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另一面-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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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几个人闻言也过来,一位伯母也过来说:“我劝你,等一下你爸爸对你提什么要求你都不要拒绝,你做错事情在先,不要再忤逆他。”
其他人也附和,有人甚至说:“灵雨已经辛苦了这么多年,也应当休息了。而且珊珊很懂经营,人脉也广,她肯定能够做得比灵雨更好。”
我总是会怀疑,是不是我搞错了什么信息,难道珊珊才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还是其中有什么只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我是有多失败,才能做到被同宗嫌弃到连一个外人也不如。
门又开了,还是珊珊,这次她绷着脸:“爸爸同意你进去。”
我说:“谢谢。”
正要进去,她又说:“因为昨天等了你一天,又生了气,爸爸今早有些不舒服。希望你进去后不要再惹他生气。”
她这话一方面是站在高点训我,另一方面也是说给其他亲戚听,以显示她才是我爸爸跟前的红人。
其他人也十分给她面子,又叮咛了我,那位婶婶的口风第一个就变了:“既然如此,灵雨还是听话一些,千万不要再让你爸爸更严重了。”
伯母更是露骨:“钱哪有爸爸的身体重要?灵雨不要太执拗了。”
我没理会他们,对珊珊说:“我知道了,你让一下吧。”
我爸爸依旧在他专门用来待客的沙发上等着我,在我的印象里,他虽然身患绝症,却从未在病床上见过我,且历来穿戴整齐。我想这一方面是由于他心高气傲,不肯露出半点邋遢,另一方面,是因为在他心里,我跟他并没有亲近到可以见过他虚弱的一面。
这是手术之后我第一次见他,显然他瘦了很多,但精神反而比之前抖擞了不少,脸色也好了一些。
我走过去在他不远处站定,说:“爸爸。”
“珊珊说你坚持要见我。”他没有让我坐,而是直接说了开场白,显然并不打算久谈。他也没有看我,神态也非常平静:“你七姐没有联络你么?”
我说:“联络了。”
“那来做什么?”他稍微抬了抬眼睛,很是冷淡地看了我一眼,问:“需要我把决定重复一遍?”
我知道这样说很不要脸,但是,“希望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没说话,没动,面无表情。
我说:“这次的确是我不对……但我昨天已经彻底决定了,已经跟他完全结束了。”
他也没发怒,语气平静:“是谁送你来的。”
“他的司机只是顺路载我一截。”
“你的车呢?”
“昨天出了一点意外情况,我……”
这次他抬起了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还真是狼狈,嗯?”
我感受到他的讽刺,难堪地沉默。
他依然面无表情,一副对我已经心死的模样:“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是我女儿。”
我说:“爸爸,我今后不会了,我发誓……”
“没有今后了,”他又看了我一眼,有些烦躁地说:“你想签字就签字,不想签字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出去吧。”
“爸爸,”我觉得站着不是很好谈,便蹲了下来,这样的姿势可以令我的姿态看起来更有诚意一些。我现在有点急了,却并没有好的言辞:“我真的知道错了,爸爸。我……我承认我之前是想跟他复合,我有过这种心思,但他昨天又在对我发脾气,我由此彻底确定我跟他真的没有可能了。爸爸,我不会再……”
“出去。”他打断了我,我冷冷地说:“我不想派人赶你。”
我不禁愣了一下,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坚决,便退而求其次道:“我可以签字,股份给七姐没问题,但我希望您别把经营权给珊珊。我在位时她尚且对我做那种事,接下来她肯定会对我不利的。”
他侧脸去看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显然态度坚决。
我没辙了,连忙跪了下来,此时此刻,心里真的非常后悔。我也觉得我太贱了,繁音那么对我,我何必还想着他?我到底爱他什么?我明知自己没有任性的机会,也没有纠结的成本,却还是这样胡来。如今什么都没了,八成还要被追杀。我倒是不怕死,但万一她要对念念跟茵茵下手呢?繁音家被苏家重创了那一下之后,现在究竟什么水平我根本不清楚,万一他保护不了她们呢?
