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地久天长的围城故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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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他看见顾漫兮在低着头整理文件。
顾漫兮梳着干净利索的刚好到下巴的短发，柔润的头发光滑的包裹着她白皙的脸颊，洁白的脖颈自然地弯曲着，恰到好处地露出那么洁白的一截，恍若美丽沉静的白天鹅。
江楚钰看着，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了办公室。
几年以来，他和顾漫兮同处一厂，可是因为当年的那些事，他和她几乎很少说话。不管当初他对她怀着怎么热切的爱恋，不管当初当初他在心里对她如何得牵绊，不管她当初的选择，对他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对她有的全部是理解。
现在，在他心里做了决定，即将离厂之际，他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强烈得想站在她的面前，跟她道一声别，就象当年在大学校园里，毕业之际他和她的那一次分别。
“漫兮。”江楚钰轻轻叫了一声漫兮，走了进去。
顾漫兮听着这个声音，忽然有一瞬间呆在了那里。
那个声音如此得熟悉，叫着她的名字如此自然，又充满深情。曾几何时，这个声音曾经让她迷乱，让她心颤，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即使是在和林秋风结婚以后，她也无数次地回味起当初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有她自己的心知道，她和林秋风的婚姻里，她曾经有多少次的回想到“如果……”这个词。
她知道，凡事都有定数，就像当年，卓立君恰好站在了他和她的中间，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她心里明白。
可是，猛然间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顾漫兮有的，竟然还是一种心颤的感觉。
顺着声音，顾漫兮扭过头去，她看见高大帅气有着黑葡萄般大眼睛的江楚钰，带着迷人的笑容走过来了，只是，那迷人笑人的背后，分别有一丝说不出的隐忧和伤感。
她不知为什么，透过江楚钰迷人的笑容，她看到的全部是隐忧，和挥不去的善感。
“……”顾漫兮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她看着江楚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以前江楚钰守着同事从来不叫她的名字，也不象其他同事一样叫她“小顾”，而现在，江楚钰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见到她那一刹那得无所顾忌，而是亲切地叫她“漫兮”。
顾漫兮的脸不知不觉地红了，她看看同事，只有田敏华一个人在，但是田敏华显然没有注意她，依然是低着头，在认真地写着什么。
“我……我们出去说两句话好吗？”江楚钰声音不大不小地说着。
“嗯。”顾漫兮点点头，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和江楚钰出去。
“漫兮姐，你们在这儿说，我去车间拿报表。”田敏华说着，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然后出去了。
看着田敏华的背影逐渐消失，江楚钰说话了，他说，“漫兮，我就要离开朝胜了。”
“为什么？！”顾漫兮听了江楚钰这句话，惊讶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宋明德，她说，“你……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顾漫兮说着，眼圈不由得红了。
虽然说，她和江楚钰在一个工厂一起工作了四年，加起来说的话也不过那么几句，可是他和她毕竟也是从大学校园里一起相处了三年，虽然她选择了林秋风以后，他和她之间基本不说话了，可是，不说话不代表心里没有，只有她自己的心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江楚钰无论去做什么，她总是可以听到，江楚钰无论出了什么事，她的心也总是莫名的紧张。
包括当年，江楚钰疯狂地谈恋爱，到后来和卓立君走到了一起，甚至他结婚以后，卓立君去江楚钰办公室打架，包括江楚钰那一对可爱的儿女，她都能清楚地说出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的脾气性格和一些可爱的小事。
现在，江楚钰突然说要离开朝胜了，顾漫兮感觉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了一把，不由自主地丝丝拉拉地疼痛起来，那一种不忍别离，而又无奈别离的感觉，让她再一次回到了四年以前。
