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第9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卢利扬手给了胥云剑一个脖溜,“你少废话!几时轮到你当儿子的说老子了?我看你真是不知所谓!”
“这也不怨我啊?人家曹伯伯、梁伯伯怎么就不拿钱,就他拿?这不是……”
卢利回头一笑,“走吧,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话。”他说道:“胥伯伯把钱拿回去,这个我虽然事先没有想到,但说实话,人家同意是人情,不同意是本份,从我这来说,绝没有任何怨言。”
“什么人情、本份?他们干嘛了,就拿二百?”
“你不明白,给他们钱不是因为他们干了什么——别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没有这些原因——就冲你们哥几个的面子,又怎么样?咱们哥们多少年了?不过这点钱了?”
“那,我爸爸这呢?”
“胥伯伯这,你也别着急,回家之后你也别问,钱给他了,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胥云剑,你千万别说话。懂吗?”
“懂,你不就是怕我爸爸那有想法吗?”
卢利点点头,对曹梁三个说道:“你们呢?有什么想法?”
“你都做到那儿了,我还能说嘛?”曹迅嘻嘻笑着说道:“不过说真的,小小,你这手玩儿得真高,高,实在是高!真的,这不是我捧你,你这么做,也是给我铺路——日后我要是真想从邮电局出来,我爸妈也不会说嘛了。”
卢利了然的一笑,“梁昕,梁薇,你们俩呢?”
梁薇眨眨眼,问道:“我就是觉得,50是不是太高了?”
“本身基数低。你要真是拿多了出来,我可能就得降价了。”说着,他突然转身跑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转了回来,手里拿着几根冰棍,“来,凉快凉快。”
曹迅大口唆拉着冰棍,含糊不清的问道:“小小,我听说你要去羊城?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一次还是算了,有我们三个人就足够了。而且这一次去,主要是谈事情,等到这件事解决了,下一次我再带你去——哦,我可能从那边给你打电报,有事你盯着点儿。”
胥云剑问道:“那我呢?”
“你还是得努力上学,别总这么不着调的。趁着梁薇和梁昕在,好好补补课。”
梁薇在一边问道:“那我们呢?”
“你们啊,也快开学了,等到开学,你……对了。我回头把剩下的几件衣服都给你,你穿着到学校去,一天或者几天的换一件,谁问你,你就负责给我介绍介绍,就当打广告了。还有,我给你个折扣,你带来一个同学,卖出一件衣服,不管这衣服多便宜也好,多贵也好,只要卖出一件,我就给你五毛钱。”
“才五毛啊?”
“你知道天大学多少人?这还不包括老师——今后我就不只是卖女装了,还有男装呢。你自己算算,你一个月能赚多少?”
梁薇人虽然聪明,又是受过教育的,但囿于见识,在这方面还是比不过卢利,也听不出他话里有多少猫腻,一心沉浸在未来的美好蓝图里:一百个人就是50块啊!等开学了,我得抓紧行动!她只顾思考,手中的冰棍滴滴融化,全流到手上了。
“小哥,那我呢?”
“没你的事。哦,我想起来了。”卢利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给你拿的一百,你带着去北,上学、吃饭、请客什么的都得花钱,不够……,你可能不好张嘴,这样吧,一个学期,我给你一百块,该花就花,男子汉在外面,别缩手缩脚的。”
“小哥,这……”
梁薇尖叫一声,“小四儿,我看你敢拿的?”
卢利却不理她,把钱塞到梁昕手里,“别理你姐,听我的!”
梁昕一张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眼泪噙在眼圈,“小……哥?”
“你叫我哥,我就拿你当弟弟看。拿着,这些钱再加上你爸爸妈妈给的,还有学校给的一点儿,应该足够你一个学期花用了。除了同学之外,老师那……,我没上过大学,不懂这些系呀、年级呀什么的,反正你的老师,和你的课程有关系的,该看就去看看,别一天到晚的猫在宿舍里,让人看了不懂事,知道吗?”
“可是,这是为嘛?”
“为嘛?我现在也说不好,就当交朋友呗,朋友多了没坏处。哦,还有两个事,第一呢,你回去之后,尽可能表现得积极点,班里、年级里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你该管的,都多插插手,干点活累不着你的。”
梁昕自然唯唯应诺,“那,第二呢?”
