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章-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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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她的头,“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若现在不说,以后恐怕也没机会了,皇上虽然只是我的表妹,可在我心里,竟会错觉与你在一起比与灵犀在一起还要亲近。下次再见时,望你也能像叫白鸿一样叫我一声皇兄。”
毓秀难得见闻人离示弱,一时冲动就应了一声是,可当她看到他进入密道之后回眸那狡黠一笑,她就知道自己大概是上当了。
闻人离一定是摸准了她吃软不吃硬的性情,见她刀枪不入,索性就使出一招哀兵之计。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要压她一头。
毓秀看着地道里亮起火把,就快手把机关复位,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仪容,深吸一口气,走出宫门。
跟随闻人离的侍卫侍从大多知情,见毓秀一个人走出来,心知大功告成,一个个不动声色,只低头站着不发一言,等毓秀带人走远了,他们就拿着令牌低调出宫。
跟随毓秀的侍卫侍从更不敢多问,只以为闻人离还在永乐宫中,他们心中虽吃惊不已,面上却不敢表露异样,恭恭顺顺地服侍毓秀回到地和殿宴中。
毓秀出门的时候,姜郁就注意到了,可他一直被一群人围着敬酒,半点动弹不得,如今见她去而复返,免不了要问一句她去哪里了。
毓秀笑着回一句,“才喝多了酒,带人出去透透气。”
姜郁自然也注意到闻人离的离席,“皇上可知三皇子殿下去哪里了?”
毓秀淡然笑道,“三皇子殿下本就有伤在身,才刚喝酒喝的急了,心口不适,先出宫去了。”
一语未了,华砚就端着酒杯来向毓秀敬酒,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凌音比毓秀回来的要早,他出门的时候本就悄无声息,甚少有人注意到他离席。毓秀与华砚才对饮了一杯酒,他也装模作样地拿着酒杯来敬毓秀。
三人谈笑时,姜郁的心腹傅容凑到他耳边小声禀报了一句,姜郁听罢就变了脸色,一双蓝眸也冷的如寒冰一般。
凌音华砚归位,毓秀落座时再看姜郁,看到就是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姜郁意识到毓秀的目光注视,就转过头来冷笑着问一句,“皇上头上的金龙簪到哪里去了?”
毓秀一皱眉头,讪笑着回一句,“朕原本有戴金龙簪吗?”
姜郁抚弄手里的筷子,嗤笑道,“你我出金麟殿的时候,是我亲手帮皇上正的龙簪,你竟忘了?”
毓秀见姜郁身后的傅容一脸异色,就猜到他们是听说她与闻人离在永乐宫私会的消息了,却不知那些宫人们添油加醋把传言渲染到了何种地步。
夜幸三妃,娇宠侍子,如今又在晚宴中途,与自己有婚约的北琼皇子在皇后的寝殿中私会,毓秀心疼自己的名声是一方面的,可她原本的目的也是要披上这么一层骄奢淫逸的外皮迷惑姜壖。眼看着那老家伙面有嘲讽地盯着她笑,她也可自我安慰求仁得仁。
姜郁见毓秀不答话,一双眼还若有似无地瞄着姜壖,恼怒之余,又有点好奇,“皇上在看什么?”
毓秀笑着对姜郁摇摇头,“在看今晚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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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地和殿的大门敞开,也不至于能看到外面的月亮,姜郁明知毓秀敷衍他;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一句,“算起来也马上要到中元节了。”
毓秀点头笑道,“朕登基的第一年;宫中要怎么过中元节;还请伯良同太妃商量。”
姜汜自从卧病;几乎不出永寿宫的门,今日晚宴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了。
“太妃病了这些日子,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比之前更重了,待会宴席散了;朕去看一看他。”
姜郁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皇上可要臣陪你同去?”
毓秀摇头笑道,“不必了,伯良今日也喝了不少,宴席散罢就先回宫歇息。”
姜郁原本就对毓秀私去永乐宫的事耿耿于怀;毓秀越是泰然自若;他心中越是恼怒;煎熬了半个时辰,到底还是熬不住,借口醉酒先离席了。
毓秀望着姜郁的背影,失声冷笑,又怕人看出端倪,忙抬袖遮饮了一杯酒。
洛琦走到毓秀面前笑道,“皇上自斟自饮,何其凄凉,不如与臣同饮。”
底下的人只看到二人凑在一处谈笑,却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洛琦难得没板着一张脸,配合毓秀欢笑共饮,一边在她身边小声问一句,“皇后回去之后可会发觉蛛丝马迹?”
毓秀轻咳一声,“我之前吩咐永乐宫的宫人没有旨意绝不可入殿。才刚我看到傅容急匆匆地来禀报,想必是他在我出永乐宫之后已经进去寝殿看过了。”
洛琦一皱眉头,“皇上可有留下什么痕迹?”
