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记-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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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隋夫子家事理理清楚,也到了过年的时节。
阿晔还特意跟他娘说,今年给隋夫子的年礼里多放几样药材,似乎自闺女和离之事后,隋先生身子就一直不大安稳。想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怒极吐血,定是伤了根基的。故而,有小窦大夫时常把脉调理着,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
好在隋先生有几个不错的学生,像阿晔、重阳、大宝几个,时常打听着隋先生需要什么药材,就给隋先生送去。
这年头,师生关系本就是极亲近的,故而,这样的事算是寻常,并不如何惹眼。
何子衿见儿子小大人似的,笑道,“行,待拟好礼单给你看过。”
阿晔点点头,跟他娘商量明年考秀才的事,何子衿道,“这急什么,明年你不过十三。”
阿晔道,“我这不是急着青出于蓝么。”倒不是阿晔急,实在是,他老子当年科场太凶猛,让阿晔这做儿子的很有压力。
何子衿笑道,“你爹当年是急着考出案首好自立门户,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急着那么早考秀才。要我说,你不用急年纪,你爹是案首、解元、探花,你拼年纪不一定拼得过他,我可没听你爹说你有案首之才。你好生念书,争取以后考个状元,就算青出于蓝了。”
“娘你说的也在理。”
阿曦简直听不得她娘她哥这狂话,道,“娘,听你们这般说,好似不是考状元,好似吹口气似的。那状元是好考的?我爹都没考中状元,我哥就能考中?”阿曦请教她娘跟她哥,“你们咋那么狂哩。”
她娘跟她哥表示,“狂吗?”
阿曦道,“你们就差上天啦!”
阿曦同朝云祖父说起她娘跟她哥来,“唉哟,在外头谦虚的了不得,在家里各种大话,都没了边儿。说的那状元好像就我家囊中之物一般。”
朝云祖父微微一笑,“这有何稀奇的,你娘小时候就这样。你爹考秀才试之前,别人在你娘面前说你爹有才学,你娘都是‘诶,小孩子,非要试一试,中不中的,只当让他长些经验罢’,回头就同我说‘唉哟,我把我家阿念中案首放的鞭炮都买齐备了,两千响的小鞭,买了二十挂,二踢脚一箱,到时可得好生热闹热闹’。”
朝云祖父尤其学她娘人前人后两个模样,那口吻简直惟妙惟肖,逗得阿曦哈哈大笑。
阿曦连声道,“对对,我娘就这样。”
朝云祖父笑呵呵地,“看来,阿晔还是更多像你娘。”
“可不是么,我哥在外头也谦虚的了不得,在家里就一幅他才学如何了得的嘴脸。”阿曦粉儿认真道,“这样多不好啊,就是心里这样想,也不该说出来才是。”
朝云祖父笑眯眯地,“嗯,阿曦像阿念。”
阿曦心里很高兴朝云祖父这样说,因为在阿曦看来,她爹比她娘比她哥都有格调,这当然是夸奖的话啦。不过,阿曦很会花言巧语的哄人,她仰着一张粉嫩圆润的小脸儿,道,“我跟祖父长大的,当然是像祖父了。”
朝云祖父给她逗的一乐。
为此,阿晔的评价是,“别看我妹每天好像多正义似的,在家说句心里话叫她听到她都会说你狂,不谦虚,其实她自己才是个马屁精。”成天拍长辈马屁。
阿曦是不晓得她哥对她的评价,若是晓得,兄妹俩必得拌一次嘴不可。
当然,自从知晓隋姑娘的事情后,阿曦现在不是拌嘴了,她改了口头禅,现在她都是,“小心我和你绝交哦。”
不过,阿曦是不会承认她受隋姑娘影响的,她现在已经给自己定位,要走淑女风,她还时常劝隋姑娘,“要温柔,要温柔,要温柔。”
隋姑娘都看她一幅小大人似的模样都觉着好笑,阿晔私下都说他妹,“以前隋师姐可温柔了,你不还说人家无趣么。”
阿曦眨眨眼,“我以前见过隋姐姐么?”不会吧,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以前认识隋姐姐。
阿晔道,“有一回你去学里找我,我要玩儿蹴鞠,就把你托给隋师姐照顾,人家还请你吃米糕来着,你忘啦?”
“啊!那是隋姐姐啊!”阿曦终于想起来了,不由感慨,道,“这秦家是怎样的龙潭虎穴啊,怎么把隋姐姐变成这样儿了。”
阿晔心说,你不和这样儿的交往么。看她妹妹的好朋友吧,宫嫂子是一个,常把他重阳哥训得一句话都不敢还嘴的。还有何参政家的何冰是一个,何二郎多温文尔雅的性子啊,那个何冰就跟个小辣椒似的,尤其那张嘴,还总笑话他们诗社写的是小酸诗。话说,你一丫头你知道啥是诗不?有时,阿晔都想反问何冰一句,奈何觉着那样不大好,就都憋着没说。再有就是隋师姐了,人家温柔如水的时候,他妹都吃过人家的糕了,还对人家视而不见呢。如今隋师姐和离了,还变成了半个母老虎,她妹就颠儿颠儿的同人家做起了朋友。
就他妹这品味,还成天介说自己如何温柔好脾气。也就是阿晔了,自小到大适应了他妹这种种口是心非的言行,不然,非但找个没人的地方吐上一吐方好。
于是,这一年的新年,就在龙凤胎的彼此吐槽中悄悄的过去啦。
第429章 北昌行之一一七()
第429章
这一年的新年; 依旧热热闹闹; 除了双胞胎在新年许愿,希望明年他们娘给他们生两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的新年愿望; 把大家逗得一乐。
阿曦还问他们,“你们怎么这样盼弟弟妹妹啊?”
