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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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觉得不舒服,用力把脚从陶菁手里抽出来,“这里用不着你了,换周赟进来。”
陶菁明眸闪闪,“下士对皇上一片痴心,皇上为何对我如此冷漠?”
毓秀被表白的措手不及,当初在殿上他也只是说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才过了几日,就成了“一片痴心”。
“规行矩步了不到三日又要大胆犯上?你想逼我叫侍卫拖你出去?”
“皇上忍心?”
“朕可怜你受了两年无妄之灾,对你多行宽恕,你若再不知感恩,执意以下犯上,朕绝不轻饶。”
陶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摸着床沿半撑起身,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毓秀,“皇上怕我?”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毓秀一张脸都红透了,却还打肿脸充胖子,“笑话,我怕你干什么?”
陶菁伸手搂住毓秀的背,失声笑道,“皇上再躲就要倒到床上了。”
之前毓秀已脱了外袍,陶菁的手一碰到她,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怒之下,就用蛮力推了陶菁一把,“事不过三,你真以为朕不敢处置你?”
两人拉扯之中,陶菁顺势一扑,将毓秀压到床上,“皇上怕我的理由,是不是从前从没有人像我一样对你说过喜欢?”
“一派胡言,滚开。”
陶菁将毓秀的两手折在两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了句,“下士不想冒犯皇上,请皇上稍安勿躁,我有一句话要问,问完了自然会放开皇上。”
他的嘴唇都快贴到她的鼻尖了,哪里是问话的姿势。
毓秀七窍生烟,“你太放肆了。”
陶菁却一脸正色,“皇上,你现在做的事与你当初许下的愿南辕北辙,你确定你还要做下去吗?”
毓秀听到这一句,推陶菁的手就松了,“你说什么?”
陶菁见毓秀面有惊色,就温和着语气又问了一次。
毓秀隐隐猜到陶菁问的是什么,可就是因为猜到,她才惊诧不已。
他是怎么知道她现在做的是什么事,又是怎么知道她当初许下什么心愿?
毓秀发呆的空当,陶菁已支起身作出扶人的姿势,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毓秀的头都昏了,正预备起身,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姜郁面色阴沉地走进门,后面跟着不敢抬头的几个内侍。
姜郁不问,陶菁也不解释,施礼退出门。
房门一关,房中就只剩下毓秀与姜郁两个人,毓秀坐起身,姜郁却站在门口动也不动,两人隔的远远的彼此对望,半晌,姜郁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毓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开口,姜郁却抢先说了句,“皇上午膳用得如何?可曾饮酒?”
“喝了几杯。”
“醉了?”
“没醉。”
“没醉的话,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侍子厮混在一起?”
听姜郁的语气,分明是生气了,毓秀蹙起眉头,到底没能实话实说,“朕走到床边时踉跄了一下,陶菁恰好在床边,就伸手扶了我一把。”
扶着扶着扶到床上去了吗?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怎么解释。
姜郁心下恼怒,要不是他动不得陶菁,他早就把他扔出宫去了。
毓秀胸怀坦荡,与姜郁对视时也并未心虚,两人对看了半晌,到底还是姜郁败下阵来,大踏步地走过来,将手伸到毓秀面前。
毓秀一开始还以为姜郁要打她,直到他的手碰到她的头发,她才把闭上的眼又睁开。
姜郁单腿跪在毓秀面前帮她整理青丝,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手上的动作却柔和温存。
“皇上头发乱了。”
毓秀讪讪笑道,“不碍事,睡醒了再重新梳吧。”
姜郁脱靴上床躺到毓秀身边,笑着说了句,“臣也困了。”
第8章 。2()
毓秀喉咙一紧,才想起身,就被姜郁按着肩膀压回床上。
两个人并排躺着,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毓秀哪里还有睡意,满心想着该做点什么让气氛别这么尴尬。
“伯良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不知皇上与太子殿下见面如何,臣心里担忧,就贸然过来了,难道皇上不想看见臣?”
毓秀忙摇头否认,“怎么会,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姜郁握住毓秀的手,翻身转向她问了句,“皇上晚上又免不了要饮酒吧?”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指从她的指缝中插*进来。
十指交握,毓秀的心都跳乱了节奏,“朕不胜酒力,晚宴时还请伯良在旁帮衬。”
姜郁见毓秀不敢看他,就又往她身边凑近了些,“皇上,你刚才当真是跌倒了吗?”
