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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部分

美人记-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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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继续念书才好。你这般纵着,我看重阳是没前程了。”

    胡文道,“这世上,能读书读出来万里无一,重阳实在也不喜念书,既如此,倒不若学些经商手段,以后也有一碗饭吃。你就是太好强了。”

    三姑娘叹道,“我就是想孩子能比咱们过得好,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胡文笑,“想开些吧,我看重阳挺好,性子活络,每天高高兴兴的。人这一辈子长着呢,现在才到哪儿,你要实想他做官,以后花些银子,捐个实缺就是。”

    胡文一提捐官之事,三姑娘顿时茅塞顿开,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便道,“想来你已是有主意了。”

    “此事莫急,重阳如今年纪尚小,性子未定,待以后我自有安排。”说着道,“你别操心他这念书的事了,他不是这块料。眼瞅着就到说亲的年纪了,这两年不妨好生掂掇着,给重阳寻一门好媳妇。待他性子稍定,再思量前程不急。”

    三姑娘道,“可惜咱们这几家,就阿曦一个女孩子,年纪不相当不说,我看子衿妹妹和阿念宝贝阿曦的模样,阿曦这亲事,还早呢。”

    “阿曦是不要想,虽是亲戚,眼下门第却是不相当的,要是咱们有闺女,两家联姻无妨,阿曦是女孩子,子衿妹妹与阿念未免多疼她几分。”胡文道,“重阳这亲事,他是长子,必要寻一位明理懂事、大方得体的姑娘,就是家里略穷些也无妨的,咱家也不指望儿媳家的嫁妆过活。”

    “这话是。”三姑娘道,“咱们来北昌府的时间毕竟短些,不若赶明儿我同婶子打听一二,倘有年纪相当的,提早相看两三年,也就能看得准了。”

    胡文道,“很是。”

    为长子的前程亲事操了一回心,夫妻俩就带着三郎早些睡了。

    重阳自去生意上用功不提,倒是刚进十月,纪珍江赢来访,何子衿很是喜悦,直接就请姐弟二人在她家里住下。江赢自有许多话与何子衿说,纪珍见过礼后则道,“子衿姐姐,我时久未去给先生请安,想着先过去看看先生,再接阿曦妹妹回来。”

    何子衿笑道,“去吧。”

    纪珍已经十一岁,行止皆似大人模样,尤其他自幼便生得极是清秀,小时候粉雕玉琢,如今已是精致少年身姿,待纪珍去后,何子衿笑道,“阿珍生得愈发好了。”

    江赢笑道,“是吧。在北靖关,他一出门就有许多小姑娘悄悄打量他,阿珍还时常为这个不痛快。”

    何子衿笑道,“这有什么不痛快的,因他生得好,人方如此呢。”

    “小孩子家,一时好一时歹的。”江赢说些弟弟的趣事,道,“今年北靖关战事不断,义父便留了阿珍在身边做事,如今方方平息,听说阿冽中了举了,姐姐这女学也办好了,我没什么事,就过来姐姐这里逛逛。阿珍听了,也要一道来,便一起来了。”

    何子衿道,“阿珍今年没来,孩子们都念他呢。”又问,“现在可太平了?”

    “应是无甚大事了。”

    何子衿道,“我们在北昌府,倒并未闻北靖关战事。”

    “何苦闹得满城皆知,倒叫百姓不安。”江赢道,“若所料未差,年前应会重启榷场。”

    何子衿笑道,“那这回可热闹了。榷场一关,北昌府都不若往昔热闹了。要知道榷场重启之事,不知多少商家得欢欣喜舞,奔走相告呢。”

    江赢此次来,非只为了过来拜访何子衿,她也要去榷场照看下生意,除此外,亦有在北昌府寻一处宅院的意思。何子衿问江赢,“妹妹这是打算于北昌府久住?”先时江赢时常来江家小住,主要是为了纪珍在江家求学,彼时,纪珍年纪小,江赢过来看顾弟弟。如今,江赢都要在北昌府置宅,那定是要长住的。

    江赢笑,“我喜北昌清静。”

    何子衿一听这话便知有事,只是,江赢没有再说的意思,何子衿也不好再问。

    倒是纪珍,说是去给罗大儒请安兼接阿曦的,一去不回头,直到傍晚,才带着阿曦与双胞胎回来了。阿曦与双胞胎都很高兴,就是纪珍,那神色,都没法儿形容。因为,双胞胎一口一个“漂亮哥哥”,叫得纪珍脸都臭了。

    何子衿道,“阿曦,怎么阿昀阿晏都要阿珍来抱?”平日里双胞胎都是要找姐姐抱的。

    阿曦道,“这俩臭小子,见着阿珍舅舅就流口水,不叫我抱哩。”说双胞胎,“到家啦!不许再赖在珍舅舅身上,给我下来自己走!”

