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俏神探-第7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灵越见到龙飞似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可疑的暗红。她哈哈大笑着,回到了卧房。
本来想打听一下,找个机会继续逃走呢,可惜这龙飞总是守口如瓶。
看来要悄悄观察一下他的作息才行。
灵越坐在床上想东想西,方才打扫厅堂不知不觉后出了一身汗,现在贴在背上,黏糊糊的实在难受。她想起柜中有干净的衣裙,便打开柜子,从中随意挑了一件淡黄的交领襦裙换上。可巧的是,这衣裙竟似量身定做一般,修短合度,十分合身。
她痴痴地望向镜中的自己,身上的那抹淡黄,不知在柜中沉寂了多久,如今仍是最新鲜最娇嫩最温柔的色彩,正如她此刻的年华。可是她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十五岁时的单纯和明快,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悲伤和焦虑。
她恣意欢笑青葱的幼年时光,永远回不去了。
她颓然躺在床上,陷入那一片锦绣温软之中。温润的泪水大滴大滴滴落下来,浸湿了绣枕。
天光渐渐幽暗下来,暮色如期降临,卧房渐渐昏暗下来。她抱着一只柔软的大引枕,眼角犹带着泪痕不知不觉睡着了,连晚饭也忘了吃。
不知过了多久,有极其轻微的脚步慢慢地走来。
一个黑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房门前,几乎与浓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第一百一十二章暗夜疯妇()
黑影在房门前,伸出一只极其干瘦的手轻轻摩挲着门窗,停驻良久,方抬步进入房中。
黑影穿过房中重重珠帘,到了梳妆台前。一会打开梳妆盒,纤细的手指温柔地一一抚过各色珠花和钗环,又在凳前坐了一会,从一方抽屉中取出小拨浪鼓,轻轻摇动起来,叮叮咚咚的声响,在这暗夜中分外清晰而响亮。
黑影似乎自己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一把将拨浪鼓丢开。跳起来,往床边摸去。
灵越已然被房中突然而来的声响惊醒,此刻缩在单薄的被子里,将自己团成一团躲在绣帐之中,屏住了呼吸。
黑影缓缓过来,在床边坐下来,似乎并未发现灵越。
灵越的眼睛已然习惯了黑暗,她半是惊恐半是好奇地盯着黑影的一举一动。只见黑影先是拿起了枕头使劲嗅了嗅,似乎摸到了上面的余温略略一怔,接着将之紧紧抱在怀里,将脸贴在枕头之上,竟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哭得十分伤心,直令闻者落泪。听那哭声,似乎是一个妇人。
灵越见她肩膀耸动,抽抽搭搭哭了半天,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忍不住轻轻出声,“你是为了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呢?”
她刻意放低了声音,极其温柔,以免吓到这个妇人,妇人正哭得悲悲切切,乍然听到黑夜之中有一个声音询问,当下停住哭泣,循声望来。
灵越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紧张万分地望着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与多事。
妇人抱着枕头,慢慢朝她爬了过来,将脑袋凑到灵越跟前,暗夜之中看不清她的眉目,只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
妇人张口欲张口说话,却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灵越凝神倾听,只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不辨其意。
“宝……宝……”她费力地从模糊不清地唇边反反复复说着这个字。
“宝宝?”灵越思忖着,这大概是她的孩子吧。
沉吟间,妇人的手摸到了灵越的脸。她的手干瘦而粗糙,就像干枯的老树干。她细细地抚摸着灵越的额头,双眉和脸颊,摸了一遍又一遍,似乎难以置信一般,又重复着那个字:“宝……宝……”
灵越身体僵硬着,忘记了躲闪。忽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那个妇人竟将她抱在怀里,她挣扎着想要逃脱,妇人的手却十分有力,将她牢牢地固定在怀里。
“宝宝……乖!”这次她说的字清晰多了,语气之中带着难以形容的温柔。
她像怀抱着婴儿一般,抱着灵越,轻轻地拍着灵越的背,“宝宝……睡觉觉……”
灵越渐渐冷静下来,她已然发现这个女子的神智不太正常。黑暗之中,她看不清女子的脸,从她的皮肤和嗓音来判断,可能已经上年纪了。
难道她是这屋子从前的女主人?
还是她将自己当成了从前的女主人?
灵越依偎在她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忽然她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晚饭没吃,现在腹中如同擂鼓一般。
“宝宝……饿了?”老妇也分明听到她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停下轻轻拍打的手。
“嗯!”她小声地回答着,好奇老妇会如何应答。
“娘……有……吃的。”她的声音十分嘶哑难听,如同铁砂摩擦一般,聒噪入耳。
她竟从怀里掏出一个又大又圆的东西,慈爱地送到灵越的嘴边,不容她拒绝。“宝……宝……吃!”
