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婚主义-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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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脚步声后,我抓住眼前的人影问,“人呢。这间病房里的病人呢,她去哪里了?”
“昨天晚上被人带走,出院了……”
“被人带走?她才做完手术几天?她伤还没好利落,怎么可能出院?”
“小姐,这事我不清楚。”护士往开掰我的手,语气慌乱,言辞闪烁,“昨天晚上不是我值班,听说出事了,来了几个人后,很凶,就把她……你快松开我,我真不知道。”
我愣住,“有人来。很凶……”
护士推开我,急匆匆走了,“我什么也没说,我可什么也没说。你别瞎猜。”
我踉跄两步跌出去,额头一下子撞到墙上。脑中嗡嗡直响时,回忆起何丽说过的话。
七年,你知道七年我知道多少他的秘密吗?
如果不是你男人守的严。老杨已经找人杀了我了。
我想离开老杨,只有死这一条路。
所以,余扬把人撤了,杨副总他们动手了?
扶着墙,我疯了样按原路返回,根本不顾摔倒几次。重新回到病房,我扑到桌子上找手机。
没有。手扫过去空空一片,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我刚才离开时是把手机放到了这里。
转身扫到床头柜,依旧没有手机。回头又往床上摸时,我看到门侧立着一个人影。
“刘阿姨?”我向那人影走过去,“你这么快回来了?你看到我手机了吗,我就放在桌子上。”
刘阿姨没回答我。
我侧着耳朵。举起双手探路过去,“没看到?那把你手机给我用,我要找先生。”
这种情况下,除了余扬外我不知道我还能找谁。我知道何丽凶多急少,也许余扬也没办法,而且他顾虑远要比我多。
可……
前方,余扬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你找我?”
我停下脚步,没再向前走。
“怎么不说话?”手被他捉到,握在掌心里,“你手出血了。很痛?哭着跑进来……”
我抽出手,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睁开眼想把他看清。“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找我?”他重新拉住我手,握住我肩膀往床边带,“我刚好来了不是正好?”
我抿住唇,不说话。
“出去怎么不带手机?”余扬声音很柔,头指点在我额头,“也不带人,你摔了几个跟头?”
我微微侧头。避开他轻呼在额角的气流。
因为没想过再和你联系,所以我不带手机。
余扬握着我的肩膀的手蓦然抓紧,在我皱起眉头时,又缓缓松开。
“你衣服穿反了,走出去很丢人。”
我来不急反应,他已经把我毛衣掀起来拽了下去。拥在怀里,轻笑,“你要我拿你怎么办?不是说好了乖乖的听话?”
“你不用拿我怎么办。”我用力推开他,理理松散了的头发,道,“余扬,你当我不存在就行了。别的,我来做。”
“做什么?悄无声息的走掉?”
我哑言,好一会。道,“现在不算悄无声息了。余扬,你能不能帮我救何丽,拜托你……”
“帮你救她?”余扬问,“你就不走了?”
我不说话,他捏着我右耳笑了,“又想走又想救何丽。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方小冉,这种只赚不亏的买卖,谁教你做的?”
“余扬,”我心往下沉了沉,扫开他手,道,“你现在是在用何丽来威胁我?难道,我说我留下来,你就能从杨副总他们那里把何丽找回来。他们……”
话说一半,我突然醒悟过来。
如果是杨副总派人带走何丽,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只有一个楼层相隔而已,刘阿姨这两天晚上又不在这里。
“何丽是你让人带走的。”我道,“为什么?”
“让她在这里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我女人给拐跑了。”
身上一凉,一件衣服搭在肩膀上。余扬边在我胸前系纽扣,边道,“小冉,听话,乖乖的。”
我打落他手,甩掉病号服对他怒声大吼,“你到底想干吗?余扬,你这样有意思吗?!”
097 山水有相逢,何怕后会无期。()
我睁大眼睛看向眼前那道黑影,气的浑身直哆嗦。
我离开,是他默许的。现在,却又把何丽带走,断了我离开的路。句句柔情,声声怜惜,好像郝助理来打发我走他毫不知情一样!
