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俏神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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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却发现姐姐已经醒来,一双黯淡失色的双眸正在凝视着我。
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将落未落。
“姐姐,我知道你不想死……”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额上散落的头发。
她蠕动着嘴唇,咿咿呀呀了半天,却因太虚弱说不出话来,眼角一滴晶莹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我也不想你死。”我温柔替她拭去眼角的那抹濡湿,将她骨瘦如柴的手贴在我的脸上,“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我们这辈子都要相亲相爱。”
她极瘦的脸上,好像浮起一丝笑意。
“我在父亲的藏书楼里,找到了一个稀奇古怪的配方,听说可以令人起死回生。”我缓缓道,“你相信我吗?姐姐,我想要你活着……”
她灰暗的眼睛里渐渐燃起光彩,极其闪亮的一点,犹如天上的北极星。
那……是希望之光吗?
我起身将她慢慢扶起,让她舒适地靠在床背上。她定定地看着案头。
周爷爷严格按照古方熬制出来的那碗药就在案头,袅袅的白雾轻轻回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异香。
“你要喝吗?”我问姐姐。
她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将药碗端到她的嘴边,小心翼翼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了下去。不多时,一碗浓黑的药她喝得干干净净。
我用丝帕轻轻为她拭去嘴角的药汁,将她重新放到枕上,替她盖好丝被。
我坐在她的身边,凝望着她,“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会陪着你。”
姐姐温柔地看着我,用一种充满希冀的眼神,那眼神如诉如泣,充满了留恋,渐渐弥漫了泪水。那时的我根本不会想到,从此之后,她那泛着泪光的双眸对我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我们姐妹的命运从此出现不可弥补的裂痕。
姐姐喝了药,便沉沉睡去。我在帘幕相隔的小榻上相伴。半夜时分,我在睡梦中忽然被什么声响惊醒。我披衣起身,走出帘外。
夏夜的窗户都尽数敞开着,风中传来诡异的气息。我情不自禁地走近绮窗,天空是一派广漠的深蓝,浩渺而高远,一轮金黄的满月挂在中天,如同莹白皎洁的玉盘,是那么大,那么近,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将之摘下。明晃晃的月光透窗而入,将楼明月楼照得如同白昼。
我回头看看姐姐的床上,顿时大惊失色——一直卧病在床姐姐居然不见了!
她那么虚弱,能去哪儿呢?我惊慌失措,正要呼喊,忽然楼下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我心中一凛,环顾左右,抄起一根支窗的木叉忙飞奔下楼。
那阵惨叫声似乎是从丫鬟们住的厢房传来的,我抱着木叉胆战心惊地刚要进去,一个高大像狗一样的黑影猛然向我扑来,将我撂倒在地,又闪电般跑出了院子。
厢房里的灯烛早已熄灭,或许有那么明亮的月光,根本不需要蜡烛就能清晰地看到整个房间的情形。丫鬟们横七竖八躺着在床上,地上,喉咙都被撕开,血已然流淌了一地。空中弥漫的血腥味令我呕吐不已。
我看了几眼,便捂住了眼睛和耳朵。惊惧像一只巨大的手捏住了我的喉咙,我甚至发不出惊叫,身体难以控制般抖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抱住我:“玉烟,玉烟,别怕,没事了!”
原来是父亲带着山庄的护卫们赶到。他将我带到母亲生前居住的庭院,待我平静下来,告诉我:“山庄里不知道哪里进了狼,跑到明月楼,把丫鬟们都咬死了。我已经下令彻查山庄,务必捕杀此狼。”
我忽然想起来,连声问道:“姐姐不见了!你看到姐姐没有?姐姐……姐姐是不是……”
父亲一片忧虑,“方才厢房我已经查看了,没有看到你姐姐的尸体,楼上也没有。按说你姐姐如此虚弱,能到哪里去?”