苹果特有的芳香和气味扑鼻而来。灵越略有诧异,不明白这个老妇人为何会随身带着一个苹果。
“吃……”老妇人又将苹果往她嘴里送。她只好接过来,咬了一口。苹果甘甜多汁,十分鲜美,出乎她的意料。
黑暗之中响着灵越咀嚼苹果的声音,老妇人静静地看着她,不再说话,似乎听到她吃东西的声音十分满足。
远处传来鸡鸣声,屋里浓重的黑暗似乎变淡了一些。缕花的窗纸上微微透出了幽蓝的晨光。然而床帐之中还是一片幽暗。
老妇人听到鸡鸣声,似乎身体颤抖了一下,她将灵越放下,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灵越不知其意,忙披衣而起,追了出去。
她的左臂不便,腿脚略慢,等到赶到厅堂,一片幽暗之中,哪里还有什么妇人的影子?
大门微微开启着,她探出头去,更深露重,龙飞不知疲倦的身影依旧立在外面,与残灯相依。
“刚才,是不是有人进来过?不不不,是不是有人出去过?”她激动地望着他,有些语无伦次。
龙飞瞥了她一眼,简单回答:“没有。”
“不可能!刚才明明有个老妇人进来过,还给了我一个苹果……”她讶然,举起手中的苹果核给他看。
他面无表情,冷冷道,“你做梦了。”
门外的长天渐渐显出鱼肚白,低垂的重层层云将远处的庭院勾勒得如同墨画。
一声又一声的鸡鸣,从遥遥的某个角落传来,此起彼伏。
快要天光了。
灵越怔怔地望着龙飞,他那冷然而肯定的神色,令她恍觉夜间经历的一切,真是一场迷梦。
她带着惊异的心情回到了房间,重新在床上躺下,却毫无睡意。
她歪在绣着鸾鸟的缎枕之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纱窗。那窗上糊的纱极其轻软,远远望着就像生了一层薄薄的绿烟,飘渺而虚空。
透过纱窗的天光,从深重的乌蓝,变成淡淡的浅蓝,继而变成暖暖的金黄,飘忽着照进绣房,霞光满室。
一缕阳光,卷动着细微的灰尘,照在梳妆台上。灵越揉揉眼睛,梳妆台上分明放着一把小小的拨浪鼓。
她从床上爬起来,慢慢走向梳妆台,将拨浪鼓拿起来,轻轻摇晃。两只小小的鼓槌,随即击打着鼓面,那上面画着两个婴童嬉戏。
咚咚咚!咚咚咚!
响亮而分明的声音,正是昨夜听到的怪响。
昨夜的老妇突如其来,又神秘消失,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她把玩着手中的拨浪鼓,若有所思。
梳洗过后,她穿过重重珠帘,来到前堂。
早餐已经送来了,照旧摆在黑亮的案几上,依然是一碗白粥,一个馒头并一碟小菜。她瞄了一眼,便坐下来,安然享用。
房门此时依然大开着,明朗朗的阳光映照在地面上,厅堂里十分明亮。案上的一盆绿菊久无人问,不但顽强地活了下来,还开出了几支骄傲的花朵。
灵越伸手摸了摸怒放的花瓣,笑着说,“咦,原来我们还挺像!”
她的声音清越动听,在这寂静的厅堂里分外清晰。
门外的龙飞忽然听到她说话,忍不住悄悄探头,发现她不过是跟一盆菊花说话,嘴角略有抽搐。
灵越眼尖,一眼瞥见龙飞暗红色衣角,她含笑招呼,“早啊!吃了吗?”
她的笑容如此明艳,龙飞不由自主地回答:“吃了。”
“什么时候吃的?我从来没有看见你吃东西……”她又问。
龙飞再次拒绝回答。他发现若回答了少夫人一个问题,便有其他问题接踵而来。他最好的选择应该是闭嘴。
于是他微微后退,将背挺得笔直,脸上挂出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招牌。
然而下一刻,少夫人的淡黄衣衫如同一抹淡淡的云彩飘到了门边。
她很适合这样粉嫩的淡黄,柔软的衣裙将她的面容衬托得如同玫瑰一般娇艳,明如朝露的眼睛里,有着少女们特有的光华。
那股微微的波流又轻轻冲刷着他的心,他比昨日更鲜明地意识到,原来少夫人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值美好的豆蔻年华。
他不动声色地眼波微微垂下,看着走廊尽头一株翠柳。
“龙飞,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扶着门,轻声问。
又来了。他忽然有些头疼。
“嗯!”
