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封神-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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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如此了。”
七情慢慢退去,与它一起消失的,是乌危卒的“欲”。
连基本的“欲”都没有了的他,终于感觉到情感上的孤独。
七情办事,果真可靠,虽有蒙骗的嫌疑,却也不能忽视它有真本事。
况天明顺利出山,西入墨疆,迎娶魔主。乌危卒随他一同进入中皇境,隐做幕僚。
不仅如此,他还回寨说动了公孙樊,并引半个寨子的人下山,填充况天明的势力。
经数年努力,一个由世俗眼中的邪修组成的宗门,诞生了。
魂明宗。
但这不是美好生活的开始,先有魂修造成杀孽,再有五宗合力围剿,三大灾乱爆发,魂明宗毁于一旦,甚至最后连况天明都无法自保,自刎于绝径原。
可悲。
而与公孙霓潜逃的乌危卒也没有逃过这场灾乱,他修为不是最高的,但地位却不可小觑。
他遭到了五宗的重点照顾,而他的战力,并不和修为成正比。
他除了刚出道的那段时间,就没再动过手,就算拥有结丹修为,也不过是笑话。
公孙霓取出了转魂轮盘,这是公孙樊的宝贝,在宗破时就交给了他们。
她反手禁锢乌危卒,只身上前,只留给他一个柔和又坚强的背影。
“现在才发现,我们其实很奇怪,明明我都拒绝你了,为什么还跟着你走了呢!你也是,就这样拐走了我,也不想想爷爷会不会伤心——也对,他是你灭族仇敌吧!”
她笑了,很美,像是当初的公孙裳。
“有时候我在想,你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我这张脸,或者说——你是喜欢裳姐姐的吧?毕竟以前你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的话。
“我也想成为裳姐姐那样的人,温柔、强大。可我是个粗丫头,这是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无论我怎样学,都学不会她。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因为你这样的妙人儿,身边总不能是粗俗丫头吧!
“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但是你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就故意欺负你。可慢慢地我就发现了,无论我怎样努力,你的目光总是望着裳姐姐的
“啊啦——时间不多啦!最后跟你说一件小事情哦,是很可笑的小事情!当初寨子里你对我告白的时候,我好高兴,又好害怕,所以我拒绝了你。可当你伸出手,拉着我,要带我私奔,带我浪迹天涯的时候,我脑子一热,居然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当初的我做了一个多么聪明的决定!能让你陪我走过这一生,即使这么快就到头了,我也无悔。
“算起来,从见到你开始到现在,我都是和你在一起的吧!
“这样,还真是圆了我的梦呢!”
转魂轮盘从她体内飘出,那恐怖的气息散开,立马镇住了这群五宗正道。
“天宝!”
有识货的人喊了出来。
紧接着,正道们撒开脚丫子狂跑。而在他们逃走的方向,一个布衣老者缓缓走来。
“不愧是魂明宗摄宗,居然有天宝护身。呵呵呵——这大邪之物就由我阐昆宗保管吧!”
公孙霓没有理他,乌危卒也没有理他。
公孙霓扯下发簪,端庄的发型顿时凌乱,让她完成了从少妇到疯妇的转变。
但她好不自觉,鼓起腮帮子露出一个精灵古怪的笑,那个粗丫头阿梨又回来了。
“呐!小少爷,咱喜欢你,你是咱的人哦!”
她的灵魂化作金色液流,被转魂轮盘吸了个干净,这件被公孙樊留下的天宝顿时就显露出自己的恐怖。
款款走来的布衣老者脸色剧变,毫不犹豫抽身就走。但他还是慢了,转魂轮盘只是投下数道光影,老者就连同先前逃跑的五宗正道化成飞灰。
这片天地,只留下乌危卒和无力跌落的转魂轮盘。
空荡荡一片,真个干净。
良久,乌危卒身上的禁锢消失了。
他踉踉跄跄地扑到公孙霓尸体边,但后者温润的身体都变得冰凉,再没有灵动,只有死意。
第183章 人死矣,可复生?()
“七情!
“出来!
“我要交易!”
乌危卒大吼大叫:“我还有‘爱’!”
七情那张脸飘了出来。
“爱莫能助。”
“为何!”
“人死可复生?”
乌危卒脑子里闪过公孙裳的模样,旋即大吼:“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无所不能的?”
“你不是说”
“那我且问你,人死可复生?”
“为何不可?”
“嗯,可。”
“那你复活她啊!”
七情沉默,看了他许久,笑道:“可我复活不了啊!”
