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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火红年代-第22部分

小说: 火红年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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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理他。”吴爱毛说道,“倒霉孩子。”

    吴爱武姐妹两个从小把他抱大,对这个弟弟太清楚了!这个孩子从小就与别不同,是他犯了错,怎么打、怎么骂都不是问题;不是他犯错,别人惹了他,他可以十天半月的不和对方说一句话,一直到对方主动和他承认错误才算完事。家里人是看着他长起来的,对他这种脾气实在是太熟悉了。但要让自己道歉,没门儿!我是按照国家的方针政策办事,听伟大领袖的话行事,难道是我有错了?就不和你道歉,看你怎么着!

    注1:没日子吃。人只有死了才会没日子吃饭,这是一句骂人的话。

第35节 复课了() 
时光如梭,到1967年10月14日,在这一天,国家下发了一份名为《关于大中小学生复课闹革命的通知》的文件,从11月起,所有游荡在社会上的中小学生,陆续回到课堂,新生也开始入学——而大学生重新招生,则是在差两天整整十年之后的1977年10月12日。

    复课以后孩子的走势大体是这样的:59、60两年出生的孩子同时进入小学——到1973年五年级结束时,提前毕业升入中学;53、54两年出生的则是在这一年升入中学,他们后来被泛指为69、70届;如卢利、李鑫这样的孩子,两头靠不上,便从四年级开始上起。

    名为重新开学,但在特殊形势之下,孩子们课业的内容也照旧紧跟政治,除了这些课文内容之外,还有一些附加内容,例如应用文,祝贺信、标点符号的用法、农村常用字等。

    语文之外的主课是算术,同样的充满了政治意味,以应用题为例,可做一叶知秋的见证:1,“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中阿两国远隔千山万水,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北距离地拉那7805公里,在一副世界地图上量得他们的距离是22。3厘米,求这副地图的比例尺。

    2,伟人思想是革命的法宝,两位阿根廷青年克服种种困难,来到日夜思念的北,在比例尺为1:50,000,000的地图上量得从阿根廷的都到北的距离是36。7厘米,求他们之间的实际距离是多少?

    其他的应用题大多如是,也不必逐一列举。

    至于学校的老师,孩子们一窝蜂般的拥进课堂,本来老师就不够用,再加上如自杀而死的高老师,被打倒在地的俞宏等人的缺席,其他仍旧戴着帽子的李丽、赵老师、田老师在人前都有抬不起头来之感,教学更是杯水车薪,不敷使用。好在大批的大中专老师全部被打倒在地,这些人根本没有学生可教,最后经请示天市特殊时期领导办公室,决定从中选出一些人来,充斥到中小学去——堂堂大学教授一级的人物,如今却做了孩子王。

    分配到大兴街小学的老师有六个人,各自担任了各班的任课老师。名为老师,但经过近一年的运动,这些知识分子都成了惊弓之鸟,树叶掉了都怕砸到头,畏惧学生如同避猫鼠一般,经常是老师在讲台上自顾自的说着,下面的孩子喧阗一片,沸反盈天,乱得什么似的。

    五班新来的李老师曾经有一次,实在忍无可忍,批评了一个学生几句,对方不但不听,反而跳脚大骂,“cnm!你个臭老九玩意儿……”吓得别人引以为戒,哪敢多说乱动?

    二班的情况还好一些,最起码没有骂老师的情况,因为卢利。

    复课之后的第一天,班上的黑板两侧各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下联是:老子反动儿混蛋;横批是:基本如此。这种充满了侮辱性的文字,让卢利怒不可遏,拿起板擦,三下两下涂了个干净,这下可惹怒了曹迅等人,“卢利,你个y派家庭的狗崽子,你干什么?这是革命的红小兵组织写上去的,革命的人进来,不革命的滚蛋!”

    红小兵和红兵一样,都是特殊时代的特殊产物,这个名字的来历是北香山路小学提议,经由批准成立的,取代少先队成为全国少年儿童唯一合法的基层组织,在原本佩戴大中小队长袖标的位置上,改为佩戴红底金字的菱形红小兵标志。同时在学校也开始实行军事化管理,学校、年级、班各自提了一格,分别以:营、连、排称之;班上原本的组长改称班长。

    入选红小兵有着严格却唯一的选择标准,那就是看你的出身。卢利是大y派家庭的狗崽子,根本挨不上边,他身边的伙伴中,只有一个韩小东、一个刘敢成为了第一批被选中的红小兵,带着漂亮的袖标,成天价在大鑫、张丽几个孩子眼前显摆,让众人又羡慕又妒忌。而在班中,则是以李铁汉的出身最好,代替杨玲做了排长。