在那有着郁郁葱葱青草地的运河畔，听着涛涛不息的运河水声，江楚钰清晰的话语轻轻地回荡在运河畔，“怎么说呢？我这人啊，看着好像花花肠子，可是只有我自己了解自己的心，虽然我谈了不少女朋友，但是我这心里，真正装进去的——只有一个人。”
顾漫兮的心中又一次出现了当年那种浓重的漫天遍野挥之不去的逝者如斯的感觉。
江楚钰，你又要走了吗？
顾漫兮看着江楚钰，呆呆地，说不出一句别离珍重的话来。
“嗯，你都知道的。卓立君老是来打架，弄得我很没面子……还有，我不想入股，将来在这里也没前途，还不如去私企多挣点钱。”江楚钰看着顾漫兮，把刚才宋明德反复问他，他没有回答的话全部说了。
“……去私企，可是你就没工作了呀！”顾漫兮有些着急，她轻咬着嘴唇急得跺了一下脚。
“没事的，人各有命。”江楚钰说着，轻轻地笑了笑，他看着顾漫兮恋家的几根头发，无意中粘在了她的嘴旁，他很想伸出手，为她把那几根头发别在耳后，可是他制止了自己的想法，站在那里没动。
他看看顾漫兮平静地说，“没事儿，宋厂长对我还不错，他说给我留着名额，让我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真的？！”顾漫兮惊喜地看着江楚钰。
江楚钰看着顾漫兮，笑了，他伸出手，拍拍顾漫兮的肩膀说，“放心，不会有事的。”江楚钰说着，把他的嘴凑到了顾漫兮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快乐一点！”
顾漫兮的耳畔，能清晰地感觉到江楚钰说话时恰到好处、热乎乎地足够温暖的温度，顾漫兮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在涌动，眼睛里一丝酸酸涩涩的东西在不由自主地往外流，顾漫兮拼命地抑制着。
一片模糊中，江楚钰高大的背影逐渐淡出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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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陪吃陪喝打打杂（）
顾漫兮看着江楚钰的背影消失的方向，不知不觉站了好久，宋明德进了办公室，顾漫兮才发现自己一直就那么站着。
“怎么啦小顾，发什么呆啊？”宋明德明显地看出顾漫兮有些不对劲。
“啊，没事。”顾漫兮说着，不由自主地擦了一下眼睛，然后低下头，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都干什么去了？”宋明德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顾漫兮一个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敏华去车间拿报表，林主任出差了，孙主任去经委开会了。”顾漫兮回答着。
顾漫兮和宋明德说话的时候，田敏华回来了。
宋明德看看田敏华，又看看顾漫兮说，“小顾，你跟我来。”
顾漫兮不知什么事，就跟着宋明德去了办公室。
“没事吧小顾，怎么眼睛红了？”宋明德进了办公室，兀自坐在了办公桌后面，他看着顾漫兮，好奇地问着。
“没事儿，今天早起眼睛就不舒服。”顾漫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哦。”宋明德没有说话，拉开了抽屉，低着头翻腾了一会儿，拿出一瓶眼药水来，说，“把这瓶眼药水拿回去，滴上就好。”
“不用了。”顾漫兮知道自己的眼睛没事，所以推辞了一下。
“拿着！”宋明德说着，把眼药水往桌子前顾漫兮的方向一扔，顾漫兮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眼药水拿在手里。
“哎，”宋明德看着顾漫兮，叹了口气，说，“你说你那个同学卓立君，怎么这么闹啊，小江，挺好的个孩子，摊上这么个老婆，哎！你知道吗，小江刚才找我辞职了。”
“嗯。”顾漫兮点了点头，她点头的同时，感觉自己表现得过于平静了，于是又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哦……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宋明德看看顾漫兮，说了这么一句。
顾漫兮吓了一跳，赶紧摇头说，“我不知道。”
“嗯。”宋明德说着站起身来，不知不觉踱到了顾漫兮面前，说，“还不是让他那个老婆闹的……哎，我哪忍心让他辞职啊？这政策不知什么时候有变化，这万一要是成了无业游民不就麻烦了吗？”
“是。”顾漫兮心里知道宋明德帮江楚钰留职位的事，但还是装作不知地点了点头。
“你们啊，虽说是大学毕业，有文化，但是毕竟经历的少，还是年轻啊！”宋明德感慨着，他来回转了几圈，说，“对外就说小江请假了，别说辞职的事。”
“嗯。”顾漫兮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宋明德为什么跟她说这些，但是宋明德跟她说这些，让她感觉宋明德似乎是拿她不当外人。
宋明德又问了顾漫兮一些闲事，说了一会儿话，告诉顾漫兮晚上有个香港来的重要客户，可是林主任出差了，小田是个孩子，孙主任的母亲病了，办公室没人了，所以让顾漫兮无论如何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和他一起陪那个客户。