“第二嘛,现在说这些话有点早,你的表现要是好,而且功课也不错的话,学校可能留你在校任教。也就是说,毕业之后留在大学里当老师,这得是你大三、大四时候的事了,我给你打个预防针——有这样的事情,你千万千万别马上答应。就说得回家问家里人的意见,明白吗?你无论如何不能即刻给人回复,记住了?”
“这……这又是为嘛?”
曹迅扬手给他一巴掌,“你哪儿那么多为嘛?小小说嘛你就听着!”
卢利一笑,“我这么和你说吧,梁昕,我费这么多心思,下这么大力量,可不是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大学老师这么简单的!对你的日后,我还有一大盘棋局要考虑的!先看你毕业之后分配到哪再说吧。”
梁昕还要再问,梁薇揽住了弟弟的肩膀,“听话,小四儿,听卢利的,等到时候,他可能就主动告诉你了。”
几个人一路说话一路走进胡同,胥云剑不再停留,骑车管自回家,曹迅也挥手告别了。剩下姐弟两个陪着他走到小院门口,梁薇和弟弟耳语几句,打发他先走了,“卢利?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是?”
“我弟弟的事情,我谢谢你。真的,我爸爸妈妈都没为他走这么大脑子,……”
“我还是那句话,我把梁昕当弟弟看,只要他日后听我的话,前进的路子就会越走越宽!”
梁薇笑着点头,“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和……赵敏……”
卢利的心脏不听话的跳成了一团,自从上一次曹迅一时口误之后,这种事就成为他心里的一个疙瘩,“那个……梁薇,等我从羊城回来之后吧?我们都……好好想想?”
“行。”梁薇答应得爽快极了,“说实话,卢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以前倒是琢磨过,我是大学生,你是个体户——你别误会,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我明白,这不是瞧得起瞧不起的问题,你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没错,这是实话。”梁薇用力一甩头,提高了一点嗓门,“但今天,我的观念改变了,不是因为你的那个什么分红,也不是因为你帮助我弟的这个情分,而是因为你这个人!你……说话得体,办事漂亮,而且对别人也是有情有义,……所以,只要你……愿意说一句,不管到哪儿,我都跟着你!”
“…………”
“你想想吧,我走了。”
看着姑娘走进黑暗中,卢利的心乱成了一团。
回到家中,于芳还没有休息,正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吸烟,“回来啦?”
“哎,回来了。”
“小小,我有话和你说。”
“哦。”卢利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舅妈身边,“有什么事?”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说呢?好家伙,你现在出手可真是大方了啊?一家给200?他们干嘛了就给那么多?”
卢利猜到了一点,轻轻一笑,拿起烟卷递给于芳,“舅妈,这个事,我早有打算,没和您说是怕你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你天天起早贪黑的干,那个曹迅吧,还算帮过你几天忙,那个胥云剑干嘛了?好家伙,别人都不拿,就他爸爸,挺大个人了,见过什么啊?都钻钱眼儿里去了!没出息!”
“舅妈,是这样的,给他们的钱算是一种投资方式,怎么说呢?您也看见了,我现在天天忙,有时候也是真累,这一次把钱给到了,日后曹迅过来帮我干,在他父母那,也说不出什么;另外一个,这些钱说是给了他们,最后呢?除了胥伯伯拿走200,其他人的钱不是都拿回来了吗?还捎带着弄来一个帮手——年底那一百块钱分红,您也别担心,这点钱毕竟是小数,我负担得起;最后一个,您想想,他们一分钱不往外掏,年底就多出一百元,这样的好事到哪儿去找?以后要是我再有需要的时候,比如说吧,找他们借钱,也好开口不是?”
他说的话于芳有多半听不大懂,但主要意思是明白了,女子白了他一眼,“你啊,就没你这样的!我可告诉你啊,小小,以后再这样可不行!哪有不和家大人说,就自己做主的?听见没有?”
“哎,哎!”卢利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舅妈,我扶您进去歇着——少抽点吧,这玩意没好处!”
第26节 负荆请罪(1)()
8月4曰清晨,卢利提着旅行包出了院门,火车是上午十一点的,他和杨士光、朱家桦两个约定了在车站前碰头,看看时间还早,就这样走过去都来得及。。
斜对门的院门一开,一个男走了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愣住了,“狗……”
“卢利?”狗立(以后改写韩小东)不自然的扯开了嘴角,算是对少年玩伴打了个招呼,“早。”
“你怎么……回来了?”
“回家探亲。”韩小东是很拘束的样,有些尴尬的笑着,“你这是要出去?”
