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皇后-第14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琼莲新奇道:“想不到这鸟不仅会怒发冲冠,而且还这么通人性。”
祐樘想起漪乔养的那只把他当情敌的卷毛狗,失笑道:“是啊,这些小东西很通人性的。对了,朕听闻你闲暇之余还作诗?你可以教那鹦鹉吟诗。”
“那些诗其实就是闲着没事随手写来消遣的,”沈琼莲垂眸浅笑,“这种传闻陛下听听就好。臣学问不到家,陛下出的那两个上联,臣至今都未想出一个妥帖的下联。”
“这种事情,兴许哪天就福至心灵了,”祐樘望了望窗外已经悬得很高的日头,转身对她笑道,“时辰不早了,朕要赶紧回乾清宫了,你也回吧。”
沈琼莲稍一犹豫,对着他的背影道:“陛下会让王恕王大人致仕么?”
祐樘脚步一顿,转眸道:“不会。他跟朕说要致仕不是一回两回了,之前和朕有分歧时也曾几次拿致仕威胁朕,朕后来想想他所言之事还是有理的,就都依了他。只是在纳妃的这事上,朕不会让步,也不会准他致仕。眼下正需人才,王恕是吏部尚书的最佳人选。”
沈琼莲颔首笑道:“那便好,王大人宦海沉浮几十年,德才兼备,威望又高,若就这么致仕了实在可惜。只是臣今日瞧着王大人到退朝时都还很是不忿,陛下就不怕王大人继续……”
“‘两京十二部,唯有一王恕,’这名头可不是白封的,”祐樘叹笑一声,“老爷子倔得很呢,继续犯谏是一定的,朕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不过经此一事,想来他们也会消停几日,朕也能得几日安宁——沈学士还有事么?”
沈琼莲摇摇头,轻声道:“没有了,多谢陛下答疑。恭送陛下。”她朝他行了个礼,随后见他礼节性地冲她微笑颔首。
她立在原地,目送着他施施然步出殿门,一转身便消失在楯槛之间。
祐樘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朱祐杬已经离开了。他进去的时候,见殿内没有一个宫人内侍,只漪乔一个人。此时她正斜倚在榻上捧着一本书看得投入,脚边则卧着一团雪白蓬松的大毛球。
他无声地示意随侍的几个长随都退下,而后独自提步入内。然而他都快走到她跟前了她居然都无所察觉,还是羞羞发现了他的到来。它好像是刚睡醒,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然后极不友好地朝他龇了龇牙,接着又转过头拿爪子扒拉了一下漪乔的裙角。
漪乔被它这么一扰,终于从书页上移目,正要低头去看它要干什么,然而余光一瞥,忽然发觉她一直在等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她偏头扫了一眼,确认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之后,便也就止了给他行礼的动作。
“乔儿倒是很自觉啊,我还没说免礼呢,”他冲她略一挑眉,“不过就算你此刻行礼,也已经是不敬了。”
“那可怎么办,”漪乔佯作害怕状,随即眼珠一转,朝他微微一笑,“陛下向来慕圣德重学问,我方才虽然唐突了圣驾,但却是因求知入迷才会如此,陛下心胸宽广、温和仁厚,想来应是能够宽恕的,对吧对吧?”说着,她笑眯眯地冲他挥了挥手里的那本书。
祐樘看到上面写着“李义山诗集”五个大字,不禁笑道:“乔儿何时喜欢看这些了?”
“我发现这些东西真的看进去了还是挺有趣的,我以前就喜欢看一些写得漂亮的诗词。何况……读诗使人灵秀啊,能陶冶情操的。”漪乔干咳一声。
其实这些都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充充电。
“乔儿之前说要学诗联,我还当是说笑的——那为何选择义山诗?”
