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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九龙章-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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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尺的事。

    那情景只是想想,毓秀的心就跳个不停,于是她给他的回应就是丝毫不做回应。

    陶菁不放过毓秀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虽然许久没有等到她出声,却还是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笑着站起身。

    他的动作做的并不急,腿站直的时候整个人却要晃了一下,一手扶着桌子才站稳。

    毓秀眼睁睁地看着陶菁皱着眉头闭上眼,脸色惨白,与之前的红润大相径庭,心中差异,强忍下起身去扶他的冲动,只故作不经意地问一句,“你怎么了?”

    陶菁睁开眼,重展笑颜对毓秀道,“不碍事,臣腿跪麻了。”

    毓秀也不知他是故意装弱还是有心强撑,只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要平心静气,不要被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蒙蔽了,“既然没事,你就早些回去,朕要一个人静一静,不想有人打扰。”

    陶菁见毓秀下了逐客令,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多留,一边躬身行礼,一边笑道,“皇上多保重,臣会找到金麟殿看你。”

8。22晋江独发() 
    毓秀只当陶菁自说自话; 自然也不会回应他。

    陶菁转身的时候; 别有深意地看了毓秀; 走出两步,竟又转回头; 对毓秀眨了眨眼; 暧昧挑逗之意,实在不像才身有不适的。

    毓秀看一眼陶菁身边的康宁; 心中的违和感越发强烈。

    才刚她与陶菁交谈时,就觉得康宁的脸色出奇的阴沉,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如今他又皱紧眉头,两眼发直地盯着陶菁,像是下一刻,他的主子就要摔倒了。

    毓秀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 半晌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周赟等默默回到毓秀身边服侍,见她出神; 都不敢说话。

    毓秀犹豫了一下; 吩咐周赟道; “你悄悄跟上康宁,传我的旨意,叫他回御花园摘几朵菊花放在永禄宫。”

    周赟领了旨,快步走出去; 又被毓秀叫住; “你只叫康宁一人便是; 不必惊动陶菁。”

    周赟心领神会,躬身应了,匆匆走出去,一路追赶陶菁。

    半晌之后,康宁低着头,跟在周赟身后一同回到御花园,跪地对毓秀行了大礼,起身之后吞吐了好一会,也没说一句话。

    毓秀居高临下地看着康宁,本想等他主动开口,谁知等了半晌,他却还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毓秀心里不耐烦,就皱着眉头对康宁说一句,“还愣着干嘛,凭你主子的喜好去摘花吧。”

    康宁点头领旨,却不急着摘花,只在花亭外乱转半晌,挑挑拣拣,一双眼还时不时地偷瞄毓秀。

    毓秀哭笑不得,沉着脸把他叫到身边,笑着问一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康宁惶惶跪在地上,吞吐半晌才对毓秀叩首道,“下士逾矩,有件事却不得不对皇上禀报。”

    毓秀一皱眉头,“与陶菁有关?”

    “与殿下有关。”

    “他怎么了?”

    “他病了……”

    康宁答这一句,又觉得他说的太轻松了,忙忙又说一句,“殿下病的很重。”

    毓秀回想适才陶菁身子摇晃的情景,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右手不自觉地就攥紧了,“什么叫病的很重。”

    康宁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毓秀,“殿下这些日子夜夜难以安寝,咳血的次数也比之前多了许多。”

    兴许是才喝了一口浓茶的缘故,毓秀口舌发苦,冷风一吹,脊背阵阵发凉,“没找御医看一看吗?”

    康宁诺诺道,“殿下一直不准下士与嬷嬷们找御医,下士执意去请过一次,御医为殿下看过之后也只会开宁神静气的药方,就算逼着殿下喝了,也没有什么功效,反倒坏了食欲。”

    毓秀出了一身冷汗,心越跳越快,面上却不动声色,问话的语气也故作平淡,“陶菁现在连饭也不吃了吗?”

    康宁从毓秀的淡然中听出了谴责的意味,吓得回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不是不吃,而是吃的比从前少了许多,油腻的一律不进,清淡的也只吃温软的。”

    毓秀几不可闻地看了一口气,用余光看了一眼周赟,却见周赟一脸忧虑地偷看她。

    她的真心果然还是藏不住。

    毓秀脸一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咳嗽的厉害吗?”

    康宁低头叹道,“殿下不止晚上咳嗽,白日也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他咳嗽的时候都会背着人,除非有事吩咐我等,便会把宫人遣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寝殿之中。”

    “他在寝殿里面干什么?”

    “写字画画,有时也拉西琴。”

    “可与什么人有往来?”