说着,它围着乌危卒绕了个圈:“因为我是个骗子,不信的话,你摸一摸自己的脸。”
乌危卒愣愣地伸手,摸到一片水迹。
七情紧接着道:“情绪是天生,我怎么又拿得走呢?”
悲伤,第一次,从乌危卒心里涌现。
七情继续道:“情绪只能掩盖,我做的也只是掩盖,仅此而已。还有,我不叫七情,因为我既不是情的结合,也不以情为食。”
那些消失了的还有不曾有过的情绪同时爆发,将乌危卒的心绞成乱麻,但他还有自己清晰的意识。他绝望地望着七情,颤抖的嘴唇让他说的话也颤抖起来:“那你到底是谁?”
七情道:“我?不过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而已。”
“呵呵呵哈哈哈哈!”乌危卒反倒笑了起来,他脸上还挂满泪水,脸却勾出一副大喜的样子,声音都因这种反差变得沙哑,“那你为什么骗我?”
七情没有回答,它慢慢地消失,像最平常的骗子,被揭穿后只是狼狈逃走。
“你不准走!”
乌危卒伸手抓去,但手却从它身上穿过,又合拢成一个拳头。
他颓然了。
他是这般的废物,没有力量,没有智慧。他突然觉得当初自己就应该和乌家一起死于大火,这样就不会害死公孙霓,也不会有魂明宗,更不会遇到七情。
当引以为生存的资本其实只是一个骗局后,他能怎么样?
或许死更好吧!
不知这世间是否有地狱,如果有,希望我们能有再见面的一天。
即使在地狱。
他并指为刀,要结束此生。
只剩一道光影的七情又开腔:“你真要辜负她的性命。”
乌危卒停下了手。
七情继续道:“人死矣,可复生?”
乌危卒静静地看着它。
它道:“可!”
它所在的光影稍稍扭曲,这张脸完全消失了,再没有出现。
吴氏当铺上空,白焜姗姗来迟。
他没有嘲讽头破血流躲在一边的钟良,也没有贸然上前攻击大阵,而是抬起头,看着这阵纹之上,那厚重乌云,那滚滚天雷。
“这是魂明宗的余孽啊!”
“当年居然竟有如此邪修逃出生天,还来了我重鹤城!”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正是景其山。
他也没有动手,只是负手站在阵前,身上荡起层层热浪。
钟良这时才敢上来,对景其山作了一揖,乖巧地站在他身后。
不过多时,一道道强横的气息也过来了,不是景其山麾下校尉就是他的心腹。
势单力薄的钟良和白焜的处境就略显尴尬。
而景其山等因为人数上涨,皆是信心充足,甚至有人主动请缨,要破这大阵。
景其山只是挥挥手。
“且等他一等,此雷非我等可力敌,但也不会长久。”
而在阵中的乌危卒不断取出宝物,一件件投入阵中,那转魂轮盘黑光更甚,整个院落都是鬼气翻滚,惊得白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你且放心,这些与你无害。”乌危卒居然安慰了他一下,说着,又抬起头,目光透过鬼气的遮挡,看着阵外集结的大批人马,又笑道,“而且,你说的救你的人,都来了。”
白玄抬头望去,那些鬼气亦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天空果然乌泱泱站了一大片人。
白玄却只看见最中央的景其山,那悬起的心脏就微微地放松了。
但他还是不能放心,至少他的性命还被乌危卒拿捏着,他也只能对着安慰自己的乌危卒露出一个浅笑。
终于,乌危卒掏空了东西,天上那翻滚的乌云也停下了摧残,只有偶尔一两道雷电劈下,让光亮的阵纹闪烁一下。
转魂轮盘发出了细微的轰鸣,它慢慢飘到冰棺上空,一缕金流从中淌出,流进棺材,又被公孙霓吸收。
与此同时,棺材下的阵纹飞速旋转,一股玄妙之力从中散发,白玄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奇怪的画面。
雪山下,百花开,无数星辰的仙子踏着摇滚的步伐,旁边是飘零的落叶。
吓得他连忙转移视角,不敢再看那边。
乌危卒大功告成地吐出口气,向后轻轻一退,来到白玄身边。
“现在该你了。”
白玄一脸茫然:“该我什么?”
乌危卒用手轻点他的胸膛,笑道:“你的力量。”
说着,也不管白玄是否同意,拉着他就到了冰棺边。
乌危卒摸出一根色彩斑斓的柱子插在棺前,只把白玄轻轻一送,后者便被柱子吸住,动弹不得。
“曾经有一个东西教会了我骗人,你不要怪我骗了你,怪它吧!”
