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另一面-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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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肿成那样还折腾啊,他至少疼啊。”他说:“虽说是小家族的管事们,但也都在刀口上舔了一辈子血,早就已经丧尽天良了。对这群人来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他们一直都冲咱们家跪着,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机会,肯定就要死死地抓住来打垮咱们翻身。所以,太太,先生必然是在里面受到委屈了。虽说人是蒲先生弄出来的,但蒲先生可不是费先生,不仅不是,还一直受先生奚落,不会真的为咱们出力。咱们现在所知的所有消息都是来自于蒲先生,他不用作假,隐瞒点就足以操控您的情绪了。”
我没说话。
心想林叔是没说得太透,毕竟我和蒲蓝的“关系”看上去不错。他绕了半天弯子,都是在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蒲蓝和小家族联手策划,这样一来,繁音在里面究竟是如何,就任凭他们说了。如果繁音前面的时间一直受折磨,受生命威胁,甚至被下药,才呈现出视频中我看到的样子,那我当然不能责怪他不够贞烈。极端情况下,他能保命就够了。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林叔这一番话说得我舒服多了,我也承认,我之前的确一直在抵触。现在想想蒲蓝到底是个外人,跟小家族联手也不无可能,便说:“等下让医生来跟我说说药的事。”
他点头,高兴地说:“谢谢太太。”
“您也多宽慰宽慰他,告诉他这次不论如何,我都要照我下午告诉他的做。希望他可以配合。”我说:“他要是答应,我就去看他。要是他表现得好,我就让念念打电话给他。”
林叔立刻高兴地答应,随后便走了。
医生又进来对我说了,大体意思就是,虽然繁音体内没有检测出药物,但这类药的代谢很快,还说他的身体透支得很严重,总之就是说这是不正常的。
我倒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因此而原谅他,我也做不到,只是蒲蓝和他们联手这个思路还是值得注意的。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醒,电话就响了,是念念。
我接起来,听到那边着急的嚷嚷:“妈妈!妈妈!”
“怎么啦?”我一高兴便彻底醒了:“宝贝?”
“外公说你给我打电话啦。”
“嗯。”我说:“问问你和妹妹好不好。有没有听话?”
“有嗳。”她说:“外公对我们可好了,那个凶巴巴的阿姨也还不错。外公说我们先住在他的房间里,等下个月就到你小时候住的小房子里看梅花鹿。”
“那真好啊。”听得出她挺高兴的,这我就放心了。能这么快就让她这么高兴,证明他们真的很疼她:“记得给妈妈拍照片哦。”
“好的,不过妈妈,我爸爸回来了吗?”她说:“他知道我在外公家里吗?”
“还没。”得等繁音听话了才行。
“噢。”她有些失望地说:“我好想他呀。”
“等他回来,妈妈就让他给你打电话。”我问:“外公都跟你聊天吗?聊什么?你陪他出去走走吗?”
“聊天呀,他教我画画哩。他画得可好看了,还说我写字好丑,要我学写字。我才五岁吔,只会写几个字而已。”她说:“不过他说现在很无聊,但等下个月,我就可以到河里去抓鱼,还可以到树上去摘果子,还可以自己缝裙子穿。妈妈,外公喜欢喝的那种苦苦的水是什么呀?闻起来还好,但喝起来好难喝呀,他还总是很期待地问我好不好喝,我不想让他伤心,只好撒谎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忽然间就拨动了我心里最细腻的一块,这些就是我小时候的生活、娱乐,没什么动画片,没有朋友,唯一的活动就是看书,看那些晦涩难懂的。还学刺绣,学书法,学画画,跟人家一起下棋。这令我和同学们没有共同语言,格格不入,显得十分古怪。
可也不知为何,此刻听念念一说,我忽然觉得有些怀念。那分明就是一处疗养胜地,世外桃源,那里风景秀丽,屋舍精致,那里安静祥和,远离尘嚣。在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任何危险,我从前不喜欢,是因为我以为外面的世界很好。我此刻忽然明白,那是一个避世之处,是一个可以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休息的地方。
不过,这依然不是我养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的理由。
我思绪万千,一直到念念彻底絮叨完了,才觉得如梦方醒,说:“如果不喜欢,就告诉他你不喜欢吧,没有必要撒谎委屈自己。”
“噢,那外公会不会生气呀?”