    康宁身子不自觉地一抖,从嘴里挤出一句,“子言殿下出宫之后,与殿下最常往来的就是德妃殿下。”

    毓秀一愣,心中百味杂陈,原本满心纠结担忧,却渐渐被失落与恼怒的情绪所替代,

    陶菁果然与舒娴有联系,才刚说的所谓并不熟络之类的话,看来都是骗人的。

    “陶菁与舒娴每隔几日来往一次?”

    康宁心下发凉,回话越发没底气,“频繁时日日见面,不频繁时三五日见一面。”

    “见了面做什么?”

    “或下棋或听曲,也有几次作诗作画。”

    浓茶流到肚子里,不止口舌发苦,心里也苦涩起来。毓秀冷笑失声,连连摇头,“这二人见面,是谁来谁往?”

    康宁被毓秀的冷笑吓得浑身发抖,又不敢欺君,只得硬着头皮回话,“起初都是德妃来见殿下,之后有几次,殿下也曾去永仪宫见德妃,他二人都是白日相见,我等时时在身旁服侍,殿下绝不曾有逾矩之举。”

    康宁如此极力为陶菁辩白,这让毓秀多少放下心来。即便陶菁与舒娴有情,他也绝不敢与舒娴有私,更何况,毓秀根本就不相信陶菁与舒娴会有情。

    她只是还想不通,舒娴造成与陶菁私交深厚的表象,是为了什么;原本只是舒娴主动的会面,陶菁渐渐也去寻舒娴,又是为了什么。

    毓秀思索半晌,平声对康宁问道,“你说他们会面的时候,你们都在旁服侍,那他们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康宁绞尽脑汁地想了半晌,皱眉道,“起初几次,德妃前来永禄宫,殿下极少说话,二人只有寥寥几句寒暄。之后两人相约对弈,除了棋盘上的话,也没有说过别的什么。之后几次谈经论史,两位殿下一字一句都是话里有话,似有深意。下士虽考过一任茂才,奈何资质平庸,对他们说的话并不能十分领会,也不敢贸然禀报。”

    “他们说过的原话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一句也不记得?”

    康宁用一手攥了另一手手腕,垂头道,“两位殿下说史的事,下士都不记得了,只记住他们说的几句兵法上的话。”

    毓秀一挑眉毛,“哦?说来听听。”

    康宁长呼一口气,“下士只记得德妃殿下说过一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殿下回的是‘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德妃殿下又说了‘求上者得中,求中者得下,求下者必败’;殿下回的是‘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

    毓秀细细琢磨陶菁与舒娴说的几句话,总觉得陶菁的那几句不像是对舒娴说,反倒像是对她说。

    后发制人原本是毓秀的行事准则,到了如今,却变成了将计就计。

    这一盘棋下到如今,有许多事都超出了最初的预料,不该死的人死了,该下马的人却还在高位。

    难道真如陶菁所说,她要保住崔缙与贺枚,就要摆一场赏菊宴。

    康宁见毓秀发呆,也不敢出声催促,只手足无措地站在下首,头也不抬。

    毓秀喝了一口周赟新换的热茶,对康宁笑道,“花开的甚好,摘了可惜,朕挑几支吩咐花匠移栽到永禄宫,你且回去听旨。”

    康宁听了这话,惶惶应了,对毓秀躬身行一礼,转身去了。

    他出园子的时候,正遇上姜郁带着人走来,康宁不敢造次,就等在一旁对姜郁行了礼再回宫。

    姜郁认得康宁,进门之前还特别望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毓秀坐在花亭中,远远就见姜郁向她款款走来,一如当年在南书房,她坐在窗前的座位,远远看着他越走越近的那个身影。

    那时的姜郁不会笑,来往时一贯是一张冰脸,在学堂中除了对先生与灵犀和颜悦色,对待她与华砚从来都是一副冷颜。

    若时光流转,毓秀希望她从不曾对他迷恋,他对她的态度也一如既往,冷漠平淡。

    若两人从不曾有交集,现下也不会有情感纠缠,即便是为了家族血统的利益互相利用,也不会牵扯到所谓的错过与背叛。

    姜郁走到近前,在与毓秀目光交汇的时候,露出温柔的微笑。

    毓秀想笑却笑不出来,大概是吹风吹得久了,一张脸都僵硬的难过。

    姜郁望见毓秀强笑似哭的表情,心中多少有些不悦,却还保持着风度行了礼,走到她身边问一句,“皇上原本是出来散心的,怎么赏了花,更多了几分愁绪?”

