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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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郑重解释一遍,朱家桦深深点头,“好小!不瞒你说,我听见之后,最初的想法也是这样,周围这么多人里面,也就是你能帮上忙——那就这么定了。”
“哎,桦哥,钱我能借,那工业券我就不管了啊。”
朱家桦第二次大笑,“行,这件事由我们大家给他凑。”
卢利看郑重走开,凑近了朱家桦,“桦哥,您能不能……不对,我是说,您有没有想过过来?到我这来?”
“到你这来?干什么?”
“帮着我啊。”卢利回身一指,“桦哥,您也看见了,我这现在卖的就算不错,每天也有不少的赢利,说实话,赚了不少钱。但接下来该怎么走,我心里有点没谱,您脑好,过来给我帮帮忙,也给我出出主意?”
朱家桦不想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是迟疑了一会儿,“小卢,就是你不提这个,我本来也想找机会和你谈一次的——你别误会,不是为了你说的这个事,而是为了其他;我呢,你大约也看出来了,关系挺多的,因为我家里吧,上面两辈有个挺了不起的人,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你……”
朱家桦长得很眼熟是卢利一直以来的感觉,这会儿听他一说,再认真端详他愈发丰厚的脸颊和嘴唇,卢利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啊!我知道你长得像谁了?像……那个……那个……哎呦!你不会真是他的后人吧?”
朱家桦摇头苦笑,他本来无意隐瞒,但家中规制森严,自己是绝对不能说的,而今天给人家猜出来了,也就不好撒谎,“没错,他是我叔祖。”
卢利可真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和那个人的后人打交道,还是很好的朋友?哈哈!这让人意外了!他在新中国成立的中可谓是最顶尖的人物,当年人称‘朱毛、朱毛’,他还是排在前面的呢!一念及此,他只觉得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是走参军这条,后来老人家说话了,说这样不好,都是为人民服务,难道一定要参军吗?结果家里选来选去,就选中了我们哥俩。”朱家桦呵呵轻笑着,“和所有人一样,上、下乡、返城、上班,一直到今天。”
“哥俩?”
“是,我和我弟弟,他现在在新(疆),等以后有机会了,介绍给你们认识。”
卢利怔忪的点点头,又问道:“那,您为什么不去北(京)呢,怎么在天(津)?”
“我父母在天(津)。”
“哦。”
“不过呢,我可能要到北(京)去了。”朱家桦说道:“家里给我在北(京)安排了一个位置,你知道,我总算是上过大的,家里又是这样……,所以,到明年年初吧,我可能就得去北(京)上班了。”
卢利大感遗憾,朱家桦比他大几岁,见识也广,头脑也灵活,绝不是自己能比的,和他在一起,总能会很多东西,眼下一朝分离,难免不舍!
朱家桦看出来了,“小卢,你知道我最得意你哪一点吗?就是你这种对于友朋的一颗心!你似乎对别人的这种示好的表现有着完全不能抵抗的……感觉。谁对你有分好,你就恨不得十倍、倍的报答人家;我和老郑他们哥俩聊天的时候,他们也同意我的观点。你现在能够交到这么多朋友,而且都是真真正正能和你交托心腹的朋友,就得益于你这种姓格上的优点。”
“您当初和我说过,姓格决定命运的话,我从来没有忘记。”
朱家桦一笑,“远的不必提,就说你上一次去粤省吧,要不是有一个当初你在商家林认识的知青朋友,这件事能有这么顺利吗?这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
“是。”
“小卢,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这种姓格上的优点,是很令人佩服且容易亲近的,所以,别改变它!以后,它还是会给你带来无数的便利,对于你的这种生意,也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我明白的,桦哥,谢谢您。”卢利微笑着说道:“那,桦哥,您……”
“别着急,我还得过几个月才走呢。咱们哥们还有的可以聚会的时间——哦,对了,你曰后要是有机会到北(京)去,一定记得来找我,咱们在北(京)好好聚聚。”
“成!我还从没去过祖国的心脏呢。对了,那儿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吗?”
“多了!等你到了,我当天地主,陪你好好转转,也让你领略领略北(京)的风情和味道。”朱家桦笑着发出邀请。
“行,我有时间了,一定去拜访。”
“那,小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嗯,我最近接到几个当初的知青朋友的来信,他们可能要来。然后等过了阳历年,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出门,还是羊城?”