“义山诗绮丽精工、情致深蕴,我以前就喜欢李商隐的诗,尤其觉得他的那些无题诗写得真好啊,”漪乔吃吃地笑道,“而且我听说他跟他妻子感情特别好,虽然之前有多情之嫌,但后来他妻子早亡他正当壮年都一直没有续弦——咦?你跟李商隐有点像诶。你们都是腹有诗书之人,命途都挺坎坷的,都对自己妻子很好……”还都挺羸弱的……漪乔默默在心里补上。
“原来乔儿也晓得我对你好。至于那第一条,”祐樘摇头含笑道,“我哪能跟李义山比才学,乔儿真是折煞我了。不过乔儿平素读诗读的都是自觉与我有相像之处诗人的诗作,可见确实是时刻在想我。”
漪乔被他这话噎了一下,然而不待她反应,就被他牵住了手。
他突然倾身,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莫要以为说几句恭维我的话就能免了你的不敬之罪——随我一起用午膳,赔罪去。”
漪乔被他拉着走了几步,却骤感裙角被什么扯住了。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被羞羞咬住了。
漪乔让祐樘先放开她,随后她蹲下|身去安抚羞羞。可是哄了半天顺了半天的毛都没有用,最后那只卷毛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呜呜”地叫着,一下子钻进了她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蹭啊蹭的,就是赖着不放她。
祐樘淡淡瞥了那团绒球一眼,又见漪乔不停地哄着它,不由道:“乔儿真的像养了个儿子一样。不过这狗也真是没良心,当初要不是我收留它,它早就被饿死了。明明之前还将我当主人的,如今乔儿回来了居然还是跟我作对。幸亏我没把那只鹦鹉给乔儿,不然两个粘人的小东西加在一起,乔儿估计日后就没工夫搭理我了。”
漪乔见他提起鹦鹉,手上拍抚着羞羞,抽空睨了他一眼。
他说的鹦鹉指的是最后赐给了沈姑娘的那一只。那天他提回来一只鹦鹉给她看,说是撒马尔罕进贡的,长得挺特别的,让她瞧个新鲜。她一看那鹦鹉浑身雪白,脑袋上还顶着显眼的黄色冠羽,又听他说这鹦鹉愤怒的时候那冠羽会倒竖起来,像盛开的葵花一样,就认出那是葵花凤头鹦鹉。她之前曾经在一个喜欢养鸟的同学家里见过这种鹦鹉,当时听她说了一些相关知识,所以多少知道葵花凤头的习性。
这种鹦鹉的寿命很长,特别需要主人的陪伴,很贪玩很粘人。她当时顺口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结果没想到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听说他把那鹦鹉顺手送给了正巧来找她的沈姑娘。
她原本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刚才才明白原因。不过,养了那只鹦鹉就要担起一份责任,她自认没时间陪它,回头它自残了可不好,送给旁人倒也没什么。
漪乔被羞羞折腾得回了神,又垮下脸:“怎么办,这小东西不放我走了。”
“乔儿再不随我走,信不信我把它就地正法了?”他嘴角勾笑,半真半假地道。
漪乔无奈,只好叫来平时负责喂羞羞的宫女,将它硬生生地拖走了。
望了一眼惨叫着不停挣扎的白毛狗,他转头看向她:“乔儿怎么对那只狗那么好?”
漪乔撇撇嘴:“你总说我跟养了个儿子一样上心,我觉得也差不多。反正现在也没孩子,就当孩子养着嘛。而且羞羞只要不看见你,都是很听话的。”
“明年是猪年。”
漪乔一愣:“所以呢?”
“乔儿若是能赶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怀上孩子的话,就正好可以生一只‘小猪’。”
“得了吧,哪能说怀上就怀上,”漪乔斜他一眼,“而且又姓朱又属猪,你是想怎样?”
祐樘沉吟片刻,突然笑道:“要不我跟乔儿打个赌吧,我赌乔儿能生一只‘小猪’,怎样?”
“怎么突然想起打赌了……”漪乔想着这都七个多月过去了,她肚子都还没动静,难道能在未来的四个多月内怀上么?况且跟他赌一把也没什么,就算她输了他能把她怎样?
“赌就赌,”漪乔给自己打了打气,微微扬起下巴,“赌什么?”
他唇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如果乔儿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输了……”
漪乔想起自己心底的那个疑问,赶忙接话道:“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而且要老实回答,不能骗我!”
他顿了顿,微微一笑:“好。不过我希望乔儿不要食言。”
“愿赌服输,”漪乔说着又有点底气不足,试探地问道,“那……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他上下打量她一番,莞尔而笑:“到时自会告诉乔儿的。”
漪乔被他看得有点发毛,觉得自己好像又掉进坑里了。可是这种事情明明是不可预知的不是么?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第一百四四章 不愿的结果()
翌日,即十月十四,是太皇太后的圣旦,祐樘亲自带领一众亲王前往清宁宫祝寿,文武百官和命妇们也先后入宫朝贺。除此之外,祐樘还赐百官宴于午门,并赐予各王府以及前来庆贺的官员们数量不等的钞币。
