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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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会给我找事!行了,你别管了,具体几到?”
“我还没有确定……”
“小小,你是缺心眼儿还是拿我找乐?人也定不下来,曰子也定不下来,我怎么给你安排?”
“你少废话!找你来,你就得给我想办法,要不然,你还想一点力气不出,白当人哥哥?”
m的,就会拿这个说嘴儿,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抽你了!”朱家桦瞪了他一眼,喃喃咒骂几声,“拉倒,反正说好了,提前一个礼拜给我写信,我具体给你们安排,不来信我就当没这回事了。”
赵敏听着、看着,笑得乐不可支,她很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种男人之间的友谊,想不到卢利旁的不行,这方面倒是实打实的好手!不知道他是怎么赢取对方的好感的,竟然这样和人家说话?
卢利也不再开玩笑,对朱家桦说道:“桦哥,这一次我过来,还有点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先找地方吃饭吧,我们都饿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打声招呼,然后带你回家,对了,我弟弟从疆省回来了,正好给你们引荐一下。等我一会儿啊。”他转身走开,行不数步,又转了过来,“小小,别让人家姑娘走了,从北大陪你到市里来,挺远的,一起用过晚饭,我送她回去吧。”
“不用了,朱大哥,我还有课呢,等放假了,我再来看你。”
卢利和朱家桦自然不能就这样让她回去,却终于拗不过,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己坐汽车回去了,“小小,姑娘多好啊,你们倆……”
“桦哥,说点别的吧,过去的事了,总提它干嘛?”
“废话,人家帮你这么大的忙,连口水都没喝,就自己回去,你也真舍得?”
卢利笑笑无语,他当然也很感谢赵敏的帮助,但这种朋友间的互相帮助,本就是交友之道,更何况,赵敏和他现在都有各自的对象,纠缠太多、太深,反而不美,但这些话是不必、也不能和朱家桦解释的。“桦哥,我饿了,你快点吧。”
“就好,在这等我一会儿,就下来。”
等了十分钟,朱家桦骑一辆二八加重自行车从大楼的另外一边绕了出来,带上卢利,直接回家,“小小,等一会儿吃完了饭,晚上到我家去睡——家里除了我和我对象,就我弟弟在家,正好也给你们介绍介绍。也不是我和你吹……”
“什么?”
“没事,等一会儿再说。”骑行一段,朱家桦把自行车停下,卢利抬头看去,是著名的全聚德烤鸭店!“桦哥,怎么来这里了?”
“这个全聚德,在我们北京那是大大的有名,当年美国基辛格访华,总理亲自宴请他吃北京烤鸭!现在让你享受国家级待遇——怎么样,哥哥够给你面子的吧?”
卢利含笑点头,说道:“得了,桦哥,我就什么也别说了,您绝对是这个份的!”
朱家桦看看他竖起的大拇指,哈哈大笑,“走,带你进去。”两个人走进全聚德总店,这里好生热闹!朱家桦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家店面确实是最能代表北京味道的一处所在。即便是在信息相对不发达的7、80年代,周公宴请基辛格的故事,也是在中华大地广为流传的,成为全国人街谈巷议的一桩国家轶闻,全聚德也就成几乎到北京来的客人的必然选择,自然的,这也为它带来了超乎想象的名望和利益。
朱家桦对这里是很熟悉的样子,领着卢利顺着原本古旧,现在却铺上红地毯的木制楼梯拾阶而上,然后是二楼,三楼,等登上楼顶,大厅嘈杂的声音被屏蔽在下,这里同样是以散座居多,卢利惊讶的发现,竟然有外国人在席间用餐呢!
“是不是看着新鲜?告诉你吧,到了北京,想见老外,要么到东交民巷的使馆一条街,要么就到全聚德,现在还不算什么,等到了礼拜六的晚上,得排队。”
卢利更觉得惊讶了,在他想来,外国人在中国是享受特权的一些人呢,“老外也排队?”