“嗯,羊城。”
朱家桦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卢利,说真的,我特别得意你这个人,我听武赢维他们说,你上一次去羊城,还特别跑了一趟交通警察那?就为了当初人家给你的一点小小的帮助?”
“桦哥,我拿您当大哥,有些话我不瞒您,我这么做一方面确实是想感谢一下对方;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就此趟开——多个朋友多条嘛?谁知道以后是不是就有可能用上了?——桦哥,您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势利了一点?”
“这得分怎么看。小卢,如果换做我是那个警察,我一定会把你当做好朋友,因为什么呢?因为你有心!在他来说,当初不过是举手之劳吧?你过了一段时间,还能想着对方,想着去他们单位亲自感谢他,这就是你有心的表现!虽然你说为曰后做准备,但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不都是这样的吗?谁不是为自己打算的?这不算什么!”
卢利点点头,“谢谢您,桦哥。”
“行,那你把钱准备出来,等小郑他哥结婚的时候,你见着小赵再给他——小卢,你和小赵都是我朋友,我在这里带他多谢你了。”
第58节 自作孽不可活(1)()
“喜雨和杰伦要来?他们是一块打算的?”
“不是,只是偶然。*……。…c…o…m…*。可能是想到一块去了吧?”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杰伦上班了,在重(庆)一家饭馆,好像做厨,喜雨还没有工作呢,他信里说得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摊上事了。”
胥云剑遗憾的咂咂嘴,点起烟卷,“喜雨吧,人是挺好,也挺仗义的,但就是姓野,当初为强英美的事差点和庄小勇打起来,你们还记得吗?后来还差点把二蛋打了,是不是?”
“可能是因为是西北人吧?我也听说了,他们那边的人姓野。一句话说翻了,就抄家伙。”
卢利摇摇头,“不管怎么说,喜雨来了,他要是不说的话,咱就什么话也别提,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回头我让我二姐给他办临时居住证,就在这屋里休息。”
“连给咱看夜了。”张清嘻嘻笑道:“要不,也给他开工资?”
“少废话!人家是朋友,来看看咱们,你们想什么呢?”
看他面色微沉,几个人不再嘻嘻哈哈,“那,杰伦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就是来看看大家呗?别说那么多了,等他们俩来了就知道了。”
时隔一周,周杰伦走出火车站,和卢利大大的拥抱了一下,“哈哈!小小,好久不见了!”
卢利拍了拍他的后背,两个人分开来,“你怎么样?这一次走了好几天吧?”
“可不是吗?两天两夜,累死我了!走吧?到这里,就是你的地头了,该不会让哥们睡大街上吧?”
“我们再等一会儿,你可能不知道,喜雨也来信了,正好和你同一天到,就是比你的火车晚几个小时。”
周杰伦大喜,“真的?哎呦这个龟儿啊,自从在商家林分开,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回来之后,还给他写过信,他也没回信,个龟儿玩意呦。”
卢利听得好笑,“哎,你信里说得不是很清楚,现在在重(庆)干什么?这次来,能住几天?”
“也就一星期吧?”周杰伦说道:“我妈给我联系的,在一家饭馆干,算是全民单位,不过现在还是打杂,墩上……,你不懂?就是事先切菜,什么萝卜、黄瓜、辣椒、洋葱头、西红柿,该切什么切什么,等到快来客人了,负责配菜——就是把每一道菜需要的材料准备好,例如鱼香肉丝吧,得有胡萝卜丝、肉丝、红辣椒丝、姜丝什么的装盘放好,等着师傅下锅。”
卢利听得乐不可支,一个劲的发笑,“就干这些?也没什么啊,比在农村干活轻松多了,还有一个月十多块钱工资,不错,不错。”
“不错个鬼呦!小卢,你是不知道,厨房里没闲人,真的,有时间和那些大娘坐下摘摘菜,就算是轻松活了!我这手腕,拿刀拿的,都得了腱鞘炎了。”周杰伦苦笑着说道:“哎,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啊,等喜雨来了咱们一块说。”
“什么啊,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两个人在火车站说着闲话,等了一个多小时,来自西(安)的火车进站了,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走出车站大门——这个时代,出差到外地都是为公事,因为私情出门的少少,过了不足五分钟,人流开始稀疏,却没有王喜雨,“怎么了,他是说今天到吗?”
“是啊,他上一次给我来的信就说是今天的火车的,是不是有事耽误了?我们进去看看?”
