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沉,大叔,放过我-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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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玛莎拉蒂转眼来到身前,一道刺耳的刹车身后,停下了。
红姐再也撑不住,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将撑在胸腔的那口气吐了出来,闭上眼,整个人就立刻向前倒去。
蓝昭眼疾手快的打开车门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在红姐倒下之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上下扫了她一眼,恰好看到她磨破的鞋底。
她低喃一句:“还倒真是个忠诚的奴仆。”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很快下车来,走到轮椅前,把蒋佳然抱起来,送进了车里。
这车是改装过的,后座完全放下来,便是一张简易的床,足以放下两个人。
蓝昭把红姐同蒋佳然一起扔在后座,拍了拍手,用力拉上车门,离开。
蒋南是在翌日清晨醒过来的。
伤口已经被精心处理过,包扎了起来,乍一眼看过去,大半个身子上都缠满了绷带石膏,跟个木乃伊似得。
他第一眼,看到了天花板,视线移动,看到了蓝昭。
她皱着眉看着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蒋南没说话,他只扭头,看了看放在床头桌上的水杯。
蓝昭自小就跟在他身边,同他有着十足的默契,他一个眼神,她便懂了。
她倒了一杯温水,又去扶蒋南。
蒋南抬手,制止了她。
他用打了石膏的手臂,意欲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
蓝昭立刻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都这摸样了还逞什么强?”
她起身,双手穿过蒋南的腋下,将他稍稍扶起来些许,又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这才寻了吸管,往水杯里一放,把水杯递到他唇边:“喏,喝吧。”
蒋南摇摇头,视死如归的盯着那根吸管,脸上赤luo裸写着三个字——我拒绝。
开玩笑,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吸管喝水。
“喝。”蓝昭从小混迹在枪林弹雨中,身上没有半分女人的温柔,强行把吸管往蒋南嘴里一塞,干净利落的吐出一句话。
蒋南嘴唇动了一下。
“你要敢吐出来我就再给你塞回去,你看看是你有耐心还是我有。”
蒋南不动了。
几秒之后,蓝昭看到,有水从水杯里顺着吸管流进了他嘴里。
她得意的挑眉。
连着喝了两杯水,干哑酸涩的喉咙才算是稍稍好些,可以发出些声音来。
那声音十分的粗嘎,像是一把破风琴,叫本就凌厉的嗓音,显得愈发的阴狠,他问:“我走的这几日,古堡里可发生些什么?”
蓝昭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她扭过头,不看他,看着窗外的眼光眯了眯眼,半晌,叹一口气:“我说了你可不要打我。”
“说。”
“。。。。。。”
蓝昭看他一眼,缓缓道:“蒋佳然跑了。”
跑了。。。。。。
果真是跑了。
像是心里的那个猜测被验证一般,蒋南面色在刹那间变的惨白一片,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忽的就咳嗽起来。
浑身都在颤动。
有不少伤口因这动作又一次扯开来,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将原本干净的纱布染上斑斑血迹。
蓝昭慌忙站起身来,给他顺气:“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蒋南看她一眼,不知是因为咳的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的眼眶一片猩红。
终于,片刻之后,他渐渐平缓下来。
蓝昭这才收回手,重新坐下来,将方才没讲完的话继续讲完:“我昨夜将她给找回来了。”
“她人在哪儿?”
“医院,就在你隔壁。”蓝昭努努嘴。
谁知,这话音刚落,蒋南伸手就去把针头,看样子,是要起来去找蒋佳然。
蓝昭着着实实吃了一惊。
她探过身去,一把按住蒋南的手:“做什么?想去找她?你看看你自己这副德行!”
蒋南丝毫没被她的话刺激到,仍旧企图睁开蓝昭的禁锢。
奈何,他身受重伤,身体这会儿弱得很,蓝昭又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力气有寻常男人那么大,对付一个病人,自然不在话下。
她又一次加大力度,按在蒋南不安分的手上:“瞎折腾个什么劲儿,我跟你说,就算你现在过去,她也还睡着。”
这句话显然是起到作用了,蒋南微微一怔,手松了下去。
蓝昭这才收回手,不屑的看着他:“好好养病吧,不就是个女人,何必叫你这样挂心?放心,她不过是受了风寒发了烧,可没你伤得重,死不了。”
蒋南摇摇头:“我是有话想问她。”
“什么?”