我承认,到婚礼出事时我都还有侥幸心理,可这会儿我是真的怕了,因为完全看得出这次他真的很坚决。
“爸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不知自己除了这些还能够说什么,“以后无论您怎么安排我全听您的,我绝对不会再胡来了……爸爸,求求您……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了许久,直说得我口干舌燥。眼泪因为心慌恐惧而不停地往下淌,到后来喉头阻塞,加之他始终不看我也没有反应,也就慢慢地没了音。
终于,他看向了我,依旧面无表情:“我已经给够了你机会。”
“我不会再犯错了。”我蹭过去握住他的手,乞求道:“爸爸,这些年我自认还算兢兢业业,从不敢休息,我觉得我把公司经营得还算不错,只有这一件事做得不好,今后也绝对不会了。我同意把股份和财产给七姐,只要您把经营权给我。我是您唯一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是您的外孙女,尤其是茵茵,她是姓苏的,我怕珊珊会想办法除掉我们。”
他把手从我的手里抽了出来,态度突然温和了不少:“你起来吧。”
我有点高兴,说:“爸爸,我保证我再也不……”
“起来吧。”他说:“这样太难看。”
我见状连忙站了起来,尽量扯出了一抹笑容,“爸爸。”
他靠到椅背上,眼睛无悲无喜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在我又开始紧张之际,说:“你的确是我唯一的孩子,但苏家不是只有你可以继承。当初年轻,不矜持也就罢了,如今有身份有地位,依然做出背着未婚夫偷情这种龌龊事。我以为婚礼那天你应当受到了教训,没想到啊,苏灵雨,我的好女儿。我可真是想不通,一个只会折磨你的疯子,到底是如何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令你越来越下贱?现在知道怕了,太晚了。”
我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出去吧。”他侧开脸,回避了我的目光:“不要再来烦我。”
我这才回神:“爸爸……”
“别再这么叫我。”他说:“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我只得说:“那我走了。”见他没反应,又道:“抱歉打扰您。”
他依旧没反应,我便转身出了门。
我上来之前就让林准易他们走了,我走到医院门口才想起这件事,打给我的司机,让他来接我。
七姐和我爸爸派来的律师团都在公司,接下来的一下午我都在不停地签字中度过,他们准备得很充分,签完了我就只剩这身衣服它还是繁音买的。
这意味着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偿的,而幸好因为血块和珊珊的事,我本着未雨绸缪的想法分别在念念和茵茵的名下设了账户,转了一些数目不算小的钱留给她们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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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1 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始终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更不去想未来。大约是这样的办法是有助于令我平静的,全部签完后我竟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或许这样也好。
我活了三十年,与我爸爸的关系始终是我人生中学不会的课题。既然如此;不如就不去学它了,这关系不能由我斩断,由他倒是比较合适。
当初我把工作交接过来时用了为数不少的时间,一方面是我完全不懂,一方面是当时所有分公司都被他的养子养女们或多或少地控制着,因此我遇到了很多阻碍。如今不过是从我手里交接到七姐手里,会稍微快一些。但七姐说,我爸爸要我一个月之内就交好,她负责接着,珊珊会去整理。
一个月时间简直太紧,因此我签完字当天就没办法睡觉,忙着列一个关于做交接的计划,确保在时间内完成。
忙了也不知多久,手机提醒,我计划在德国的早晨十分给繁音打电话。
他接起来,声音懒洋洋的:“什么事?”
“你还在睡觉?”
“毕竟两天没睡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问:“出什么事了?”
“干嘛这样问?”
“你口气不对。”
“我被撤职了。”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很快就会上新闻:“我爸爸把股份给了七姐,把经营权给了珊珊。”
他嘀咕,“这么快?”
“所以孩子就在你那边吧,”我说:“你照顾好她们,别让她们出事。”
他笑了:“你打给我只是为了说这个?”
