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爱情格斗-第5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梁奶知道女女的事,但做为邻居的她只能扬长避短,女女毕竟也有优点,听西苫奶又说起女女来,就替女女说话。
高梁奶没有什么文化,但对女女为人又了解一些,想说,但又不知道如何能说服西苫奶,心里没有把握地说:“女女这个闺女就是精明呢,很能干,很会说,所以,好事总有她,糟事总不会摊上她。”
西苫奶嘿嘿冷笑了一声,话里有点不屑,说:“我养的闺女我还不知道?不是那样吧?”
“你知道啥?”高梁奶把脸凑过来,对着西苫奶的耳朵,有点神秘地说:“她在生产队大前年就挣了二百块,你知道吗?”
西苫奶斜着眼看她一下,心里揣测这是高梁奶对她的妒忌,就不以为然说:“知道。我们家全年的口粮全靠她和老四挣工分呢,她这一走,我们家可就没那么多收入了,剩下老四和老五,又等着娶媳妇,唉!”
她无可奈何地叹气,高梁奶的心思却还在女女挣的那些钱事上打转,女女创造的业绩,虽然说不上是丰碑吧,但足以令高梁奶羡慕。
“前年,听说也挣了二百来块呢!”
西苫奶听了,看高梁奶那老特务的样子,似有探听什么秘密似的,干脆说:“那点钱,够什么?除了嘴巴没多余的钱。”
高梁奶却又饶着弯儿,象一只老道的猫儿嗅到鼠辈们的气息,而且不依不饶地围着那老窝坚守到底,又打探到,说:“去年可不一样了,包产到户了,你家分到几亩地?”
西苫奶看着她那特务相就心里不是滋味,还有点不耐烦,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见到钱才算,分到三亩地又怎样?”
“不一样呢!”高梁奶看着江惠如说,“侄媳妇,象你们那般年纪青青正是下田的好年纪,我们想下田挣钱也没力了。”
江惠如听高粱奶夸奖自己下田有力,还是带着遗憾的口气说出来的,就打对边她说:“奶啊,你那么大年纪了,还用劳动吗?有子春大哥养你们就行了。”
西苫奶却坚持自己的原则,嘴里哂了一声,也不知什么意思,说:“老人养儿是理所当然的,儿养老人就又是一回事了。”
高梁奶却没有她想的那么多,什么老人养儿了,儿养老子了,在她,都是不放在心上的事,她心胸宽厚地说她:“你怕什么?人家你有三个姑娘,养女总被养儿要强点,懂得孝顺。我没有一个姑娘,但我感觉我的二个儿都孝顺。”
西苫奶忆起昔日的往事,接上她的话说:“还是你有福气。我的三个儿子都成家了,可我过年过节连一个子儿都花不上他们的,除了能吃上他们家的一斤二斤猪羊肉,我沾不上他们的光。”
“能给你吃上肉也不错啊!起码有份那孝心。”高梁奶打劝她说,“有的人过年时,杀了猪宰了羊,老人连一点皮毛都没见,还不是那样,肉都买了,骨头自己留下了,自己啃骨头,老人也跟着啃骨头。前几年,我家子春就这样,孩子养上三个,他们紧得很呢,哪里有什么肉吃!”
高梁奶说着,对着江惠如笑笑,又把头凑向西苫奶,啐嘴婆似的又叨起以往的哪些陈年旧事,说:“养儿是好,但你们家女女可是顶一个儿子呢!去年挣了那么多钱,还和我家子春说,生产队的钱都让我家子春挣跑了。其实,我家子春一个大老爷们,比你家女女挣得还少一点儿,你家女女挣了钱,却看不到自己的高收成,要调侃我家子春。”
西苫奶听她这样说女女,有点不悦地翻了眼皮,问她:“你听谁说的呢?”
高梁奶胸无城俯地说:“你看你这个人,说着女女了,你就不相信。你那个闺女,那么精明,你不是不知道?!今年,村里办起一个厂子,她赶不出活来,倒嫌别人把机器损耗得厉害;她扫得卫生区不及格,倒嫌上组班里的人扫得不干净;出的东西检验不合格,她又说化验技术不过关,所以啊,那个厂长嫌她太精明了一点,就找理由把她给顶了。这不,没有工作可干了,就和牛毛柱搞了对象,还把肚子也弄大了!”
高梁奶这翻话,不知是夸奖女女还是揭女女的短茬儿,把江惠如也听得云里雾里般,摸不着高梁奶话中的意思了。
你说女女精明了,能挣那么多钱,是说好吧!高梁奶偏偏又冒出女女赶不出活来,嫌这嫌那,被厂长找理由给顶了的糟事,最后还牵涉到女女大肚子的问题。
这个高梁奶啊!