    杨玲很觉得委屈,要是真上来一个品学兼优的替换自己也还罢了,偏偏是什么都不及自己的李铁汉?女孩儿偷偷哭了一场,又无可奈何——李铁汉现在可不得了了,他出身根红苗正,哥哥是名震天卫的大人物,论政治,自己是怎么也比不过的;好在排长虽然给免了,还让她担任班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卢利话也懒得和他说,举起板擦,向吵闹的最凶的曹迅抛了过去,板擦正砸在曹迅脸上,洁白的粉笔末扬了满脸!曹迅勃然大怒,小手一挥,带领董玉强、丁氏兄弟两个就冲了上来。

    “cnm的……”丁聪、丁明兄弟冲得最快,孩子们打架没有任何的章法,更是不懂应该向‘敌人’的哪个部位下手,只是在自己家长打自己时,经常下手的肩膀、头顶等部位狠揍,这些地方要么肉厚,要么坚硬无比,卢利从小打架次数太多了,论及经验,根本不是这几个孩子能比的,眼见丁聪到了身前,一个侧身让开丁聪的一脚,随即张开小手,以自己右手的虎口位置,用力砍在对方脖子上!

    丁聪如同一辆被狠命踩下刹车板的小汽车,嘎登一声站在了那里,一张清秀红润的脸蛋瞬间变成紫红色,手捂着嗓子,咯咯有声的当场跪了下去。丁明几个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哥,怎么了?”

    卢利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猛冲到丁明跟前,扬手一拳,打在对方的鼻梁上,丁明只觉一股胀痛,拿手一抹,满脸是血!“啊!”吓得大哭起来。

    曹、董两个竟不敢动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忽然明白过来,转头就跑,“老师?李老师?”

    李丽进门也被吓了一跳,丁家兄弟一个满面是血,一个萎顿在地,“怎么回事?卢利?这又是你吧?”

    *******************************************************************

    三年二班的班主任还是李丽,她终究是刚刚出校门不久的年轻老师,除了一个可供马文石羞辱的‘破鞋’问题之外,没有太多可以被人拿来无限上纲上线的,仍是由她担任班主任老师,同时还担任了年级主管,语文组的组长。

    奇怪的是,二班的课堂纪律在全校是最好的,因为有一个卢利在,曹迅几个根本不敢招惹他,只要他回头看过来,就立刻变得乖巧已极,若是有人不服,课下在学校后面的小操场摆开阵势,卢利应约而至,当场比划。经常是一阵尘土飞扬之后,几个孩子满头满脸的土,分别到厕所去洗,然后没事人一般的进教室上课。

    一直到68年的春节前,卢利没有一天不是衣衫凌乱、鼻青脸肿的回家的,于芳又气又恨,外加心疼,每每拳脚相加,“你怎么又惹祸了?你不是说……”她使劲给了孩子一拳,“……不是说以后听话了吗?怎么……怎么就不改呢?”

    对舅妈的打骂,卢利既不出言解释,更加不予反抗,左右是拳来身受,脚来臀受,舅妈那两下,早就熟了,只要不掐大腿,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36节 知识青年() 
1968年下半年之后,轰轰烈烈的特殊时期开始进入相对冷静期,伟人大手一挥,数以百万计的年轻人,又投入到一场名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中去,所有66、67、68三届高中毕业生都属于应该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的范畴,最忙碌的要算各个街道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先要和派出所的民警办理户口转移手续、然后要说服一些不愿意离开城市的年轻人服从党和伟大领袖的安排,为他们未来的走向出谋划策,等等等等。

    吴家的两个女孩儿可不必居委会的人来动员,本来,家中的孩子如果都属于适龄知识青年的话,在政策上会有一定的优待,简单的说,可以有一个孩子留在距离市内比较近的区域,以便在父母家中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就近照顾;但就是这样的政策,在吴家姐妹也并不适用。两个年轻的女孩儿第一时间报名,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经过选择,一个去了内古通市下辖的一个村,另外一个则去了西双版纳。

    卢利年纪小,不知道这两个陌生的地名距离天有多远,问一问舅舅才知道,通在1800华里上下,坐火车要走两天两夜才能到;至于西双版纳,就更远了。将近五千华里!这样的数字,对于芳和卢利来说,简直和孙猴子西天取经差不多了!

    到了分别的一天,于芳哭得如同泪人,几次叮嘱丈夫,把孩子的樟木箱子重新打开来看看,里面的衣服带得够不够?身上的钱放好没放好?

    “行了,你别哭了!”吴宝昆不耐烦的挥退妻子,帮女儿把行李打好捆,让她背在身上,“到那……听话,人家让干再干,不让干的别干,知道吗?”