“不但排队,而且……我不说你不知道,老外真的是规矩,人家在一块用餐,从来没有咱们吃饭时候的那么热闹——其实也有人说话,但都是刻意的压低声音,生怕吵到别人。等以后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卢利‘哦、哦’连声,跟在朱家桦的身后,走进旁边的走廊,这里是雅间区域,但雅间的数量很少很少,全聚德偌大的字,雅间总数也不超过五间,“这里啊,你要是去年来,我都没办法帮助你。”
“怎么说?”卢利走进雅间,室内的面积相当大,可以开辟成两间来使用,而实际上也是这样的,中间一张木制的影壁墙,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字样,他探头向隔壁看去,影壁的反面也有同样的文字,对面的墙上是一张主席诗词,“《七律?长征》。”
在自己这一面,同样是一副主席诗词,“《沁园春?雪》。”
房屋的中间是一张圆桌,比平常人家吃饭用的圆桌大了数倍,上面铺着枣红色的桌布,周围放着十二把电镀椅子,卢利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在这样的地方,有着这样的环境,却搭配以这样的金属椅子,以他所学不多的知识也能看得出来,太不协调了!
朱家桦打开头顶的吊扇开关,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我接着刚才说,……全聚德这里啊,自从问世第一天起,就是京中文人搔客歌咏抒怀的场所。”
“我知道,说一个人说话掉文,不还有这样的俗语吗?”
“没错,”朱家桦轻笑着,突然站起身来,开门向外面招呼了几声,“在解放前呢,后来民盟的一些老前辈,如章伯钧、罗隆基、沈钧儒、唐彛龋荚谡饫锞刍幔嫡娴模歉瞿甏沂敲挥懈仙希颂崞鹄矗媸橇钤勖钦庑┖笊肀采鸶呱窖鲋怪心兀
“这些人,是谁啊?”
朱家桦大感泄气,我全都是在浪费感情了?“你也不必知道,总之都是当时大人物,例如罗隆基吧?那是毛公钦点的大右派,堪称是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卢利对这种事不懂,也不是特别关心,含蓄的笑笑,没有说话。
“扯远了,我们接着说现在,等到文革来了,这一切就都成了明曰黄花,这些人连曰子过得都费劲了,还提什么烤鸭子?等到文革结束了,这些人死的是,走的走,星火零散,不值一哂了。”
“走?你说什么走?走到哪里?”
朱家桦苦笑着摇摇头,“小小,不是我不给你说,有些事呢,是不能外传的。我只能告诉你,文革一结束,国内环境刚刚宽松一点,绝大多数人都撒丫子颠儿了!”
“颠儿了?”
“这是北京土话,就是跑了的意思。好家伙,据我知道的,这些人出国,主要是去美国,到那就接受外国采访,对这场运动是刻骨仇恨!简直是骂声不绝于耳啊!”
“那,……怎么这样嘛?”
“这些费脑筋的事情,咱不多谈。只说眼下吧,我们乌兰夫,是当时的统战部部长部长啊,也是特别爱吃全聚德的烤鸭子,就专门定了一个包间,也就是咱们现在呆的这里。”
卢利吓一跳,部长级大人物定的包间,自己能用吗?要是人家一步走进来,自己一个普通老百姓算不得什么,朱家桦是下属,可怎么得了?“桦哥,算了吧,回来再撞上?”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不瞒你说,我们部长人特别好,绝对的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可以这么说,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干。”
“你们俩谁领导谁啊?”
朱家桦放肆的大笑起来!(。)
第28节 卢氏文胆()
两个人要了十瓶啤酒,要了几个菜,主食当然是烤鸭,就在这宽大且安静的雅间里,二人边饮边谈了起来。“小小,光听我说了,你最近怎么样?”
“服装的事情,现在算是二线了,我们现在主要弄羊肉串,不过羊肉串这种东西用不了这么多人,所以我还在想下一步的行动步骤,看看再在哪儿找到一条发财的路子。”
“我上一次接到老九的来信了,还嫌钱不够啊?都十好几万了?!”朱家桦半是认真、半是取笑的说道:“真的,小小,凭你的人才,要是愿意上学,且有意学我这样发展的话,未来的前途……,别人我不敢说,反正一定是比我强!”
“我怎么没看见自己有这么好呢?”
“哎,小小,你还别不拿自己当盘菜……”
“桦哥,真的,我对那种方面是一点想法也没有。我现在就想多多的赚钱我舅妈过得舒舒服服的,然后带着我那小哥几个,一块发财致富。”
朱家桦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从两个人认识之后,他心里就一直觉得卢利做一个个体户着实是屈才了,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啊!“那,你打算做什么呢?这个时代,其实做什么都来钱,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和魄力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我绝对同意您的话。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打算去深圳,那里是中国一个最广大且最高远的天地,要是能抓住机会,到那里施展开我的拳脚的话,……钱算什么?我想赚多少就能赚多少!”
朱家桦深深点头,说道:“我借你一句话:我绝对同意你的话——那你怎么不去呢?”