毓秀隐隐觉得姜郁的语气不对,一转头,果然就看到他微怒的表情。
他攥她手指的手蓦然收紧,毓秀疼的像被人上了夹棍,忍不住就低声呻*吟了一声。
姜郁蓝眸一闪,手指从毓秀的手上抽出来,改握她的肩膀。
毓秀推了姜郁两下没推开,他的唇也贴上了她的唇。
姜郁手上的动作称不上温柔,亲吻却小心翼翼,浅尝辄止。
毓秀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姜郁却不自觉地闭上眼,两只手从毓秀的背上滑下来,紧紧搂住她的腰。
两个人贴在一起,毓秀全身都麻痹了,姜郁感觉到毓秀的放松,才试探着用舌头顶开她的牙关。
他的侵入毫无预兆,毓秀瘫软的四肢骤然僵硬,惊慌中只能任他予取予求,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她才意识到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等姜郁的唇终于离开她的唇,毓秀才看清他的脸。
万年冰山居然也会脸红,也算是难得的稀奇事。
毓秀却不敢嘲笑姜郁,他的脸都红成这样,她的脸恐怕要红的更厉害。
姜郁的脸上没有笑意,有的是毓秀看不清楚的东西,等两人的呼吸渐渐平息,他才望着她说了一句,“皇上,臣可以继续吗?”
继续……是什么意思?
毓秀一慌,手挥到了枕边的玉如意,如意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侍子们守在殿外,听到殿里打破东西的声音,个个面面相觑。
梁岱皱着眉头问了句,“怎么办?”
陶菁但笑不语,周赟也一脸淡然,“皇上没叫我们,且稍安勿躁。”
他话音刚落,外殿就有宫人来报,“北琼的三皇子已入宫门,是否要禀报皇上?”
梁岱看了一眼周赟,周赟看了一眼陶菁,陶菁笑道,“此事非同小可,要速速禀报。”
梁岱这才在殿外高声说了句,“皇上恕罪,下士有急事禀报。”
殿中安静了半晌,才传来毓秀的传唤,“进来说。”
四个内侍对看一眼,开门进殿,跪在毓秀面前把三皇子入宫的事说了。
其他三人都低着头,只有陶菁叩首之后就直起了上身。
毓秀的头发衣衫像是匆忙整理的,姜郁身上虽平整,脚上却没有穿鞋,坐在床边到底少了一点威严。
毓秀哪里有心情计较她受欺负的事,咬牙对姜郁道,“不等通传,擅自入宫,闻人离是打定了主意要找麻烦。”
闻人离是庶出的皇子,以一国使节的身份出使西琳,按规矩他在进宫之前要行通告之礼,受到毓秀正式的传召才能进宫,谁想灵犀与崔缙竟不按国礼就放他进宫门。
梁岱上前帮姜郁把鞋穿了,姜郁拉毓秀起身,叫嬷嬷们为她梳洗换装,“臣同皇上一同过去?”
毓秀一声轻叹,“想必是闻人离听说了白鸿入住东宫,才一刻不停就赶过来的,伯良不必跟我一同过去了,晚宴时再见。”
姜郁心里懊恼,要是他刚才不那么冲动,兴许毓秀就许他相陪了。
周赟见毓秀不示下,只得开口问了句,“皇上预备怎么做?”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做,除了奔去迎客别无他法。
毓秀忍着怒气出门,到地和殿时,闻人离与随行的使臣已在殿中等候。
毓秀在陶菁的搀扶下走上皇座,居高临下地打量下面的一干人。
闻人离垂手立在堂上,冷眼看毓秀落座,脸上的笑容分明是嘲讽。
毓秀惊于他的威势,面上却不动声色。
闻人离的个子与洛琦不相上下,身上却比洛琦结实的多,形比虎豹,神似苍狼,墨发麦肤,赤眸如火。
从她进门开始,他就抬着下巴直直看她,目光凌厉,神情倨傲,毓秀错觉自己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忍不住就皱起眉头。
周赟等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陶菁已在毓秀身后高声说了句,“请皇子与使臣对皇帝陛下行礼。”
众人都屈膝跪了,闻人离却只是将右手扶在左胸口对毓秀欠了欠身。
陶菁正色道,“请三皇子对皇上行伏礼。”
毓秀不必自己解释,陶菁已经开口了,“太子殿下是南瑜储君,三皇子殿下只是庶皇子,身份地位有差,遵循的礼仪自然不同。何况,皇上与太子殿下是堂兄妹,免了他的跪礼也在情理之中。”
闻人离只看着毓秀,“此一番我出使西琳是奉父皇的旨意,还望皇帝陛下事事三思而后行,就算陛下要我行礼,也得西琳的礼部尚书高宣体统,陛下纵容一个小小的内侍对我指手画脚,何等失礼。”
毓秀看着闻人离在心里冷笑,你我之中,失礼的到底是谁?
周赟上前道,“请三皇子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推脱行礼,若有一日我西琳派使臣到你国朝见国君,使臣言语无状,冒犯君王,北琼将如何?”
