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另一面-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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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不太信,但感觉也没什么破绽。正思索着要不要再想电话来套套她,念念便开了口:“妈妈,坏叔叔是不是真的来过?”
“都说没有了。”
“可是你为什么很紧张地一直问我呀?”她反客为主地问。
我忙说:“我可没有。”
“噢。”她狐疑地问:“真的吗?”
我有点恼了,“如果是他来,我干嘛瞒着你?”
“他没来就好。”她咕哝:“真不知道你一直在紧张什么。”
我冷汗淋漓,心想确实不能再问了,再问没事也会被问出事来了。而且我又没做亏心事,何必这么怕?
繁音和三人很快就上来了,聊得似乎不错,听起来有说有笑的。
我也没问他具体计划,他也没有主动说,反正跟着他也不会出事。出去后,女保镖开车,虽然很拥挤,不过只有一辆车,只能将就着把每个人都塞进去了。庆幸的是他们熟悉路线,没有被交警发觉。
这次走了很久,久到念念这头小猪又睡着了,我也有点困。繁音精神状态还好,我便靠在他怀里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听到了轮船汽笛声,我们已经快到码头。
女保镖已经把一切都接洽好了,我们就像普通游客那样上了一个感觉比较中等的轮船,被领到了一个味道不太好的房间里。
繁音并没有嫌弃环境不好,态度很是讨好,也给了些钱,接下来,我们便在这里安置下来。
孩子们占据了唯一的床,我和繁音坐在凳子上,可能是因为这一层实在是太靠下,房间里始终摇摇晃晃,令我不太舒服。不过,虽然没有见过偷渡,也清楚偷渡能有这种环境已经是非常好,而接下来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人生中最容易被人弄死的时光:没有枪、没有钱、茫茫大海。
繁音自然不睡,他叫我去跟两只宝宝挤一挤,我也没这心情,摸着他的手臂,觉得有点湿润,问:“是不是又出血了?”
“没有。”他平静地答。
“那胸口还好吗?”事实上,他身上比较重的伤并不是刀伤,而是被炸弹震过的内脏。
“没事。”他语气轻松,听起来倒不像是有事,反而问我:“你是不是不舒服?”
“还好。”我说。
“那怎么一副怀孕的架势?”他坏笑着说:“过来。”
我知道他就在我对面,但因为面前挡着桌子,而这里又很陌生,我还是费了一番周折。快走到他跟前时,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臂,一下子搂住了我。我不由栽进了他怀里,吓了一跳的同时发现,这家伙居然坐得是个摇椅我还以为跟我一样是个旧椅子。
这摇椅很大,摇摇晃晃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随时都要散架似的。我调整了个尽量不压到他伤口的姿势,就这样跟他靠在一起,海水也摇,椅子也摇,反而不那么恶心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饿吗?”
“不饿。”我问:“你饿了?”
“也不饿。”他说完顿了顿,忽然笑了:“忽然不知道该跟你说点什么。”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便问:“你渴不渴?”
“也不。”他笑着说:“你呢?”
“也不。”
我俩一起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正色起来:“你后不后悔?”
我一愣,然后说:“你是问嫁给你,还是这次跟你走?”
“都有。”
“嫁给你还是很后悔的。”我说:“但是这次……不后悔。”
532 来生()
他问:“为什么?”
“要是想让你死,当初你自杀时我就不拦着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叹息:“我觉得自己就像股市里被套牢的人,不补仓,就前功尽弃,补仓,也这么悲惨。”
我听到他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你真傻。”
我想起蒲蓝刚刚就这么评价我,心里涌上一阵无名之火:“那我现在回去?你不会还怀疑我爸爸让你进监狱的决心吧?”
“不怀疑。”他伸手搂住了我的臂膀,把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不是在骂你。”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我。”
他似乎没动,半晌忽然说:“对不起。”
“什么?”我莫名有点紧张,实在是因为这个人从来都不会道歉。
他叹了口气,语气有点落寞:“我爸爸一直告诉我,一旦没了钱跟权,我就什么都不是。我信他,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的体会过。以前在我面前老实的,一个个都想尽办法踩在我的头上。”
我问:“难道你以前觉得他们是被你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吗?”
