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宠哈士奇-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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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一弹,指尖压迫的空气,聚成了一缕气芒。
噗地一声,气芒迸入对方的眉心,留下一个血洞。
堪称是平白无故地杀了四个人,温千岚没有慌张之色,反是略有满意,鬼目的血线瞳仁似欲滴血。
他来此正是准备杀人,他不曾仔细观察扈景,自然未识破其伪装。不饮茶是因没兴趣,他没嗅出茶中有毒。
锦儿等三人的声音,让他厌恶。
杀机被勾起,所以他下了杀招,仅此而已。
至于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借口,他没有,厌烦便是杀了。
为何厌烦,他不做细想。
他也不在乎此四人是何身份,是否无辜。
摘下扈景三人的百褶袋,将里面的物件一应到了出来,乱七八糟一堆,他只收了元石。
任由尸体横在地上,触目惊心,温千岚不去多理会。
他又坐回了桌旁,从小千戒内取出些冰水,不疾不徐地饮了几杯。
呼
手掌挥过,劲风卷着用于煮茶的火炉,飞上了草棚。
风助火势,火苗四漫,整个茶棚燃起了烈火,烧得呼呼作响,热浪滚滚。
又饮用了一杯冰水,温千岚走出茶棚,远去离开了。
是夜,弯月挂宝。
一行三十几人,男女老少俱全,在趁夜急步赶路。
他们多半无修为,年长者七八十岁,年少者四五岁。
领头的人,是一位壮年男子,三转九阶的修为,名为郑伍杭。
他背着自家的少年儿赶在最前,不时焦急回头,压低了声音催促道:“快快,后面的跟紧点,别弄出声。”
跟在他身后十几位武者,均在背着人,满头大汗,气喘嘘嘘。
一位三十余岁的妇人胡氏,她是郑伍杭的妻子,正背着个四五的女娃。汗水涔涔,她背脊胸前的衣物湿透,鬓角一缕黑发,湿漉地粘在面颊。体力消耗过大,快步走路时,她的双腿在发软打颤,“杭哥,妾身跑不动了,歇会儿吧。”
另一位男子乏累地附和道:“跑了几十里路,够远了,先歇一歇,实在没力气了。”
他也有三转九阶的修为,按理说,背着个百来斤重的老头,连跑带走二三十里不是问题。
但,那是正常情况。
没有丹药、元石等资源供养,只吃些粗茶淡饭罕有肉食,他的修为早已退步得名不副实。
好比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吃不饱饭,也会成了病猫。
“不行,坚持一下,再赶十里。”疼惜地看着妻子胡氏,他的声音又很坚决。
他又低声鼓舞其他人,道:“大伙咬咬牙,咱不能停下啊。那群畜生心狠手辣奸淫掳掠,咱交的贡品不够,他们不会给咱活路。只剩十日了,咱跑远些,找个好地方再安家,日后再不受那群畜生的欺压。”
“好,等赶出几百里,咱便不怕了。”众人对他十分信服,全都咬紧了牙。
一位七十余岁的老翁,面皮松弛须发皆白,面容慈祥。
此刻,他无惊慌,且神色安和。
他拍了拍背着他的壮年男子肩膀,轻松地言道:“日辉啊,你放大伯下来,你们还年轻,别被我这一把没用的老骨头拖累,你们先走,大伯在后面散散步。”
“您老不要再说此话,丢下您不管,您让侄儿下辈子如何做人啊。”江日辉无甚意动,还有些气急。
“娘,二妹好怕。”趴在胡氏背上浅睡的女娃,才四五岁,她兀自地惊醒了。
她的眼睛很大,纯净不染杂质,眼神迷迷糊糊,又顿时水汪汪的。
小小年纪的她,乖巧地紧抿嘴角,不去惊哭出声。
胡氏心疼如刀绞,连忙将女娃抱入怀中,“二妹不怕,娘抱着你睡,乖,睡醒天就亮了。”
“娘,二妹还是好怕”女娃缩在胡氏的怀中,小身子瑟瑟发抖,一汪泪水至眸中溢出了。
此次,便是胡氏、郑伍杭等有修为在身之人,皆是不由打个寒颤。
夏夜闷热,他们携幼带老地,急走赶了几十里路,早是汗流浃背。
可此时,他们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森冷。
好似从夏日,猛地坠入了凛冬。
此寒意阴森,不止临在肤表,更是直至心头。
变故突来,双腿发抖,几人脚下不稳连连趔趄,险些摔倒。
“停。”郑伍杭目光惊变。
急走赶路的几十人,匆忙停下了。
砰、砰、砰
沉重的脚步声,至晦暗中凝缓传来。
在众人的前方,月光稀疏的荒地之上,出现了一道人影。
月色不佳,人影分辨不清。
众人仅辨认出此身形挺拔,罩着的一袭斗篷,于夜风吹拂之中,在朝一侧飘动。
他步大且沉,每一步,皆如踩在人的心头。
披着星月,他在一步步地走来,他,正是温千岚。
第120章 滥杀无辜,匪人收贡()
荒原空荡茫茫,难辨方位。
离开茶铺之后,温千岚大概地沿着两府交界,徒步行进。
他无一点心急,跟一具尸体似的,漫无目的地只顾前行。
有时在赶路时,他的双目紧闭,血色劲力如条大蛇,在周身缠来绕去。
他森冷的气息,与日递增。
今夜,至扈景之后遇到了第二伙人,他睁开了鬼目。
他固然未笑,眉宇间又起丝丝邪笑。
砰砰砰
步履未变,他径直朝众人行去。
双方距离缩短,他如同一大片阴影,遮盖着对方。
“让路,快让路。”郑伍杭急切地招呼,又在竭力地压低声音。
一众人哪敢耽搁,一个个畏缩地抱着侥幸,匆匆地向一旁避让。
然而,哪有让开了。
温千岚步伐微转,又在朝他们走去。
到了此时此刻,众人怎会还不明白,对方是直奔他们来的。
荒原这么广,两伙人不易刚巧遇上,显然对方是特意截在了前方。
捂着女娃的眼睛,将其紧紧抱在怀中,胡氏惊魂难平,“杭哥,他是什么人,是瀚鹰帮的匪吗?”
