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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部分

美人记-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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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也就嘴上八卦一下,余幸这宅子收拾的很是不错,姑嫂三人看了一遭,看天将大热,便起身回家去了。

    宫媛晚是还同丈夫说呢,“怪道人们都往帝都来,这世面就不一样。”

    重阳笑道,“自然是不同的,帝都是皇城气派。”

    宫媛点点头,说起舅舅家的宅院来,道,“我看舅妈收拾的很好,只是咱们的宅子一时半会儿的,经纪也没过来送信,想是没有太合适的。”

    重阳道,“这也急不得,慢慢寻吧。”其实,重阳多是跟在阿念身边,他跟着子衿姑妈家一住,反是便宜。重阳想着,二弟成亲前把宅子寻好也就是了。

    寻宅子的事虽没着落,不过,先时打听的铺面儿可是有着落的,这事倒没用经纪,是杜氏帮的忙。

    杜氏有一族兄,做学问的本事略差了些,不过,他是个好交际的人,帝都认识的人不少,他这经纪做的自不与衙门里那些牙人相同。因杜氏之父为大理寺卿,大理寺是干啥的,就是审案的。而且,一般民事纠纷还找不上大理寺,得是大案要案方会经大理寺。故而,倘有什么抄家啊、罚没家产之事,杜族兄消息就比较快,他消息灵通,亦有人脉。故而,朋友间倘有置产置业,或是处理产业之事,就常寻他打听消息,或是请他帮忙。杜氏是想着大姑姐是要置产的,就与族兄说了一声,杜族兄手头上有合适的铺面,过来与族妹说一声。

    何子衿特意与杜氏打听清楚了,必是官司了了的才好。杜氏笑道,“大姐姐只管放心,若不是官司了结,官府也不会发卖的。我父亲一向执正,听说先时官府发卖的田产铺面儿价钱低的很,我父亲最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无非就是给经办人些润手费,与市面价钱相仿,咱们买与别人买都是一样的。”

    何子衿笑道,“这样才好。杜亲家素有官声,果然名不虚传。”何子衿并不差银钱,寻个铺面儿无非就是做生意便宜,她并不想占谁便宜,哪怕是朝廷的便宜,也不要去占,如此,事情光明磊落,也省得叫人说嘴。

    就这样,在杜族兄的牵线下,何子衿与宫媛,一人盘了一处铺面,用来开展生意。

    至于田地,何子衿是不急的,她家在北昌府有田产,北昌府的土地较帝都更为肥沃,价钱也便宜,何况还有江胡两家的粮草生意,庄子上的粮食直接就能走军粮。何子衿是想着,日后就近置个小庄子,供自家吃用便罢。

    如今她这刚来,置产的事慢慢来就好。倘大张旗鼓买铺子买地,反招人眼。

    何子衿这里不急不徐的过着日子,双胞胎苦大仇深的回了家,双胞胎一向是多往朝云师傅那里住的,不过,他俩也正是依赖父母的年纪,故而,时不时都要回家看爹娘。何子衿一看双胞胎都臭着脸,还说呢,“这是怎么了?”

    阿昀气道,“学里蹴鞠队选队员,明明我跟阿晏踢的很好,就没选上!”

    阿晏也是一幅气鼓鼓的模样,“同窗们都瞧不起我们是北昌府来的,说我跟哥哥是土包子。”

    何子衿一听儿子在学里受气,心下虽有些不舒坦,却也按捺住性子,招呼俩儿子到跟前,给他俩擦擦额间的汗,“来,别急,喝盏蜜水,慢慢儿跟娘说。”

    双胞胎跑他们娘怀里抱了抱,与娘挤在同一张榻上,这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在学里的事情来。原本,双胞胎初来时,因说话带了些北昌府口音,官学里念书的多是官宦子弟,这些学生们,很有些家世不错的。双胞胎插班后,因他们的口音就时常被人笑,双胞胎以前在北昌府从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学生,也是非常有自信的孩子,见同窗们笑他们,他们自己也觉着自己说话与帝都人不一样,回家很是勤快的练习官话。这官话刚练好,学里蹴鞠队选队员,双胞胎信心满满的参选,结果,硬是没评上。

    这要是技术不成,也就罢了。

    据双胞胎说,“就是因为我们没给曹双交好处费,他才不叫我们进蹴鞠队的。”

    “什么好处费啊?”

    “娘你不知道,这曹双是我们班的老大,他是宫里曹太后的亲戚,现在我们班里的人都不敢惹他。蹴鞠队也得听他的,谁给他好处费,他才叫谁进呢。”阿昀一股脑都跟他娘说了,阿晏接着道,“凭什么给他银子啊!官学又不是他家开的!我们上学都不用花钱,哼,难道为了进蹴鞠队还要贿赂他,他算老几啊!”

    凭双胞胎的那素来精明的性子,想从他们手里索贿,那是做梦!

