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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我和爱情格斗-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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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好事不出门,坏事出千里。那坏事不说不问倒也罢了,问出来说出来倒又不合时宜。
  石头大爷很尴尬,叹口气,没回答他,却抬头看看那棵水桶粗的槐树,深有感慨地说:“站在这儿,真是愧对老祖宗啊!”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大家都是心里沉沉的。
  硬老汉石头大爷心事重重的,接着又说:“我们家子春,被人家拘留了,都是那计划生育害得,三个丫丫没一个带把的,真是愧对老祖宗了。”
  老头子不记挂儿子被拘留,倒记挂没带把的。
  瞧这话说的。
  赖皮稀却嘿嘿地笑了:你们这些老的,就记着这根啊祖宗啊,都翻了多少辈了,还这样不忘先祖先宗。
  石头大爷说:“你这小子,不是说废话么?你要忘了老祖宗,你老子会揍扁你屁股。”
  赖皮稀说:“想让我爹揍,他也揍不上了,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了。想想,我还是愧对我爹,五十几岁的人了,我却活得还不如他,连个老婆都留不住,你看这日子过得……”
  他伤感地说,几个蔚家媳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同情地看着神情萎靡的赖皮稀,一时都便没有了言语。
  石头大爷看他说得把气氛都沉闷,就把话扯开了,不说子春的事,也不说赖皮稀的事,却说:“咱们不谈那些不痛快的事,咱们说说祖宗的事。”
  蔚槐说:“我活这么大,你还别说,真得不知老祖宗是那一个。”
  子玉说:“我也是。想想,我们都愧对老祖宗。”
  子玉媳妇小鱼儿听了,说:“今日石头伯在,正好给我们讲讲。”
  赖皮稀说:“老人家,这儿数你年纪大,那就说说咱们的祖宗,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吧?”
  瞧这赖皮稀说的!他不说从哪里来的,偏要说那蹦出来。
  江惠如却笑了,说:“你们都成孙猴子的子孙了,一个一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敢情蔚家的先人也是石头记里的孙猴子?”
  那丑妮婶听江惠如说石头,那硬老汉石头大爷又在跟前,就开玩笑说:“侄媳妇啊,你可不敢说石头,你石头大爷就是你跟前,你石头石头的说什么哪!那是你的长辈呢!旧时要掌嘴!”
  蔚环看她这样说自己的嫂子,就凑上一嘴,说丑妮婶道:“婶儿,我发现你啊,更是不讲理的一个人,你干么老唤大爷硬老汉硬老汉的,赶明儿让石头大爷掌你的嘴!”
  “为什么啊?”
  “因为你也该唤大爷啊!他比你老!”
  丑妮婶却哂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我叫他大爷,那就乱了辈份了。他和我一辈,我干么叫大爷?叫大爷是你们的事,不叫大爷是我的事,我干么跟着你们搅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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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妮婶双眼皮,瓜子脸,有一副苗条的身材,虽已四十出头,但长得很漂亮,整个人精精干干,风姿绰约,因为她是一个寡妇,追她的光棍一打一打的;还有一些有妇之夫也觊觎她,总想和她套近乎献殷勤,但不知为什么,她总是看不上人家,谈一个黄一个,没有一个能合她心可她意的。石头大爷管惯了媒,听说最近又要给她管媒说客了。
  子玉在一边听了丑妮婶的话,知道那丑妮婶没男人野惯了,不仅心野,而且嘴也野得没人招架,他也是跟了石头大爷那敬祖宗犹如敬神的思想,所以听了丑妮婶和范冬花他们的一些话,打心眼里不是滋味。心想,你们不也是蔚家的媳妇么?干么老是不跟爷儿们一个想法,倒要没规没矩要这样,没大没小成这样?
  那子玉有了这个想法,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有点教训他们的意思,他说那丑妮婶:“你不要那么说么!你不叫人家大爷,总该叫哥吧!你干么老叫硬老汉硬老汉的,你不怕大家笑话你么?”
  丑妮婶一点也不计较别人这样质问她,她笑呵呵地说:“不怕,怕了我就不说。现在,我家男人没了,蔚家只有我半份子,我和你们蔚家的祖宗是没关系的,他们没有生我,我也认不得他们——那蔚家的祖宗也是你们的祖宗,跟我有关系就成了笑话,我可不姓蔚。”
  赖皮稀听了,用别样的眼光看着她,又说:“大家别因为什么祖宗不祖宗说了?我觉着也是,儿子和媳妇就是不一样,儿子们就象那槐树的树根儿,出生在那儿扎在那儿,那儿就是家。那象女人们,象那个蒲公英,象柳毛儿,风儿一刮四处为家——都是没根的主儿,一个一个没根的,跟女人说祖宗的事不是扯淡么?”
  子玉说听完赖皮稀的这翻宏论,对赖皮稀刮目相看了,而且对丑妮婶却不肯放过,揶揄她道:“丑妮婶啊,你不姓蔚,但那你可以申明一下,你不是蔚家的媳妇,你看咱们村的那个人信?”
