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俏神探-第10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你的妹妹,就算我用火去威逼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也不过是在暗道之中狂呼不已,却绝不露面呢……你瞧啊,你瞧,他索性装得全无记忆呢!”
慕容白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裴应元的每一句话就像布满尖刺的皮鞭劈头盖脸地甩来,不容他丝毫躲闪,道道血痕布满心头。
这就是真相吗?
这就是大火隐藏之下的丑陋真相吗?
鲜红的眼泪,一滴滴从他的眼中滚落,素衣之上,斑斑点点。
裴之翠从地上站起,摇摇晃晃走过来,白玉龙赶紧扶住了她。她走到慕容白身前几步站定,忽然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起来。
慕容白血红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也跟着笑了。
“对不起……”她梦呓般说。
“对不起……”他也说,手中一扬,缓缓举起了长剑。
“阿翠是无辜的!”白玉龙护住裴之翠,发出一声怒吼。灵越情不自禁地咬住了嘴唇。
雪亮寒光,宛如陨落的星星,划过半空,画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准确无比地落在裴应元的胸口。
他脸上的笑容尚未消失,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就被长剑钉死在地上。
“爹!”裴之翠唤了一句,晃了晃身形,瘫软在白玉龙的怀里,晕了过去。
随着那一声惊呼,慕容霆脑海之中光芒大盛,一个娇俏的红衣少女款款走来,语笑嫣然:“爹!”
他,想起来了。那滔天的大火,那滚滚的烟尘,那肆无忌惮的屠杀,那无助地声音叫着一声一声的“爹”。他全都想起来了!他抱着猴子在暗道之中痛苦挣扎,他心如刀割,几次想冲出去,却难以舍弃幽灵猴的诱惑。
他撕心裂肺地发出一声怒吼,向裴应元冲去,“不,不,你不能死,你不能这样舒舒服服地死去!你活过来,活过来呀!”
他倏然拔出长剑,尚带着温意的血喷薄而出,洒了他一脸。他毫不犹豫地用长剑反手割开自己的手腕,将幽蓝色的血液滴进裴应元的口中,“来啊,来吸我的血,活过来啊!裴老狗,活过来,我绝不能让你痛快地去死!”
诡异的幽蓝之血,流淌的鲜红之血,狰狞的面孔,雪亮的长剑,此刻交织在一起,若非龙飞轻声在耳边喃喃自语,灵越几乎怀疑自己此刻身处地狱,又或者是孩提时最深最恐怖的噩梦。
“裴应元不会真的复活吧?”
“不会……”她捂住口鼻,有些异样地回答。她凝聚的目光已经发现裴应元的身体,正在如冰一般慢慢融化,幽蓝色的水滴渐渐侵染开来,血肉化为幽暗模糊的一黏液,露出森森的白骨。慕容霆浑然不觉,依旧喃喃自语:“活过来啊,活过来!”
灵越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
“那是什么?”龙飞和白玉龙忽然低呼一声。
她抬起眼,望向慕容霆。
慕容霆终于松开了手,放下了裴应元的尸骨。星星点点的白光,在污浊浓稠的黏液之中,悄无声息地冒出来,眨眼之间,白色光芒大盛,竟长出花茎触手,宛如透明的琉璃,隐隐闪烁着似有如无的晶蓝。
“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幽灵花?”灵越心下大骇。
众人捂住口鼻,目不转睛凝视着,那花茎须臾之间又长了数尺,结出数枝花苞来,透明的花瓣,光华闪烁。
“幽灵花!哈哈哈,幽灵花!太好了!上天对我不薄啊!”慕容霆忽然大笑起来,一扫方才的沉痛心情,似癫如狂。
白玉龙无声无息靠近了灵越,将一张软帛塞到她手里,声音低不可微,“我先前在裴应元身上摸到的。”
她悄悄背过身去,就着闪烁的灯光,强自镇定地打开了软帛,匆匆扫了几眼,不禁心下大喜,紧紧攒紧了软帛。
她拉了拉双目泣血的慕容白,“慕容白,等会从三喊到一,你就抱住龙飞往下跳。”
“什么?”他目光凝视着自己神智不清的父亲,心中布满悲痛。
灵越叹了口气。白玉龙朝她点点头,低声喊道:“三!二!一!”
漫天银针飞过,长明灯盏忽然全部熄灭,黑暗之中只有一片光芒闪烁的幽兰之光,照得慕容霆如同地狱的恶魔。
幽灵花终于盛开了!
