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总裁,请签字-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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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转开头,盯着方向盘,“你很介意我跟苡薇在一起?”
白筱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好笑,想说“现在你跟谁在一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但不想再跟他发生没必要的争执,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说:“我欠你们裴家的已经还清了,你自己也说过,我不再欠你们什么。”
“真的不欠了吗?”裴祁佑看她:“白筱,你怎么还这么傻,有些事开始了,就没那么容易结束。”
白筱脸色一变,心里有些焦急:“你什么意思?”
裴祁佑靠在座位上,没有再开口。
“我不管你这次又想做什么,只希望你别伤害景希,他不过是个孩子,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的良知。”
说完,白筱转身就走。车门打开,裴祁佑下车,一把拉住要离开的白筱。
他脸上的表情难看,扣着她胳臂肘的力道很大:“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不是我这么想,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白筱挣不开手,也没激烈地反抗,任由他握着,望着他的目光很平静:“现在你是丰城的青年才俊,还有个家境出众的未婚妻,以后也会不断地往上走,实在没必要再来跟我这个前妻牵扯不清。”
“郁家还不知道你离过婚吧?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比谁都清楚会惹来什么麻烦……”
白筱这番替他着想的话,裴祁佑听了只觉得无比的讽刺,比直接扇他两耳光都来得难受。
他攥紧她的手:“说得这么好听,其实你是怕郁家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同意你跟郁绍庭在一起吧?”
白筱坦诚地点头:“我是怕,所以我们就好好守着这个秘密。”
到死也不要说出来。
裴祁佑心头一痛,想笑却扯不动嘴角,他看着白筱白净漂亮的五官,就像是一块被尘埃覆盖的璞玉,现在有人扫清了蒙在上面的灰尘,玉又重新散发了往日温润的莹光,迷人而吸引着人争夺。
白筱伸手去掰他的手指,裴祁佑却猛地一用力,她一个趔趄,被他锁在了怀里。
“裴祁佑你做什么!”
裴祁佑的双臂牢牢地搂着她,低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尖:“如果我不跟苡薇订婚了呢?”
白筱挣扎的动作一顿。
裴祁佑把她拥得更紧,曾经熟悉的气息似要将她淹没,他重复了一遍:“如果我不订婚了呢?”
如果他不订婚了,她要不要回来他的身边?
白筱任由他抱着,眼圈却红了,一阵暖意涌上眼底。
并不是动摇,而是一种悲哀,以前夜深人静时,她曾那样卑微地祈祷他能回到她的身边。
现在他说他愿意回来了,不管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但她已经承受不起他的转身。
况且,他现在说这句话,难保不是因为不甘心,他那样不服输的一个人,又怎么输得起呢?
裴祁佑见白筱久久没有反应,松开了双臂,手搭在她的肩头:“你愿意再回到我的身边吗?”
白筱回望着他,良久,摇头:“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他在她心口种下的伤害怎么可能轻易抹去?破镜重圆,哪怕在一起了,也回不到最初的那个地方。
他把她推出去定罪,他把她交给绑匪来换郁苡薇,他母亲跪下来求她不要去破坏他们……
这些痛,她不说,不代表她不介意,只是痛得太过,已经开不了口去形容。
“你爱上郁绍庭了?”
白筱看他,当他的呼吸变重,她闻到了酒精的味道:“你喝醉了,早点回去吧。”
当你郑重地质问一个人时,她却轻描淡写以对……最难堪。
裴祁佑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神情,而他就像个可怜的乞丐,恳求着她的施舍,他的手指攥紧,白筱的肩头仿佛要被他碾碎,她吃疼,“裴祁佑,你放开我,然后上车离开……”
白筱的肌肤白里透红,昏黄的路灯光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洒下星星点点,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很熟悉的味道,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忙碌一天后疲惫的他抱着她就能安心地入睡。
白筱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阴影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裴祁佑会凶狠地强吻她。
“唔……放开!”白筱挣扎地别开头,却怎么也推不开他:“裴……祈佑……你……唔……疯了!”
裴祁佑就像跟她耗上了一样,用力地钳箍着她,想要撬开她紧闭的双唇。
下一瞬,一道凌厉的拳风刮过,他的右脸狠狠一疼。
白筱恢复了自由,刚想逃离,人已经被拽过贴上坚实温热的胸膛。
她转头——
郁绍庭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他沉着脸,一双阴鸷的黑眸望着裴祁佑,搭在她腰间的手力度很大。
裴祁佑的拇指滑过嘴角,有几缕血丝,看着以一副占有姿态搂着白筱的郁绍庭,嗤笑。
白筱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从何解释,郁绍庭是什么时候下来的?还有,他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想到两人之前的冷战,现在情况会不会更加糟糕?
