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帝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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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禅原本并不是太监,他曾经却是一名和尚,一个出家许多年的得道高僧。
南疆大佛国有灵瞰寺,灵瞰寺虽然地处南疆,但在天下间,却是鼎鼎大名的存在,它在大明的威名,虽不及明楼那般神秘莫测,也不及蜀山那般震人心魄,但灵瞰寺却无人敢小视半分。
南疆大佛国虽然被称为一个国家,但它实在小的可怜,将他的全部领地加起来,也不如半个景宸城的占地面积。
整个灵瞰寺就是南疆大佛国。
当谌仲见到徐海禅,徐海禅正眯缝着眼睛坐在高堂的一张椅子上瞧着他。
徐海禅身形消瘦,穿着一身华服,头戴一顶镶珠挂玉的冠帽,帽檐向外伸出两根长羽,他的头发花白,面上也似涂了****,隔着老远,谌仲都能闻到那浓浓的胭脂味。
徐海禅没有眉毛,他面上油光锃亮,就像是涂了猪油一般,但那双眼睛却是炯炯发亮,单眼皮下的那双漆黑的瞳孔,永远散发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威严之感。
被这样的一个人盯着,实在难受的很,谌仲感觉自己都快被这徐公公从头到脚的看了个透澈。
徐海禅开口了,但他却并没有朝着谌仲说话,而是朝着身侧坐着的步云天说道:“的确有几分相似。”
谌仲觉的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但他依旧抿口站在堂下,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心底有些紧张,他从未如此紧张过,他也不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
但此时,他的确紧张了。
被唐先生钦点为今年名士榜的探花郎已经足够他感到诧异,而如今从这徐公公的口中得知,宸皇后竟然要面见自己。
宸皇后是何人?那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后,与明帝隆曦平起平坐的人。
竟然要面见自己,而且还是堂堂的徐公公亲自前来,他觉得自己的面子的确太大了点。
徐海禅开了口,朝着谌仲说道:“马车就在外面,你这就随我进宫吧。”
谌仲点头说道:“此时?”
徐海禅道:“此时。”
谌仲低头瞄了瞄步云天一眼,发现步云天也正瞧着自己。
步云天似乎瞧出谌仲心有疑惑,说道:“你是唐先生钦点的探花郎,宸皇后要见你,再正常不过。”
谌仲点头,然后他随在徐公公的身后出了天枢院。
门外果然有一辆马车在候着,马车内也很宽敞,就算坐上七八个人,也足有富余。
马车的一侧,站着四名男子,这四名男子的衣服紧缚在身,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把奇怪的武器,那把武器似镰刀,又比镰刀要长一些,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谌仲并没有多瞧那些人,那些人也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瞧见了徐海禅后,他们的神情才有些变化,变的异常的恭敬,动作上虽没有体现这种恭敬,但无论任何人都能感觉的到,他们对于徐海禅,有着一股敬仰的神情。
徐海禅静静的坐在马车上,他的那双三角眼却是一直盯着谌仲。
这种气氛极其尴尬,谌仲觉得自己都快被徐海禅盯的有点发毛了,于是他说道:“徐公公可知皇后娘娘见我所谓何事?”
徐海禅眯眼笑道:“皇后娘娘要确定一件事。”
谌仲小声的问道:“什么事?”
徐海禅道:“你到了便知。”
这个回答实在是让人难以回复,谌仲索性就不在多问。
………………
……………………。。
马车走的并不快,徐海禅的话也不多,谌仲的话就更少了,他百无聊赖的扣着手指,在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马车到了皇宫正门就停了下来,徐海禅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瞧了瞧,然后他朝着谌仲笑道:“到了。”
他说完,挽起宽大的衣袖,就先下了马车。
谌仲下了马车的时候,就瞧见了另外一辆马车和马车上的一个少年。
那马车停靠在皇宫大门的一侧,车辕上的一个少年斜躺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把小刀,正悠闲的剪着指甲。
谌仲笑了,他瞧见了颜欢,而颜欢也瞧向了他,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徐海禅将双手插入袖口,端立在一侧,周边的一个皇宫守卫跑到他的身侧,附在他的耳畔,嘀咕了两句,徐海禅点了点头。
谌仲朝着徐海禅笑道:“看来皇后娘娘要见的不止我一个。”
徐海禅指着颜欢对谌仲笑道:“看来你们也是相识了?”
谌仲道:“我们的确相识,而且还是朋友。”
徐海禅点了点头,这时,颜欢已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了这里,朝着徐海禅拱手礼道:“徐公公,别来无恙?”
