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俏神探-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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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然间,他想起了来此间的目的,愤怒的火苗又渐渐燃起。
“随我来藏书阁!”硬邦邦丢下一句话,他扭头就走。
灵越只好跟着他,亦步亦趋顺着门前蜿蜒的长廊,曲曲折折几转,又穿过几道别致月门,到了一个幽深的庭院,一座小楼依着一片假山而立。那座座假山或拔地而起,险峻摩空,或曲径盘旋,曲径通幽。灵越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江南的园林十分精妙,尤其是苏州的园林为最。
悲伤又波动而来,涌上心头,她不觉放慢脚步。慕容白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前方停了脚步,冷笑道:“怎么了,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灵越没好气地回答。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不要磨蹭,走吧!”慕容白又大步向前,从山石上拾级而上,原来那山石直接与藏书阁的二楼相连。
“远观舒卷流畅,巧如云,如奇峰;近视则玲珑剔透,似峰峦、似洞穴。”她站在楼上,望着那一片假山,不觉赞叹。“真是构思巧妙!”
慕容白闻言脚步一缓,似是有些意外。
到了书房一看,灵越大吃一惊,原来地上满地书本狼藉,各种字画,古董皆随意丢弃在地,似被人闯入大肆翻找什么东西。
慕容白看她满脸惊讶之色,目光一沉,指着墙,“裴之翠,这个标记,你应该是最熟悉不过了吧。”
他所指的标记,乃是一条盘旋的小龙,朱红色的印记,在雪白的墙上分外醒目。
灵越凝视半晌,叹了口气,“慕容大公子,我不认识这个标记。”
“裴大小姐,又开始说谎了。”他的脸上又涌起那种难言的神色,“要说这个世间最熟悉这个标记的人,舍你其谁啊?”
“我实不知。”灵越摇摇头,真心诚意告诉他。
然而他呵呵笑了起来,“裴大小姐装聋作哑的本事还真是高明。要不要我提醒你,这是你昔日情郎的杰作呢?”
第一百零三章神偷白玉龙()
什么?情郎?灵越的心快要跳出来,路……路小山,是他来了吗?
她的眼波顿时热切起来,这微弱的变化没有逃过慕容白的眼睛。他的神色更加阴沉,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
灵越浑然不觉,她甚至问,“真的么,你知道他在哪儿?”
“神偷白玉龙,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这个昔日的情人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冷冷道。
“神偷白玉龙……”灵越喃喃念着,“你是说,这个标记是神偷白玉龙的?”
“你还在装疯卖傻??”慕容白怒不可遏,“裴之翠,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明明是你慕容白欺人太甚!灵越正要反唇相讥,慕容白又冷哼一声,“你和白玉龙的那段往事,莫要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灵越干脆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不怒反笑:“是吗?说来听听。”
“想不到你如此厚脸皮……”慕容白瞪着她,“你既然想听,我便说给你。三年前,你邂逅了神偷白玉龙,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讨了你的欢心,你竟然与他一见倾心。你屡屡逃婚,寻死觅活不就是为了与白玉龙双宿双栖?”
灵越心想,原来裴之翠早已有了心上人,难怪宁死也不愿意嫁给慕容白呢。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成人之美呢?”她幽幽地问。
“成人之美?”他鹰隼一般的锐利的盯着她,里面满是嘲讽,好像她说的乃是天大的笑话,“在你裴之翠的眼中,我慕容白是会成人之美的人吗?莫要忘了,如今你已经嫁入我慕容家,生是慕容家的人,死是慕容家的鬼……”
灵越目光流转,露出十分真诚的神色,再次重申,“然而我并不是裴之翠。“
慕容白嗤笑了一声,表示这个谎言昨天已经被他拆穿过,他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
他依旧指着墙上触目惊心的标记问:
“你昨天跑出去,是不是为了和白玉龙里应外合,好盗取紫龙珠之后私奔?”
“紫龙珠?”
“你看看,又装出一副全然无知的样子。”他凝视着灵越的眼睛,露出一丝讥笑,“你莫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听说过紫龙珠。”
“我的确从来没有听说过。”灵越无可奈何道。
“裴之翠!”他终于失去耐心,怒意如同暴风雨般席卷而来。
灵越清亮的眼眸毫无惧色地看着他,“我真的没有听说过。现在请你告诉我,那枚你如此珍视的紫龙珠被人盗走了吗?”