这一场庆寿可谓是蔚为盛大,给周太皇太后摆足了排场。太皇太后见自家孙儿如此有孝心,气儿倒也顺了些,倒也没有再在漪乔面前发脾气。起码,短期内是这样。
漪乔不禁感叹,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她不顺眼,估计也是因为有恋孙情结——眼看着从小长在自己身边又懂事又知礼的孙儿被一个外人抢走了,还变得不听她的话了,心里肯定不平衡。如今见孙儿孝顺依旧,这才得到点安慰。只是,一想起自己至今都没抱上曾孙这档子事儿,就没什么好脸色给漪乔。漪乔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可她也是无可奈何,只当没看见就是。
北京的冬天真是异常寒冷,这是漪乔近日最大的感受。虽然她是南方人,但自觉还是比较耐寒的。可饶是如此,她仍是被冻得不轻。南方是湿冷,北方是干冷,虽说都够受的,但古代北方的冬天似乎格外难熬,下了几场雪之后也没见干燥缓解多少,出去走一趟回来,鼻子都被|干冷的空气呛得生疼。
乾清宫里的地火龙早早地就烧了起来,空心的夹墙被火道里的热气熏得暖烘烘的。十几个百斤重的大熏炉分布各殿,里面燃的是上好的红罗炭,既不冒烟又没有异味,强劲的火力将殿内烘得温暖如春。
自打冬至节之后,漪乔都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每日呆在连墙壁地面都是热乎乎的暖阁里,窝在火炕上,抱着手炉踏着足炉,旁边再摆上一个大熏炉,直暖和得她昏昏欲睡。
可是祐樘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了。他每日昧爽前就必定醒来,然后顶着漫天的星斗去上早朝。每当这个时候,漪乔都会挣扎着撑开眼皮跟他说一声早安,交代他一定记得好好用早膳,然后望着窗外被黑漆漆的天幕罩着的雪地,就不禁感叹他不可思议的意志力——这种滴水成冰的严冬,连她这个不贪睡的人都是能赖床就赖着,他是怎么做到日日准时醒来还准时起身的?她高考前冲刺可也没有起得这么早啊……她这个念头转完,就倒回床上,翻个身接着睡。
时近腊月,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虽然周太皇太后的身体一向硬朗,但到底上了年纪,这样的数九寒天还是有些扛不住,进入“九天”没多久就病倒了。
漪乔作为孙媳自然要去探望,可是她发现她老人家见着她就没什么好脸色,相比之下倒是看见几个年幼的孙子孙女还能见着个笑脸,一来二去,漪乔觉得自己还是少在她老人家面前晃的好,每次去请安也并不逗留,礼数尽到就回去。
这日,又是落了一夜的雪,到第二天才放晴。绿绮一大早扫雪回来,冻得脸颊生疼手脚发僵,正要拖着步子回屋烤一会儿火,迎面却见焦尾边跑边往身上披一件半旧不新的大氅。她下意识地拦住她问道:“你跑得这么急做什么?有急事?”
“长公主殿下要去看望太皇太后,薛姑姑说她眼下有事脱不开身,让我随侍呢,”焦尾看着绿绮被冻得通红的双颊,惊道,“哎呀,绿绮姐你怎么冻成这样啊?快进去烤烤吧,那炭盆还烧着呢——我先走了啊。”
“等一下,”绿绮目光熠熠闪烁,“你是说,长公主今日要去看望太皇太后?不是说明日再去的么?”
“其他殿下们都去过了,就差咱们长公主了。静太妃说左右这雪是停了,再拖着不好,就吩咐下来让准备着,今日就去,”焦尾说着叹口气,“只是主子们都有轿子坐,我们这些就得一脚一脚踩着厚雪去,我穿的那双厚靴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绿绮突然笑道:“我代你去吧。”
焦尾讶然:“什么?可是绿绮姐你不是刚干活回来么?你看你冻的……”
“没事,我代你去。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薛姑姑巴不得我多些受罪呢,她若是问起来的话,应也不会怪罪你的。你这件大氅先借我穿穿,”绿绮见焦尾仍然有些犹豫,笑着劝道,“我没事的,反正刚从外头回来,等我从清宁宫回来再进屋里暖和暖和也不迟。”
焦尾见她坚持,便也就依了她。可是等她走远了她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她为何一定要代自己走这一趟呢?
静太妃的这个女儿是祐樘年纪最小的妹妹,如今尚未上封号。由于先帝的皇子皇女们本就多,其中子嗣又占得不少,她这个小女儿便也就不起眼了。她的母妃岳氏也不受宠,头上顶着的妃子的封号还是在先帝驾崩之前的那场集体晋升中,好歹凭借生了个皇女,勉强捞来的。但即便如此,静太妃作为儿媳,小长公主作为孙女,在太皇太后身体抱恙的时候还是要去探望一下的。
小长公主性子原本还是比较活泼的,但是进了清宁宫就安静了下来,尤其在自己那位总共也没见过几面的祖母面前,甚至还有些怯怯的,从头到尾都是岳氏说一步她做一步。
岳氏也知道自己在婆婆面前是个可有可无的,陪着笑脸勉强问候了几句,便冷了场。又见太皇太后对自己女儿也不怎么热络,就知趣地告退了。
这些都是绿绮预料中的事情。她趁着太妃和长公主跟太皇太后说话的时候,已经仔细盘算好了等会儿要做的事情。
她跟在长公主身后,还没出清宁宫的门,走着走着突然说自己掉了一样东西,要回头去捡。岳氏心里正烦,就让她快去快回。
绿绮之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