毓秀眨眨眼,笑道,“关于密道的痕迹自然是没有。”
“那哪里有?”
“床上。”
洛琦闻言,先是一愣,想一想就明白了,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姜郁回到永乐宫之后直奔寝殿,看到凌乱的床榻时,心就是一凉。
傅容对姜郁拜道,“皇上是谨慎之人,就算她真与三皇子殿下有私情,也不会如此不小心,殿下看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姜郁挥手出了外殿,傅容对宫人们使个眼色,众人忙急匆匆地重新换了床铺。
“皇上从永乐宫出来的时候是平心静气,还是步履匆匆?”
傅容道,“下士远远看着,皇上出宫的时候似乎的确有些急切。”
姜郁点头道,“不管皇上是平心静气,还是步履匆匆,她留给我这一床狼藉都是故意而为之,你也说她是谨慎之人,所以故意选在永乐宫与闻人离私会,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羞辱我。”
傅容咬牙道,“皇上为何要羞辱殿下?”
姜郁冷笑道,“皇上查到了我的身世,难免要怀疑我与舒娴的关系,她是恨我欺骗了她,才故意这么做来报复我。”
姜郁的心情很复杂,屈辱愤怒之余,他也有一丝窃喜,毓秀既然还愿意同他置气,总比对他无动于衷要好得多。
可他一想到毓秀可能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的心就疼的犹如刀绞一般。
宴席到了尾声,毓秀已醉的两颊绯红,华砚等提议要送她回金麟殿,都被她婉拒了。
欧阳苏陪毓秀走了半程,自回东宫,他二人走后,宴席也就散了。
毓秀在外面吹了半晌风,原本觉得自己好一些了,可一进殿,又觉得头晕眼花,看什么都模糊成一片。
宫人在偏殿准备了洗澡水,毓秀闻着水里的香味,靠在桶上闭目养神。
在她肩膀上按摩的手十分温柔,不像从前一直服侍她如浴的嬷嬷,毓秀一开始还没觉得不对,直到那一双手越来越往下,几次都若有似无地掠过她胸口,她才觉得违和。
毓秀一睁眼,正对上陶菁满含笑意的一双明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拿胳膊挡在身前,转身问一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陶菁一挑眉毛,一双眼紧盯着毓秀,笑得好不开心,“皇上现在挡也来不及了,你入浴的时候我就进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撩了一脸水,毓秀一边拿手泼他,一边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未经传召不得擅入金麟殿的规矩你不懂吗?”
陶菁衣服都湿了,却还一个劲地笑,还有来有往地拿水泼郁秀,“谁说我未经传召擅入金麟殿了,我本就在金麟殿,压根就没走。”
毓秀头发脸颊都被陶菁泼湿了,整个人狼狈的像落汤鸡,她才拿手抹了一把脸,两只手腕就被陶菁抓住了。
陶菁把她从浴桶中硬扯出来,也不管她身上的水,抱着她的腰吻住她。
毓秀酒意未散,房中又满是水汽,她一时呼吸不畅,手脚都软了,好不容易被陶菁占够了便宜,抬手打他的巴掌,都用不上一点力气。
陶菁看着毓秀红彤彤的脸,满心想的都是这一巴掌挨的很值,眼看着毓秀要掉回浴桶里,他赶忙又将人拉起来搂住了。
毓秀推了陶菁几把,非但阻止不了他的手,还被他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
陶菁明知趁人之危太过小人作派,可却控制不了自己不动作,直到怀里的人渐渐挣扎不动,他才觉得不好。
毓秀双眼紧闭,分明是晕了。
陶菁小心将人放回浴桶里,一边帮她洗了头和身子,再把她整个人都擦干了包严了抱出来。
宫人们见毓秀较弱无骨,再看陶菁浑身是水,心里又多了许多猜想。
陶菁也顾不得众人的眼光,将毓秀安置到床上,将人都屏退了,一边在毓秀嘴里放一块冰片,一边拿手在她头上轻轻按摩。
毓秀被掐了人中,醒来的时候倒抽一口凉气,睁眼就对上陶菁欠抽的一张脸。
她才想顺从本心再打他一巴掌,两只手就被陶菁压住了,“皇上头发是湿的,小心一动就着凉了。”
“你滚开。”
“我滚开谁陪你。”
“笑话,我干嘛非要人陪。”
“皇上每日前呼后拥,睡觉的时候就只能一个人,不觉得凄凉,有我在你身边,说说话也是好的。”
毓秀冷笑道,“你还要故技重施地给我讲故事,你不怕又说错了话像上次一样被赶出宫?”
陶菁笑的满不在乎,“既然我敢对皇上讲故事,自然一早就决心承受讲故事的后果。这一次的故事与礼部尚书有关,皇上要不要听一听?”