蒋南沉默了。
蓝昭本来就眼里容不下蒋佳然,此时,他并不想叫蓝昭知道这件事。
她怕他倘若事实的真相,会立刻冲过去把蒋佳然给弄死,蓝昭是他看着长大的,情同父女,她的性子又烈的很,这口气,他能咽得下去,她咽不下去。
他沉默,倒是挑起了蓝昭的好奇心。
蓝昭问:“想问她什么,说啊。”
蒋南看她一眼:“想问她。。。。。。为什么要走?”
“。。。。。。”蓝昭默默的看他一眼:“自然是不喜欢你才要走。”
蒋南又不说话了。
蓝昭心想,可能是她方才的话太过一针见血,刺激着蒋南的玻璃心了。
从前他可不是这样的,那颗心冷硬的跟石头似得,自从那女人来到古堡后,他就变了,变的那么温柔,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可杀手怎么能温柔?
致命的温柔这五个字的含义,蒋南应当比她更懂。
她顿了半晌,看着蒋南落寞的模样:“我觉得,既然她要走,你就让她走罢了。”
“她是我的女人。”
“可她心又不是你的。”
这话似乎比刚才的更加犀利,蒋南面色又白了几分。
蓝昭觉得,她还是不要说话好了,以免加重蒋南病情。
就这么沉默了半晌。
蓝昭看着蒋南浑身的伤,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
她问:“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这伤是怎么弄得?”
“失败了。”
“失败了?”胜负乃兵家常事,蒋佳然本不该意外,可蒋南很少败过,尤其是他自己亲自出马,可此次,却败了,她怎么能不诧异。
“出了内鬼。”
“谁?”
“强子。”
“谁!”蓝昭这次是彻底震惊了,强子是蒋南手里的老人了,随他出生入死,还替他挡过弹,怎么可能是他。
“确实是他,不过,他已经在这场交易里死了。”蒋南垂下头,看着液体从注射管里流进他的手背的筋络。
其实,他并不确定,他只是知道,蒋佳然跟强子处的比旁人亲近两分。
前些日子他纵容蒋佳然跟在他身边插手了黑手党内部的一些事,许是强子对她胃口,她同强子说得来,就走的近了些,可强子对她素来忠诚,对蒋佳然,也保持了距离,他便没去多想。
而两天前的那场交易,当警察将他的人团团包围的那一瞬,他才意识到,可能是他手里的人泄漏了交易信息。
他手下多年不出内鬼,蒋佳然不过堪堪插手,这信息就泄漏了。
他怎么能不猜忌。
也许蒋佳然是用什么手段从强子口中得出这些的,可他坚信,泄漏信息,必不是强子本意。
可他必须得瞒着蓝昭真相,所以,只能让强子背了这个黑锅。
蓝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看来,该是好好整治一下帮里了。”
“嗯。”
又是沉默。
蒋南扭头朝窗外看去,半晌,忽的轻笑了一声,满满的嘲讽。
窗外是三枝光秃秃的树桠,挺粗壮,有些年代了。
其中两只交相缠绕在一起,另外一枝,却也像是不甘寂寞似得,想要从那两只缠绕的缝隙间穿进去,可那两枝竟缠绕的没有一丝缝隙,它穿不进去,孤零零的立在其中一枝旁边。
无限接近,却永远无法教缠。
是不是很像他和蒋佳然?
他离开前的这些时日,她难得的温柔,他便真的当了真,以为她是收了心,想要安安稳稳同他过日子,可却不知,这温柔之下,掩藏着怎样的阴狠。
绵里藏针,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可笑他满腹深情,到头来,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他不过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可她竟想要他的命!
蓝昭看他这模样,一愣:“这是怎么着了?”
蒋南依旧笑着,眼眶依旧红着:“没什么,想到些好笑的事。”
躺在病床上,整个人被抱的像是木乃伊一样,竟还能想到好笑的事?
蓝昭站起身来,抬手往蒋南额头一放。
蒋南往后一仰:“做什么?”
蓝昭手未收回,虚虚的悬在半空中:“我摸摸,看看你是不是也发烧烧傻了。”
“。。。。。。”蒋南不笑了,他看着蓝昭:“我饿了。”
这话题转变太快,蓝昭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转身就往病房外走:“行,我去给你买吃的。”
刚走出两步,她顿住了。
她猛地回过头,估疑的看着蒋南:“哎,你会是想趁我不在溜出去吧?”