我的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想,这个猜想几乎令我窒息。
“父亲,姐姐她……”我正要告诉父亲,管家匆匆进来,打断了我的话:“启禀庄主,我们用铁笼困住了那头巨狼,只是……”他的神色十分怪异。
“什么事?”父亲察觉到了他的神色,急忙问道。
“庄主前去看看就明白了。”管家的脸上显出恐怖之色。
为了抓捕这头凶残的狼,山庄数百名护卫都出动了。他们举着火把搜寻各庭各院之后,终于发现狼踪。便在假山之间设下了精巧的机关埋伏,最终用一个巨大的铁笼困住了它。
我和父亲到了铁笼面前。
这头狼身形异常高大,在笼子里不停地咆哮,嘶吼,用两个前肢不停地撞击着栏杆。月光之下,它的獠牙闪闪发光,站在笼子里,双足站立,竟然有几分像人。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明明是炎炎盛夏,却如同沉入冰河,寒入心海……
第七十一章狼心入药()
父亲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凶猛的狼,也惊呆了。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狼人?”父亲有些讶异,盯着狼看了半天,做出决定,“此物如此凶残,伤我山庄数条人命。就此击毙吧。”
“父亲,不要!”我阻止了他,示意他屏退众人。
父亲见我神情有异常,好像有话跟他说,便沉声道:“还没找到大小姐的下落吗?你们这些人继续搜寻整个山庄,包括密林,务必找到大小姐!”他顿了一顿,咬牙一般继续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大小姐,你们也不用回来!快去!”
一时间众人领命,走得干干净净,连管家也去找寻姐姐。
“玉烟,怎么了?”父亲充满疑虑地问道。
我张口结舌,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父亲,还是先找到姐姐,这头狼等天亮再做处置,不过天亮之前,不要让人靠近铁笼。”我轻轻道。“就让我亲自看守吧。”
父亲看着我半晌,半天没有说话。
“玉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父亲盯着我的眼睛,“你今天很奇怪。”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看着父亲:“父亲,你别再问我了,等天亮你就明白了。”
离天亮还有一个对时。父亲拿我没办法,他终是担心姐姐,又亲自去了密林找寻。
隔着铁笼,那个狼人盯着我,眼里闪着幽幽的绿光。
它时而烦躁地撞击铁笼,时而与我瞪视,时而对月狼嚎。
我如坐针毡,眼见夜色一分一分减淡,天光渐显,晨光若有若无地透露出来。那笼子的狼人慢慢安静下来,毛发逐渐退却,显出一个女子瘦骨鳞形的身体来。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我一步一步地走近铁笼,心快要跳出喉咙。
她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双目茫然。
“姐姐!”我悲喜交加,轻轻唤她。
她茫然地看着我,又看了一下自己近乎*的身体,忽然惊醒般尖叫起来。
我将身上的披风递给她,她一把扯过包裹住自己的身体,问道:“我怎么在笼子里?”
“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脸疑惑,“我只记得喝了药就睡觉了……可是醒来为什么在这里?玉烟,快放我出去!”
铁笼上挂了沉重的连锁,钥匙并不在我这。我徒劳半天,终是无法打开。
忽然脚步纷至沓来,我忙快步迎上前去,原来父亲带着众人搜了密林徒劳而返。
“你的姐姐怕是凶多吉少了。”父亲悲伤难抑。
“父亲,姐姐已经回来了。”我轻轻说罢,又扬声对众人道:“我已经找到了大小姐,已经安歇下了,大家忙了一夜,快回去休息吧。”众人欣喜万分,并未起疑,当下一走而散。
父亲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找到了你姐姐,她在哪?”
我默然,将他带至铁笼前。姐姐裹着我的披风,缩在铁笼一角,瑟瑟发抖。
父亲的脸色剧变,颤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昨夜的狼人竟然是你姐姐?”
姐姐听到父亲的声音,蜷曲着身子,爬到笼子边,她抓住栏杆,面目癫狂:“爹,爹,你救救女儿啊!我是你的女儿月明啊!我是月明啊,爹!爹!你不记得女儿了吗……”
她一声一声地喊着,声嘶力竭。
父亲听得肝肠寸断,几次要打开龙锁,却又犹豫地收回手。
姐姐停止了哭喊,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盯着我,她忽然发出桀桀的笑声,形同鬼魅,“玉烟啊,我的好妹妹!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我早已泪如雨下,不由得连连后退。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我迎着她愤恨的目光,一遍遍反复:“我只是想救你,姐姐,我只想你好好地活下去。”
父亲的眼睛通红,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玉烟,你给你姐姐喝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是女儿在藏书阁看来的古方……以鲜活狼心为药,以温热人血为引,辅以七寒七热之花,可以起死回生。”我含泪回答,仰头看着父亲,“爹,女儿只是想救姐姐啊!女儿不想眼睁睁看着姐姐死去……”
父亲慢慢松开了我的手臂,却将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这是父亲第一次打我,打得我眼前金星直冒,嘴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你的姐姐,如今是一个怪物!”父亲冷峻的面容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寒色,他一字一顿地吐出一句话,“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他逆着光而立,面目笼罩在阴影之中,神情难辨。这一刻,他的周身散发着令我十分陌生的肃杀之气,重重阴霾似压顶而来。
这是从小疼爱我们的父亲吗?或许我忘记了,我的父亲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自是杀伐果断,并非常人。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残酷的光芒,一动不动地看着姐姐。
而我的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一步一步走近姐姐……
姐姐脸色苍白,委顿在地,泣不成声。
讲述至此,庄玉烟双肩抖动,久久静默,似是无法讲述下去。灵越听来心寒,心道这玄机庄主未免对庄月明太过无情。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奇药。”路小山忍不住感叹。
庄玉烟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眼里泪光点点。
将自己的姐姐,变成了怪物,这恐怕是她一生都难以解开的心结吧。
“西方之国向来有狼人的传说。据说狼人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变身,狂暴不仁,嗜食活人。”灵越看着庄玉烟,轻声道。庄玉烟按方制药,到底知不知道会有此影响呢?