以前来了客人，都是林主任和孙学浩陪着一起去，现在，两个主任都有事，顾漫兮知道她没办法推脱，就答应了。
顾漫兮回到家里，跟林秋风说起这件事，林秋风不太愿意让她去，但是想想也没办法，就说你自己掌握着吧。
当时一家人正吃着饭，婆婆听见这事，不由得皱起眉头，她说，“一个女人去陪什么客户，象什么样子？”
“我也不想去，这不是办公室没人了吗？”顾漫兮为难地说着。
“朝胜厂那么多，一千五百多人，怎么就需要你去陪酒，一个女人……”婆婆没有说什么，站起身来往里屋走。
晓喻刚好也吃饱了，她急急忙忙地说，“奶奶我跟你去！”
婆婆停下来，揽住晓喻说，“晓喻听话，跟奶奶练钢琴去，长大以后要是不学无术啊，就只能在单位陪吃陪喝打打杂了。”
“嗯。”晓喻听话地牵住***手说，“奶奶，什么叫陪吃陪喝打打杂呀？”
顾漫兮听着心里不痛快，但是也没说什么。
婆婆没说话，拽着晓喻的手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林秋风和顾漫兮。顾漫兮心里不高兴，一边刷碗一边说，“怎么说话呀，还是大学教授，哼！”
“行啦，我妈是老思想，她愿意说你就让她说，你就当没听见不就得了吗？”林秋风拿着笤帚扫着地，一边劝着顾漫兮。
“说来说去，她就是觉得我是外人，她怎么不说你不说晓喻，更舍不得说她那宝贝女儿，爱屋及乌，连他那外孙子皮得跟个猴子是的她也不说，偏心眼儿，以为谁不知道呢。”顾漫兮一边洗碗，一边嘟囔着。
“行啦，你自己嘟囔吧，我走了。”林秋风说着，一掀门帘出去了。
顾漫兮心里不痛快，但是也没有办法，收拾完毕，她也进了里屋。
林秋风正躺在床上看电视，他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拿着个苹果啃着。
“你也不看看孩子，就知道一个人玩，一点责任心没有。”顾漫兮看着林秋风乐乐呵呵地看电视，她心里不痛快，就随口唠叨了一句。
“晓喻跟着奶奶，我还看什么？”林秋风没把顾漫兮的话当回事，仍然是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电视。
“自从他爷爷去世以后，他奶奶就把晓喻霸占过去，黑天白天地跟着她，我这当妈的倒成了外人。”顾漫兮想着晓喻现在跟奶奶走得近，跟她反而疏远了，心里不高兴。
“咱妈一个人寂寞，有晓喻陪着她心里高兴……你怎么这么多事？”林秋风不满意地说着，眼睛依然看着电视。
“可是你没觉出来，晓喻现在跟咱奶奶近，跟咱俩疏远了吗？”顾漫兮不满意地说着。
“给谁近也是咱俩的孩子，来，快看会电视吧。”林秋风说着，身子向里靠了靠，给顾漫兮让了一个地方。
顾漫兮看了看不情愿地坐在了林秋风身边。
电视里，一对情侣正热烈的拥抱在一起，林秋风看着，忍不住把手伸进顾漫兮的衣襟里，抓着顾漫兮摩挲着，顾漫兮心里正不痛快，一点情绪都没有，她忍不住拽开林秋风的手，有些不耐烦地说，“行啦，一会儿就上班去了。”
“真是的……”林秋风不满意地看看顾漫兮，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起苹果，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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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顾小姐不喝我也不喝（）
晚上，宋明德带着顾漫兮，还有一个姓刘的主管业务的副厂长，去了j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帝豪大酒店，香港客人和一个比他年轻很多的打扮得特别时尚、甚至是暴露的女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宋明德见到他们，热情的伸出手去，并向他们介绍着，“这是我们的刘厂长，这是办公室顾秘书。”
顾漫兮在办公室里，负责文字工作，是文字秘书，宋明德那么介绍也是符合实际的。
香港老板堆起一脸的笑容，冲顾漫兮点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怀好意地瞅了瞅宋明德，嘿嘿地笑了，“老宋，眼里不错！”
顾漫兮听着这话，心里别扭，但是她没说什么，毕竟守着厂长、副厂长，她还是少说为妙。
坐座位的时候，那个香港客人带来的女人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宋明德也挨着香港老板坐下，顾漫兮和刘副厂长都犹豫着，不知道坐在哪里合适。
香港老板指着宋明德沈边的位置说，“顾秘书，你坐这里。”
顾漫兮看看那个位置，看看刘副厂长，又看看宋明德，宋明德拍拍那个位置说话了，“小顾，恭敬不如从命，你就听姚总的安排，坐这儿！”
顾漫兮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她觉得既然姚总和宋明德两个人都这样说了，她如果就是不坐过去，显得也太不看事了，于是她坐了过去，刘副厂长什么也没说，乐呵呵地坐在了她的下手。
顾漫兮感觉心里别捏，不由得看了看刘副厂长，刘副厂长什么也没说，很自然地站起来张罗服务员点菜了。
宋明德亲热地和香港老板说着话，香港老板告诉宋明德，“他以前那个秘书结婚了，跟他出差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