    双胞胎气得了不得,阿昀道,“以前我们在学里念书,论同窗们爹的官职,都没有我爹官儿大,我跟阿晏也没跟谁要过银子。”

    “是啊,那会儿在蹴鞠队都是谁踢的好谁就进的。”阿晏给他哥补充,与他们娘道,“倒不是出不起那银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俩人巴啦巴啦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都说了,何子衿道,“曹家不是公府么,怎么他家孩子没钱花呀,还跟你们勒索银钱?”

    阿晏道,

    “那曹双哪里是差钱的,他要这钱也不是花的,我见过别的同窗巴结他给他钱,他放学后一出门就打赏给小厮。他就是要在班上压我们一头,现在班里啥事都要他说了算,大家都不敢惹他。”

    何子衿问,“就谁都不敢惹他?”

    阿昀道,“我们在班里不给他银子,现在班里只有八个同窗跟我们说话,别人都不敢跟我们说话,还有些曹家的狗腿子,给我们下绊子呢。”

    何子衿生怕儿子吃亏,连忙问,“都怎么给你们下绊子了?”

    阿昀道,“前儿我去交课业,回头就有坐我前头的李昊伸腿绊我,想绊我个跟头呢,亏我眼尖,我一脚就踩他脚面,他这会儿还在家里养伤呢。”

    双胞胎也不是包子啊。

    何子衿见双胞胎没吃亏,道,“这些缺德孩子,明儿我就去学里找你们先生说一说。”

    双胞胎叹气,“夫子的官儿也没他家官儿大,夫子也不敢得罪他的。”

    “那要不跟学里说一说,给你们换个班。”

    双胞胎跟他们娘倾诉了一回,心里就痛快了,他们道,“暂时还不用,别的班也有姓曹的呢。不知是不是曹太后的亲戚,都一样的仗势欺人!谢小郎还是太皇太后的亲戚呢,也没见谢小郎这样。”

    “就是。”阿昀道,“这姓曹的就是看我们好欺负,那些公门侯府或是家中显赫的,他就不敢去收钱,也不敢不叫他们进蹴鞠队,他一点儿不傻,就瞅着我们这家里官职低的才欺负呢。要不争回这口气,去别个班也得受这鸟气!”

    双胞胎是决定不蒸馒头争口气了!

    何子衿看双胞胎似是有主意的模样,何子衿叮嘱他们,“别硬着来,要是处理不了就跟家里说。”

    双胞胎都应了。

    双胞胎一向心眼儿活,何子衿对孩子也一向放心。

    一时,余幸就带着阿灿阿炫过来了。

    余幸道,“我刚知道双胞胎在学里受气的事,阿灿这小子,早知道也不与我说。”

    阿灿道,“不是我不说,是阿昀哥阿晏哥不叫我说。”他还挺有信用。

    双胞胎敢作敢当地表示,“舅妈,是我们不让阿灿说的。先时没当回事,不想越不理他,这姓曹的越发过分。”

    余幸道,“你们哪里知道这等小人,他只当咱家是好欺负的。你们要早说,家里就能早些为你们出头,省得你们受这气。”余幸身为太皇太后的亲戚,家里外甥竟然被姓曹的挤兑,余幸都咽不下这口气。

    双胞胎道,“舅妈放心吧,我们已是有主意了。要是我们干不过姓曹的,再来找舅妈为我们出头。”

    余幸看他们一幅小大人模样,笑问,“你们想出什么主意了。”

    双胞胎还卖关子,“这会儿不能说。”

    余幸看俩孩子也没吃亏,心气稍平,问儿子们可交过保护费,阿灿年级比双胞胎要低些,道,“我才不给他交呢,我爹官儿低,姓曹的都不拿正眼瞅我。”这话叫他娘刚和缓的心气又提了起来,余幸心说:这狗眼看人低的。

    阿炫道,“我们班没有姓曹的。”

    杜氏也是头一回听说学里有这样的事,直摇头,“官学里真该好生管一管了。”

    没过几天,双胞胎就高高兴兴的回家跟他们娘报喜,倒不是他们选上蹴鞠队了,他们现在不稀罕加入班上的蹴鞠队了。他们自己组建了一支蹴鞠队,队员都是从不愿意巴结曹双的同窗里选的。

    而且,双胞胎不收人钱,他们的话,“咱们都是同窗,谁就比谁高贵,谁就比谁低贱了。以后有本事,科举考出功名来为国效力,才叫有本事呢。我们也不缺钱,伸手向人要,那是街上的乞丐。”有惧于曹双不敢参加的,但也有一向不忿于曹双勒索之事,过来参加的。

    双胞胎就是看技术,谁技术好就要谁。因参加的人寥寥,便是技术不大好的,双胞胎也收了。

    双胞胎的蹴鞠队很快组建好,双胞胎还大方的拿出私房买了个极好的蹴鞠,在学里与同窗们踢着玩儿。不仅如此,双胞胎还去瓦解班里的蹴鞠队,他不是去里头挖人,那些贿赂曹双的,明摆着是巴结曹家,他们爹不是高官,自家也不比曹家显赫,那些曹双的狗腿子才不会转头跟他们好呢。双胞胎也瞧不上那些人,双胞胎是去跟那些显赫人家出身的同窗们说话,俩人道,“我们虽是从小地方来的,无甚见识,可家里父母也教过我们,没有伸手跟人要钱的理。外头伸手跟人要钱的,那是乞丐。你们自不是那样的人,可你们在队里坐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坐后头,指使他出面收银子,收了银子你们按人头分呢。你们既不得其利,何苦担这样的恶名呢?并不是想你们参加我们的蹴鞠队,可我想着,干干净净不同流合污,亦是一种品德,你们说呢?”

