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章-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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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唠叨作者又来了,亲亲们,每天更新的都是最新章的前一章,最新章是防盗章,么么~
第146章 12。3()
姜郁第一次进宫时只有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会有**与野心。
毓秀满心疑惑,“先生第一次见到伯良,是他作为我的伴读人选进宫觐见的那一次吗?”
舒辛摇头笑道,“姜郁被选进宫的时候,姜壖还只是从二品,要不是你母亲对他另眼相看,他的孩子本来也没资格做你的伴读备选。因为之后你没有选中他,所以我也没有见他。”
毓秀回想了一下,当初与姜郁一同备选的一个是九宫侯的公子洛琦,另一个是神威将军的公子华砚,他们当时的身份的确要比姜郁高一等。
她那个时候年级还小,对门第的事根本没有概念,只是单纯不喜欢姜郁的面无表情和冰冷的眼眸,才没有选择他来她身边。
舒辛见毓秀若有所思,就笑着打断她的思绪,“我第一次见到姜郁,是他作为姜聪的替代,成为灵犀的伴读,入宫觐见的时候。”
这么说来,姜郁被舒辛召见是在两年之后,可一个□□岁的孩子,眼睛里能透露什么呢?
舒辛见毓秀眼中有疑惑,就对她笑道,“我这一生看到过太多充满欲求的眼睛,所以当我在一个年纪尚幼的孩子眼里看到那些东西,也禁不住十分惊讶,特别是我在知道姜聪得天花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之后。”
毓秀闻言一愣,心里已经生出不好的预感,“先生是说……”
舒辛不等她说完,就摇头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根本就无从追究,也许一切都是巧合,也许一切是我庸人自扰,可从那以后,我只要看到姜郁,就会觉得脊背发寒,他比他父亲更有城府,也更绝情,更可怕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让人越发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
毓秀也知道姜郁在人前的那一张冷脸并不是他的本面,她身边的这些人,展示在人前的都不是他们的本面。凌音玩世不恭,洛琦迂腐木讷,舒雅百无挑剔,华砚同舒辛一样,不管对待什么人都温良和顺。
至于她自己,她不敢回头看,她怕她看了,就会厌恶从前的自己,更糟糕的一种可能就是,她也许会厌恶现在的自己。
舒辛见毓秀不接话,就笑着拍拍她的手,“你喜欢姜郁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对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刻意在你面前诋毁他,只是要提醒你小心他这个人。我最厌恶的是他周旋在我两个女儿中间,妄图从你们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在利用感情达到目的的这一点上,他简直就是他父亲的翻版。”
姜壖与舒景的纠葛,毓秀只知道一点皮毛,至于那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舒辛自然比她更清楚。就算是最优秀的人,也会被偏见左右,舒辛厌恶姜壖,所以厌恶姜郁。
毓秀感念舒辛叫她一声女儿,这让她不自觉地记起当初他还在宫里的时候,对她的百般关怀,“先生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加倍小心,步步谨慎。”
舒辛望着毓秀的眼睛,喃喃如自语,“如月不会看错人,我对你很放心。我还有话要对舒娴说,床上的那一个,就交给你处理。”
毓秀笑着点点头,起身送舒辛出门,回房之后,她着实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把姜郁弄醒。
姜郁依稀记得他昏迷之前发生的事,见到毓秀无恙,他也顾不上头痛,慌忙拉住毓秀的手说一句,“娴郡主是一时鬼迷心窍,皇上不要责怪她。”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为舒娴求情了。
毓秀心中叹息,面上却带着微笑,“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处置舒娴。她大概是怕这一次的事牵连舒家,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其实是她多虑了,除了在帝陵中私自藏匿家财的事,舒家做的不和规矩,其余都只是工部的过失。”
姜郁听毓秀对舒家的界定只是“不合规矩”,就猜到她这一次的目标只是工部而不是舒家。
这多少让他放下心来,他恳求毓秀不要处置舒娴,不单单是为了舒娴与舒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毓秀的安危。
舒家聚天下之财,毓秀若没有十成的把握就贸然对舒景出手,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会像明哲戟一样,被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取而代之。
毓秀转身点了几盏灯,再回到床边的时候,表情更平和也更柔顺。
姜郁拉着毓秀的手对她笑道,“皇上为什么点灯?睡不着了吗?”