多年颠沛流离,从铁马府避难来此讨生活,她也是见过凶人、恶人,强盗流寇之类。
她见过杀人,见过遍地死尸。
前方之人,未现狰狞面容,未手持染血战刀,却让从心底泛起了恐惧。
似乎,那是一具冰凉尸体,散发着比死更为可怕的恐怖。
郑伍杭摇摇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也不知。”
身在战乱奔波,人磨练得坚毅,他将生死置之度外,妻与儿女是他唯一的牵挂。
他不怕死,此时他又有莫名的恐惧。
且他发现,叮咬了他们一路的繁多蚊虫,竟不剩一只。
这是何等恶人,所过之处蚊虫绝迹,“退,往回退。”
往回退?
刚是趁夜逃出了几十里,又要回去送死?
可没办法,背老带小地,他们惊慌地原路回退。
不过,温千岚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猫捉老鼠一般,无论郑伍杭等人跑得多快,温千岚始终掉在他们十几丈后。
他们一慢,双方之间的距离随之缩短。
不杀来,也不放过,如同恶狼遛着羊群,戏耍折磨。
“娘、娘”女娃缩在胡氏怀中,小脑袋埋在衣襟,她紧抿着小嘴憋着哽咽,清澈的泪水在决了堤。
她年龄最小,也是最怕的一位,怕得不敢哭出声音。
急逃了一两路,众人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如风箱抽拽,没力气跑了。
江日辉汗如雨下,双目闪起厉色,低声道:“郑兄,回去受贼人欺辱是死,不如血战一场死得壮烈。他只有一个人,欺凌咱们老幼病残,铁定没啥大能耐,歹毒阴尸一具,跟他拼了吧。”
“不可。”稍作迟疑,郑伍杭摇头否定。
他担忧道:“此人诡异可疑,只跟着,不杀来行凶,目的不明啊。此间或许有何忌讳,像狼搭肩别回头,厉鬼叫名勿应声,冒然去挑拨他,只怕会将他激怒,咱们一个也逃不了。别管他,拖一时是一时,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近年以来,一直由他主事,与强匪周旋。
江日辉颇为信任他,此刻心有不赞同,倒压下想法,选择了妥协。
“让老朽去试一试吧。”白须老头拍了拍江日辉的肩膀,慢悠地开言了。
或许是年老心境沧桑的缘故,他对温千岚的身影气息,并无多少畏惧,尚不比面对那些恶匪。
江日辉当即反对,“这哪里行,您老多大年岁了,怎可去冒险。”
“太危险,您老别试了,有您在,遇事还可以给我等出出主意搭把脉。”郑伍杭同是否决。
“呵呵”老头捋着白须,淡定地笑言:“你们别劝了,老朽黄土埋到了脖子,离死不远,谁会欺负我一个糟老头子。那人也是人生人养,也有父母祖宗,不会对我下手的。他若不怕遭人唾骂罪孽缠身,要杀便让他杀吧。”
“大伯”
“别劝了,放大伯下来。”
白须老头打断了劝说,拄着拐杖朝温千岚走去。
此一众人建起的小村落,纵然贫寒,却较为齐心,年轻力壮的勒着点肚子,不会缺少娃娃与老人的吃喝。
好吃好喝不需劳累,老头年逾七十,步态尚算稳健,至少比老观主要康健许多。
一众人不敢歇脚,且退且焦虑张望。
“壮汉请留步,且听老朽规劝几句。”白须老头停下了,撑着手杖,慈眉善目。
天下间,为匪者数目众多。但,凡为讲道意之匪,不管是烧杀抢掠,亦或是专杀为富不仁欺压一方的恶霸,或是以黑吃黑,专吞不义之财,均不会奸淫,均不会祸害孩童与老人。
像连午耀,恶奴谷,又属无恶不可为之类,比凶灵更为害人。
“老东西。”温千岚邪笑挑起。
走到近前,他无任何不忍心地,抬腿扫过。
蓬。
白须老头遭踢飞了。
温千岚一腿何等大力,老头未等摔倒在地,已一命呜呼。