“别闹,听话,”余扬伸手来拉我,“把衣服穿上,会着冷。”
我甩开胳膊,后退两步,“余扬,我不吵,也不闹。我们好好谈谈。”
“好。”他再次伸手拉我,滚烫的掌心落在我皮肤上。
我甩手。打开,“别碰我。”
“把衣服穿上,会感冒。”
“不用你管。”
“又闹脾气。”他叹声,“那这样。”
他拥我入怀,用西服把我裹严,紧紧抱住。
我挣了两挣,没挣开,被他死死环在胸前,脸贴在他胸膛上。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
“余扬。”我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东的是你,说西的也是你。”
“后悔了。”他说话,轻柔的声音伴着‘咚咚咚’的心跳砸在我耳朵里,“对不起,我爱你。”
我紧紧抓住他腰侧,心中一阵悸动。好一会,才辨清他最后说出那三个字。
眼一烧,我泪滑下来,抖着唇道,“对不起,我不爱你。”
“那我更不能让你走了。”他吻在我耳侧,“吃亏的买卖我不做,我把心给出去了,必须得换回来一个才行。”
“……然后我就可以走了?”
“你见哪对相爱的人不在一起的?”
我缓缓放松肩膀,靠在他胸前汲取这一刻的柔情温暖。
余扬挑起我下巴,低头轻吻下来。我睁着眼睛,在靠近的那张脸上分辨余扬的五观。
“你眼中,全是我。”
我笑,他顺势吻深。本来轻柔温和的吻,一瞬变的急切粗暴,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我。
我脑中一阵眩晕。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两下。
他松开后,我额头抵在他胸前大口大口呼吸,轻声道,“你想闷死我啊。”
“是。”他一个字一个字道,“然后连皮带骨吞下去,就在一起了。”
“余扬,不是相爱的人就一定会在一起。”我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推出几厘米的距离,“爱情并不高于一切,它建立在道德,自爱,包容,彼此尊重等等一切基础之上。少了一样,它都是残缺病态的。”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让我离开。”
环住我的臂膀蓦然用力,我推开那几厘米的距离消失殆尽。
“听我说完。”我道,“你让我说完。”
“好,你说。”
“我们相差太远,各方面都是。你拥有的太多,牵绊也太多,你的位置注定很多事都不能由你自己来做主。比如,婚姻。”
越说,越冷静。越说,被那三个字搅乱的思绪越清晰。
“你在和我求婚?”他语气里满是疑问。
我笑出声来,继续说下去,“……而我的自尊心,不准许我当小三或是情妇。那和现在不同,余扬,真的不同。”
“……”余扬沉默。
“而且。”我抬手摸上他脖子,掌心在那枚玉扣上一扫而过,“你现在可能根本没想明白,你到底爱不爱我。我猜,应该是一点点喜欢加上你想补偿我出车祸的莫名其妙的心理。”
现在的他和我认识那个余扬相关太多,那个人不会出尔反而,更不会轻易言爱。唯一的解释是掺杂了别的因素,而能让他这样的,除了我拦下何丽的车外我想不出别的了。
“别说了。”余扬声音寒冷似冰。
我心一颤,却继续说下去,“余扬,你应该放我走。你困下我,不是在报答我,你是在害我。将来你结婚,我会被万人指骂,会被道德压的喘不上气来。你那么花心,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等你对我那一点点喜欢消磨没了后,我要怎么办?拿上你给的支票另找一个人嫁了?那也要给我时间啊。我比你小两岁,只比你小两岁。岁月对女人很苛刻,我已经老了。”
“我让你别说了!”余扬冷喝。
“看,你对我根本不是爱。你没有为我考虑过,哪怕一丝一毫。”
“闭嘴!”余扬粗暴的吻下来,顺着脖子咬在肩膀,“我让你别说了!我为什么对你有愧疚?为什么要补偿你?你本来就是老爷子送给我的,你给我挡车祸是应该的。”
我痛的皱眉。却笑出声来,“对啊,我是展老爷子安插到你身边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为他卖命了。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故意气我?”耳侧,传来余扬的磨牙声,“嗯?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你哪来那么多反骨?”
感觉到他手探到我腰下揉捏,我闭上眼,道,“分手炮?”