  丑妮婶说:“我是媳妇,但我跟蔚姓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姓牛,不姓蔚。”
  石头大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不要把话说早了,说得那么死,你要是再成了蔚家的媳妇呢?”
  “不可能。”
  赖皮稀听丑怩婶说出“不可能”有点忧心地看了看那石头大爷。
  石头大爷用一种神秘的眼光看着丑妮婶,连饭也不吃了,后来又若有所思地说:“丑妮啊,其实,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怪可怜的,我看你啊,是迟早的事……”
  赖皮稀听了,好象有点发窘,支吾着那石头大爷,说:“石头哥,别磨叽娘儿们的事了,你刚才不是要说祖宗的事么?你说说吧?”
  硬老汉意外地看着他,好象看着一个稀罕的玩艺儿,诡秘地说:“你不是不在乎祖宗么?怎么又要听了?”
  赖皮稀心里有事,因为最近石头大爷在给他牵线说媒,红绳的一头是他,另一头却是丑妮婶,为此,他感到有点不自在,所以他把女人们说的话找茬打断了,说:“坐在大槐树下,听听祖宗们在这片地儿的事,也能消谴消谴,要不,我们也不长见识,知道一点总比不知道的好。”
  大家不知究里,听了就都催那石头大爷,石头大爷朝赖皮稀笑笑,便“吭”的一声清清嗓子说:“那我就说了。”
  “咱们蔚家的祖宗,据说祖藉在山西洪桐大槐树,祖师爷是明朝后期迁移到此地的,明朝不是发生过十八次大移民么?祖宗来到这儿,看到这儿山清水秀,有山可倚,有水可傍,于是便携妻带儿来此地繁衍定居。到现在,咱蔚家已有二十一代。”
  老头子年青时读过什么之乎者也的一类书,所以,说起来也是有板有眼,文理成章的。
  “那时,这儿,相传我们的祖先最先来本村落户的是白、李两姓人家啊,当时这里仍是荒草连天,人迹杳无的水洼盆地。由于条件呢,太局限了,我们蔚家的老祖宗只能开辟荒地,按季施种,过着简单而原始的生活,就是咱们常说的土中刨食的。当时,气候也恶劣着呢,所种作物不是受河淹之灾就是受干旱之难。”
  石头大爷侃侃而谈,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沉浸在石头大爷所讲的故事片中。
  “那时,大家都没甚文化。蔚家所有的庄户人整年辗转在田间、地头却填不饱肚皮,他们认为这是众神不高兴,让天地,水、三官降孽于他们所至,于是呢,我们的祖先便开始一个铜子一个铜子地攒钱,准备给三官盖新庙,盖乐台让众神能够逍遥自在,让他们坐在哪儿随意就可以享受到人们烟、酒、猪、羊、纸钱等的供奉,和看戏寻乐的精神佳境。这种心愿呢,很快得到后辈的赞许和拥护。”
  “所以,那个村子西头的三官庙和村子东头乐台就准备选址了。”
  大家都沉浸在石头大爷的回忆和叙述中,石头大爷听大家这样专注地听他讲,扒了几口饭,很快吃完了,清清嗓门。
  后来,就又把碗丢一边了。
  蔚彩想想村里那破旧的乐台和三官庙,就插话问他:“大爷,你说,咱村里的三官庙和乐台盖起多少年了?”
  石头大爷掐指在那儿算算,搔搔花白的头发,说:“这个,恐怕有三百年了吧!”
  蔚环什么也不知晓,却还要插上一嘴,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乐台和三官庙里没刻着字啊!”
  石头大爷有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推算来着。”
  蔚霞赞叹地说:“乖乖!大爷什么都知道。”
  “其实,大爷就知道这么点事儿。”石头大爷说:
  说着,老头清清嗓门又继续说下去:
  “后来,随着日子的流逝,来此定居的外地人逐年增加。为了能有风调雨顺的丰收年,为了后代们能安居乐业一代代生息下去,祖宗们在年老者的倡导下,让风水先生测选了乐台和三官庙的地址,然后捐钱,无钱者出力,建起了乐台和三官庙,以此了却许多年老人心愿。以后,逢年过节,唱戏闹红火时,远方亲朋,外地商人闻讯都来看戏或摆摊,再加上本村的各种店铺,在沿乐台到三官庙间形成了一条铺挨铺的商业街。”
  蔚槐却不甚不解的样儿,说:“商业街?我们村里哪里有什么商业街?连商业铺也是少得可怜!”
  石头大爷看他那样,说:“这个,你们小字辈都不懂。我们那时,这个村可是有名的店铺林立,一个月十个集日,这是小集。一年里还有两个大集呢!”