“大伯!”江日辉失声痛呼,瞪圆的双目爬起了血丝,“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我跟你同归于尽。”
郑苏杭等人被此幕残忍惊住了,没来得及阻止,江日辉唤出守护刀冲杀扑去。
“嘿嘿”温千岚乐此不疲,不躲不避,甩腿一击。
蓬。
六品守护兵爆开,江日辉当场殒命,摔在其大伯身旁,路上结个伴。
“啊!”饶是见多了血腥,一众人仍吓得踉跄后退。
“嘘,收声。”遭遇如此强敌,硬拼定无一能活,郑伍杭心中悲呼,又急忙约束众人,“往回走”
“尸体呢,不埋了吗?”一人颤声问道。
胡氏紧搂怀中的女娃,托着疲累快走在最前,“活人求生不及,怎顾得了死人呢。”
一行人惶恐失措原路返回,好在身后恶匪只跟着,未再滥杀。
夏夜闷热,他们又阴冷得发抖。
恐慌弥漫,众人只觉他们这些人像一群小绵羊,后面饿狼想吃哪只吃哪知,没胃口时先盯着。
受性命胁迫,疲累也不敢停。
一路走到天亮,实在身心俱疲,他们终是回到了小村落,躲入房中。
所谓的小村落,只是十几户人家,建筑只是草房木棚,及饲养牲口的棚圈。
郑伍杭这些人,原是铁马府人士。
铁马府内战乱不休,各军攻城拔寨,进城抢三日
上至武师权贵,下至贩夫走卒,均遭受殃及,民不聊生。
杀伐致使煞气过重,铁马府境内的凶灵,现是出奇的多,再有战火滋扰,诸多田地荒废了。
种不出粮食,闹了饥荒,最受苦的是黎民百姓。
填不饱肚子,他们只得外出讨生活。
世道不太平,怎来安稳的立脚地,像郑伍杭等人,辗转了数个地方,一年半前到了此地。
离开了铁马府地界,算是避开了战火,他们瞧这里有大量土地荒废,正好可以垦荒种田、畜牧打猎。
粮食多了,处境会随之好转。
起初尚是安稳,他们不受打扰,日升而作日落而息。
好景不长,第一批粮食尚未成熟,他们被人盯上了。
那是一伙唤作瀚鹰帮的匪寇,到此先杀一人立威,然后让他们月月纳贡。上贡粮食、金银、酒肉、元石、丹药、药材、箭矢、年轻女子等等有价值的物件。打不赢、逃不了,他们唯有屈从。
在开始几个月,瀚鹰帮索要的贡奉较少,他们可以凑齐。
但接着,瀚鹰帮索要的贡品每每增多,缴完贡品,他们都是吃不饱饭。
贡品的树木若不够,瀚鹰帮的匪要么抓他们的女眷充数,要么杀人来做惩罚。
本月,他们连二成贡品也未凑齐。
眼看着只剩十日到期限,他们只得去逃。
若被逮住,便拼了,若成功逃了,算是一举摆脱了,重头来过。
岂料,未等瀚鹰帮追击,众人反倒被温千岚截了回来,双方难道是一伙的?
女娃刚刚睡下,郑伍杭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忍不住地绝望“哎”
他又悄悄从草房探出身子,朝四周张望。
却见温千岚在围栏之外,既不进来,也不离开,竟席地而坐去修炼。
“此人诡邪,武力强大,不该是瀚鹰帮的喽啰,难道他是恶奴谷的歹徒,也不对啊。一不杀,二不放话,闲得没事做专欺负人吗?”暗暗考虑着,郑伍杭一阵阵泄气无力,他仅剩的奢望,是瀚鹰帮的人会网开一面,宽限他们几个月,再处理了堵在村外的邪匪
村外,服下一颗玄光丹,吸下一瓶凝露心香,温千岚心无旁骛地修炼,进行二觉的提升。
他现为仇风化身,二觉为只提升守护灵仇风。
意识被仇恨充斥,他欲杀生屠戮,此刻,又没谁牵引他的杀机。他非清醒,在他的鬼目看去,目前的郑伍杭等人虽是人形,又与地上的杂草乱石蚂蚁差别不大,均是黑白的,所以他等在这,似一只凶灵在疑惑石头是否为猎物。
他堵在村外,众人哪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