“我只想救姐姐,并不知道事情会演变至此。”庄玉烟苦笑道,“终究是害了姐姐。”
灵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忽然听到高高的洞顶上传来轻响。正要询问,庄玉烟示意他们躲藏起来。
灵越和路小山藏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屏住气息,抬头望着洞顶。
只听到似乎有咔哒一声响和齿轮转动的声音,洞顶上渐渐显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口子来。接着似一个人的眼睛露出来,往下面张望了一下,倏忽又不见。过了一会,一条绳子吊着一个提篮慢慢放了下来。庄玉烟将提篮取下,那绳子又嗖的一声,收了上去,接着又听到机关转动的声音,洞顶也倏然关闭。
“出来吧!”庄玉烟倾听片刻,轻轻呼唤,“你们在地道里困了这么久,想来也饿了,一起吃吧。”
两人从角落走出来,凑近看了看提篮,里面原来装的是饭菜,有鱼有肉,有馒头,甚至还有新鲜的应季水果。
“看来你姐姐虽然痛恨你,对你不错啊,关在地牢里,却好茶饭地伺候着。”路小山抓起一个馒头,又扫视了一下庄玉烟的“闺房”,“若换作别的女人,恐怕要日日虐待于你。”
庄玉烟苦笑了一声,却不说话。
“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复呢?”灵越看着庄玉烟暗生的华发,顿生感慨,“锦衣玉食,却骨肉分离。衣食无忧,却日夜煎熬。她很了解你,知道让你这样活着,便是最大的折磨。”
庄玉烟叹息一声,“我何尝不恨自己?今日种种,就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你恨自己却不恨她?”路小山讶然。
庄玉烟看着一池潭水,半晌道:“我怎么不恨?我每日每夜都恨她,诅咒她,恨她这么对我。可是在这里滋生的每一分仇恨,每一个诅咒,正是她当年经历的,原封不动地奉还于我。”
她停了一停,忽然笑了起来:“我们真是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路小山凝望她半晌,“你想出去吗?”
庄玉烟一怔,随即摇摇头:“没有用的,我见早已察看过,根本无法逃脱。昔日鲁妙子大师擅长机关制作之术,我玄机山庄建造之时先祖不惜重金请来,建造了一批机关。这个地牢便是鲁大师建造的。想要逃脱,谈何容易?”
路小山笑着摸摸鼻子,“只要你想,办法总是有的。”
庄玉烟略略激动起来,“真的吗?真能出去吗?若能出去,我想见见我的融儿……”
路小山轻拍她的肩膀,“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气力逃走,才能见到你的儿子。”
庄玉烟好像忽然有了动力,拿起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全然不顾仪态。
灵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冷不防,路小山迅速塞了一只鸡腿在她嘴里,笑嘻嘻道:“你也要多吃肉,轻得跟片树叶似的。”
这个该死的路小山!居然这么说!
她的耳根又腾地烧起来。
三人吃过了饭,一时无话。
路小山盯着高高的洞顶,思索逃脱之法。灵越却挂念着庄玉烟和庄月明姐妹之间后来的故事。奈何这是人家的伤心事,怎好直愣愣地打探?
她犹豫再三,想着如何措辞,不免欲言又止。路小山早已看出她的心思,瞟了一眼正自静坐的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