毓秀淡然回一句,“就是怕睡不着才把灯都点起来的。”
二人扶手在床上躺了,姜郁本想同毓秀说几句话,可毓秀一直闭着眼睛,他也不好出声打扰。
才经历过这种事,又马上就睡的安稳,这一份气定神闲,连他都自叹不如。
也不知是不是迷药未散尽的缘故,第二日侍从们叫门送早膳,毓秀才醒过来。她一睁眼就看到面色憔悴的姜郁,他嘴角虽然挂着浅笑,一双眼却尽显疲态。
毓秀忍不住笑,“伯良昨晚醒了之后就再也没睡着?”
姜郁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天亮前睡着一会,听到外面有响动就醒了。”
毓秀起身活动僵硬的四肢,“我这一觉睡的很沉,好像还做了一个很长的荒唐梦,可一睁眼又都忘光了。”
她说话的时候,满心想的都是一早起为什么都没见到陶菁。
两人各自洗漱换衣,才坐下预备用早膳,外头就有人匆匆禀报,“出事了。”
舒辛进门时面有焦虑,“请皇上跟我出府。”
其实毓秀已经隐约猜到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外头的人担心我的安危,带人闯进帝陵来了。”
舒辛看了一眼姜郁,点头应是。
毓秀神色泰然,“他们不知里面情况如何,硬闯帝陵也无可厚非。我们几个这就出去,无论如何,还是不要暴露姨母安身的石府。”
舒辛原以为毓秀会拿石府做文章,不料她竟然会放弃这么好的把柄,感激之下,就扶着她的手说一句,“多谢皇上周全。”
毓秀笑着点点头,跟随舒辛出门。
闻人离等人早就等在石厅,各人脸色不同,心中也各有盘算。
毓秀四处找了半晌,到底也没见到陶菁的影子,就忍不住对舒辛问道,“府里的人看到跟随我的侍子了吗?”
舒辛也觉得奇怪,“自从昨晚之后,就没人见过他。以策万全,不如请皇上先出去,我再叫人在府里寻找。”
毓秀皱眉看了舒娴一眼,姜郁却一直留心毓秀的表情。闻人离满心想的是自己的事,根本就没余情多管闲事。几人之中,只有灵犀一个好整以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毓秀纠结半晌,咬牙对舒辛道,“既然如此,请先生多费心。我们现在出府,等这次的事情过了,我会再来拜见姨母。”
舒辛用力握了一握毓秀的手,“皇上保重。”
二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一行人走到府门口,舒辛与毓秀惜别,之后的路自有管家在前引领,舒娴被闻人离与姜郁隔在身后,根本近不了毓秀的身。
不出半个时辰,众人走回主墓,管家对毓秀小声叮嘱几句,匆匆隐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毓秀渐渐听到临近的墓穴传来声响。
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姜郁同毓秀站在一起,松松握着她的手。
闻人离平稳心绪,吐气走到毓秀面前,“皇上想好怎么编故事了吗?”
毓秀心知闻人离还在为没有见到明哲戟的事而焦躁,当下面对他的挑衅,就放宽心一笑而过,“殿下放心,我不会追究你挟持我进帝陵的事。”
闻人桀哦了一声,失声冷笑,“皇上不追究我,难道是要追究公主?”
毓秀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的灵犀,温声笑道,“我自然也不会追究皇妹。这次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刺客们为求舒家的宝藏,不惜冒险行刺,我们都是被迫卷入其中,没有谁是幕后指使,也没有谁要负责任。”
闻人离一皱眉头,“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的对手露出伤处给你,你不乘胜追击,反而为他们遮掩?”
毓秀冷眼看着闻人离,“我怎么做事与殿下无关,请殿下谨言慎行,否则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敢保证。”
闻人离明知毓秀在要挟他,在他没见到明哲戟之前,有什么都只能隐忍。
两人正四目对峙,墓室门口就一声巨响。
毓秀在门开的一瞬推开挡住她视线的闻人离,她心里十分急切想要看到带人冲进来的是谁。
竟是纪辞。
毓秀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轻轻叹了一口气。
来的既然是纪辞,那么眼下的情况就不是她最期盼的那一种情况,可局势也没有落到最坏的地步。
这一步明棋终于要看到结果,银边的一片棋子,也会渐渐显露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没存下周末的存稿,周末要劳作了,哎~
第147章 12。3()
纪辞看到毓秀的那一刻,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皇上,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姜郁莫名觉得纪辞看毓秀的眼神不简单,转念一想,这一位可是在大婚宴上明目张胆拉住毓秀的手调戏的人。
毓秀看了看跟随纪辞的御林军,半晌才叫平身,“纪将军已接管禁军了吗?”
纪辞拜道,“情势危急,臣是临危受命。”
毓秀笑着点点头,“这样也好。”
姜郁等纪辞起身,皱眉问道,“你们是怎么找进来的,有谁在外面?”
