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帝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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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欢笑道:“可我偏偏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
短发少年道:“你的话的确很多。”
颜欢笑道:“人有嘴,就是用来说话的。”
短发少年默然,他不在说话,也未上颜欢的车。
颜欢也不在多说,但他的马车,却是始终跟随在那短发少年的身后。
他对很多人都好奇,一个人的好奇心太大,就会偏执,颜欢又恰恰是一个偏执至极的人。
愚惑道人编写潜渊榜,品评年轻一辈的天才修行者。
洗尘剑傅青弈当之无愧潜渊榜榜首,而这名叫做颜欢的少年,正是位列潜渊榜第四的修行天才,如今十七岁之龄,已是灵恸境末期的实力。
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处,也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颜欢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个人。
传闻,在一个大漠飞沙的清晨,从那荒漠中驶出来一辆马车,而马车上的那个少年,便是颜欢。
颜欢的脸上永远挂着自信的笑容,那是他的标志,也是他的象征,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他彷如永远那么自信,一个人的脸上若永远挂着自信阳光的笑容,这样的一个人,何况是一个长相并不难看的少年,想来没有人会去讨厌。
他的那辆车马,便是他的家,车厢并不豪华,却很温暖,无论车厢外有多大的风雨暴雪,只要能住进那辆车厢内,就永远不会觉得寒冷和寂寞。
颜欢自然也不是一个寂寞的人,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寂寞的人,他喜欢交朋友,但凡他不讨厌的人,他都愿意结识一番,能够被颜欢请到家里的人,都是他的朋友,而作为潜渊榜排名第四的天才少年颜欢的朋友,如果说出去,也实在是一件让人值得骄傲的事
颜欢的眼睛始终盯在那赤足少年坚挺的背脊上,虽然那卷草席遮掩了那少年的背脊,但不难看出,这赤足少年,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能够得到颜欢的邀请且明知颜欢是什么人,却依旧拒绝上车,这样的一个人,绝不简单。
每个人都有着他的骄傲,颜欢的骄傲便是他的马车,他的家。
赤足少年停下了脚步,颜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他们不得不停,因为几名少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去往宸山脚下的路,也只有这一条。
颜欢依旧斜靠在马车上,懒散的用手中的小刀修剪着指甲,小刀锋利,刀锋阴冷,握刀的手纤细白皙,他一直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
他的眼中也揉不得沙子。
拦路的少年有四人,四人都是身穿华服,佩戴明珠宝器,看起来一定是贵族权贵的公子。
打头的少年浓眉大眼,颧骨凸出,双手背负的盯着那赤足少年,脸上露着讥诮的笑容。
赤足少年并未说话,他只是岔开双腿静静的站在那里。
打头的少年说话了,淡淡的说道:“你便是潜渊榜新晋的那个人?”
赤足少年嘴角微挑,说道:“你是谁?”
打头的少年道:“赤虎是我弟弟。”
赤足少年道:“我问你是谁。”
打头少年笑道:“赤虎是我弟弟,我自然是赤虎的哥哥。”
这让人听来实在是一句废话,但颜欢听在耳中,却是微微的惊讶了一下。
赤虎,潜渊榜排名第三十二,修为栈目境巅峰,虽然较之他颜欢有着很大的差距,但那赤虎却有着一个潜渊榜排名第八的灵恸境中期的哥哥白鹤。
白鹤赤虎师承南瞻州集贤居,集贤居虽然较之寒门势族明楼蜀山有着很大的差距,但在大明帝国也是响当当的修行大派,如今的集贤居居主穆宿仇也是即将堪破神游境的大修行者。
这少年自称赤虎的哥哥,自是白鹤无疑了。
赤足少年道:“你是白鹤?”
白鹤道:“赤虎只有一个哥哥,而我也只有他这一个弟弟,我是白鹤。”
赤足少年道:“你来替他报仇?”
白鹤嘿嘿一笑,道:“我不会替他报仇,他技不如人败在你的手上,那是他的事。”
说着白鹤指着自己,一字一顿道:“而我,只做我的事。”
赤足少年道:“你的事?”
白鹤道:“对,我的事。”
赤足少年冷哼了一声,道:“你的事与我有关?”
白鹤笑道:“与你有关。”
赤足少年道:“你要挑战我?”