余扬手停下,冷笑,“你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上,早晚有一天。”
他用力一推,我向后跌倒在床上。等着他压下来时,被子扇起一阵风。落在身上。
“想何丽活着?好,待在这里。”
“她生死你随意,我去留你管不着。”
当初之所以会选择站在吴用和余扬这一边,就是相信他们在人性方面有底限。他们攻于算计是不错,可杀人犯法的事不会做。
“方小冉,有些事在我没想清楚前,你别想离开。”
“砰~”的一声,人影甩门而出。
我心震了两震。保持那个姿势在床上一动不动。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护士进来给我手消毒上药包扎。护士走了没多久,刘阿姨进来,笑呵呵的道,“方小姐,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口水鸭,还有你爱吃的橙子。对了,我还买了鱼,这个是补眼睛的。还有……”
“滚出去。”
“这……”刘阿姨讪讪一笑,“先生说,小姐眼睛还看不清东西,身边不能没人,要寸步不离。”
“呵,”我冷笑出声,“那多麻烦,你不如和你家先生申请下,拿根绳子把我绑在床上。这样,我就哪也去不了了。”
“方小姐说笑。”刘阿姨像是听不出我的讽刺一样,道,“那得多疼,先生舍不得。”
我麻烦的把被子蒙在脑袋上,在下面蜷缩成一个球。
接下来,余扬没再出现。我活动的范围被控制在自己的病房中,刘阿姨也真做到了寸步不离。基本上是我坐着她站着,我吃着她看着,就连去卫生间,时间稍长一点她都会敲门问怎么了。
这种囚徒一样的生活压的我喘不上气来,不止一次砸病房里的东西,也不配合医生治疗。
闹了两天后,余扬退步了。
守在病房外的人没了,我可以出病房走走,刘阿姨不再步步跟稍,甚至于,我可以和何丽通电话。
何丽说她很好,余扬没有难为她,好吃好喝好对待,还有专人医生随身左右。恢复良好,已经能坐起来了。
“等我再好些,我看看能不能去看你。你丫眼睛怎么样了,别见面了只我能看到你。”
那天,医生再来给我眼睛上药,我没有拒绝。当带着药水的纱布蒙在眼上,我对刘阿姨问道,“和先生说,我要见何丽。”
“好。”郝助理的声音在一侧传来,“我会为方小姐安排。”
“……”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有事说,没事滚。”
“方小姐有护照吗?”
“……”
“你们先出去吧。”
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门一合,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郝助理再次出声,“方小姐不想见何小姐了?”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们把何丽送到了国外,还是我要见何丽的代价是远走他乡?”
“方小姐冰雪聪明,你不也正想离开吗?”
我笑了,“还是那句老话,你是站在谁的立场来办这件事。是你家少爷,还是吴用,或是展老爷子?”
“方小姐,结果永远比过程重要。”
“说的没错。我护照在苏市租的房子里,床头柜最下面一个抽屉,最下面。”
“好,出国的事,我会替方小姐办妥。”
“能问下我被发配到国家,要去多久吗?”
“方小姐放心,无论在哪里,方小姐都不会为生活所累。”
“要我和你说谢谢吗?”
“方小姐永远不必和我说客气,为方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呵!你可以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安静下来配合医生治疗。终于,在旧历新年来临之际,我视力彻底恢复了。能看清病房里的一切,和医生护士以及刘阿姨的笑脸。
眨眨眼。我别过头看向窗外。光线有些强,我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前。医生说没事,适应两天就能见强光了。
虽然做过彻底失明的心理准备,可真的重新看到东西,喜悦还是不受控制的从心底升起。
又观察两天,我出院。
拎东西下楼时,刘阿姨笑呵呵的叮嘱我,回去后见到他家先生一定要软。女人性子如水,男人才会喜欢。
我沉默,不回应。
到了一楼,郝助理迎上来,对拎满东西的刘阿姨道,“你坐小张的车,我来载方小姐。”
刘阿姨不疑有它,先一步走了。我坐上郝助理的车,眼睁睁看他把车开出十分钟后。右拐驶向机场方向。
伸手接过郝助理递来的护照机票,我随手翻了翻,“这么快,我以为我会先见何丽。”
去,欧洲,米兰。
“山水有相逢,何怕后会无期。”
“没想到,郝助理还是个文人。”
郝助理笑了。“怎么说也跟在少爷身边那么多年。”
我把墨镜戴到眼上,眨掉泪花别头看向窗外。路侧,景物越来越荒凉。机场地铁在高架桥上一闪而过,带着几声轰鸣。
余扬,再见,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