乌危卒道:“若是不给你画一个饼,我怕你会因害怕而自尽,那样可就坏了我的布置。”
他想起来七情,还有它最后的那句话,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白玄的脸。
“人死矣,可复生?”
白玄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
乌危卒模仿着七情,用坚定的口气,给自己打气般捏紧拳头。
“可!”
说罢,他抬头望向那一干将士,手轻轻一捏,飞上云霄。
他浑身灵力翻滚,鬼气也被引动,在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天雷已散,破!”
景其山这五个字刚出口,将士们蓄势许久的灵力一股脑地喷了出去,五颜六色的灵力化作洪流,能把所有拦在它们前路的东西撕碎。
但并不包括此方阵纹。
灵力洪流落在上面,只是荡起层层金色波纹,便偃旗息鼓。众将士面面相觑,景其山却上前一步,手掌一翻。
灼热的火焰升起,瞬间便窜数丈高。这些火焰没有散开,而是如同活物互相缠绕,又不断凝实,最终化作一方山印。
此印山形,高九丈九,通体赤红,表明光滑,内有无数火焰翻滚,与封入白玄体内的炎山印如出一辙。
他高举此印,仿佛托着一座山。
这时阵纹突然散开,乌危卒从中飞出,抬头便看见景其山与那炎山印。
景其山冷笑,就要投下此印。
乌危卒也笑了起来。
刹那间,天空已不再放雷的乌云翻出新的墨色,无数银蛇冲下。
第184章 雷来()
这一突变,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景其山不愧是重鹤军统领,在这危机时刻,并不躲避,而是托印飞天,与雷电抗衡。
但天雷之力,实属强悍,不然乌危卒就不会刻意留下来阴一波。
炎山印瞬间破碎,里面滔天火焰也被撕裂,这时一道银光飞来,滴溜溜在景其山头上转了一圈,挡下天雷的先锋。
景其山抓住机会,从阵纹上空疾遁出来。这些天雷虽是人为引动,却并不代表完全受控,至少那些劈下的闪电不可能追过来。
而那道银光飞回,竟是一片小小的玉碟,在白焜手里打着转。
景其山也不矫情,拱了拱手:“多谢。”
白焜一脸复杂的挥手:“无妨。”
旁边的将士都皱起眉头,对白焜表现的态度略有不满,不过此时正在战时,也不好发作,只是打个眼神,一群人围在景其山身边。
“不好!”钟良发出惊呼,只见他们头顶的乌云同样翻滚起来,又是银蛇扑下。
众人大惊,连忙散开,但仍有人被闪电擦到,其威力只是这须臾间就破了他们的防御。
“此乃阴神招雷法,凡在云下,皆是其攻击范围!”
见多识广的白焜吼出了声,他脸上的复杂满满转变,成了坚定。
“但此法并非没有缺点,范围越大消耗越多,且只是引雷不能控雷,只需分散开来加速逼近,此法便不解自破!”
众将士惊疑不定,但白焜与景其山已然向乌危卒冲去,前者是因知道自己的正确性而无所顾忌,后者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只要不是万雷奔腾,就算天雷落下,他景其山也不惧。
乌危卒确实不敢让他们近身,其余的结丹校尉还好说,但景其山,他的威胁太大。
乌危卒伸手一指,天上乌云不断滚动,一道道雷电劈下,却被景其山不断避过。它们带着恐怖的力量落到地面,泄愤般将街道屋顶轰得支离破碎。
景其山东荡西晃,很快便临近阵纹,这时散开的将士们也反应过来,一个个扑上。
钟良扑腾得最厉害,一则是他要代表自家统领的面子,二则是看看能不能捞着便宜,报那一箭之仇。
眼看景其山快要近身,乌危卒不惧反喜,他身形暴退,与此同时,景其山面前的阵纹突然打开一个小口。
雷电从中吐出,它威势之强,好似出水蛟龙,正中把注意力放在天空的景其山。
火焰从他体内喷出,赤红转眼就将阵纹覆盖,但这火海并不灼热,反倒给人色厉内荏的感觉。
一时间,景其山麾下将士脸色剧变。
钟良甚至刹住前进的势头。
但紧接着,一个火人从火海边缘飞出,挟裹火势,一拳打出。
本是胜券在握的乌危卒脸上笑容渐敛,他一脚踩进阵纹当中,随后伸手格挡。
咚!
好似天空炸了个闷雷。
一层气浪从二人拳掌处扩散,本就是掩护的火海被这气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