白鹤听了这话,忽然朗声大笑,似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便是连他身后跟随的那三个少年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颜欢也笑了,他笑的有点无奈,白鹤潜渊榜排名第八,而这赤足少年不过是打败了排名第三十二的赤虎,就算是新晋潜渊榜的新人,他的排名也只能是顶替了赤虎的位置,排名第三十二位而已。
用挑战一词,实在是不妥,若说是白鹤来教训他,还说的过去。
第35章 草席与葬冢剑()
赤足少年似乎并未感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黝黑的面容此时显得异常坚毅,皱着眉头不解这些人为何发出这样的笑声。
白鹤顿时笑道:“我不是要挑战你,我是要教训你。”
赤足少年冷笑道:“教训我?”
白鹤走向前,站到那赤足少年的身前,笑道:“对,教训你。”
赤足少年笑了,他笑的很憨厚也很自然,仿佛也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淡淡的说道:“当时你的弟弟赤虎也是这样说的。”
白鹤眼神一凛,露出一抹凶狠的神色,但这一抹凶狠,一闪即逝,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我并不是赤虎,我是白鹤。”
赤足少年摇了摇头,冷声道:“在我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分别,因为,结果都是一样。”
白鹤有点愤怒,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虽然这赤足少年并未说太过火的话,但那淡淡的一句结果都一样,似乎已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白鹤嘿嘿的冷笑了一声,说道:“听说没人能碰你的草席?”
赤足少年道:“有,但赤虎绝不能碰,你也不能。”
白鹤笑道:“若我非要碰呢?”
赤足少年皱眉道:“那你就得死。”
死字从这赤足少年口中说出,但凡听到的人,绝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笑话,因为赤足少年的眼中已经透出一股肃杀之色,这肃杀的眼神就像是死神下的诅咒一样,绝对不会是轻轻的一句话,更像是一句承诺。
白鹤同来的三个人纷纷讥笑起来,没有人能够轻易的在白鹤面前说出这个字,因为对白鹤说出这个字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
他们在看戏,看一出虐杀的好戏,这样的好戏不常见,所以他们看的也很认真,三个人退后了几步,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颜欢始终坐在那马车上,一动未动,手中的小刀也未从指间移开,但当他听到那赤足少年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头却是一惊。
他定睛瞧了出去,虽然并不能看到赤足少年那狠戾的眼色,但一股幽暗的气息,却是从那赤足少年的背部滕然而起。
白鹤皱着眉头,仰头瞧了瞧天色,过了半响,说道:“今天不是一个寻常的日子,杀人也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赤足少年冷笑道:“我杀人从不分时间和地点。”
“但你一定要分人。”
一个少年缓缓从林深处走出,这少年头戴玉冠,身着蓝衫,腰悬长剑,足蹬长靴,一幅文弱书生的打扮。
白鹤瞧见了来人,便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淡淡的朝着来人说道:“我以为你早就到了。”
文弱书生笑道:“我的确早就到了。”
白鹤道:“哦?”
文弱书生道:“我又折返了回来。”
白鹤笑道:“这是为何?”
文弱书生道:“因为我要找一个人。”
白鹤笑道:“你不是从来只等人找你,而不去找别人吗?”
文弱书生道:“但这个人不同,我如果不来找他,他绝不会来找我,因为他是一个奇懒无比的人,懒到几乎家门都不愿出。”
白鹤哦了一声,笑道:“天下竟会有如此懒的人?我倒是想见一见了。”
文弱书生笑道:“你最好不要见。”
白鹤道:“为什么。”
文弱书生道:“这人虽然懒,但他的嘴巴却不懒。”
白鹤笑道:“嘴巴不懒的人,废话一定多。”
文弱书生笑道:“这些话,你大可当着他的面说。”
白鹤笑道:“难道他在此地?”
文弱书生忽然转头瞧向颜欢。
颜欢依旧靠在车厢上懒散的修剪着指甲,似乎前面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
白鹤眼睛一亮,瞧见那倚靠马车悠闲的少年,对着文弱书生道:“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文弱书生颌首道:“就是他。”
然后他慢慢的朝前踱了两步,淡淡的说道:“你瞧他是不是很懒?这里都要打的你死我活,他却悠闲的在那里剪着指甲。”
白鹤道:“他是谁?”
文弱书生笑道:“一个以马车为家,又奇懒无比的人,你说他是谁?”
白鹤似乎想到一个人,脱口叫道:“他是颜欢!”
文弱书生笑了,笑的很阳光也很诡异,他淡淡的说道:“他是颜欢。”
他们的对话清晰明朗,如果不是聋子,绝对能够听的清楚。
颜欢当然不是聋子,而且他的耳朵向来聪慧的很,他轻轻的将那柄小刀塞入怀中,伸直了双腿,眯缝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朝着那文弱书生道:“你要找我?”
