹收下一两个。不必给名分,等回头哪个怀了龙种再给……”
“孙儿哪个都不要。”
“樘儿对她们有何不满?”
“皇祖母选的,自是好。”
“只是及不上皇后是吧?”
祐樘眸光一转:“无人可与皇后相比。”
太皇太后面色愈加难看,忽而冷着脸道:“樘儿不收下也可以,但却要应下另一桩事——让崇王进京。”
祐樘忽闻此言似乎并不感意外,只失笑道:“皇祖母原来还惦记着这事。四年前都办不成的事,难道如今便能成么?”
太皇太后神色微微一滞,继而沉着脸道:“我晓得此事有违祖制,难办得紧。当初泽儿也是因着就藩日久,想来瞧瞧我罢了,原本也有襄王之例在前的,谁曾想,那帮外臣们就炸了锅了。我也不想为难于你,故而这四年间对此事只字未提。只是,我近来渐觉身子不如从前了。我只有两个皇儿,你父皇去了,只剩泽儿一个了,我不过想再见见我的皇儿……”
祐樘摇摇头,轻叹一声:“若是能成,孙儿自当应下,可此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着实难办,望皇祖母体谅。”
太皇太后沉默片刻,重重叹息道:“罢了,我不过提一提试试而已。只是,樘儿既不应此事,那方才那件呢?今日好歹遂了一桩吧?”
祐樘瞧着太皇太后铁青着的脸色,忽而笑道:“挑一个回去也好。”
太皇太后刚要松口气,便听他继续道:“只不过……有言在先,这人带回去之后,是死是活,可都不关孙儿和皇后的事。”
那班垂首侍立的女子齐齐一抖。
“你!”太皇太后正要发火,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古怪地笑看着自家孙儿:“皇后有孕,可是有些日子不能侍寝了……樘儿快选吧,就依你所言。你身边怎能就一个人呢,成何体统。”
祐樘笑了一下,抬手随意一指:“就她吧。”
太皇太后原本还想让他再多挑几个,可瞧着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祐樘朝太皇太后躬了躬身:“此间事了,孙儿也该告退了,皇祖母将长哥儿叫来吧。”
太皇太后闻言往身后的软枕上一靠,曼声道:“眼下皇后有了身子,照管不便,你又忙于政务,我一个人在清宁宫里清寂得很,长哥儿就暂且留在我宫里头吧。”
祐樘目光微动,心里暗笑皇祖母疼爱曾孙是真,眼下拿长哥儿当抵押逼迫他临幸这女子怕也是真。
“长哥儿留在皇祖母处也好。”
太皇太后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未曾想自己孙儿竟然一口应了下来,这令她颇感意外。
“孙儿告退了。”祐樘含笑向着太皇太后躬身一礼,退了出去。那名被他点中的女子战战兢兢地给太皇太后行了礼,脸色煞白地跟着退下。
他这一番周折下来倒是花了些工夫,回到乾清宫时漪乔已经小憩醒来。
“长哥儿呢?”漪乔瞄着他身后,疑惑道。
“被皇祖母扣下了。”
漪乔瞪大眼睛:“什么?”
祐樘将方才之事与她说了一番,末了笑望向她:“那个美人……乔儿看何时安排侍寝好?”
“你想得美,”漪乔嗔怒地瞪他一眼,“你以为是当初嘛?”
“长哥儿可还在皇祖母那里呢。”
漪乔按了按额角:“太皇太后最疼长哥儿,苛待不了。只是总呆在清宁宫也不是法子,我们总不能跑去要人……”
她正有些发愁,却见他没事人一样坐下来喝茶,撇了撇嘴,戏谑地笑道:“陛下真是艳福不断啊!如今心里是不是美滋滋的?”
祐樘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叹道:“有艳福也不敢享啊,我怕回头我会变成第二个谢先生。”
漪乔一愣,随即想到他之前和她讲过,他的恩师谢迁谢先生是出了名的惧内,有次他派内官到谢府传旨,正赶上谢先生被剽悍的谢夫人逼得缩在床底下避难……
漪乔嘴角抽了抽,正要说什么,却又忽而一笑:“陛下有如此忧患之明甚好,下回可以和谢先生探讨一下得罪了夫人躲哪里比较好,好提前做个准备。”
“乔儿好狠的心,竟真要将我赶到床底下,”祐樘幽幽一叹,站起身来,“我去瞧瞧今日那美人,看是不是个温柔乖顺的可人儿。”
漪乔见他说话间竟真的往外走,张了张嘴,不由开口道:“你去哪里?”