双胞胎齐声道; “有了弟弟妹妹,我们就能管人啦!”现在他俩在家里属于被管的地位,双胞胎渐大,开始有自己的主意; 对于目前自己的地位有些小小不满,故而需要有比他们地位再低一些,可以被他们领导的弟弟妹妹出现。
何子衿一手撑着小炕桌拈松子皮; 瞧着双胞胎笑道; “现在你们一人二两月钱零用; 要是家里有了弟弟妹妹; 就出不了那么些月钱的,就得把你们的月钱给弟弟妹妹的分一些; 可好?”
一般; 擅长理财的人数学都不错; 双胞胎一听这话; 心下立刻把这笔账算通透了; 然后; 双双表示; 他们对于弟妹之事还需斟酌一二; 先时想法不大成熟云云。总之,那一幅抠门儿嘴脸,很令阿曦瞧不上。
双胞胎可不觉着自己哪里不好,他俩吃过年夜饭,待天黑了,就外头再穿一件厚棉衣,出去院子里放烟火。外头玩儿痛快了,又回屋与爹娘兄姐守岁,不过,双胞胎因年岁小,未能守过子时,看他俩困时,何子衿就叫他俩早些睡了。
要何子衿说,这年代有个好处,因为平时都是早睡早起惯了的,所以,新年这天早起,对孩子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一大早的,孩子们就一人一身红装扮好了,阿念与子衿姐姐也是一人一身红,总之,一家子都穿得跟红包一样。只不过,阿念子衿姐姐是发红包的,孩子们是收红包的。
双胞胎尤其打扮得精神抖擞,二人先与兄姐一道给父母拜年,给父母拜过年,收了红包后,俩人又俐俐落落的给兄姐拜,这年可不白拜,阿晔阿曦都是大方人,平日里阿晔还略穷些,阿曦可是小财主,她当初在重阳铺子里投银子投的最多,一个人就占三成分子,以前重阳那书铺子都是赔钱,自然没有分红。现在今非昔比了,书铺子生意红火的很,阿曦每年分红就有三百两不止。再加上阿珍舅舅每年给阿曦送不少东西,吃的用的,还会送些花色别致的金银锞子给阿曦做零用钱。阿曦手头宽裕,与她娘少时便爱做投资不同,阿曦一直是帮她娘看账本,自己没啥私房产业。再说,阿珍舅给的金银锞子都好看的紧,那也不是用来花的啊。而且,每次阿珍舅送东西给她,双胞胎就狂拍她马屁,所以,阿曦一般就挑几个喜欢的收藏,余者都给不挑捡的双胞胎搬回屋做私房。有书铺子的分红,有阿珍舅给的东西,还有平日里阿曦自己积攒的月钱,可想而知阿曦私房多么丰厚啦!
连双胞胎这么善于理财的人,都很羡慕姐姐的私房。
所以,阿晔阿曦给双胞胎的红包都很厚实,当然,比父母给的还要略逊一二的。
双胞胎给兄姐拜过年,又一人收俩红包。然后,阿晏就要给阿昀拜年,阿昀因为比阿晏早出来半刻钟,做了哥哥。阿晏出来的略晚,是弟弟。阿晏要拜年,阿昀一把拉住阿晏的手,道,“不用拜不用拜。”
阿晏非要拜。
阿昀一句话,“拜了也没红包拿。”
阿晏立刻就不拜了。
双胞胎种种,很令阿晔阿曦不耻。
其实,龙凤胎出生的时候,阿念官儿还小,家里生活水准很一般。结果,龙凤胎虽然也会注意攒些私房,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大方的性子。及至双胞胎出生,彼时,阿念已是实权县令,甭看官儿不大,该得的银子比当初做翰林时强百倍。就是何子衿,在沙河县也做起了胭脂水粉的生意,家境大大改善。结果呢,双胞胎在银钱上偏生是个极细致的性子。
以至于何大仙儿都怀疑,她怀里双胞胎时是不是算盘珠子拨的太多,胎教就比较精打细算的那种。
甭看龙凤胎对双胞胎的爱财有些瞧不上眼,双胞胎还觉着龙凤胎是冤大头呢,他俩都觉着,幸亏家里有他俩啊,要都是兄姐那样没算计的,家业都得给败了。
双胞胎收过大红包,就与爹娘兄姐一道吃饺子了。俩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有这财运,嘎嘣嘎嘣都吃到了财运饺子,这种饺子是特意在包饺子时里头放上铜板,取其财源滚滚的吉祥之意的。其中阿昀还不小心把将换的牙给硌了一个下来,阿昀找丫环要水漱了口,一面用帕子擦着嘴巴,一面用漏风的嘴吩咐丫环,“这是下牙,给我扔房顶上去。”再把他吃到的铜板给丫环,命丫环清洗出来,一会儿给串上红绳用红线打个络子,挂他床边。