郁绍庭揍过裴祁佑的手垂在身侧,握紧,松开,又握紧,反复在努力克制着情绪,他的眼神很恐怖,裴祁佑看出了一个男人偏执的占有欲跟愤怒,偏偏,郁绍庭低头看向白筱时收敛了所有的戾气:“没事吧?”
呵,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白筱原以为郁绍庭会连拖带拽地拉走自己,毕竟以他的脾气,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可是——
他带她转身离开前,对裴祁佑说:“我的女人,从来不允许别人染指。”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回去,我不介意给苡薇打个电话,让她来把自己的男人带走。”说完不再多看裴祁佑一眼。
公寓楼下只剩下裴祁佑,他的嘴角破了,有些疼,却不及心头来得痛。
望着被郁绍庭拉走的白筱,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
公寓楼电梯前。
郁绍庭已经放开了她。
白筱站在他的身边,郁绍庭脸色比刚才好了些,但依旧绷着脸,一句话也没跟她说。
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穿着丝质的睡袍,室内棉拖沾了灰尘,她往上看,他的头发有些乱,像是突然从被窝里起来的。
电梯门开了,郁绍庭走进去,回身,抬头,深邃的眼看着还站在外面的白筱。
“还不进来?”习惯了做决策、高高在上的人,这个时候说话也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吻。
白筱进去,电梯门关上,郁绍庭看着跳跃变化的数字,没理她。
瞅着他修剪很细致的后颈发梢,白筱靠近了一些,拉过他的手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掌心,学着他的样子,抬头看着数字跳动,郁绍庭没有任何反应,但手上,却握紧了她的,接受了她的示好。
回到公寓,白筱换了鞋脱了外套,问他:“要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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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水吗?”与其说是真关心他渴不渴,倒不如说是想借此和好。
郁绍庭看了她一眼,嗯了了一声。
白筱进厨房兑了一杯温开水,出来看到郁绍庭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播午夜连续剧。
这样一个不可一世、骄傲的男人,很难想象他会低声下气地跟她求饶,况且——
白筱或多或少已经原谅他,刚才在楼下,她知道他克制了,不然自己哪还能安然站在这?
把杯子递过去:“水。”
郁绍庭接过杯子,什么也没说,喝了口水,眼睛一直望着电视。
白筱没即刻转身回房间,唇瓣还有些疼,她抿了下嘴角,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
电视的荧光忽明忽暗,他脸部五官的线条被映得有点模糊,他没看她,顾自又喝了口水,白筱侧头看着他上下耸动的喉头,视线上移,盯着他紧抿的唇线,赤/裸裸的注视,他定力好得没扭头看她一眼。
白筱忍不住看向电视,看了几分钟,是狗血家庭伦理剧。
她又瞅向身边看得不挪眼的男人,想了想,还是起了头:“我去见他没想瞒你,我以为你睡着了。”
刚才在电梯里的牵手好像是她的幻觉。
白筱见他不说话,又道:“他拿景希的身世来说事,我才下去见他的,我没想他会突然……”
原以为他还是不会搭理自己,他却转过头看她:“他会突然怎么样?”
白筱:“……”
被他堵得语塞,白筱撇开脸看电视,调了个频道,换成一个综艺节目。
不出三秒,遥控器被拿走,又换到了之前的伦理剧频道。
白筱说:“我想看那个综艺。”
郁绍庭瞄了她一眼,换了频道,午夜新闻,明明按到了那个综艺节目,他却直接跳过。
白筱知道他是故意的。郁绍庭有时候生气起来确实幼稚到不可理喻。
好像之前生气的还是自己吧?
白筱起身,手却被他拉住,他问:“去哪儿?”
“回房间睡觉。”
郁绍庭一扯,白筱跌回沙发上,他长臂一弯,她就靠在了他的怀里:“看会儿电视再睡。”
“不看。”
他低头,眉头紧锁,语气有些霸道:“让你看就看。”
白筱拿眼瞪他,过了会儿,呼了口气说:“我跟他真没什么……”
“你跟他的事不用说给我听。”
白筱用胳臂肘抵抵他:“那我也不跟蛮不讲理的人说话,放开我,我要去睡觉。”
“不跟我说话,那你想跟谁说?”