灵越跳进地洞前,脑海之中仍闪现着那一片晶莹透亮的奇花。
身体急速地下坠,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似乎永远也不到头。
忽然脚下一软,众人身体刚刚着地又弹了起来。索幸众人轻功都不错,借着反弹之力,各自定下了身形,晃晃悠悠地站在地上。
说是地面,倒不如说网面。
灵越吹亮了火折子,往四周看去,果然是一张巨大的网,接在几个巨大的石柱之间,晃荡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白回过神来。
灵越取出软帛给他看,“这是慕容山庄的机关总图,先前白玉龙从裴应元身上偷来的。我们逃出密室了,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慕容白将龙飞交给灵越扶着,打开昏黄色的软帛,果然密密麻麻的机关暗道,详细做了标注。他看了片刻,将软帛收起,指着西北的一根石柱说,“那根柱上藏有机关,出去就是后花园。”
他说罢飘然而起,足踏岩石,几个起落到了石柱上,不知往哪里一扳,只听轰隆一声响,石柱竟然倒了下来,从中间剖开,一分为二露出一道石梯来。
“快上来!出口就在外面!”
白玉龙抱着裴之翠立即拾梯而上。
慕容白重新跳下,从灵越手中接过龙飞,扶着他爬上石梯,灵越走在最后。
一步,两步,三步……眼前忽然出现了光亮,白玉龙抱着裴之翠立刻不见,慕容白见出口狭小,先将龙飞送了出去,回头一看灵越,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灵越姑娘……”他不禁焦急起来,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
逆着光,地洞之中一片昏暗,灵越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快救我!”
“有东西拉住了我的腿……”灵越两只手死命地抓住石梯边缘,不敢回头。
“姑娘别走啊,跟着我一起永生可好?”一只干枯的手如精铁一般抓住了她的腿,幽蓝的光芒仿佛鬼火。
慕容霆!
他发现众人消失,竟然也循着洞口不假思索跳下来,无声无息地攀上了石梯,他的心魔已然攫取了他,此时此刻依旧念念不忘:
“你们都别走啊,你们不想刀枪不入么?你们不想永生不死么?都留下,都留下来!”
恐惧如潮水一般,没过灵越的头顶。
“救命啊,慕容白!”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失去了一贯的沉静,慌乱地尖叫起来。
“不要怕,跟我回去,我快要找到永生的秘诀了!姑娘……姑娘……”那手用力一拖,她的双手也再把握不住,在石阶上抓出数道血痕。
身体急速往下拉去,忽然一只手牢牢拉住了她,头顶之上寒光上过,划破幽暗之中浓浓的恐惧,她的身子陡然一轻,顿时被拉到石梯上,慕容白不发一眼,拉着她的手狂奔。
“啊……我的手,我的手!在哪儿?在哪儿?”凄厉焦急的哀嚎自洞底幽幽传来,半晌又转为一片喜悦:“哈,长上了,长上了,你们杀不死我,杀不死我!”
出口就在眼前,身后又传来簌簌的声音,似是慕容霆又攀了上来。
“出去!”慕容白用力一拉,两个人从洞口鱼贯而出,将黑暗和恐惧抛之脑后。清晨的阳光扑面而来,是那样辉煌而灿烂。
灵越一个踉跄,半跪在地,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之中几乎要落下来泪来。
慕容白默然注视着洞口,眼里闪过片刻的犹豫和挣扎,最终猛然一挥手,咬牙一般将手伸向一处机关,猛然扳动下去。
一道重逾千斤的石门缓缓落了下来,灵越知道,那是断龙石。断龙石一旦落下,从此此处入口永远封闭,慕容山庄底下错综复杂的暗道密室等于是一处活死人墓。
叶欢一直听从慕容白的安排,带人守在几处入口,这时闻讯赶来,却见慕容白眼中含着血泪,燃烧着痛苦的火焰,注视着即将砸到地面的断龙石。
“小白……发生什么事了?”
他话音未落,一只闪着幽蓝光芒的手如同藤蔓一般猛然从断龙石下伸了出来。灵越和白玉龙等慌忙退后,叶欢心下大骇,当即挥剑砍去,一声惨叫从门后传来。
咚!断龙石终于彻底落下,地面晃摇不已。
那只蓝色的断手滚落到慕容白的面前。
幽蓝的血液黏黏乎乎,仿佛沸腾了一般,星星点点的白光开始闪现。
灵越心知不妙,抢过叶欢手中尚未熄灭的火把,扔向断手。
嘭!那幽蓝之血遇到火把,顿时凝结成珠,霹雳巴拉犹如鞭炮一般炸个不停,最终化为一团漆黑的灰烬。
“这是什么怪物?”叶欢强忍住呕吐的感觉,问慕容白。
慕容白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狂奔而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不敢问来人()
叶欢怔在当场。
“小白怎么了?”他只得问灵越。
灵越叹了一口气,正要告诉他这一夜诡异离奇的遭遇,忽而裴夫人不顾护卫的阻拦,哭着跑了过来,“阿翠,阿翠,你怎么了?我叫你不要去,你总是不听你的话,你要是有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裴之翠还躺倒在白玉龙的怀里,小脸惨白。
裴夫人一把抱起她,呜呜痛哭。
灵越摸摸裴之翠的脉搏,温言安慰裴夫人:“阿翠没事,她不过是晕过去了。”
白玉龙也道,“夫人放心,阿翠没事,她方才受了很大的刺激……”
“她……她发现什么了?”裴夫人的声音颤抖起来,“你说,你快说啊!”