“这倒不是,”他说:“只是以为他们都是没种的家伙,没想到会如此地快,如此彻底。原来我活着,真的只有钱跟权这两样。”
我想起蒲蓝,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我不知道如果繁音当初对他尊重些,今天的事会不会有些不同,但幸好繁音现在还不知道,我觉得,侮辱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侮辱他的女人,就像伤害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伤害她的孩子一样。
我问:“这跟你对我说对不起有关吗?”
“有。”他说:“你是唯一一个,也最后一个留在我身边的人,而且抛弃了一切。而且对那些人,我虽然不亲密,但也绝称不上不好,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但对你,是真的完全负了你。”
我说:“别说得跟遗言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你必须跟第二人格沟通好了?免得他作死。”
“这几天他没有出来,也没有要出来的迹象。”他说:“身体虚弱的时候,一般都是我,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出来也没用。”
小甜甜的确是个更喜欢逃避责任的人格,毕竟担当这样的特质也一直都在第一人格身上。一个过分感性和情绪化的人格,是不可能有什么责任感的。
我说:“你最好跟他商量好,让他别乱来,也不要欺负念念,否则你俩都得死。”
“好。”他说。
接下来,我们陷入了沉默。
在他怀里靠着的感觉还蛮舒服,我感觉自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放松后,开始昏昏欲睡。
但繁音再度开了口,听他声音还挺清醒:“你信不信来生?”
“信。”我说:“我有时会觉得自己前生造了孽,因为今生实在是福太薄了。”
我没有讽刺他的意思,实在是因为这是客观事实,别人亲缘情缘至少占一个,我别说这两样了,连友谊也没有。
他笑了一声,说:“要是有来生,你还想不想遇到我?”
“不想。”我果断地说:“要是有来生,我想做一只动物。”
“什么动物?”
“兔子。”
“噢。”他说:“母兔子一年得生好几窝,也挺辛苦。”
“那做狗。”我说。
“狗也挺苦,”他说:“狗生没有乐趣,只是跟着主人。你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咱们家这样的养狗条件,很多人会把狗抛弃,很多人吃狗肉锅。”
我已被他打败:“那我选个厉害的,我要做老虎。”
“老虎已经快灭绝了,如果投胎到马戏团,要从小就被折磨,钻火圈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不小心捕猎了不该捕猎的,还会被杀。”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点生气了。
“动物太辛苦了,还是做人吧。”他笑了:“还做我老婆,这次轮到你负我。”
我说:“我没打算复仇呀。”
“那就轮到我好好疼你。”他说。
我禁不住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
“哪样?”
“每次都拿很遥远的事搪塞我,却不在最近的事情上努力,现在连下辈子都出来了。”我说:“与其讨论这个,不如想想最近。等到了美国,咱们怎么搞钱?”
“跟李虞借点。”
“他要是不给呢?”
“不至于。”他说:“毕竟有怀信的关系在。”
“怀信要是也不理咱们呢?”
“不会。”
“为什么不会?因为你妹妹?”
“不是。”他说:“我看人不会这么走眼,何况他父亲曾在困难时期帮助我爸爸,他们家在这点不会错。”
我说:“好吧。”
他忽然笑了,问:“你想说什么?”
“我和念念想吃顿好的。”
“没问题。”他说:“私人会馆预约不到,但好点的五星级还是去得起的。”
“还想买新衣服。”
“没问题。”他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问:“还有呢?”
我忙问:“逛街不会又遇到刺杀吧?”
“不会。”他说:“我已经不值得被人冒着被端老巢的风险在公共场所刺杀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以前一点都没怀疑过我爸爸吗?”
他说:“我没听懂。”
我觉得他不是没听懂,但我还是解释:“我爸爸看起来那么喜欢你,那么支持你……他这算是骗了你吧。”
“不算。”他说。
“那你事前想到了吗?”