慕容白轮廓分明的脸上,翻腾的怒意忽然化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紫龙珠已经被人盗走了,不过……”
他显然十分得意,笑容大大地加深——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俊朗不凡的男人,笑起来还有几分迷人。
他盯着灵越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清朗,如同金石击玉,“那是一个赝品!”
灵越也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拍手赞叹;“慕容大公子真是聪明绝顶,竟然料事如神。”
“不用你拍我马屁,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昨夜跑出去,是不是私会白玉龙?”慕容白剑眉微微扬起,瞟向灵越的目光里满是寒意。
灵越轻轻叹了一声,“如慕容大公子所言,白玉龙既然盗取了紫龙珠,我们也见面了,那为何我不按照你的设想,昨夜与他一起私奔呢?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此刻听你百般羞辱?”
“这……”慕容白微微一怔,随即又露出那种灵越已见惯的冷笑,“或许,你已经被他抛弃了!”
这句话犹如匕首一般,投向灵越的心口,她的眼睛里不由自主流露出莫名的悲伤。
“你已经被他抛弃了!”慕容白犹嫌刺得不够狠,重复了一遍。
灵越不由将手抚向心口,那里翻腾不已的,是突如其来的痛。
在金黄的圆月下,那个人,黑亮的眼睛看着她,闪着戏谑的光芒,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轻轻道:“我是为你而来!”
在婆娑的树影下,那个人,双手将她环在树上,不容她躲避,在她唇上印下第一个轻轻的吻。
他抱着她,笑容如同阳光般灼热明亮,他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但是月夜之下,他却弃她而去,甚至未留下只言片语。
慕容白盯着灵越的脸,只见她的脸色一瞬间惨白如霜,眸光之中盈盈的水雾若隐若现,她用一种奇特的口吻回应着他刻薄的猜测:
“是啊,你说的很对,也许他是抛弃我了!”
慕容白冷哼了一声。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一大早竟然和刚刚拜堂成亲的妻子讨论为何没有跟昔日的情郎私奔。
灵越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奔到墙边仔细查看标记。
“你发现了什么?”她的神情如此专注,令慕容白忍不住问。
“慕容大公子,为何你如此断定,这个标记是出自神偷白玉龙之手呢?”她用手轻轻沾了沾标记,凑到鼻端嗅了嗅,发现是用印泥画的。
“江湖上谁不知道,神偷白玉龙每次作案之后,必定会留下一条小龙为记。”
“既然江湖上都知道,那也不能说明这就是白玉龙所为啊?也可以是别人嫁祸栽赃。”灵越的眸光闪闪,看向慕容白。
慕容白冰山似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睫毛一点一点地扬起,露出如墨玉般的瞳孔,“裴之翠,你真是费尽心机为你的旧情郎开脱啊!不过你的质疑也有道理,一条人人可画的小龙,并不能作为指认白玉龙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别的证据?”灵越很快就领悟到他的言外之意。
“不错,昨天有人在屋顶上看到了神偷白玉龙的身影。”
“你刚才还说,白玉龙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就那么巧,有人认识他的样子?”
“呵呵呵……”慕容白笑出声来,“裴之翠,为你的情郎辩解之前先用用你的脑子。”他又补上一句,“当然假如裴大小姐有脑子的话。”
灵越气结,几次被慕容白嘲笑没有脑子,真是奇耻大辱。
慕容白看到她如同刺猬张开了满身的刺,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神龙白玉龙屡犯大案,他曾经潜入康王府,盗过皇帝御赐的夜明珠,也曾经偷入宫闱,盗了常平公主最心爱的七宝玲珑簪,还曾大摇大摆混进皇家马场,顺手牵走了太子最钟爱的踏雪千里驹。而更嚣张的是,你的情郎每次都会在现场留下这个印记,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贼名。你说这犯下累累罪案的要犯,朝廷会不会画影图形,张榜缉拿?我的书房碰巧就有一张白玉龙的画像,你信不信?”
“你的碰巧可真多……”灵越低声嘟囔。
慕容白的表情看不出是欢愉还是嘲讽,他走到一个书架子边,从一叠繁乱的纸张里翻了翻,抽出一张纸来,轻飘飘扔到灵越面前。
灵越顿时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张海捕文书,图影上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画像。他的眼神明亮,露出坚毅之色,额头饱满,鼻梁尤其挺直,赫然是个极英俊的男子。
若不是画像旁边的几行字,谁也想不到如此英俊的美男子竟然会是名满江湖的神偷。
那上面写着:“江洋大盗白玉龙,身负多条重案,罪大恶极。各州府见则捕之,生死勿论。
慕容白见她盯着画像目不转睛地看着,面上又露出复杂的神色。半晌,他冷冷开口,“裴之翠,你看够了没有?”话语之中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耐。
灵越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可否告知我,是谁看到了白玉龙?”