闻人离的目光略过陶菁周赟,眼中满是杀意,“我与白鸿同年出生,论年纪,我也是陛下的皇兄。”
周赟笑道,“西琳的宰辅是皇后之父,伯爵是先皇后之姐,二人都是皇上的长辈,上殿朝拜同样要向皇上行礼。且不论殿下与皇上只是平辈,先国礼后家礼的道理,殿下怎么不懂?”
闻人离恨不得一手撕了周赟,“我在同你们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周赟被一双烈焰赤眸盯着,不自觉就低了头,他为人处世一贯淡然,今日竟迫于一位庶皇子的威严,流了两鬓冷汗,心中也暗自惊异。
陶菁望着闻人离冷笑,这一条小龙果然不是池中物,说不定大有来头。与毓秀和欧阳苏的深沉内敛不同,他的彪悍张扬都显露在外,大概与北琼的民风有关。
毓秀本想对闻人离以礼相待,见他态度嚣张,便不对还趴在地上的使臣叫平身,收敛笑容厉色道,“宣礼部尚书进殿,与皇子殿下详论使臣觐见西琳国君的礼仪。”
旨意还没传到宫门,灵犀与崔缙就匆匆赶进宫来,二人面上皆有惊慌之色。
灵犀与崔缙受召上殿,一进门就瞧见了负手立在殿中的闻人离,二人对看一眼,皆跪伏于地,齐声对毓秀叫“皇上恕罪”。
这还是灵犀第一次对毓秀行货真价实的伏礼,从前的她连拜礼都很少行,大多低低头就敷衍了事,连毓秀登基大婚,她行的礼也要打些折扣,今日对着外人,她的功夫倒是下到十分。
毓秀心里到底有些欣慰,“公主与崔卿免礼。”
灵犀与崔缙折起上半身,四条腿还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我与崔大人赶到驿馆传旨时,三皇子殿下与北琼一众使臣已擅自往宫中来了,我等阻拦不及,失察失职,请皇上恕罪。”
灵犀话音刚落,崔缙又对毓秀拜道,“北琼与西琳的礼数多有不同,我与公主前往驿馆传旨时本想与三皇子殿下详述,谁知阴差阳错,未能尽责,以致殿下在陛下面前失仪,请皇上宽恕臣等渎职之罪。”
毓秀对灵犀与崔缙笑道,“公主与崔卿平身,赐座。”
灵犀在毓秀下首坐了,崔缙立于阶下,对闻人离高声宣道,“三皇子殿下是北琼贵宾,觐见我西琳天子须行西琳的伏礼。”
闻人离似笑非笑地看着毓秀,“你真要我跪?”
连“陛下”都不叫直接改“你”了吗?
毓秀皱眉不应,崔缙往上首瞄了一眼,对闻人离道,“请皇子殿下谨言。”
闻人离嘴角微翘,像是露出一个笑容,他眼中却没有笑意,“皇帝陛下可想清楚了,你真要我对你下跪?”
毓秀与闻人离隔空对望,错觉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预备下手的猎物,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殿中安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半晌也没人说话,僵持不下之时,陶菁却在毓秀身后说了句,“伏礼伏礼,殿下不止要跪,还要俯身叩首,五体投地。”
第8章 。3()
话说到这个地步,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
闻人离也不废话,跪地叩首,甩袖起身,动作一气呵成,满堂人意识到以前,他已经站回原位了。
毓秀哭笑不得,一殿人也都忍俊不禁,崔缙还要再说,就被毓秀摆手拦了,“为三皇子殿下赐座,众使臣也请平身。”
闻人离落座之后特别看了毓秀一眼,目光凌厉,怫然不悦。
琼帝子嗣众多,皇储之位的争夺十分激烈,他却偏偏对三皇子另眼相看,想来闻人离也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
三皇子殿下从十二岁起就带兵平叛,大小战役从无败绩;如此高傲之人,大概对行伏礼之事很是耿耿于怀。
闻人离身后的使臣才要上前献礼,外头就有侍子通传,“南瑜太子殿下觐见。”
毓秀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北琼众人,闻人离面上并无异色,欧阳苏进殿之后,两位皇子也只是对面施礼,实在不像很亲近的样子。
等欧阳苏落座,毓秀就对他笑道,“皇兄怎么过来的这么早?”
“午膳之后本想小睡片刻,喝了茶又睡不着,听说皇妹在地和殿召见炎曦,我就叫他们带着礼物一起过来了。”
欧阳苏一抬手,早有宫人将满箱的苏绣云锦,绫罗绸缎抬进殿,毓秀含笑叫人搬出回礼,回的是蜀州的蜀绣蜀锦。
闻人离手下的使臣奉上羊毛毯,毓秀就叫人回赠巫斯毯;南瑜使臣奉上状元红,北琼使臣贡上马奶酒,毓秀便着人以青稞酒和葡萄酒回赠。
欧阳苏亲自托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