阿曦道,“至于么,不就是一个铜板么。”
“这可是新年饺子里的铜板,一年的财运都在这里头啦。”对于自己吃到财运饺子的事儿,阿昀很是高兴。阿晏也吃到了,照此吩咐了自己的丫环,也与他大姐道,“大姐,你看你,你就每年都吃不到财运饺子。”
“是啊,我不如你们有财运。”
双胞胎笑嘻嘻地,“大姐,咱们谁跟谁啊,我们的财运,就是大姐的财运啦。”他俩亏司甜言蜜语,过年尤甚。这刚收了大姐给的过年红包,那好话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啊。双胞胎尽管拍马屁技能不算高超,但由于他俩拍得特真挚特用心,也能逗人一乐。
接下来的拜年,双胞胎简直是抢了龙凤胎的风头,主要也是龙凤胎年岁大了,十三岁了,自觉是半个大人了,在家都能帮爹娘做事的年岁,哪里还能像双胞胎这种豁出脸皮去讨喜抢风头啊。
双胞胎一路拜年一路收红包,因他们年岁小,都是他们在收,一直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五,双胞胎收红包收到手软。大过年的,许多阿念的下属啊同僚的来家里拜年,但有招待客人这样的事,一般不是太要紧的场合,阿念都会带着儿子们一道,让儿子们多见见人。就是阿念去苏参政、李巡抚家里拜年,也是带着孩子们一道的。一则阿晔与苏二郎年岁相仿,苏二郎虽略长两岁,俩人这些年关系一直不错,还同是诗社成员。二则就是因这些年同在北昌府为官,几家人都熟了,带着孩子们,也显得亲近。同样的,何子衿去别家吃酒,或是自家宴宾客时,何子衿也会带阿曦在身边的。
过年是孩子们的最高兴的时候,尤其双胞胎,除了红包,还有不少叔叔伯伯给的玉坠子啊小玩器啊,这些东西,这俩人回家就分门别类的各收起来,妥妥的都是自己私房。
阿念都说,“以后双胞胎成亲,他们私房就够置聘礼了。”
双胞胎有些听不懂父亲这话,难道娶媳妇的聘礼要自己出啊!双胞胎倒是不大担心,他俩还小,还能多攒几年,而且,他们很有信心能攒够自己娶媳妇的聘礼。他俩担心的是他们大哥,阿昀很实在地,“爹,那我哥岂不是娶不上媳妇了?”他们家,他哥最穷,哪里出得起娶媳妇的聘礼哟。
一家子哈哈大笑,当事人阿晔瞪双胞胎一眼,道,“真个傻的,就听不出来爹是开玩笑的。”
双胞胎不乐意大哥说他们傻,哼一声道,“大哥你本来就穷!”
“君子不说视金钱为粪土吧,也没人跟你俩似的成天把钱放嘴边儿的啊!”阿晔道,“出去这样叫人笑话。”
双胞胎顶嘴,“我们就在家这样。”
阿晔看双胞肿那一脸嚣张的样子,心下琢磨着什么时候得教导一下双胞胎了,这眼瞅着要造反啊!
不得不说,阿晔因为“穷”竟受到了双胞肿的歧视!
双胞胎倒没想造反的事儿,他俩过年还发了一注“大财”,说来银子不多,不过三五十两,不过,相对于双胞胎的眼界,三五十两已算是大财了!
这事儿吧,说来话来。
双胞胎年岁与三姑娘家的三郎、江仁家的三宝相仿,四人是同一年的生的,只是生辰上差了几个月。四人一向很好,经常在一起玩儿,过年也不例外。就在江仁家,三宝就提议玩色子,因是过年,大家荷包都比较丰满,于是,三郎就说了,“光斗色子没劲,不如玩儿银子的。”
双胞胎一向是精打细算的,而且他家有家规,不能赌博,不然就要挨揍的。三宝三郎听了都说,“这事儿,谁还到姑丈(姨丈)跟前儿说去,只管放一百个心。”二人都答应保密,绝不外泄。三宝还吩咐屋里丫环闭嘴,不说去外头说。
双胞胎仍是有些犹豫,三郎三宝儿都说,“不玩儿大的,咱们就用铜板玩儿。”
好吧,刚开始是铜板,结果,四个小混蛋偷偷摸摸连续赌博三天,以双胞胎把三郎三宝的过年红包全都赢光光而告终。那三郎三宝的压岁钱,半点儿不比双胞胎少啊,双胞胎把他们的压岁钱都赢到手,顿时觉着腰又粗壮了不少啊!
双胞胎得此甜头,就有些贪心。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