纪辞这才把目光从毓秀身上移开,看了姜郁一眼,“回禀皇后,昨天的事发生的突然,左右相与几位伯侯一直争执不休,直到今早才有定论。”
毓秀挑眉一笑,“争执不休?纪将军说说看他们是怎么争执的?”
闻人离与灵犀也盯紧纪辞,好奇他怎么回答。
纪辞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就笑着回一句,“众人七嘴八舌,人声纷乱,臣也没有听清谁说了什么。此地不宜久留,皇上,还是出去之后再做打算。”
毓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反倒是灵犀在一旁冷笑。
纪辞本以为灵犀会像从前一样冷嘲热讽几句,可她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他便猜测她是心虚,又或是吓坏了,又或是两者皆有。
毓秀一路被御林军护送出陵,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外头的人齐齐跪下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毓秀冷眼逡巡,轻声回一句“众爱卿免礼”。
左右相与两位伯侯站在最前,六部尚书位于四人之后,其余在京的官员,也几乎都到了。
毓秀望着工部尚书阮青梅,又在人群里寻找阮悠。
程棉迎上毓秀的目光,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毓秀的心当场沉入谷底。
舒景上前对毓秀拜道,“昨天事发突然,谁都没预料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皇上摆驾回宫,再做理论。”
毓秀回头对舒娴招手,等她走上前,就拉着她的手交到舒景手里,“娴郡主无辜被牵连,受了不少委屈。伯爵一定十分忧心。”
舒娴顺势对毓秀行了一个跪礼,起身后就站到舒景身后。
舒景对毓秀拜道,“多谢皇上在危难之中还不忘回护小女,微臣感激不尽。”
毓秀摆手笑道,“伯爵不必多礼。大约是娴郡主看守帝陵的缘故,贼匪认定她熟知墓里的机关,才挟持她带路。好在娴郡主聪明机警,若不是有她,朕恐怕也没机会站在这里同伯爵说话。”
舒景一张脸白了红,红了白,生怕毓秀会借机发难。
毓秀见舒景不敢抬头,心里越发好笑,“这么想来,娴郡主之前被打成重伤,行凶的刺客与挟持我们的是不是同一伙人。”
舒景已经查到舒娴之前受伤的事与闻人离有关,至于闻人离对帝陵好奇的原因,她也早有推断,毓秀刻意这么说,是真的不知内情,还是有意为闻人离遮掩。
舒娴站在舒景身后,毓秀每说一句话,她的心就沉落一分,中途她偷眼看了姜郁几次,姜郁却并没有回看她。
从头到尾,他只看着毓秀,目光中有审视,有疑惑,有戒备,似乎还有极力掩藏的情感。
毓秀眼里只有姜壖与阮青梅,“朕这一趟入帝陵是被迫,却阴差阳错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事,既然众爱卿都来了,朕就当着你们的面问清楚。”
左相忙站上前对毓秀拜道,“皇上可知贼人为何挟持你进陵?”
此言一出,众人各有异色,舒娴眼神飘忽,舒景一脸凝重,姜郁似有焦虑,姜壖故作泰然。知情的不知情的臣子们,不管抬头的还是低头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盘算。
毓秀知道姜壖在观望,等她怎么说,怎么动作。
这些年里,姜家与舒家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一如姜壖与舒景的感情,他们在大多数时候选择站在一起,却也会在利益冲突时互相牵制。
灵犀是舒景的嫡亲侄女,也是她认定在万不得已时可以取毓秀而代之的人选,若不是灵犀心生二意,预谋夺取舒家的家财,舒娴也不敢在帝陵里对她下手。
毓秀很怕舒辛说的话会成为现实,她并不希望舒家因为灵犀的作为而改换扶植的对象。灵犀的所作所为,的确让她吃惊,也让她措手不及,她现在心里期盼的,就是姜家对灵犀的态度还一如初始。
她在盘算姜壖的时候,姜壖也在盘算她。
舒家在帝陵里的布置,姜壖并不尽知,他从前一直很小心地避免触碰舒景的秘密。
正因如此,两人之间还能维持面上的平和。
这一次的事,他猜测是舒家与毓秀的一次正面交手。舒娴看似是被迫进入帝陵,可她精通五行八卦,又对陵墓的机关了如指掌,所以在卷入事件的几个人中,最有可能掌握主动的就是她。
姜壖知道舒景暗下与西疆巫斯的几位郡主有往来,若她真有心除掉毓秀,昨日就是最好的时机。毓秀既然完好无损,就是舒娴失手了。
舒娴做事一贯干净利落,她这一次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