    阿昀阿晏那叫个不乐意,一人两只小胳膊勒着漂亮哥哥的漂亮脖子,硬是不肯下来。阿曦挽起袖子,大步上前,先把阿宴自珍舅舅身上揭下来,阿晏一着地立刻扑过去抱漂亮哥哥大腿,阿曦脚尖一点就把他点开了,手里再揭下阿昀,双胞胎气得跺脚大哭,阿曦一手一个拎着他们就往屋里去,俩人立刻闭嘴不嚎了,双双道,“我们听话,我们听话,不打屁股!”阿曦大姐一向很暴力,弟弟们不听话,就一个字,揍。阿昀阿晏年岁尚小,却是给大姐揍服了的。

    阿曦指着他们教训,“甭以为我看不出你们假嚎来!抱你们一路就可以啦!再得寸进尺,我揍不死你们!”

    对着大姐,双胞胎简直是敢怒不敢言啊!

    纪珍松口气,他一向不喜小孩子,何况以胞胎还是一对。阿曦给他递盏蜜水,道,“珍舅舅,你喝水,歇一歇。这俩就是属狗皮膏药的,好贴不好揭啊。”

    纪珍好玄没一口蜜水喷出去,笑道,“阿曦妹妹,你别逗我笑。”

    “本来就是啊。”阿曦道,“看,又去粘我娘了。”果然,双胞胎一人一个坐在自己娘脚面上玩儿了。

    纪珍道,“去年我走时,阿昀阿晏还在襁褓中呢,这才十个月不见,他二人就已是能跑能跳会说会笑了。”

    “你觉着一眨眼,哪里知道我带他们多不容易,教他们说话,一个个笨的不行,走路更是跌个没完,这才走结实。”阿曦嘴里说着嫌弃,心里可是美滋滋的,觉着自己很会带弟弟,看她把弟弟们带的多好啊,阿曦与珍舅舅道,“祖父都说双胞胎聪明哩。”

    纪珍暗想,这不过大半年不见,曦妹妹咋就学会了这不实诚的脾气哩,亏得他听了后半截,不然还得以为曦妹妹多嫌弃双胞胎呢。既然曦妹妹喜欢双胞胎,他也少不得多喜欢双胞胎一些啦,于是,纪珍很言不由衷道,“这是,虽有祖父教导之功,也是曦妹妹你督导有利啊。”

    阿曦给纪珍这般一捧,愈发要美上天去,道,“上月女学考试,我射箭还得了第一哩。”

    “厉害厉害,曦妹妹眼瞅就要超过我了。”纪珍看她臭美得意的小模样,怎么都觉好笑。

    阿曦道,“明早咱们比一比。”

    “好啊。”

    纪珍一来,阿晔、重阳、大宝、连带二郎二宝几个都很高兴,尤其兴哥儿,重阳几个还没来的时候,他与纪珍年纪最是差不离,算是一道长大的,知道纪珍来了,晚上孩子们就都过来了。何子衿也高兴,单给他们设了一席,孩子们热热闹闹的在一处吃饭,阿念还破例令人上了两壶黄酒,每人皆饮了几盏,待得天晚,就在江家歇的。

    待得晚上,都到阿珍那里听阿珍说北靖关战事,男孩子们,没有不爱听这个的。阿曦也凑过去一道听,连带双胞胎这啥都不懂的,都跟着凑了半宿热闹。

    要说最为扼腕的就是俊哥儿了,他自诩大人,不与小孩子凑一处,所以就没过来,却是未料到阿珍说起北靖关战事。俊哥儿悔的哟,第二天早早到了,拉着阿珍打听北靖关战事,直听得热血澎湃、浑身颤抖,恨不能拔剑杀敌,方得痛快!

    孩子们的事暂且不提,倒是何家来了一行意料之外的客人,姚家管事客客气气的到访,打听他家大爷所在。

    何子衿听闻此事就觉着:这亏得姚节命大啊,这要是命短的,估计等不到老家来人啊!

第394章 北昌行之八十二() 
第394章

    何家见到姚家来人真的挺吃惊; 是的,吃惊。

    倒不是对于姚家来北昌府寻姚节的事吃惊; 主要是,对于,姚节都来北昌府三四年了,姚家才着人过来。这,这姚节可不是姚家庶子啊,他是他爹嫡亲的儿子,还是嫡长子。用个不恰当的话说; 这要是在朝廷; 嫡长子出走; 就相当于太子失踪; 而且; 是有方位的失踪; 结果; 硬没人来找; 连个作态来来的人都没有; 这事儿……就叫人一言难尽了。

    好在,姚节不是太子; 他爹也不是皇帝,他爹只是个小小的兵部主事,官职不高; 却是正经肥差。但; 这也是亲爹啊!

    反正; 何家将心比心,是办不出这等事来的。

    所以,姚家人在何家也没受到什么特别的款待。

    来的是姚节的二叔,当然,管事奴仆的没少带。姚二叔是携重礼而来的,这事儿,叫谁家来也不好空着手的,孩子离家出走好几年,多得人家照应,怎么感谢都不为过。但,虽姚家这礼物颇为丰厚,便是向来有些贪财的何老娘也对姚家意见不小,还问姚二叔,“二老爷如何来了?”