“郁绍庭你几岁的人了,脾气还这么臭!”白筱有点点生气。
郁绍庭声音有些冷有些沉:“我这样你难道今天刚知道?”
是呀,她从刚接触他时就知道他这样,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喜欢上这个脾气糟糕的男人。
白筱大概也猜到他今天阴阳怪气的原因,但她跟裴祁佑的那段过往是既定的事实,抹不掉擦不去。
她安静了会儿,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没想跟裴祁佑再有任何纠缠不清,我不否认以前我是真真实实地爱过他,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不是机器,也会痛也会伤心,感情从来就经不过一再的欺骗。”
“他妈妈差点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告诉郁苡薇我跟他结过婚的事,那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就像被主人家遗弃的小狗,让我彻底看清这些年来我对他们裴家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爱情不再,原来所谓的亲情也都是假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像是从梦中发出的呓语。
“你相信我,现在裴祁佑对我而言,只是同母异父妹妹的未婚夫。”至于其他,什么都不是。
郁绍庭伸手,触摸到的是她脸颊上湿湿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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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从金地艺境离开,直接去了厉荆那里,要了个包厢和几瓶高浓度的烈酒。
厉荆闻讯赶到时,裴祁佑已经喝得差不多,桌上酒瓶七倒八歪。
裴祁佑一瞧见厉荆,又让服务员拿来几瓶威士忌,也不用杯子就给厉荆。
厉荆喝了几口:“谁又惹你不痛快了?”
裴祁佑没吱声,只是猛灌酒,往死里喝,厉荆问不出话来,只好自顾自慢慢地喝酒。
良久,裴祁佑突然转头问他:“厉荆,我是不是他妈很混账?”
厉荆看出他今天很不正常:“出什么事了?”
裴祁佑不答,厉荆只好像往常一样,唤来服务员,喊了几个小姑娘进来,其中有那个笑笑。
上回,裴祁佑很喜欢她,厉荆没有忘记。
可笑笑刚要把身子挨近裴祁佑,就被他扯过手臂一把推开,就连厉荆也诧异地看他。
裴祁佑看着穿得袒胸露背的笑笑,想的是以前白筱去陪那些官员老板时是不是也穿成这样,是不是也会被他们动手动脚?只是想想,原本麻木不仁的心又开始痛起来,痛得他只有不停喝酒来麻痹自己。
白筱看起来多么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但她也有爪子,懂得怎么伤他,就像他也清楚怎样能伤她至深。
她不说她爱郁绍庭,那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却犹如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五脏六腑上。
有时候,回避的态度比直截了当更来得残忍。
厉荆挥退了其他人,偌大的包厢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喝着喝着,裴祁佑醉眼朦胧地望着某个方向,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嘴角上翘。
厉荆陪着他,闲着没事也喝了不少酒,没裴祁佑酒量好,已经有了醉意。
“中学那会儿,好像是你撺掇我把白筱拦在路边亲她的吧?”裴祁佑突然开口。
厉荆喝酒的动作一顿。
裴祁佑轻笑地扫了他一眼:“忘了?”
厉荆喝了一大口酒,怎么可能忘了,但他没有吭声,几乎没人知道他比裴祁佑更早喜欢白筱。
一个大男孩为什么会开一个漂亮女孩的玩笑,当然是因为好感,往深处说就是喜欢。
年少轻狂时的厉荆不止一次想,如果他没有胆怯,那天在路边亲白筱的是自己,那白筱会不会喜欢他?
但很多事都没有如果,有些事也是注定的,就像白筱是裴祁佑的童养媳。
他做过一件对不起裴祁佑的事情。
在裴家败落时他偷偷找过白筱,借着去看望生病的裴母,趁裴祁佑不在家,他鼓足勇气在那间简陋的拆迁房洗手间里抱住白筱,让她跟自己走,他愿意娶她,好话说尽,但白筱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她说:“祈佑已经什么都没了,如果我再离开他,他真的会疯的。”
最后的最后,裴祁佑离了她没有疯,反而愈加风光得意,马上就要成为郁家的孙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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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苡薇拨了裴祁佑一晚上的电话都没人接。
她趿着拖鞋从房间这头走到那头,快凌晨两点了,她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