她激动地抓住了白玉龙的手,白玉龙痛得一哆嗦。灵越只得道:“阿翠还需要调养,还是先回洗心阁吧,我们慢慢说给你听。”
“好好好……听你的!”裴夫人见灵越神色有异,当即领悟过来,带着白玉龙回了洗心阁。
叶欢凝望着灵越,忽而微微笑道:“你果然不是裴家大小姐。”
灵越也微笑,“你如何知晓?”
“其实我在灵堂上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裴家大小姐。”瘦削的青年眉目之间别有深意。
“哦?莫非你曾经见过裴之翠?”
“不错,我当然见过裴之翠,不过那是她幼年时期。女大十八变,今日我也认不出来。”
“难道你……”灵越刹那间失去了血色,“你见过我?”
叶欢微笑,“云三小姐,别来无恙?”
云三小姐,这久远的称呼,如同炸雷在她头顶。她一时间恍惚起来,喃喃地说,“可是,我却不记得曾经见过你……”
“三小姐,你不认识我,可记得叶景宁?”
“叶景宁是我曾经的闺阁玩伴,自然记得。莫非你叶景宁的哥哥?”灵越的心头掠过一丝惊喜,顿时对叶欢感觉到亲切起来。
“三小姐十五岁及笄大礼,舍妹也曾应邀观礼。当日你送舍妹出府,我曾经在府外与小姐有一面之缘。叶欢久闻三小姐乃是青州的才女,一直好奇长得是何等模样,那日一见,原来小姐果然秀外慧中,不同凡俗。因此,到了灵堂我见到小姐,便认了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何你竟成了裴家大小姐,想来其中必定有各种曲折,叶欢不便打探。”
“原来是这样……”灵越唇齿之间泛起苦涩,一时间竟有近乡情更怯之感,“叶大哥后来可去过青州?”
“我四处游历,后来不曾去过青州,但是不久前在京城,却见过你的哥哥。”
“京城?”灵越急切地问,“你见到了我哥?他还好吗?”
“你的哥哥很好,不过听说为了老夫人的病,已经辞了军中职务,回家一意奉养母亲。”
“老夫人……她怎么了?”灵越想起云夫人,心里又是关切,又是心痛。
“她一直身体不好,缠绵病榻。虽然请了很多名医,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叶欢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想来是有心病。”
云夫人癫狂的面目忽而又在眼前闪现,“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她的眼睛蓦然蒙上一层水雾,看不清人影,一股温热沿着面颊滴落下来。
“三小姐……”
“我没事,叶大哥。”她轻轻抹去眼中的温热,“你去看看慕容白吧,他恐怕刚刚经历了人生之中最痛苦的时刻。”
“你们到底在暗道中遇到了什么事?小白怎么了?”
她深深吸口气,将裴应元和慕容霆之间的恩怨纠缠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叶欢,叶欢听罢目瞪口呆:“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事?若非我亲眼所见,恐怕你所说的乃是天方夜谭。”
灵越望着地上那堆灰烬,里面焦黑的手骨若隐若现,“不光是你,我自己也觉得依旧身在梦中。”
“小白今日之痛苦,恐怕不亚于三年前。他方才一句话不说,会去哪儿?”叶欢眉间的忧郁深沉了几分。
“除了此处出口,山庄还有其余三处,他方才应是去关闭出口以绝后患了。”
叶欢叹息,招手叫过一个护卫:“去拿一个坛子来。”
坛子很快就送了来,叶欢用树枝夹起手骨,凝望片刻,放入坛中,封好口,朝灵越点点头,转身大步而去。
灵越回到洗心阁时,裴之翠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上,还在昏迷之中。
裴夫人已经从白玉龙处知道了暗道之中的事情,此时面色苍白,她无法想象自己消失三年的丈夫,竟然融化成一滩黏液还长出骇人听闻的花。
她似乎在瞬间苍老了许多,望着女儿的脸庞又是哀伤,又是担忧。
灵越走了进来,她好像顿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灵越,如今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夫人不用担心,阿翠只是晕过去了。待我为她施针,她很快就会醒来。”灵越温言劝慰,取出自己的银针包来,令裴夫人和白玉龙将阿翠扶正身体,瞬间手法曼妙,刺向几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