  他这样说着,别人都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感。
  石头大爷看他们这样,又说:“你们年青人,能知道过去的多少东西?我看,就知道糊糊涂涂混日子。”
  “咱们的祖先是大槐树人,咱们都是大槐树的子孙,你们知道大槐树的子孙有什么特征吗?”石头大爷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大家,他的脸迎着灯光,皮肤在一抹月色和灯光的辉映下闪着幽幽的光泽,象一位历过很多世事的沧桑老人,又象一位充满智慧的哲人。
  大家都摇头。
  江惠如想想,说:“大槐树的子孙,好象是脚上的那个小指有两个指甲盖,很小的一个,象豆芽一样附在小指旁边,自成一体,仔细一看又是两个,对不对啊?”
  石头大爷听了心里赞叹,说:“侄媳妇说对了,大槐树的子孙都有两个指甲盖,一个指甲盖的还不是大槐树的人,想冒充都不行。”
  众人听了,都惊奇地说:“我们倒要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大槐树的人。”
  蔚环听大家这样说,赶紧脱了鞋,第一个看了,可是,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于是她走到石头大爷的跟前,把她的小臭脚伸到他眼前,说:“大爷,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那大槐树的人啊?”
  石头大爷闻到一股脚汗臭,一把把她的臭脚拨拉开了,说:“环儿,你的脚好臭啊!几天没洗脚了?”
  范冬花看蔚环这样,喝骂她:“你这不是人的,拿个臭脚给人闻,你要醺死人么?”
  蔚槐赶紧把自己的脚收了,一脸无辜地说:
  “我不就是让人看一下脚么?还值得你们骂?要不是天色黑了,我看不清,我才不会让人们看呢!”
  丑妮婶开玩笑,嘿嘿笑着说:“环儿那是香脚,象旧时裹脚的老太太,值钱呢!”
  “值钱个屁!长个那脚就得烂在家里嫁不出去!她那脚比旧时二十多岁姑娘都大了。”
  范冬花这样说着,那环儿却听不懂,自个儿还着急要看脚,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说:“你们不给我看脚,那我回家看了。”说完,连蹦带跳玩着独自回屋了。
  大家看她猴急,都笑了。
  范冬花对着蔚环远去的背影,说:“看什么?傻样!”
  江惠如说:“我记着我脚趾的那两个小指,一个小指有两个指甲盖,一个却是完完整整的脚指甲盖。大爷,你说,我是不是大槐树的人。”
  石头大爷沉吟着说:“这个,我也说不好,大概是脚指甲退化了。”
  赖皮稀说:“那叫混血了。”
  蔚槐说:“那叫变异,遗传中的变异。”
  范冬花用铲盛盛锅底说,想起大家还没有吃她的槐花饭,就说:“什么混血,什么变异,什么大槐树还是小槐树,我就知道我们家今日吃槐花饭,还是老祖宗亲手种的。现在还剩一点儿,你们大家谁吃啊?”
  小鱼儿幽默地说:“冬花说的对极了,我们现在是只管肚皮不管嘴皮,听了祖宗的事也不多长一块肉。”
  大家都笑了。
  听到范冬花这儿有槐花饭吃,那子玉也不计较刚才不恭敬老祖宗的事了,槐花饭以前吃过的,只是好多年没吃那东西了,于是他凑过来说:“我吃,我吃!”谁知,他还没有说完,那赖皮稀却凑到锅边让范冬花给他盛。
  子玉却嫌范冬花用勺子慢,一把抢了过来就着院子里的灯光,用铲盛了几铲,轮到赖皮稀盛时,却没有多少了。他把那槐花饭统统盛在自个儿碗里。
  赖皮稀看看子玉:“子玉,你也是好意思独自盛那么多?”
  子玉嘿嘿笑了:“我不多盛点,你一个人就都盛了!”
  赖皮稀说:“不行,再扒给我点。”
  子玉又嘿嘿笑了,看着赖皮稀凑过来,象小孩子般用手罩住那碗,说:“不行,不给!”
  “你给不给?”
  “不给!就是不给,你着急去吧!急死你!”
  赖皮稀却不肯罢休地凑向他,说:“你不给我,我就抢,看你给不给……”说着,把筷子伸向子玉的碗。
  子玉用手罩着碗,又笑又跑,说:“不给!气死你!就是不给!”
  赖皮稀又追说:“不给我不行,我看你给不给!”
  两个人在院子里团团转着追赶起来,引得大家都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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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下了一场小雨,那雨水洗濯过的蓝天,格外明净。
  蓝天上,朵朵白云飘悠着,象一块记忆的抹布,擦亮了蓝天,也点燃了人的思绪和回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候,女女坐在江惠如家里,正和她叨叨着自己的烦心事,大致也就是她的难处,牛毛柱妈怎样怎样,她妈怎样怎样,牛毛柱怎样怎样。
  正这么叨着,高梁奶却拿着自己的衣服进来了,高梁奶这个人啊,是有事串门,没事也串门。
  她进门就对江惠如说:“侄媳妇,你能不能给我做几个扣门儿?”
  江惠如看她拿着衣服,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就问她:“奶啊,你衣襟上安扣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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