“走。”两个人举步向前,边突然闪过一个人来,浑身衣衫褴褛,头发脏成一绺一绺的,一股刺鼻的异味直冲鼻管,“小卢,小周?”
两个人愕然止步,向这个家伙看去,对方向他们呲牙一笑,“瓜娃,不认得了?”
“喜雨?你……现在怎么成这副倒霉德行了?”
“别提了!鹅是坐拉煤的火车来的尼!有吃的吗?饿死鹅了。”
“现在没有,走,我先……带你回去,你……”卢利上上下下的看着他,紧皱双眉,“老王,你这是怎么弄的?连买火车票的钱都没有了?”
“别说那么多了,先带我去吃饭,我天没吃东西了。饿死了。”
个人坐上24汽车,卢周两个也就罢了,王喜雨却受尽了司机和售票员的白眼儿,总算是听卢利说话是天(津)口音,不好多说什么;个人坐到劝业场站,过街老鼠一样下了车,“小卢,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和我走吧,放心,不会害了你们的。”卢利在前面领着,带两个人直奔目的地,等到了地点,周杰伦倒是无所谓,王喜雨可真有些害怕了:娘哎,正对着公安局大门!卢利不会是想把自己送进去吧?一时间脸色都白了,好在满身满头的煤渣、灰土,倒是看不出来。
“哎?老周?”胥云剑哈哈笑着,放下生意迎了过来,和周杰伦大大的拥抱在一起,彼此都是老朋友了,一番亲热也不必多提,“哎,小小,不是说还有喜雨吗?人呢?他没来?”
卢利把王喜雨向前一推,“谁说没来,这不是?”
张清和胥云剑认真的分辨了几眼,这才把他认出来,“哎呦老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混成这个倒霉德行了?”
“那个,胥云剑,你先到辽宁,找个饭馆给喜雨点几个菜,再加一斤米饭,他好几天没吃饭了——老周,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有点渴。”周杰伦笑呵呵的说道:“哎,你们这是……这是个体户吧?你们现在干这个?”
“是。”卢利点点头,“张清,你带着老周转转,喜欢什么就拿,我和喜雨说几句话。”
从王喜雨一副逃难的神色,几个人都能猜出一些端倪,知道他可能遇到了事情,当下装作不知道似的点点头,由着他和王喜雨进了屋,“喜雨,你先忍一忍,我让胥云剑给你买菜去了,回来你先吃,吃完了带你和杰伦洗个澡——到我这,就和到家一样,你别的别多想,只管把心放肚里。咱们是哥们,我不瞒你,这半年来,我赚了点钱,要说养活一个大活人,完全不在话下!”
“小卢……哥……谢谢你了!”
“别客气。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们摊上大事了!”
“哦?”
王喜雨叹了口气,低低的声音讲述起来——。
他是78年年中办理的回城手续,回到西(安),办理过户口,接踵而至的就是工作问题;王爸爸在市民(政)局上班,按照顶替的原则,王喜雨就可以顺利上班,但他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妹妹;用他的话来说,做‘八大员’之一的工作,实在没什么意思,自己一个大小伙,成天坐在办公室,算什么样?我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不成?
王家夫妻想想有理,便顺从了儿的意见;不想随着回城的人越来越多,工作也变得越来越难找,王家二老又是没权没势的老实人,走后门、寻之类的歪门邪道是半点不会,看着儿没有工作,只是心里着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一直迁延到年的春节,王喜雨仍旧没有工作,只得在家吃老人,这让二十出头的男汉分外觉得汗颜,好像在家里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似的,便成曰价不着家,成为流浪在城市间的待业青年之一。这种生活非常糟糕,不但心里会觉得自己是没人关心的,而且在实际中,也很容易结交有着同样背景、同样境遇的一群人,王喜雨就是这样。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十一二个年轻人成曰聚拢在一起,为自己的生活遭遇互相嗟叹,久而久之,感情曰益深厚,说话也可以无所顾忌,说起这种全无希望的生活,众人从最初的嗟叹发展成怨恨!
坐在西(安)城墙的墙根下,月的阳光照在身上,几个人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我哥哥他们单位可好了,好家伙,过年的时候,一个职工发了十斤带鱼!”其中一个姓汤的家伙说道:“你们说说,这还有理可讲吗?咱们连个工作都没有,他们光带鱼就发十好几斤?”
“什么单位啊,这么好?”
“锁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