“不会。”我说:“他喜欢诚实的孩子。”
“那妈妈我爸爸是不是回来了?”
“没啊。”我心里砰地跳了一下:“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都说外公喜欢诚实的孩子,可是外公又不喜欢你,所以你不是诚实的孩子。你不是诚实的孩子就有可能说谎,那你可能就骗了我呀,那我爸爸就可能已经回来啦。”
这一番绕口令听得我脑仁疼,又好笑,便说:“好啦,你说得我头痛死了。妈妈保证,爸爸回来时妈妈一定让他打给你,好不好呀?”
“嗯。”
知道念念和怜茵过得好,我心里畅快了许多。挂掉电话后便起床去吃早餐,林准易便来了,说:“小家族的管事们送来了这个。”他手里是一个袋子,贴着封条:“他们派了周家管事做代表,说是两周之内随时有时间,愿意登门。太太,这是什么?”
“没什么。”还用说?就是那破保证书和视频,我说:“前天让你准备的所有小家族和中间人的资料呢?”
“准备好了。”他说:“我已经放到书房了。”
“嗯。新人找得怎么样了?”
“有十几个人,但非常优秀的只有两个,其他都还需要锻炼。”他说:“我已经放出了您将会接手管事的传言,昨天晚上开始有人联络我,打探这件事的真假。甚至有人直接说想来拜访,目前没有反对的声音。”
“好。”
“太太……”他有些犹豫,却还是说:“我看您自从回来始终愁眉不展,刚刚您接这个信封时,手都在抖。我希望您能信任我,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跟您一起撑到最后。”
384 你有别人了()
“倒不是我要瞒着你,只是我怕你知道后害怕。”我说:“这信封里的事如果处理不好,咱们就真的完了。可我却没有好的办法。”
他便没有追问了,而是说:“但先生已经回来了,您愿意询问他的意见么?”
我摇头。我现在分不清小甜甜和繁音,干脆哪个都不信。我说:“我列个名单,你等下安排名单上面的人明天就集合……繁音通常都在哪开会?”
“市中心有一栋宅子。”他说:“通常在那边。”
“那就到那边,他通常都什么时间开会?”
“当然是晚上了,越少人注意越好。”
“嗯,你就按他的惯例安排,我要跟大家讨论这件事。”
这件事必然要有人出谋划策,而我又确实什么都不会。繁老头列出来的都是红名单上的人物,这些人的利益和身家性命全都已经跟繁家绑在一起,而这件事,又关系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因此,在整他们之前,先让他们想个办法比较重要。
林准易去办了,林叔又过来,说:“先生刚刚退烧了,但身体很虚。他不肯吃一点东西,也不肯喝水。”
“他怎么说?”
“坚持要见过您再说。”
“那你就告诉他,要么吃饭答应我去见他,要么就自己饿死。”我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最好认清现实,别做任何挣扎。否则他一死,我就立刻带着孩子改嫁。”
林叔点头,说:“道理是这样,不过太太,先生从小就性格倔强,从来都不低头。今天早上发现有人鬼鬼祟祟,我派人跟了一下,应该是韩夫人的人。韩夫人性格强势,她上次之所以让着您,是因为她手里没有任何证据。”
“你是说,她有了证据,就直接来抄我的家?”
林叔不说话了,但这老家伙的表情就是这样子。
对,这事韩夫人做得出。尤其是如果她见到繁音这德行,再弄清我在他发烧之际把他丢进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肯定会更加愤怒。
不过不怕,我这就准备东西掣肘她。
林叔去传话了,我让人带律师来,一番商议后,他表示明天下午之前就会搞定。
律师刚走,黎医生便匆匆来了,这次他没带助手,却带了三只大行李箱,也不知他这身板是怎么扛过来的。说真的,每次见到他,我就有一种世界上终究还是有好人的感觉。
我已经把资料准备好,先让他看了,他便说:“我能问过其他的当事人么?我想从多角度了解这些事。”
“我没法保证。”主要跟他接触的其实就是视频里的女支女,我不觉得蒲蓝会答应,但我打算试试看:“对了,您没把您要来的事告诉韩夫人吧?”