    双胞胎花言巧语起来,那着实很有一套。

    这俩人的行动,还颇有效果,没几天,班里蹴鞠队成员就有不少退出的,而且,退出的人都是出身不错的,曹双都不敢用强的那部分人。

    双胞胎好几天回家都是喜气洋洋的,还跟家里人汇报他们在学里的成果。余幸都叮嘱他们,“你们小心,别着了那些小人的道。你们这里顺顺利利,他们定然看你们不顺眼。”

    “舅妈只管放心,我们都防着呢。”双胞胎因为蹴鞠队的事,在学里交上了朋友,这些朋友都很尊敬他们的品性,也不会嘲笑他们略带一点儿北昌口音的官话。有了新朋友的双胞胎,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宫媛就有些担心双胞胎吃亏,想着要不要劝干娘给双胞胎调个班好了。这曹家毕竟是曹太后娘家,怕是不好惹的。

    余幸私下同大姑姐道,“这曹家孩子也忒霸道了些,谢家苏家的孩子也没这样霸道。”

    何子衿不好说曹太后娘家不是,便道,“兴许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家里怕是不晓得。”

    余幸道,“这也是。”

    何子衿余幸完全就当是孩子们的事让孩子们自己解决了,结果,好景不长,学里就着人来请江老爷过去,说是孩子在学里打架。

    阿念在衙门里,何子衿问这过来送信的人是跟谁打架了,这人也吱唔着说不大清楚,只是请江老爷赶紧过去。何子衿担心孩子们,连忙换了衣裳去了。

    宫媛不放心,也跟着一道去了。

    何子衿原还想着,难不成是双胞胎把姓曹的打了,心下思量着,这得备些礼物赔礼呢。结果,一到官学,何子衿那火蹭就起来了,不是双胞胎打人,是双胞胎被打,俩人脸上得了带着伤,阿昀脸上尤其明显,明晃晃一个巴掌印,这会儿都肿了,观其大小一看就不是孩子打的。做亲娘的看到儿子被欺负,心里是什么感觉,何子衿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什么优雅啊,理智啊,利弊啊,通通不见,何子衿两眼冒火,就恨不能把打他家孩子的王八蛋立刻揪出来活剥了皮!俩孩子一见娘来了,眼睛里立刻泪光闪闪,何子衿一颗心都疼的要命,赶紧安慰儿子们,抱住两个儿子,摸摸他们的头,问,“谁欺负你们了?”

    双胞胎似乎就等着他们娘这话呢,娘一问,俩人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哭一时,阿晏才指了一旁的一个青年男子道,“是他打得我哥!”

    何子衿把双胞胎往后一送,叫宫媛看着,她上前打量着这男人,又往边儿上看一眼另一位青衣小男孩儿,年纪与双胞胎相仿,相貌也不错,就是眼中那骄横是掩都掩不住,此时,一只眼睛是青的,脖子上还被挠了好几道血印子。何子衿扫过这一大一小二人,转头问,“哪个是先生?”

    先生,嗯,官学里的先生也是个七品职呢,就站在一畔,听这话连忙道,“江太太,我是班里的先生。”指着另一位官威颇重的中年白胖男子,“这是官学的夫子,黄山长。事情是这样的。曹双不小心撞翻了江昀的桌子,彼此就撕打起来了,这个,这个,哎,就是这样。”

    阿昀可不是吃亏的性子,一听这话就道,“他是故意撞翻我桌子的,要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我叫他捡起我的文房四宝他不捡?要我撞人家桌子,我得赔不是,他非但不赔不是,还在我的书上踩了好几脚!”

    何子衿问,“踩的是什么书啊?”

    阿昀不明白他娘为什么这样问,还是说了,“是论语。”

    何子衿问,“书在哪儿呢?”

    书做为证据就摆案上了,何子衿瞥那书一眼,道,“论语,乃圣人所著,踩论语,就如同踩圣人的脸!曹同学如此不将圣人脸面放在眼里,也难怪做出那些有辱斯文之事了。”

    何子衿上前问那男人,“你怎么称呼?”

    那男人扬着下巴,看何子衿一介女人,愈发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姓曹。”那口气,仿佛这曹姓是天下至尊姓氏一般。

    何子衿生得高挑,赤脚量身高都一六八,这男人不算矮,比何子衿高小半个头的样子,何子衿问,“是你打得我儿子?”

    那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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