颜欢的笑意深浓,看模样,他似已徐海禅早就相识。
徐海禅将双手背负于身后,朝着颜欢道:“那件事的动静不小,我看你怎么和娘娘交待。”
颜欢道:“我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相信我。”
徐海禅叹了口气,道:“她的确会相信你,她从来都会相信你的。”
他们的对话让谌仲听来有些莫名其妙,他自然插不上什么嘴,但他隐约觉的,他们的对话,一定和胜屠九公子的事有着关联。
谌仲并没有询问这几日颜欢去了哪里,他知道,如果颜欢想说,就一定会告诉自己,如果不想说,那就说明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
他从来不会勉强朋友做不喜欢的事。
宫城威严,守卫更是不苟言笑,皇宫的大门是镶金玄铁所,金光闪闪的门上镌刻着一些不规则的纹理,城墙高耸,守卫森严,皇家气势,彰显无疑。
数十禁卫军随在徐海禅等人的身后,手持长戟,背缚铁盾,一身亮银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这些禁卫军,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汉。
穿过三道玄门,进入皇宫内院,徐海禅始终领路在前,谌仲则是和颜欢随在他的身侧。
皇宫大院一片肃静,虽然守卫众多,却无人喧哗,也无人敢胡乱喧哗。
绕过正阳宫,朝着宸后的宸坤殿而去。
………………
………………
谌仲有点奇怪的瞧着宸坤殿殿首上的那宸坤殿三个镶金大字,他忽然觉的,那三个大字的笔迹,无比的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到了宸坤殿的门前,随在徐海禅身后的那四名男子便顿住了步子,他们一字排开,站立在殿前的石阶两侧。
谌仲瞧着四侧,他忽然觉得这里格外的冷清,虽然旁边的人不少,但一个一个都极其的严肃,就好像有人拿掉了他们的笑脸,让他们始终保持着那僵尸般的面孔。
当然,这里不包括颜欢,颜欢的笑容从不会从脸颊上消失,从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没等人通报,颜欢就迈着步子朝着宸坤殿里走去,他好像对这里格外的熟悉,就连殿门前的那几名守卫见到了他,都没有多加阻拦。
谌仲心里很奇怪,他知道颜欢本是羽族的人,难道他和宸后娘娘之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他瞧了瞧身侧的徐海禅徐公公,徐公公那张油光满面的脸颊看不出是何种表情,他摆了摆手,然后宸坤殿前的那些守卫便散开了。
谌仲跟在他的身后,朝着里面走去,进了殿门才发现,这宸坤殿的大堂简直大的出奇,并没有过多的装饰,也没有豪华点缀,给人的感觉,只是觉得空旷与庄严。
正前方,是一偌大的垂帘,垂帘的两侧,站着数十位宫女,这些宫女的打扮很是讲究,每个人的腰间,都帮着一条粉色的丝绫。
这些人瞧见了徐海禅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散在两侧。
谌仲跟在徐海禅的身后,朝着那垂帘走去,徐海禅在垂帘外两丈处停了下来,谌仲也停了下来。
“拜见宸后娘娘。”
徐海禅跪礼,谌仲一愣,也是照做。
礼毕后,谌仲忽然瞧见颜欢站在那垂帘一侧,笑着瞧着自己,他心底已然笃定,颜欢和宸后娘娘之间,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能够近宸后娘娘如此近的人,一定是宸后万分信任的人。
帘后忽然有一低沉的女声传了出来“人来了?”
徐海禅瞧了一眼身侧的谌仲,然后朝着那垂帘里的人恭声道:“来了。”
垂帘没有打开,但谌仲隔着那薄纱帘,隐约的能够看到,那垂帘内一张偌大椅上,坐着一个人,他心想:这人也许就是宸后娘娘了。“
想到这里,他倒是没有先前那般紧张。
宸后哦了一声,然后朝着颜欢说道:“小欢,这就是你口中的你的那位朋友?”
颜欢笑道:“正是。”
宸后又朝着谌仲说道:“唐先生钦点你为今年名士榜的探花郎,可你一无修为,二无背景,你可知为何?”
谌仲不解,他只能如实的说道:“我的确不知为何。”
宸后道:“殿前牌匾上的那几个大字,你可瞧见?”
谌仲道:“皇后娘娘说的可是宸坤殿那三个大字?”