祐樘脚步顿住,回首一笑:“方才不是说了么?”
漪乔疾步上前拉住他的手,佯作委屈道:“我不赶你到床底下还不行嘛……”
祐樘含笑点了点她的鼻尖:“想什么呢,我是要去寻个地方将她打发了。”
漪乔想了想,犹豫一下,道:“要不我去吧,左右这事都和我脱不开,我去看看她是不是第二个绿绮。”
“乔儿为何不问问我怎会将她带回来,”祐樘似有些失望地轻叹一声,“怎的也不见吃醋呢。”
漪乔斜他一眼,笑道:“太皇太后那架势摆着,你不意思意思,她老人家会认为你这是给她难堪。倒不如先遂了她的意,然后让她老人家死心。”
“嗯,”祐樘笑着点点头,伸手揽过她,“乔儿果然跟我…日久,越发聪明了。”
漪乔下巴微抬轻哼一声,随即又拉了拉他的衣袖:“那长哥儿呢?”
“乔儿放心,至多三日,皇祖母定会将长哥儿放回来的。”
漪乔觑着他,似有所悟:“你是说……”
祐樘勾唇一笑:“皇祖母只想着我答不答应了,却未曾想过长哥儿愿不愿意。至于那个女子,乔儿看着办吧,如何处置随乔儿喜好,善后有我。”
“你说得好似我要去杀人一样……哦对了,那个崇王是你的皇叔?”
“嗯,崇王是皇祖母的小儿子,成化十年就藩汝宁府,如今已近二十年了。四年前,崇王欲援襄王例进京来朝,省视皇祖母。此事一出,前头那帮臣子就急眼了,我虽晓得皇祖母心里极想促成此事,但祖制摆着,外廷阻抑之声太大,故而没有批准崇王之请,以地方藩屏为重义难独违之由贻书回绝了。那时乔儿尚未归来,故此不知此事。”
成化十年便就藩了,祐樘是成化六年生人,崇王朱见泽就藩那会儿,他还在安乐堂藏着呢……所以祐樘根本没见过他这位皇叔。漪乔心里这样想着,又回顾了一下她所了解的明史,发现实在是知之有限,于是思索着问道:“藩王就藩之后,永不得擅离封地,对吧?是不是因着前面的靖难之役和汉王之乱?那……那位襄王是怎么回事?”
祐樘略作沉吟,答道:“乔儿可以如此理解。为稳皇室正统,我朝自开国以来便对藩王施加诸多限制,其中自然包括对来京朝见的约束。只是太…祖皇帝时由于是立国之初,虽有规矩摆着,却实则极其松散。但永乐之后,对藩王的管制便甚为严苛了。不仅未经准许不得来京,如有擅自出城越关到京师的,便要被革为庶人,然后发往凤阳高墙圈禁。之后又出了汉王之乱,藩王来京更是无人敢提之事了。”
漪乔点点头,心道朱棣自己就是以藩王之身起兵从侄子手里夺的皇位,自然对此极为忌讳。后面朱棣的儿子汉王朱高煦又要来一出,虽未成事,但想来已然让明朝皇室对藩王戒心深重了。如此说来,崇王入京可是牵扯到祖宗规制、皇室安稳的大事。毕竟规矩一破,后面就不好办了。
“至于襄王,襄王瞻墡那前例效仿不来的,崇王不过是拿来凑说辞的。襄王瞻墡卓有贤名,当初汉王之乱时他曾奉命监国力助平乱,之后又出了土木堡之变,当年的孙太后本想立襄王为帝,却被他推辞了,坚持拥立先帝为储。后祖父还朝复位,对襄王礼待有加,还召他入宫设宴相请,对他的劝谏也很是遵从。”
漪乔闻言笑道:“那我要感谢他了,若非他当年推掉帝位,我可就没有夫君了。”
祐樘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漪乔想想明朝前期这些纷乱的夺位之争,喟叹道:“皇家的宗室就是庞大,好多亲戚,好乱……你们老朱家也是好复杂。”
“什么叫‘你们老朱家’,”祐樘微微挑眉,“适才刚说了我是你夫君呢,乔儿莫要忘了,你也是我朱家的人。”
“好好好,咱们朱家,行了吧?”漪乔嬉笑间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光闪动,轻轻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扬起脸颊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虽然这里是不属于她的时空,但却有着属于她的家。她深爱的丈夫、孩子,足以构成所有归属感的源流。她方才思及此,顿时感到暖流过心。