文弱书生笑道:“我找了你很久。”
颜欢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可我并不认识你。”
文弱书生笑道:“但今天过后,你不光会认识我,而且会记住我。”
颜欢笑了,他笑的很讥诮,然后长长的打了一个哈切,淡淡的说道:“今天天气不错。”
文弱书生笑道:“的确是个好天气,更是一个适合出风头的日子。”
颜欢笑道:“你今天来找我,就是要出风头?”
文弱书生笑道:“能够在这样的日子里击败潜渊榜排名第四的颜欢,的确能够大大的出风头,而我,恰恰正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
颜欢笑了,他点点头,似乎对文弱书生的话很是赞同,他沉思了片刻,淡淡的道:“如果你想真正的出风头,那就不应该找我,而是去找洗尘剑或者黑八月。”
文弱书生皱了皱眉,背负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悬在腰间的剑柄,他的手在抖,但抖的却不明显。
过了半响,他说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颜欢笑道:“看来你还不笨,知道如果做了没把握的事,那就不是出风头,而是出丑。”
他继续问道:“你是易太?”
易太,潜渊榜排名第五的修行天才,持葬冢古剑,修剑道敛生三式,师承东无尽海域敛剑阁,是当今敛剑阁主易子朽的独生子,如今十八岁之龄修为已近灵恸境末期。
易太笑道:“我是易太。”
颜欢点了点头,道:“看来你有必胜我的把握了?”
易太嘴角微挑,冷笑道:“我说过,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颜欢扣了扣下巴,颌首道:“所以你决定今日击败我,好在天下名士榜公布前出尽风头?让势族的人看到你的实力?”
易太冷哼了一声,道:“每年的天下名士榜揭榜前,这样的事从不少见。”
颜欢笑道:“的确不少见,为了名士榜的席位能够靠前一些,在揭榜前击败一些对手,的确也是聪明人才会做的事。”
易太不作答,他转头对着白鹤说道:“你的事先放一放如何?”
白鹤笑道:“你如果要出手,我的事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然后他退到一侧,与那三个同伴坐到一起。
易太拔出葬冢剑持于胸前,原本柔弱的目光此时变的异常凶狠凌厉,他瞧着依旧斜躺在马车上悠闲的颜欢,都说醉卧停车颜欢是一个奇懒无比的人,今日见到,果然如此。
颜欢的确有些懒,能够坐着绝不站着,能够躺着绝不站着,能够睡着绝不醒着,这样的一个人,简直不能够用懒来形容,此时易太手持葬冢剑与他针锋相对,他却丝毫没有应战的意思,他的确是一个怪人。
他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从车上跳下,拍拍骏马的屁股,那匹马很识趣的就朝着一侧走去。
过了半响,颜欢终于开了口,他淡淡的说道:“其实今天本是一个好日子,这样的日子实在不宜打斗。”
易太冷哼道:“你怕了?”
颜欢笑道:“我怕很多事,却唯独不怕别人的挑衅。”
易太缓缓移动,脚下的步伐缓慢却不凌乱,当他决定拔剑的时候却发现,那赤足少年始终站在场地中央,完全的挡住了他的半片视线。
易太觉的这赤足少年真的有点不识时务或是不通事理,他沉声道:“这位兄台能否让一让?”
赤足少年道:“为何要让?我本来就在这里,要让的话,也是你们让。”
易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说话的语气态度自认已很委婉,他顿住步子,朝着那赤足少年说道:“我要你让,是为了你好。”
颜欢始终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他笑道:“他的确是为了你好,毕竟刀剑无眼。”
赤足少年冷笑道:“刀剑无眼,但人有眼。”
易太有些不悦,他蹙眉道:“你当真不让?”
赤足少年没有说话,他的行动已经代表了一切。
他站的更挺拔了些,绑缚背后的卷草席晃了晃,但他的人,却依旧一动未动。
第36章 一脚踏剑芒()
易太拔剑,葬冢古剑闪着银光,这真是一把好剑,剑身纤细,刀锋锐利,拔剑出鞘的那瞬间,似乎听到了薄冢剑低沉而鹤唳的吼叫声。
颜欢的眼睛盯着那剑锋的边缘,他不得不承认,这把葬冢古剑不愧为剑谱排名第三十七的名剑,这种透着幽冥气息剑胆的古剑,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颜欢开始正视了起来,他从来都不会轻视任意一个对手,这是他一贯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