蒋南很认真的看着她:“我是真的饿了。”
蓝昭转念一想,也是,长途跋涉,躲避追击,又昏迷一夜,不饿才不正常。
她走出病房,叫了一个小护士来看着蒋南,自己离开了。
蓝昭前脚刚走,后脚,小护士就走了进来,站在角落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蒋南。
很有一种看犯人的既视感。
蒋南朝她招招手。
小护士迟疑的走过来:“蒋先生。”
“我想去洗手间。”
小护士脸登时就红了,每个女孩儿都有一颗少女心,一个长相如此英俊的男人对你说我想去洗手间,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她怎么能抗拒?
转眼,她就把蓝昭的吩咐忘记到了九霄云外。
恰好那吊瓶挂完一拼了。
她拔了针,扶起蒋南,拿了跟拐杖叫他拄着,朝外走去。
《南哥》番外 十七:蒋南,你说你怎么这么贱?()
洗手间门口。
这洗手间建的很是奢华,沉黑的盥洗台,一尘不染的地面,头顶悬挂的水晶吊灯,空气里还飘着似有若无的淡香。
洗手间空间很大,左右分为两大块儿,一面是男洗手间,一面是女洗手间。
男女洗手间建在一处,为的是照看病人的方便。
小护士把蒋南扶至男洗手间门口,手依旧巴巴的搂着他的胳膊。
蒋南靠在门板上回眸看她一眼,眼底尽是戏谑:“还不放开?是想跟我一起进去?”
小护士被他调侃的脸一红,立马松开手,往后退一步,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蒋先生。”
蒋南低低笑两声,没说话。
这笑声低沉磁性,勾人的狠,小护士面红耳赤的垂着头,不敢看蒋南,一溜烟,跑了,末了还撂下一句:“蒋先生,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叫我。”
蒋南转身拄着拐杖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还有一个男人,站在小便池旁,见他过来,微微颔首:“南哥。”
黑手党党徒众多,分属在不同的分支下,很多,蒋南是没见过面的,他不认识眼前这男人,不过,显而易见,眼前这男人却认得他。
蒋南淡淡扫他一眼:“小兄弟,帮个忙。”
“不敢当,南哥,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那人似是恰好小解完,将裤子一提,转过身来。
蒋南一手搭在他肩上,将他身子掰向门口的方向:“门外站着个小护士,你出去的时候想办法给我把她弄走。”
“包在我身上。”
蒋南似笑非笑的拍了拍他的肩:“你是谁的手下?”
“小的一直跟着白哥干。”
“白吉?”
“正是。”
“你叫什么名字?”蒋南又问。
男人眉眼一笑,蒋南问他的名字,十有*是想给他些甜头,他痛快道:“姓王单名一个单,他们都叫我单子。”
蒋南点点头,朝他摆摆手:“我记下了,你去吧。”
“谢谢南哥。”
那男人前脚刚走出洗手间,后脚,蒋南跟了过去。
不过,他没出去,只站在门口,拄着拐杖,光明正大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很快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有些嘈杂,听不清。
紧接着传来一段短暂的脚步声,再听,外面没动静了。
蒋南把门拉开一条缝儿,朝外一看。
人走了。
他拉开门,走出去。
他大费周章这么做不直接将小护士赶走,倒不是怜香惜玉,只是蓝昭性子冲,要让她知道那小护士没把他管住,眼睁睁的放他离开了,指不定做出些什么来,到时候扰了医院秩序,徒增烦恼。
自走这一趟回来,他整个人心力交瘁,已经疲惫到不想去管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
他从洗手间离开,顺着原路返回,却没回自己房间,他进了蒋佳然房间。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小护士守着,见他进来,那小护士立刻站起身来,要说些什么。
他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小护士安静乖巧的点了点头,十分善解人意的退出了病房。
蒋南径直走到病床前。
如蓝昭所说,蒋佳然确实在睡着,除了脸色苍白些,看起来并无大碍。
他看了许久,把拐杖放在床边,在床沿上坐下来,伸手抚上她的脸。
没受伤的手指描摹她每一处五官。
蒋佳然的脸生的奇特,这五官拆来来看,每一处都清汤寡水,并不出众,可拼凑在一起,就生出了那么一股子叫人着迷的冷艳。
好一个蛇蝎美人。
蒋南的手从她唇瓣下滑,慢慢的,慢慢的,抚上她白希的脖颈。
她脖颈纤细柔嫩,弧度优美,总叫人想起一个词——天鹅颈。
这脖颈,可真细,细到。。。。。。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