西苫奶心里却更是不高兴了,她动用了全身所有的神经,一下惊觉起来,反击道:“不是吧!俺女女现在歇在家里,听她说,是她不想干了。我也看她让那个牛毛柱那样了,只好忍痛把打掉的门牙强自咽下去。要不,出去也是丢人败兴。”
“女女精明,别人在她哪儿,只有做事后诸葛亮。”高梁奶补充。
西苫奶深知,女女适应能力强,一些倒霉的事儿扯不上她,她进入社会,就象进入一个圆形的游戏规则。一些糟事,经她轻轻说服与点拨,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被她潜移暗化导入另一翻境界。
但女女却对自己的婚姻束手无策。
189
西苫奶和高梁奶坐在那儿说了好一会儿话。
两人正这么神神秘秘一问一答地说,不想那个小头骑着竹马又来了,他一来就看到江惠如,看到江惠如他就有了编顺口溜的本能,他对着穿着一身红衣服的江惠如稚声嫩气地说:“新媳妇新袄儿,穿得衣服没领儿。”
江惠如听他一个小孩子家又要这样肆无忌惮说她叨扰她,深怕那小头再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笑笑,和两位奶告别,说:“奶,你俩慢慢聊,我有点事。”说完大人大量般的大度,躲避他似的转身进院了。
西苫奶和人说话正在说话的要紧关头上,嘴里嗯了一声,就没再理他们。现在,西苫奶一门心思都在她女女身上耗,说话的重心也在女儿身,听高梁奶刚才说女女精明,有点不屑地接着高梁奶刚才说的话题,说闺女道:“还精明呢!狗!她为什么算计不出牛家的心肝,为了几个钱,把她晾在一边,让她丢人败兴?”
高梁奶看西苫奶不同意她的观点,就再也不夸女女了,想想女女的为难,就附和着西苫奶,开始埋怨那牛毛柱他妈,说:“也是,牛毛柱他妈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周扒皮,事儿到了这个地步,尽想不花钱的好事,谁家娶媳妇能不花钱?亏那牛毛柱妈想得出!”
“没法说。”高梁奶摇头。
西苫奶看有人支持她的主张,于是有点忘了自己的难处,对那牛家更是不依不饶,口气里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他牛家要这样,那我就和她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西苫奶也是糊迷了的,对女儿的婚事倒说出这样一句话,好象她不是嫁女儿,而是在这场特殊的婚姻中,她要进行一场预见性的赌博。
你看这事闹的。
这么一个家里,出一个西苫,估计不会有太多的风波。出一个九天仙女,也不觉为奇,总有一个不是仙女的。
但出一个西苫,再出一个九天仙女,那就不是一件好事儿了。
唐才子有句话这么说:九天仙女下凡尘。仙女动了凡心可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儿。
这不,女女跟牛毛柱好了没一年,两人秋波几许,暗香几送,尤其近三五个月下来,仙女竟然仙身潜隐,凡胎暗长,象普通女人一样,肚子出奇地大起来,变成大肚子凡女人。
一般女人肚子大了有人结婚,而她却结不了。
西苫奶和牛毛柱他妈两个老人家把她硬生生推来推去。
横在两个男女之间的屏障是一个较为苛刻的条件:三大件和彩礼钱。
男方的妈嫌西苫奶要的东西和钱离谱,嫌贵。故而,要把生米煮成的熟饭硬生生往后推。
西苫奶要彩礼的暗中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这儿还两个老小子等着她娶媳妇,老四和老五。她等着三大件与彩礼钱到手后给老四作聘礼。
剩下一个老五就好说了。
老五自己挣着钱,女女多少挣钱也给他攒了点,三个哥哥再剥羊毛似的填点儿,那时就不用她老婆子忙乎了。西苫奶精打细算着。
她的小九九虽然藏在肚子里,但熟识她的人还是在她言语闪烁中窥探出什么端倪。
西苫奶就是西苫奶,她不会变成东苫奶。
这样,西苫奶这边有铁算小九九,牛毛柱他妈那边也有一个剥皮砍天价,一来二去就成了马拉松似踢皮球。
这样,女女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190
石头大爷很热心,还喜欢管媒说客。
他经常给人做媒,说成媒挣一条好烟、两瓶好酒,以享口鼻之乐事。
这不,女女与牛毛柱未婚先孕又不结婚的事,石头大爷说管就给管上了。
可是,他这次却遇到非同寻常的人家。一个西苫奶,寡妇一辈子,竟然会把女儿当做要彩礼畴码,没有三大件和三百元的彩礼是万万不行的,
也难怪,西苫奶精明一辈子,熏陶出的儿女们也都一个个精明得很少吃亏,无形之中女女便成了她手中的一件出售的物品,待价而沽。
虽然女女一时失智和牛毛柱好了,让牛毛柱搞大了肚子,但是在西苫奶的心中,女女是一时糊涂,应该也有个姑娘价,最其码和其它姑娘的价是一样的,这个可不能在她铁定的心中免俗。
石头大爷知道西苫吃过苦受过罪,别人吃过的苦她吃了,别人没有受过的罪她也受了,但是令石头大爷匪夷所思的是西苫奶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吃过苦受过罪心肠就会变软,象他老婆高梁奶,在他家受的苦罪不少,那时白面大米紧缺,过节别人吃饺子吃肉,高梁奶啃骨头喝汤,吃野菜,把脸都吃绿了,一次吃马齿菜中毒,差点要了她的命,但是高梁奶拼着一口气还是活了过来。
当然,多亏石头大爷偷拿了家中的高梁面给高梁奶才让她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高梁奶却是越发心善,对待儿女越发没有一点家长的威风,尽量满足儿女的要求。
西苫奶没有受过高梁奶的那般苦孽,但是她却待儿女苛刻,总想在儿女身上再剥出一点什么利益来——下面还有一个老四和老五还没有娶媳妇呢!