“我没有告诉,但韩夫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说:“她叮咛我见到繁先生一定要告诉她。”
我联络他是前后不超过三天的事,且足不出户,韩夫人果然在偷偷盯着我们,而且消息还非常灵通。
黎医生却笑了,说:“您别担心,我听出她只是想问我,因为她不建议繁先生吃药。”
我不由冷笑:“她要权力不要儿子。”
“这倒不是,她的担忧非常有道理,你们家族毕竟不比别人,而他的位置又至关重要。所以,我也适当地采纳她的意见,会严格控制药量,尽量降低副作用。”
我点头:“也好。不过你别怕,治病这件事,你全权听我的。他父母并没有对他尽到义务,没必要再插手。”
他笑了起来,说:“韩夫人对我说的时候,我真是有些担心,怕您和她是同一立场。既然您说放手去做,那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说:“是我该谢谢您。”
“不是……”他伤感地说:“我理解家人的心态,觉得即便分裂成两个、三个、或是更多,都没关系,毕竟他和精神分裂不同,他始终都是‘清醒’的,不发疯,所以家人觉得他是故意闹着玩的,或者说这病不严重。其实即便是精神分裂症,也有好多家人不愿意给病人吃药,错过控制他病情的最佳良机……我都理解的。”
原来是为这个,他真是个善良的人,我说:“您别难过了,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跟他结婚。结婚之后,知道他的病之后,也应该立刻就跟他离婚。精神病怎么谈恋爱?怎么结婚?这世上真的找不出比我更蠢的人了,还相信爱可以治好他的精神病。”
他望着我,肯定知道我只是想絮叨一会儿,不需要他说话,因此他没有说话。
我也收拾了情绪,起身说:“我先带你去看他。不过看之前我要对您说好,他本人还是不同意这些方案,但您要听我的,无视他,更加不能帮他逃跑。他肯定会使劲浑身解数逃跑,但不行,我不同意。”
黎医生便坐在原地,说:“繁太太,请您先坐,我认为……”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打断他,说:“没办法征求他的同意了,我实在等不下去。希望您能体谅我。”
“您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说:“您陷入偏执了。”
“我是陷入了。”我说:“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以及他的家人都随意地要求治疗方案,但最需要他治病的人是我,最有资格提这个的也是我,因为我是离他最近、受害最深的人,我需要他治病。”
“不。”他摇头说:“最有资格决定的是他自己,你可以选择离婚。”
我不由涌起一阵反感:“你是什么意思?”
“繁太太,你们之前走向了一个极端,可您现在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说:“我无法帮助您拘禁他,这违法。”
“违不违法是我的事。”我说:“不是您该操心的事。”
他没说话。
我说:“黎医生,我之所以请您,是因为我觉得您就算不能治好他,也必然不会让他更加严重。但如果您不愿意,我就请其他医生。”
“不,我只是说,他的病必须要他自己配合。”
“我没办法让他的精神也配合,但我可以配合您,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就关他折腾他,并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总会答应的。”我有些烦了,却又不想对他动粗:“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态度很极端,但我不能跟他离婚。我也想离,但离婚是要命的,我完全理解您的想法,说真的,嫁进这家之前,我也会这么想的。”
他望了我一会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之前就告诉过您,您的状态也很危险,现在这样真的……我姑且先按照您的意思,但我不想为虎作伥,我希望您可以考虑,我可以帮您做心理辅导。”
“好。”我已经不知道健康正常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何此刻的我竟比以前更显疯狂?我总觉得,此刻的自己要比之前那么憋屈而轻松多了。
之后,我和黎医生一起去看繁音,到门口时,林叔正端着餐盘往出走,里面的粥一口没动,林叔看着他长大,自然心疼他,满脸叹息。
我带着黎医生进去,房间里有两个人在盯着,都不说话,独留空调发出的空气急速流动的声音。再往里走,就是卧室,这边有两个男佣在服侍,看样子是刚刚帮他擦过身,纽扣还没系好。繁音的样子比上次更凄惨,嘴唇上龟裂的部分已经现了血丝,人也又瘦了一些,身上插着输液管。
黎医生顿时露出一脸心疼,一副看不下去的态度,问:“你怎么用铁链锁着他?这可是虐待!”
“用别的他会跑,我自己的老公我知道,全家人一起上也不见得能控制住他。”我说:“您总不希望他死在外面吧?”
他气鼓鼓的,没有说话。
我说:“我这也是非常手段,如果您能够说服他同意,我就可以去掉铁链,必要的话,也可以让他出去走走,孩子也会跟他视频。”
他依然皱着眉头,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