“坐火车,办点事。对了,多咱回来的?能在家住几天?”
“昨天才到家,住不得几天,还得回去。”
卢利打量着这少年时最好的朋友,他比自己还高了半头,但人黑了,也瘦了,两边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原本很可爱的梨涡也不见了踪影,“那个,你现在在哪参军?”
“中国啊。”一句话说完,二人相视而笑,彼此心中的已经被时光扯开的距离,这一刻又缩短了,“南(京),炮兵。”
“还有几年?对了,我听电匣里说,今年春节的时候咱们国家对越南动手了?你怎么样?”
“哎,我也去了。”
“真的?”
“真的。”
“哎呦,真棒!”卢利大声赞美着,“这可真没想到,对了,你没受伤吧?”
“没有,我们炮兵总还好一点。”
卢利对这种事是一点也不懂,有心多问几句,时间上又不允许,“我还有事,得出门一趟,你要是能多住几天,就等我回来,咱好好聚聚。”
“行啊。”
“那我走了。”
看着卢利绕过胡同拐角,片刻消失,韩小东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悔意:几次想找时间向他说一句对不起,今天这样的好机会怎么又浪费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卢利在车站等了一会儿,杨士光和朱家桦也赶到了,“杨老师,谢谢您,这一次您怕是要辛苦了。”
“没什么。”杨士光笑笑,“暑假在家呆着,真觉得烦闷,和你走一趟南国,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给我这么一个机会呢。”
朱家桦呵呵轻笑,“杨老师说的对。总呆在一个城市里,不但眼光受到局限,视野不开,而且就连人的心胸,也变得如同在铁笼中一样,还是多出去走走的好!小卢,你是正当年,就该这样出去闯!杨老师,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到点了,我们进去吧。”
个人上了车,还是先奔北(京),然后从这里再买张京广线的车票,直发南国。这一次的运气比较好,卢利竟弄到了张卧铺票,两张下铺,一张上铺(当时没有中铺)。。
等到火车开始启动,卢利打开旅行包,拿出火腿、鸡蛋、茶叶和舅妈烙的大饼,分给几个人,“吃点吧,得走好几天呢。坐这么长途的火车,人容易上火,老师,桦哥,我给你们沏点茶去?”
“坐下歇一会儿吧?”
“没事,我们还有好几天的程呢。”卢利打来热水沏茶,放在小方桌上,拿起一块饼啃了一口,“我还没吃早点呢,饿了,你们不吃?”
朱家桦和杨士光相视而笑,后者也就罢了,前者比他大不得几岁,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他像个孩,“小卢,上回你去羊城,到底是怎么样的?几次都是说得含含糊糊的,这回和我们好好讲讲?”
“好吧。”卢利一边吃一边说,等到讲完,车已经过了沧州地界了。
“很不赖嘛!”杨士光冷笑着说道:“这番瞒天大谎扯的,这些人都让你骗住了吧?”
“是啊,小卢,你就不想想,万一有人打一封电报回去,你的西洋景不就都给拆穿了吗?那时候多危险啊?”
“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上一回和桦哥说了,现在都是统购统销,服装之类的东西都要走二商口,我还能到商场里面去买吗?凭我带的这点钱,可能买来的衣服,一个旅行包就带回来了。根本不够用啊。”
“这话倒也没错,不过卢利,我有件事总想问你,你是怎么琢磨的,就一门心思的想自己干了?为什么就不能和别人一样,规规矩矩到厂里上班呢?”
“我也说不好,可能就是想试一试吧?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在校就是这样,后来下乡也是一样,上工、下工都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可以说更随心所欲一些,我想几点起来干就几点起来,想不干就不干——要是在工厂,这可就绝对不行了——杨老师,桦哥,我是不是自私了?”
“这算不上自私,这只是你姓格使然。我倒听人说,你在商家林的时候就是生产能手?从来不曾因为没有人要求就故意躲懒的?”朱家桦笑问道:“要不是这样的话,只怕也不会下乡一年,就入党吧?”
“那只是因为我能喝酒。”
朱家桦和杨士光同时大笑起来!
火车顺着既定的轨道呼啸向前,卢利不时起身,周到的伺候两个人;杨士光和朱家桦很坦然的接受了他的侍奉,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但随后发觉,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显得特别熟练,用一句天(津)话来形容,这个家伙特别有眼力价儿!
杨士光刚刚觉得腿脚有些发麻,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