宸后道:“正是。”
谌仲想了想,淡淡的道:“那几个字的字迹,我总觉的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第64章 魂字()
良久的沉静,没有人说话,宸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良久,她忽然遣散了众人,而此间大厅,只留下徐海禅颜欢谌仲与她四人。
垂帘轻启,宸后缓缓的从帘后走出,她身上穿着一身九凤华服,一条长长的纱披托在身后,头上戴着一顶象征者大明至高权利的凤冠,她的表情永远都像是春风那般温和,无论什么人看到这样的一个高贵的女人,都不得不得感到一股窒息的感觉。
宸后朝着颜欢说道:“拿笔墨纸砚。”
颜欢照做,然后他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到谌仲的面前,笑道:“谌兄,来吧。”
谌仲不解,他疑惑的问道:“要来什么?”
颜欢笑道:“当然是写字。”
谌仲一愣,苦笑道:“写字?”
徐海禅道:“对,写字。”
谌仲朝着宸后笑道:“不知皇后娘娘要我写什么字。”
宸后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笑道:“就写那宸坤殿三个字。”
谌仲不明所以,所以他只能照做,不过是写三个字而已,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挥笔如飞,毫不拖沓,宸坤殿三个大字一蹴而就。
颜欢将写有字的纸宣拿到宸后的面前,谌仲瞧见宸后瞧见自己写的东西后,眉头微微一凛,嘴角微微一动,似有所动容,瞄了一眼谌仲后,宸后便从徐海禅手中接过一锦匣。
锦匣里是一张纸,一张写有字的纸,纸上的字恰恰也是宸坤殿三个大字。
徐海禅瞧见锦匣中的纸宣后,眉间也是紧紧一皱,也是瞟了谌仲一眼。
他们的神情古怪至极,谌仲当然疑惑重重,不过他却并未想太多,只是安静的站在台下,不说一句话。
宸后将两张纸上的字,对照了一遍又一遍,过了良久,她忽然舒了一口气,然后将锦匣中的那纸张交予颜欢。
颜欢拿着那张纸,来到谌仲面前,谌仲接过,目光不解的瞧向他们,这时,宸后却是开了口,道:“你可认得上面的字迹?”
谌仲定睛一瞧,他当然认识上面的字迹,这字迹与他的字迹简直如出一格,但自己写的那宸坤殿三字,明明握在宸后的手中,可手中的东西又怎会藏在那锦匣之中,所以他满脑子都是疑惑,他疑惑道:“这上面的字,为…为何与我的字迹一模一样?”
宸后却是没有直面答他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可知你手中的那宸坤殿三个字,是出自谁的手?”
谌仲答道:“不知。”
宸后道:“那是唐小环的字迹。”
谌仲愕然,脱口道:“小…小…小唐先生?”
宸后的脸色有点黯然,她似是想起了一些旧事,过了半响,淡淡的说道:“就是小唐先生。”
谌仲的脑袋已经布满了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字迹为什么会与小唐先生的字迹如此相像,不是相像,如果不是他此时亲自看到,他也许就会认为,那锦匣中纸宣上的三个字,就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宸后继续淡淡的说道:“一个人的性格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也可以改变,但是一个人随性写下的字,绝不会改变,你的字和小唐先生的字,简直就像出自一个人的手笔,也正因为如此,唐先生才会钦点你为此次大试名士榜的探花。”
谌仲心底有些震惊,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本以为是自己的文采博得了唐先生的赏识,方才被提名探花郎,但熟知结果却是,只是因为他的字和小唐先生的字相仿罢了。
他当然知道小唐先生是什么人,也深知小唐先生在大明的地位,那位传奇一般的人,值得无数人的敬仰,自己的字竟能与之相同,其实他本不必有什么不好的滋味在心头的。
宸后似乎瞧出谌仲有别样的情绪,她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太想其它,能与小唐先生的字如此相像,被提名名士榜的探花郎,你也算实至名归,如果你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我想你绝不会有现在心中的那般想法。”
谌仲道:“缘由?”
宸后道:“这缘由就是,你的字不是普通的字,唐小环生前便是一名画魂师,而他写的字被称作魂字,能够写魂字的人,方能成为画魂师,而你的字,恰恰便是魂字。”
谌仲心下大惊,宸后所说,他虽不甚懂,但面上的意思,他却是明白的,他当然不是傻子,画魂师乃是修行者极为罕见的偏门职业,较之印宿游侠和秋家的大阵师地位还要尊享许多。
当年的唐小环便是天地间唯一的一位画魂师,画魂师挥笔描魂字,斩尽天下事物。
此时谌仲心底只有苦笑,因为他觉得这些好像实在太过梦幻,他从未想过,自己平平淡淡写下的字,竟然便是魂字,而只有能够写出魂字的人,才有成为画魂师的潜质。
谌仲苦笑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宸后道:“你既然有成为画魂师的潜力,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