“你来山庄这么久了,那肯定知道,这个院子里曾经住的主人是谁吧?”
“不知道。”
“你今天真的没有看到一个老妇人出去过?”她又问。
“没。”他回答得飞快。
“你撒谎!”灵越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谎言,“昨夜那个老妇人趁你不在外面,进了房间,你可能没有看见,但是黎明时分她出去的时候,你不可能没有看到。要不就是你玩忽职守,不在门外,要不就是你撒谎!可当时门并未紧闭,你就站在门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入夜你都会关上。你为什么撒谎?莫非……”
她扬起脸,灼灼的目光看着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的冷漠少年,他的眸子微微闪烁。
“莫非你认识她?”她粉嫩的嘴唇里轻轻吐出了这句话。
龙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回应她:“没看见。”
“撒谎!”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重复这两个字。
龙飞的嘴唇闭得更紧,抿成了一条坚毅的曲线。似乎在告诉她,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灵越靠着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龙飞的嘴唇,唇型饱满,不知为何,路小山的影子又闯入她的脑海。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
圆月之下,他的声音融入落落流辉,流淌过她的心田,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
“骗子!”她不觉轻轻说出口,两个字里包含着无限的委屈、疑惑,还有淡淡的忧伤。
第一百一十三章床上有人()
落入龙飞的耳中,犹如一根小槌轻轻击打着,他的余光瞟向少夫人,方才还春风般和煦的黄衣少女,忽然神情失落。
她叫他骗子……
明明是骂人的话,为什么令他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他紧闭的双唇略略松开,随即又紧紧闭上。
因为走廊的尽头,正慢慢走过来一个人。
一身落落青衫,冷峻坚毅的脸,浓黑修长的眉,鹰隼一样明锐的眼,挺如青松的身姿,还有万年冰山一般令人生寒的气息。
他的主人慕容白。
短短的走廊,他不过片刻就走到了龙飞的面前。
龙飞略略垂首,挺直腰背,尊敬唤道:“少主!”
少主信赖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却没来由地让他心慌。
“她……逃跑过没有?”慕容白问。所谓的“她”自然指的是少夫人。
“逃过一次,被属下当场捉回。”龙飞回答。
门里灵越哼了一声。慕容白这才发现,原来“她”就站在门后。
“不自量力。”他的眉头扬起,流露出讽刺之意。
灵越往前走了一步,明艳的晨光霞影温柔投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姿展露无遗。晨风微微吹起她淡黄的襦裙,裙带一时飞舞起来。
“总有一天我会逃出慕容山庄。”她毫不畏惧地迎着慕容白惊异的目光,恨恨地说。
不知为什么,慕容白竟良久沉默,没有立时冷嘲热讽,反而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
从她用单手胡乱梳起的发髻,落到修长的颈项,再到身上那一袭淡黄衣衫,尖锐的目光如刺一般,令她不安起来。
“哪儿来的衣服?”他的声音竟然出乎意料地柔和,她未免纳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先的衣服脏了,就从柜子里……找了一件。”她忽然有些心虚,毕竟这不是自己的衣服。
她等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然而又是良久的沉默。
慕容白低声问龙飞,“如果她长到这么大,会不会就像她这样?”
龙飞的目光微微落在灵越的身上,又飞快移开,“嗯!”
灵越忍不住问,“谁?”
慕容白的脸原本寒意消融的脸,又罩上了一层乌云,训斥道:“少打听跟你无关的事!”
“好吧,那我就打听一下跟我有关的事……”灵越不理会他突如其来的怒意,这人真是喜怒无常啊。
“什么事?”他有些不耐,又有些好奇。
“我被你软禁在这里,我的丫鬟小吉祥呢?”她担忧地问。
慕容白冷哼了一声,居然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裴大小姐!”
“什么意思?我可是一直被你关在这里……”灵越觉得慕容白不可理喻。
“你和情郎白玉龙相会的那天晚上,你的丫鬟就不见了!”
“什么?”灵越几乎喊了出来。小吉祥不见了,她如何解开封制自己武功的毒药呢?
“装模作样!”他看着她激动的神情,认定她又是在演戏,轻飘飘地给她四个字的评价。
“装你个头啊!”她忍无可忍,索性像市井妇人一样破口大骂,要是她的武功还在的话,真想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