    姚二叔一身狐皮大氅,三十几岁的年纪,眉目间带着几分硬挺俊朗,自相貌而言,姚节与这位姚二叔还真有几分相像。姚二叔道,“家里长兄思念阿节,尤其我那老母,年事已高,日日想着盼着,竟思念成疾。长兄朝中有差使,实在离不得,遂着我过来,给阿节送些东西,也看他现下可好。”

    “行啦,要是不好,你们也不会来不是?说这些花头话做甚!”何老娘一句话说的姚二叔脸上很是不自在,何老娘道,“我也不怕你们不爱听,就实说了。阿节出来这好几年,他们不是不知道他在这儿,如何就不闻不问?娘虽是后的,爹可是亲的,你那大哥,啥人哪。这可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了!”

    姚二叔大惊,顾不得何老娘的刻薄,连声问,“老太太说什么,阿节来北昌府前给家里留了书?”

    “可不是?他这般大了,就是与家里赌气离家,也没有不留书信的道理。”何老娘怀疑的小眼神儿瞟着一幅震惊模样的姚二叔道,“你不会说没见着留书吧?”怎么事情不似她老人家所想那般哪!

    姚二叔闻留书之事本就震惊非常,再遭遇何老娘不信任的小眼神儿,真真是气苦的紧,道,“看老太太说的,倘家里知晓留书之事,定一早打发人来寻阿节回家去了。阿节虽是继母,可我大哥一向疼惜于他,就是我娘这些年,因着他无音无信,病了好几场,平日里都不能提阿节,只要一提起,老人家都要落几场泪的。要是当初他留下书信,何至于此。”

    何老娘看姚二叔的模样不似做假,道,“这可奇了,有没有留书,阿节不至于跟我们说谎话吧。”

    沈氏也说,“当初阿节随我们家阿冽来北昌府,我就是担心他是赌一时之气偷偷跑出来叫你家着急,还细问过他,他分明与我说将书信放在他父亲书房了。倘非如此,我也是为人父母的,早打发人给你家送信了。”

    姚二叔受他哥请托过来帮着寻儿子,对侄子的事自然也做过打听,知道侄子与何家长子交好,见何家婆媳都不似不讲理之人,而且,人家也不至于为这种事说谎来着。他能行远路过来看侄子,就是个稳妥可靠之人,姚二叔正色道,“此事我大哥全然不知!”又起身,“谢过老太太、太太相告,待我见了阿节定会细问于他。”

    沈氏道,“你们倘不知阿节留书,如何寻到我家的?”何家就是何冽同姚节有交情,何家与姚家一向无甚关联,故而,沈氏有话也就直说了。

    姚二叔叹道,“倘不是北靖关纪大将军的军报,阿节亦在有战功之列,我大哥还以为在朝听错了呢。后来去吏部打听才晓得就是阿节,这孩子,就在北靖关,我大哥知此事又是生气又是伤感,家里寻他三四年没个音讯,哪里料得他就跑北靖关来了。我大哥原想亲自过来,偏他衙门事忙,脱不开身,我就说,干脆我过来吧。当初阿节离家出走,我帮着大哥一道寻过他许久,知道离家前几天招待过朋友,后来问询小厮,知道是您家公子。我家在北靖关一向没什么关系的,他偏生在这里,我就想着,先来您府里打听一二。来之前,我去了沈翰林家中,方知晓您家住址。”

    沈氏感慨,“这可真是阴差阳错。”

    姚二叔起身正色谢过,道,“阿节这些年,蒙贵府照顾了。”幸而来前多给何家备了礼,不然,就太失礼了。

    “二老爷何需多礼,阿节与我家阿冽一向要好,阿节这孩子,自己也争气,吃得下辛苦,如今挣得前程,也是他自己的本领。”沈氏并不居功。

    姚二叔面有愧色,“到底是家里纰漏,让这孩子吃了这些苦头。”

    何老娘道,“真是,这是长子长孙,要是有个好歹,地下怎么见祖宗?”何老娘上了年纪,一向看重这个。就说三个孙子吧,她老人家都喜欢,但最看重的必是长孙阿冽。

    姚二叔给何老娘说的都不晓得要说什么了,沈氏圆场道,“如今有什么误会,同阿节说清楚,也就好了。这些年,你家一直没人来,他心里,怕也赌着一口气呢。”

    姚二叔道,“终归是家里对不住这孩子。”想着真真是继室误事,就姚节留书之事,姚二叔哪怕还没见着侄子,心下已确定是真的,他又不是不认得自己侄子,虽说小时候有些个纨绔骄纵的毛病,也不是那不懂事的孩子。而且,姚节同继母不睦,姚二叔也一向清楚。在姚二叔看来,那信是如何不见的,可想而知。

    姚二叔已是来了,沈氏命人给安排好住处,就请姚二叔先行歇息了。

    姚二叔去了客院,有一道而来的姚家管事悄声道,“何大人家当真是富贵了。”这园子如此精致,便买下来也要数千两的。

    这就是姚管事的误会了,以前阿冽在北昌府时,小两口住着花园子没啥,阿冽这一走,余幸就有些胆小,极力邀请公婆一道住进来,沈氏也怕余幸一人住着出事,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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