石头大爷知道这些根底,所以他没敢在西苫奶面前吭声儿,却首先跑到了牛毛柱家提这回事了。
当石头大爷把女女大肚子的事和彩礼的事又和牛毛柱他妈说了一回,说:“嫂子,我看该把两娃的事早点办了再说,得及早准备彩礼”。
“彩礼?”那女人冷冷地道,“大肚子姑娘还要彩礼啊,还要三大件吗?”
石头大爷着急起来,说:“大肚子姑娘也是姑娘啊!都是让你家牛毛柱搞的!”
毛柱妈却慢悠悠,而又慢条斯理地说:“什么我家毛柱搞的?!我还看不上那姑娘呢!丑得要死,一点女人相也没有。其实,我也很纳闷的,我家毛柱怎么会看上她?长得猪八戒样子,八成是她迷糊了我家毛柱子。”
毛柱他爹看了不过,在一旁搭腔说:“你少那样说吧!两个娃,他两能好就行。”
他妈却恼怒地盯着牛毛柱他爹:“你懂什么?你少掺和!”
他爹做惯了软爹,只得叹口气不吭声了。
女人却不急不燥的样子,她给石头大爷端过一杯水来,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条斯理地喝起来,说:
“怪谁呢?怪那女的。”
“这事总该处理吧!”石头大爷到底为那女女着想。
那女人精彩精彩的,老谋深算地哼了一声,又说:“处理?怎么这处理法?我家毛柱找上那九天仙女,我就不乐意,谁让她不地道来?还要那么多彩礼!就她那个猪八戒样,还值那个天价?我看,还是推吧!时间越长越好,我们急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花钱娶她?就她那个丑样我心疼俺毛柱,那九天仙女根本就不配俺儿,要不,她西苫就折价。”
在这个份儿上那女人牛扒皮把最便宜的事儿还要摊到自己头上,女女家要是这样逼急,她就只能想着不花钱把那女女娶到家——反正是不花钱的,她不用操心,媳妇有了,孙子也有了,他们小两个过不过日子,合适不合适也不是她强逼的,是他俩自找的。那,那能怪她吗?
女女,此时的女女在她心里就是那一堆一堆的烂蕃茄,因为源源不断地涌进市场,所以,她不仅要便宜买到,最好不花钱还能拱手送上门来。这,就是牛扒皮心里完完全全想的。
牛扒皮这样说着,对石头大爷又说:她家要那么多彩礼钱,谁家就有那么多的钱给她家,她家不害怕姑娘大肚子出事儿,我家害怕啥!她家要等运气,那就等吧!看看到头来谁家着急。
石头大爷听着牛扒皮那婆娘说得不是人话,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对牛扒皮说:“你的哪些话,最好说给你的儿子听,再说给做惯软爹的听……”
石头大爷气哼哼地从牛毛柱家回来,气在心头,急在口头,把牛毛柱他妈的话竹筒倒豆翻给西苫奶听,却打劝西苫奶说:“三嫂,我看女女的那个彩礼别要了,万一女女……你看那肚子,一个未婚姑娘,把孩子生到自己娘儿家里可不吉利,有血光之灾就会……”
西苫奶却是不痛不痒地说:“既然说成这样,我就更不会让步了。姑娘是我生的,长那么大是我养的,我凭什么要送给他家?有血光之灾那个事儿,我们没有遇到过,有那事,我们也认了,谁让我养了女女,女女又让牛毛柱糟蹋成那样。”
她这样说着,但她发现石头大爷不爱听。
“不拿出三大件和彩礼钱,你们休想领走我女儿。”她这样说时,石头大爷更不爱听了。
“他牛家既然拖到现在也没有要我女儿,那也得给个说法。”西苫奶想着自己的脸面无光,气恨恨地说,“他们家这是故意作践我们家,让我们家丢人败兴,不拿出彩礼来,我们将来生了孩子送人。”
石头大爷听她讲得不在情理,实在不愿听了,嘴里叨叨着说:“都是为了一个字:钱!整天钱钱钱的,你们……这些人啊!”说着,无奈地要走。
西苫奶便拄了拐杖,悻悻地送石头大爷出来,走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