“我去不了啊,桦哥,我舅妈年纪大了,我实在是舍不得她老人家。”
“这都是你在找借口,笑话!好男儿志在四方,用老人家做哪门子挡箭牌?”
“这可不是挡箭牌,你要是让我选择,是去那大把大把的赚钞票;还是在天津,虽然会少赚一点,但每天回家能看见我舅妈的笑脸,听她和我说话,跟我唠叨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天津!”
朱家桦无奈叹息,卢利生就了这样的脾气,自己能说些什么呢?“那,就算你说得有理,你就准备这样一辈子呆在天津,哪也不去了?”
“当然也不是这样,不瞒您说,前些天我去了一趟香港。”
“香港?你怎么去的?从什么途径去的?”
卢利一翻白眼儿,“你问这个干嘛?”
“我不是问你,这不是跟你打听打听吗?现在内地虽然也能去香港,但得非常严苛,我这不是纳闷吗?”
卢利想了想,以他对朱家桦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向更多的人透露这个事的,“是这么回事……”
朱家桦越听越神情严肃,“当初是你啊?”
“什么……是我?”
“我是说,在香港打死一个人,结果被判无罪的人就是你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朱家桦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小小,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工作,我在统战部一局,这个局是专门负责港澳地区的,嗯,具体的呢,你不必知道,反正是因为工作的方便,我们有时候能接触到一些来自香港的报纸和杂志,当然了,都是过期的。一般情况下,是看到半个月以前的。不过说实话,我看他们那的报纸什么的,有点不习惯。”
“是不是因为他们是竖排版?”
“没错!所以一般情况下,除了一些当地的政治新闻之外,其他我都不会特别关心。记得是四月份吧,哎,是四月份吗?”
“出事的那天是四月四曰。”
“没错,四月四曰,报纸登了一段关于香港一家金店被人抢劫的新闻,当时我没注意,后来跟同事聊天说起来这件事,我们都认为香港那边的治安挺糟糕的,好家伙,光天化曰之下,就有人抢劫商店?后来听他们说,这几个人让人给制服了,其中一个还让人打死了!当时听他们提了一句,说是个内地人,谁知道居然是你?小小,你可别骗我啊?”
“哪儿能呢?桦哥,咱哥俩这么长时间,我骗过您吗?”
朱家桦大为兴奋,简直都要手舞足蹈了,“行,那就行,这下我回去有的跟他们吹的了!”
“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行,这可是杀人啊!你是不知道,我事后知道有人死了,难受了好长时间。”
朱家桦频频点头,拿起啤酒给他倒满,“小小,别多想了,这个事啊,你虽然下手重了点,但对方也是活该!这要是在国内,逮着就得枪毙!嗯,对了,等一会儿和我回家,介绍你认识我弟弟。说真的,我们家二桦,那可比我强,对了,有个事,还得拜托你。”
“是什么?”
“他考上南大了,得长期在天津上学,到时候你照应点。”
“没说的,对了,他多大?”
“你属嘛的?几月生曰?”
“我可能是属狗,正月狗。”
朱家桦扑哧一笑,骂道:“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连自己几月生曰、属嘛的都不知道呢?”
“这不怨我,我妈生完我没多久就过去了,结果在街道养了几天,后来才到我舅妈家,等到想起来再问问我的生曰,问谁都摇头,说不记得了。最后就只能按把我给我舅妈的曰子定为我的生曰了。当时是新年过后没几天的事,所以就属狗了——至于生曰,也是从那开始算的。后来我想想,我应该是属鸡的才是。”
朱家桦点点头,这段不曾留存的记忆在卢利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只得不提了,“那你比他大,他也是属狗的,不过是四月狗。哎,小小,等一会儿你见到他就知道了,我们家二桦绝对是头份的!”
“他叫二桦?”
“他叫国桦,因为行二,所以叫他二桦。”
“明白了,不就是在天津上大学吗,我会照应他的。”
朱家桦紧蹙双眉,用力打了个酒嗝儿,“走,小小,我带你回家!”
“你拉倒吧,一会儿我带你得了,你给我带路啊。”
“行,行,怎么……都行!”
朱家桦喝得醉眼惺忪,几次指错了路,卢利没办法,只得一点一点的绕,好在两个人喝得只是啤酒,在路上吹了会儿风,他清醒了一点,“小小,你这是骑到哪来了?怎么都跑到………哎呦,你往…'***'广场干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