慕容白看着她的微笑如同春花绽放,令万物失色,不觉将冷硬的声音稍稍放柔:“是我家的老管家平叔。平叔当年跟着父亲行走江湖,有幸见过白玉龙一面。昨夜白玉龙在屋顶出现,被他发觉,立时就认了出来。只是白玉龙轻功卓绝,等我赶到,早就没了白玉龙的踪影。”
灵越心想,看来这个标记是白玉龙留下的无误了。只是这个紫玉珠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又听到慕容白继续道,“当我听平叔说,白玉龙在屋顶出现时,我就心知不妙,他定是趁着今日慕容山庄办喜事,嘈杂一片,冲着紫玉珠而来。于是我立刻奔到书房,查看紫龙珠是否安然无恙。”
“那当时紫玉珠还在吗?”
慕容白看了她一眼,神情变幻莫定,半天才道:“我查看之时,紫龙珠仍完好无损。可是我今日早晨半睡半醒之时,忽然想到……”
“想到你中了对方的投石问鸟之计……”灵越瞟了他一眼,接口道。
慕容白面色一沉,不知道是恼怒还羞惭,“你的情郎太狡猾了,一不留神就着了他的道……”
“是你不动脑子……”灵越悠悠反驳,感觉总算报了一箭之仇,当下心情大好。
“你……”他气急败坏,又祭出飞刀,“裴之翠,你被人抛弃了还这么得意……”
第一百零四章鬼面上的微笑()
这个人太不可爱了,专往她心口的痛处上扎。
她叹口气,举起手中的海捕文书,故意带着洋洋得意的神情,“幸亏我聪明,没有与江洋大盗私奔,如今嫁入慕容家,成为武林世家的少夫人,地位尊贵,衣食无忧,不用东奔西逃,我如何不得意呢?”
慕容白闻言,看向灵越的目光一片冰寒。周遭的空气也似乎慢慢凝结起来。
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仿佛宣判一般,“裴之翠,你得意得太早了!很可惜,你纵然与我拜了堂,成了亲,也永远不会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永远也不会成为慕容白真正的妻子?
对于真正的裴之翠来说,慕容白的宣告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然而灵越并非翡之翠。
她反而要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啊,那真是太好了!然而要命的好奇心令她无视慕容白冷酷的神情,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慕容白重复着她的问题,冷漠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脸上,既而滑到肩上、腰上,乃至脚上,如此端详许久,似乎已她看得通透,方带着嫌恶,一字一顿,又无比清晰地说:“因为,你令我感到恶心!”
灵越虽已有准备,知道慕容白不会有什么好话出来,却未料竟是如此直白的羞辱,犹如当头挨了一棒,难言的屈辱遍布全身。从小到大,她从未如此被人如此厌弃呢。
“为什么?”她不是替自己,而是替裴之翠固执地问。
“你做过的事,心知肚明,还问我为什么。”他笑了起来,笑她的装模作样。
灵越忽然有些明白了,身为一个骄傲的男人,是无法忍受未婚妻的任何背叛吧。
慕容白非要娶裴之翠进门,只是为了羞辱她,折磨她。绝对不会是因为爱她。
面前这个高大英武的男人,极深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忽然令她几不可察地发抖起来。
慕容白似有感应,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裴家的船已经启程回杭州了!”他冷冷地告诉她,“你的母亲已经答应我,从今以后你在慕容家的生活,是好是歹,是生是死,她绝不置一词。而作为交换,我将连环十三坞的码头还给了你们裴家。”
灵越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清亮如水的眸子里布满疑云,这消息太过震惊,她一时大脑空白,竟似乎听不明白他的话。
他看着她浓黑的睫毛在微微颤抖,抵死倔强的模样,不由得冷笑,索性挑明了:“裴之翠,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是裴家的弃子了!你相依为命的母亲,你誓死相随的情郎,都先后将你抛弃,如果我是你,此刻会去找一个山洞大哭一场……”
他的话灵越恍若未见,她还震惊于方才慕容白所说的话。原来裴家和慕容家的联姻,还有这样的内情,她竟是丝毫不知。裴夫人对她如此慈爱,竟是半点口风都不漏。
裴之翠真是可怜啊!
如果她是裴之翠,此刻定会找个山洞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