“你觉得我要说什么?”我问。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语气微微地上扬:“老爸没了,但老公还在。”
我没说话。
他沉默片刻,语气严肃了些:“不要告诉我你真打算自生自灭了?那我可立刻就要娶小老婆生儿子。”
我说:“我想你只是说说而已。”
“那你试试看。”他煞有介事地说:“不对,那样你也看不到了,但愿人死后有灵魂,好让你明白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别说这种话了,没意义。”我说:“你对她们好一点,尤其是茵茵,你跟我都亏欠她更多。”
他许久才问:“你爸爸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股份都还给他了还有什么不满?”他颇为不满地说:“也就是你才老老实实给他,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由着他给了又收回去。”
我说:“好了,我打给你又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交代后事?”他道:“连笔像样的遗产都不给孩子留,就说一句‘你对她们好一点’也好意思自生自灭?没听过灰姑娘啊?”
我说:“遗产有留,确实少一点,但那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我相信你不至于让她们变成灰姑娘。”
他没说话。
我不知如何表达才能让自己显得不矫情:“你不用这么紧张,其实还回去我是有一点轻松的。这些年身边那些亲戚总会对我说‘他把所有钱都给了你,他多么在乎你’,他们就像监控器一样盯着我有没有经常去探望他,对他的态度够不够好,但我其实一直都没办法像他的女儿那样面对他,没办法像珊珊和七姐她们自如地跟他聊天、开玩笑,陪在病床前。现在这样真的也好,我不用为了这些钱继续做他的女儿了。”
他说:“那你之前还说你要钱?”
我说:“你总是这么讨人厌。”
“说实话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以前我总觉得你啰哩叭嗦像个怨妇,现在又有点怀念那段日子,起码那时候你不开心时还有个出口。现在这样,没有血块也得憋出别的病。”
我说:“你想太多了。”
他没接我这句,而是说:“而且你没必要在意你的那些亲戚,他们之所以对你指手画脚,是因为他们原本以为自己才是继承人,毕竟你爸爸有病,也没结过婚,对外一直宣称没有亲生儿女,你半路杀出来,条件也不怎么好,他们当然会想攻击你。如果把我的条件换给你,保证没人能说什么。”
我说:“但他们支持珊珊。”
他笑了一声:“他们总得有个借口吧,傻瓜。狗永远是狗,除非她立刻嫁给你爸爸怀个孩子,否则那个位置永远都不可能是她的。”
我说:“谢谢你安慰我,听了你这些话我感觉高兴多了。”
“你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可不像是高兴。”他说:“我可没在安慰你,我说得都是事实。”
我说:“我信它是事实,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的确,”他笑了:“现在这样正合我意,说了不怕你生气,我做梦都盼着他把你撵出来,好让我名正言顺地领回家去给我女儿当妈妈。”
也不知他的哪句话触了我的神经,我突然禁不住眼眶一酸,说不出话来。
他很敏锐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事哭什么?”
“我……”我不知该怎样开口:“算了,也没什么。”
“是想不通他们干嘛要生你吧?”他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我想了三十多年,直到在精神病院才想清楚。”他语气轻松。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家老头儿当年只是想生个孩子好方便骗我妈妈的钱,虽然他没明确说过,但我知道他当时恐怕根本没想过怎么使我幸福这种无聊事,”他说:“如果他想过哪怕一点,我的病可能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事实上,几乎在我的整个童年里,我都只是他的工具。”
我说:“我也觉得他的责任最大。”
“虽然我以前脑子里对这些事记得不清不楚,但也想过他们为什么要生我这个问题。后来在精神病院,我整天无聊,认真地想了。”他说:“我的结论是我妈妈当时避孕失败,后来没机会流产,我爸爸需要一个孩子来利用,所以我出生了。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说:“可是别人的父母都不是这样。”
“所以说这就是我的命运。”他着重强调了“我的”二字:“就和我生下来就这么聪明这么英俊一样,是属于我的命运。我不仅改变不了它,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命运,我才能成为我。我想,如果我能早点想通,肯定就不需要分裂出另一个没有童年记忆的人来逃避它,如果你能早点想通,当初也不会在我的身上如此执着了。如今老头儿一把年纪,生活在过去,我年轻他二十多年,算是在未来,只要把老婆骗回来,下半辈子肯定也可以幸福的,谁的人生都不会一帆风顺。你我都这个年纪了,早就不需要父母了。”
我说:“我懂你的意思了。”
他问:“所以擦眼泪了吗?”
“现在擦。”我说:“你突然这么温柔,还说这种话,真让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