毓秀心里害怕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心里又忍不住好奇,纠结到最后,还是妥协似的叹息一声,“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陶菁摸摸毓秀湿漉漉的头发,“礼部尚书崔缙大人算是门生无数,可他却有一个特别喜爱的女弟子,皇上也知道是谁吧?”
毓秀面无表情地回一句,“舒雅。”
陶菁笑着点点头,捞起毓秀的手把玩她的手指,“舒雅在舒家人中算是一个异类,她不像舒家其他的四个女儿,或多或少被卷入政局,在朝中担当官职,帮舒景打理舒家的财产。”
他说的这些,毓秀当然一早也注意到了,她为此还曾亲口试探过舒雅本人。
从前有一度,毓秀也以为是博文伯是因为舒雅生父身份低微的缘故,对她才不如对其他几个女儿宠爱,可那一日舒雅病倒,舒景不加掩饰的种种表现,已经足够让她改变想法。
舒景并非不宠爱舒雅,就是因为太过宠爱,才不想她染指舒家的事,就是因为太宠爱,才不敢在人前表现出宠爱,生怕有人心生妒忌,反倒为她招来祸事。
细细想来,当初舒景送舒雅进宫,也是用心良苦,为她安排的一条万无一失的退身策。舒家势虽盛,这些年却频频遭受姜家的打击,若真有事败的一日,舒雅也能置身事外,不必遭受牵连。
陶菁见毓秀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就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皇上想什么想出神了?”
毓秀抬手挡住陶菁落下来的唇,“讲故事就一心一意地讲,别动手动脚没完没了。”
陶菁原本是想讨一个吻,结果只吻到了毓秀的手心,心中不甘,就退而求其次地吻了毓秀的额头。
“舒雅若不如宫,崔尚书恐怕是要将她收到礼部悉心□□的,即便是舒雅入宫之后,也不曾荒废了学业,断了与崔尚书的往来。”
毓秀也知道舒雅去国子监听鸿儒讲学的事,至于同他一同前往的纪诗,却不知是为了学业,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心里想着,不知怎的就问出口了,“依你看来,纪诗也有心考科举吗?”
陶菁笑道,“舒雅是举人,纪诗却连茂才也不是,他就算想考,也要一层层的考,要我说,他虽有文举之才,更看重的却是武举,若皇上开恩让他考,才遂了他的心愿。”
既然陶菁与纪诗交好,陶菁这么说,必然就是纪诗所愿了。
毓秀像是想起了什么,就出声问陶菁一句,“当初是你找上的纪诗,还是纪诗找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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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谁找上的谁……
陶菁哭笑不得,“自然是我高攀子言。”
毓秀猜陶菁是故意用“高攀”两字取笑她;她看着陶菁的眼睛;一时有些怔忡,“你当初怎么想到要去找他?”
陶菁一手支着头,一手摆弄毓秀的手指;“那日在晚宴上他出手那么快;我就知道他能做的事和他看起来能做的事天差地别;之后交往中;我越发确定我之前想得不错。”
毓秀早知纪诗非等闲之辈,她又不能对陶菁直言;只能把话都藏在心里。
陶菁见毓秀一副如鲠在喉的表情,一边捏她的脸;一边笑道;“皇上想说什么我知道,其实你也早就看出纪诗不简单,之所以冷落他,却是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
毓秀最恨陶菁故弄玄虚,就挥手打掉他的手;“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说说是什么不可说的原因。”
陶菁一挑眉毛,“皇上真要我说?有些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皇上的百宝箱里的镇箱之宝,真要我说出口吗?”
毓秀看着陶菁闪亮的眸子,不知怎的就打了退堂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只当你虚张声势。”
陶菁也不辩解,只一笑而过,下床帮毓秀拿了干净的里衣,等她在床上换,他就去灭了几盏灯。
陶菁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棉布巾,重新把毓秀的头发又擦了一遍,毓秀难得乖乖地任他伺候,等两个人再回到床上,就没有什么话了。
半梦半醒之间,毓秀感觉有一只胳膊搭到她肚子上,压的她透不过气,她原以为是陶菁故意耍弄她,才想狠狠瞪他一眼,却对上一张不甚平和的睡颜。
陶菁眉头微微皱着,压抑的咳嗽声也断断续续地响起来。
白日里没听他咳嗽,她还以为他身体好些了,没想到睡着之后又现了原形。
既然病还没好,那他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活蹦乱跳的模样做什么?
意识到以前,毓秀已经搂着陶菁帮他拍背了。
陶菁顺势往毓秀怀里钻,伸手搂住她的腰,她的下巴卡着他的头顶,他非但不觉得难过,反而十分满意,咳嗽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