她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手臂还勾着他的脖子,脸颊仍和他贴得极近,浓密的长睫无意识地轻颤间,掠羽似的一下下扫过他的脸颊。祐樘一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此刻只觉一阵细细微微的酥…痒,眸光不禁又幽暗一分,揽在她腰际的手臂慢慢圈紧。
漪乔感受到他的动作,一抬头便看到他瞧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她微微一愣,随即便见他又凑近一分,声音低沉道:“就一下?嗯?我还等着乔儿继续呢。”
漪乔脸颊飞红,发怔愣神间,他的唇瓣就轻压了下来。温柔地轻触几下后,原本轻浅的吻便变得愈加绵长,愈加热烈,及至后来她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一阵肆意索吻。漪乔暗暗懊恼自己又被动了,搂紧他的脖子,正欲扳回一局,却骤感腰间一松,嘴唇上逐渐火热的触感也即刻消失。
祐樘调整了一下凌乱的气息,慢慢收回了拥着她的手臂。
软玉温香抱满怀,却是几乎只能瞧着。
原本以为几下亲吻没有什么,但他随后便渐觉自己有情动之势,于是只好收手。
他偏过头去缓了口气道:“这段日子乔儿还是莫要勾…引我的好。”
漪乔已然明白他方才的举动是为哪般,眼下瞧着他那略有些憋闷的样子,没来由地心情大好,很不厚道地笑个不停:“陛下这样子真是有趣得紧,难得啊难得!哈哈哈……反正孕期的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陛下都要忍着,我一直觉着我怀孕受罪,如今这样想想心里就平衡了……”
然而她笑着笑着便觉好似有些不对劲,一抬头就看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
漪乔心道,这段日子还是小心些不要刺激他了……毕竟她这夫君可是皇帝,身边从来不缺脂粉,她如今有了身孕多有不便,不要给谁钻了空子的好。虽然她相信他会洁身自好,但因着女人的天性和自己夫君的身份,她心里还是存着一份小心。
漪乔摸摸鼻子,讪笑一声:“那什么,我去瞧瞧陛下带回的那个女子。”
她正要侧身出去,却被他从背后温柔抱住,随后便听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畔:“乔儿莫要胡思乱想,当初乔儿怀长哥儿那会儿我不也是如此过来的?”
漪乔怔了怔,旋即意识到他这是洞悉了她方才的心思。她心里一动,回头冲他会心一笑,轻应了一声。
“去吧。”
漪乔点点头,待他松开手,她又笑着回身抱了他一下,这才出了偏殿。
祐樘目送着漪乔离开,嘴角残存的笑意逐渐消弭,转身缓缓步到书案前。他面上的神色和这殿内的氛围一样沉寂,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光滑的紫檀案面。
他伫立良久,忽而轻轻一叹。
压下心头诸般纷繁的思绪,随手拿起一封奏疏,打开扫了几眼后,他嘴角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低语出声:“那丫头出不去了。”
已经安稳地坐在了昭仁殿上首的漪乔忽然掩嘴打了个喷嚏,一旁侍立的尔岚见状问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皇后如今又有了身孕,她们自当倍加小心地伺候着。
漪乔摇摇头,并未在意,只瞧了瞧殿门口:“人呢?”
“回娘娘的话,即刻便到。”
漪乔盘算着来瞧瞧这个太皇太后派来“沾雨露”的是哪路小妖精,要是个厉害的她还能顺道长长见识,谁想到那女子一见着她就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口中跌呼“娘娘饶命”,扑通扑通不住给她磕头,若非漪乔喊停,她似乎就打算磕死在这里。
漪乔抚了抚额头,面色微沉道:“你这样子,是在暗示本宫心狠手辣苛待于人么?”
那女子一愣,随即赶忙伏地道:“娘娘明鉴,奴婢绝无此意……”
漪乔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