    毓秀轻咳一声,扶着姜郁的手站起身,“在园子里坐的久了,满眼见到的都是万物肃杀的景象,难免心中悲凉。既然皇后来接我,我们就回宫去吧。”

    姜郁顺势握住毓秀的手,扶着她下台阶,笑的一脸狡黠,“谁说我是来接皇上的,我本心也是想来赏花的。”

    毓秀冷哼一声,甩脱姜郁的手,“既然你是来赏花的,那就自己留在这里赏花,朕身上冷,不奉陪了。”

    话一说完,她就故作恼怒,预备拂袖而去,才迈出一步,手腕就被姜郁抓住了,整个人被一股大力一拉,踉跄着跌到姜郁怀里。

    姜郁扯毓秀的时候,自己动也不动,也丝毫不在意毓秀会不会难堪,他一边搂住毓秀的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睛笑道,“皇上能陪别人赏花,为何不能陪臣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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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一起; 即便毓秀极力向后躲; 她与姜郁也是鼻尖碰鼻尖的距离。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摆弄; 毓秀脸上不可能好看,一双眼也瞪得圆圆的; “朕没有陪任何人赏花; 皇后逾矩了。”

    姜郁明知毓秀是真心恼怒,却还执意不放手; 反而更加重了力气,把她压向自己的身体,“臣一来,皇上就要走,是叫臣颜面无存?”

    毓秀望着姜郁,压下要冲胸而出的火气; 心里暗暗做一个决定。

    大庭广众与他硬碰硬显然不是明智之举,闹僵了吃亏丢脸的还是她,不如暂且退步

    让; 安抚了他再做打算。

    “伯良说这话好没道理; 当下你抓着我; 到底是你难堪还是我难堪?”

    “臣难堪,自然要拉着皇上陪我一起难堪。”

    毓秀左右看了看,侍从们虽然一个个低着头杵的像木桩,却都尖尖地竖着耳朵听戏。算算康宁离去的时间; 她大概猜得到姜郁失态的缘由; 就放软了身体把重量都压到他的手臂上; 莞尔一笑,“你这么抱着我,明日后宫之中又要传出故事。你明明心疼我,怕我吹风跑来接我,还顾及面子不想承认,非要跟我闹脾气?”

    姜郁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前一刻这丫头还处于下风,三言两语之间,竟压到了他头上,反倒把他置于不得不退让的境地。

    若再不放手,一意与她为难,反倒显得他没风度,若这么轻易放了手,他又咽不下这口气,一番思量之后,他便抬了她的下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退后一步,坏笑着松开了桎梏她的手臂。

    毓秀愣在当场,脸都涨紫了。侍从们都低着头,似乎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可她所受的压制却是实实在在的。

    姜郁算准毓秀不会跟他闹翻,便笑着拉着她的手,一同走出去。

    毓秀木木地跟着姜郁走了几步,半晌才回神,原本傻站在后面的侍从们见势也纷纷跟上二人的脚步。

    姜郁知晓说什么话能让毓秀忽略他才轻薄她的事,就在毓秀预备甩脱她手的一刻,紧紧捏着她的手笑着说一句,“臣来接皇上,不光是心疼皇上吹风,而是有一封折子事关重大,臣做不了主。”

    毓秀忍着怨气,扭头看姜郁一眼,见他一脸正色,心里已经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事,“三法司联名上的折子?”

    姜郁笑着点点头,“会小法的结果出来了,三法司请皇上定会大法的日子。”

    毓秀哀哀一声长叹,“会小法的结果既然已经出来了,会大法的日子自然也就定下来了。刑部上奏只是为要我首肯,我不答应还能如何。”

    姜郁道,“当初林州布政司给出的裁断也是‘情实’,若三堂会审得出的结果又是‘情实’,两位大人都免不了谋反的死罪。”

    毓秀一声轻叹,“不论再怎么拖延,除非我罔顾天下一意孤行,崔缙与贺枚必逃不过一死。”

    姜郁回头看了一眼跟随的侍从,周赟与傅容看到他的眼色,彼此对望一眼,停住脚步,半晌才带着宫人远远跟上二人。

    姜郁见人都离远了,才轻声对毓秀说一句,“原本行刑就是在秋冬两季,两位大人熬过一个秋季,也躲不过一个寒冬,姜壖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置崔缙贺枚于死地,一审过后,他绝不会再留情面。”

    毓秀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一声长叹,“天高云淡,风清日朗,太妃生辰在即,朕预备在御花园摆菊宴,请众臣进宫同乐,伯良以为如何?”

    姜郁愣了一愣,随即猜到毓秀话里的意思,“皇上预备……让大理寺提出异议?”

    毓秀不点头不摇头,默默望了一回天,才冷笑着答一句,“大理寺查回来的证据,虽不至于扳动姜壖,却足以将南宫家私立的那一支暗卫连根拔起,即便南宫秋洗刷了自己,也保不住她养的那些豺狼鹰犬。若朕是睿智理智之人,本该按兵不动,眼看着一桩冤案坐实,再借着这一桩冤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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