    “知道,爸妈,爷爷,你们放心,我这一次去,是相应伟大领袖伟大领袖的号召,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我知道,我到了那里,是先当学生,再当先生,以后,还要把在农村学到的记在脑子里,争取早一天把社会主义的红旗插遍全球,早一天解放台呢!”

    “你拉倒吧!”于芳带着哭腔笑骂女儿,“就你,还插遍全球?解放台?”

    “怎么了?妈,你不相信是怎么?你等着看,我非得做出个样儿来给你看看不可。”

    “行了,你们娘俩别白呼了!”吴宝昆眼睛里含着泪,和吴爱毛一起把两个人的行李放上板子车,由卢利和舅舅一起推车,于芳抱着还是襁褓中的女儿紧跟在后,一路向和平路走去;路上到处可见穿着黄绿色红兵服装的年轻人,胸前佩戴着大红花,站在‘热烈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横幅标语下面,年轻的脸上满是光荣而矜持的微笑,身边周围,无一例外的是流露出不舍颜色的家人。

    他们从这里搭乘汽车去火车站,开往东南方向的火车已经接近满员,每一个窗口前,都拥挤着无数的父母,把手中的苹果、梨子、山楂递进车厢,又一次次的被孩子送出来,“听话,留着道上吃。到地方就给家里来信,听见吗?”

    卢利和着人丛向前走着,一直到把吴爱毛送进车厢,吴宝昆才重新回到车厢外,“来弟,我问过同事,说是那边天气热,就是这样的季节,也有蚊虫,”做父亲的站在站台上,仰起头看着车厢内的女儿,递进一个包裹,“这是给你的药,有清凉油什么的,蚊子咬了,抹一点就不痒了。”

    “知道了,知道了,爸爸,您回去吧?我这边没有问题的,等到了地方,我给你们写信。”

    火车一声鸣笛,驶离站台,站台上无数的父母徒劳的跟着火车跑了几步,望着远去的列车,潸然泪下。

    送走了大姐,紧接着就是二姐,如斯场景再度上演,也不必多提;吴爱武从车厢找到座位,探头出来看时,已经红了眼眶,“爸、妈,爷爷,我走了,你们也回去吧?”

    “东北天儿冷,记得多穿一点,别嫌麻烦;出来进去的时候,记得戴帽子。特别是耳朵、鼻子,都要捂好了,要不然的话,可能冻着。”

    “知道了,爸,你就放心吧?那么些人了,还能看着我冻着也不管?”吴爱毛一脸不耐烦的说,眼神一转,落在卢利脸上,“小小,姐姐走了,在家听话,妈妈年纪大了,妹妹还小,你多帮着家里人干点活,知道吗?”

    卢利点点头,心中一片酸胀;就这样把姐姐送走了吗?那个什么通好不好?姐姐在那里会不会吃苦受罪啊?姐姐这次走,几时才能回来啊?

    “小小,……”招弟迟疑了一下,忽然说道:“小小,你过来,姐姐和你说话。”

    卢利尽量走近,扬起脸来看着姐姐,“小小,对不起啊,姐姐不该烧你的书的;虽然你看封资修的书是你的错……,不过,哎,小小,你别恨姐姐吧!”

    有记忆以来从不流泪的卢利不及听姐姐说完,已经流了满脸的泪水!“小小,你别哭……”吴爱武带着哭腔说道:“你要是哭的话,姐姐也哭了。”

    “姐……”卢利踮起脚尖,抓住二姐的手,“你……你几……时才……能……”

    “过年,听话,小小,别哭!二姐明年过年的时候就回来……你听话,别哭!别哭……妈,你管管小小啊!”

    越说不让他哭,卢利哭得越厉害,似乎有生以来的泪水都积攒到这一刻了!“别哭了,小小,你哭起来真难看。”

    “姐……”卢利才不管好看难看,张大嘴巴,嚎啕大哭起来;好在来送行的人们,无不心中酸楚,只是身为家长,不便在孩子面前落泪,反而有些羡慕起这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哭的小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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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期数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过去,城市突然变得冷清下来,除了一些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就不肯走的年轻人之外,适龄的年轻人不分贵贱——这是极少有的不分出身的时刻——全部被发散到了祖国各地,至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就只有靠这些人各自领悟了。

    两个姐姐的离去,让卢利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在家里和在学校,都变得沉稳了很多,暑假过后,升入四年级,上学的路上,听到一个很坏的消息:副校长杨士光病了,而且非常严重。

    杨士光是北人,她的父母在美国,在国内的只有她和弟弟两个人。当初她回国之前,父母就劝过她,认为国家肇建之初,一切不明,还是应该等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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