这次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没有。”
“真的没有?”我问。
“真的没有。”
“我不信。”感觉他语气有些怪异。
他便笑了,说:“有没有猜到都不重要,欺骗本来就是人生的一部分,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别人百分百对我诚实。”
我说:“如果你早知道他在骗你,却还是顺着他,那我会很感动的。”
他却不说话了。
我仔细咂摸了一下他的话,又说:“嘴上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其实你最像小孩子。”
他还是不吭声。
我有点按耐不住:“告诉我呗。”
他依然沉默,且发出了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他本来就受伤,现在睡着也是情有可原。我便不再说话了,感觉他的头依然靠着我,腿仍出于惯性地摇晃着这椅子,在这一小段时间里,令我错觉我们已经垂垂老矣。
我是被那个小宝宝的哭闹声惊醒的,等我醒来时,才发觉她就在我怀里,而我在床上。她哭得厉害,但房间里却没有其他人的声音。摇晃的船舱告诉我,这里依然是船上,我并没有睡多久。但我的眼皮感到了一些光亮,证明现在天色是大亮的。
我哄着小家伙,发觉她尿了。然后我才发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没有纸尿裤。
我一筹莫展,看不到东西也不敢贸然出去,且此时走廊里有男人粗犷的声音,大声呵斥着什么,间或骂着脏话,这艘船上自然不会有高素质的人,高素质的很少选择偷渡。
然而这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这小丫头居然在我解开纸尿裤的同时开始便便,我顿时头大如斗,草草找了些卫生纸解决小宝宝,但效用不大。正纠结,开门的声音传来,我吓了一跳,但随后就听到了念念的声音:“好臭喔!”
我说:“快过来帮妈妈。”
“好臭!那是粑粑!”念念嫌弃地说:“我才不要过去!”
我无奈,同时听到繁音的声音:“我来。”
我说:“没有纸尿裤。”
念念同时说:“而且好臭好臭!”
我烦死她了,“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子的。”
“我才不会这么臭。”她哼哼着说:“妹妹也不臭。”
妹妹臭的时候也不是她伺候呀,事实上连我都是第一次管这个,以前我只负责喂奶真的好臭。
繁音也不说话,大约是在屏息凝神。事实上繁音坐下时,那小家伙又不怀好意地放了一串屁,听着就好臭,我很担心繁音已经晕倒了。
终于,繁音说:“搞定了。”
我问:“这么臭怎么办?”
“坚持一下吧。”繁音说:“我去扔垃圾。”
于是我回去看着小宝宝,床边仍是那么臭,但小宝宝已经开始咯咯咯地笑。我摸摸她,发觉是信的纸尿裤,便问:“哪来的纸尿裤?”
“爸爸早上带我去借的。”念念高兴地说:“我们还去了甲板,那里风好大噢!还有海鸥!我还看到了海豚!”
我问:“这里怎么能借到?”
“有一个带宝宝的阿姨呀。”她说:“爸爸一早就说,妹妹要用纸尿裤,我们就去借啦。不过这艘船好破噢。”
“没关系,等到了美国就好了。”我说:“可以吃大餐买新衣服。”
“好。”她说完这个字,又顿了顿,然后问:“妈妈,你还好吗?”
“挺好的。”我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她的声音小小的:“我怕你觉得难受,毕竟昨天晚上……这里这么不舒服。”
我说:“船确实晃得我有点难受,但习惯后就好多了。”
“嗯。”她乖巧地应了一声,忽然扑了过来,我连忙伸手接她,感觉她撞进了我怀里,说:“妈妈,我爱你。”
顿了顿,又补充:“虽然你好臭噢!”
533 平静()
我本来蛮感动,又被她的后一句气笑了:“你也好臭!……不过妈妈也爱你。”
船舱的窗户打不开,我们也不方便出去走动,便在房间里忍耐着。臭这种事,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
我和念念一起逗着这个小家伙,心想难怪念念喜欢繁音。家里有许多佣人,因此除了喂奶,我不需要付出任何带孩子的辛苦,所以我会被这种对其他妈妈来说很普通的事搞得手忙脚乱。但繁音操作得那么快,而且整个过程这小家伙都不哭不闹,可见他很娴熟。他当然不可能是今天突然学会的,因此,他必然也这样事无巨细地照顾过念念。
想到这个,我也就释然了,以前总为这个生气,是我太狭隘了。
繁音回来后,我们三个人和小家伙玩了一会儿,这小女孩似乎还不会说话,但她看上去和茵茵差不多大。我们试图用汉语和英语跟她交流,均未果。
终于挨到船靠岸,我们出去时,都有些不习惯平地,踩上去都感觉像棉花。
码头下着细雨,也很安静,我领着念念,繁音抱着那个小小的宝宝,另一只手扶着我。我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