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爱情格斗-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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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帮人,好象都是那么个色相,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似的。蔚槐知道高梁奶没规没矩,什么都不甚讲究,听她这样说心里虽然有点嗔怪,但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很多人都比他大,说是说不得,撵也是撵不得,心里还有点不甘,但事到如今,他管不了别人只好自己先管自己了——他只得讪讪地转过身,回院去了。
……
好叫驴常年养着这么几条牲口,配来配去,热情一点也不减,好象对骡马交配永远不厌烦。也难怪,他的敬业从养骡马的那日起就延续到现在,手头伺弄惯了的东西,似乎不养那些牲口他就不知日子怎么过。
多少年了,他总是吆吆喝喝着牲口,高声大气地说着笑着,当然骂人也是那样。
在邻居们所有的记忆里,他留给大家的影响就是牵着骡马走来走去,远比他在大队里的那点职业要熟悉,要深刻。如果你说大队里管纠纷的蔚大通怎么怎么了,大家可能一时还记不起他有这个职业,但如果你说南街的好叫驴养得牲口怎么怎么了,他怎么了,大家就如数家珍,会想起他好多好多的往事。
但是,在外人的眼里,他这个芝麻大的官——或者说比芝麻更小的官是一个不起眼的官,但在他心里却是很郑重。别人不大管的、不愿管的事儿他偏偏还要揽在自己身上,而且什么事都要管到底,可是有时又管得不太好,一句话,他那气吼吼的脾气,影响了他的整个人生评价。
他在处理一些纠纷时,遇到很多不开明的事,当他的处理结果得不到其中的一个冤家满意,他那气吼吼的脾气就会发作……
所以那些烂事那些糗事远不如他牵着骡马出来进去悠闲自在。
管不了别人的事,自己管自己总好管一点,总比管闲事落不是强点。
……
一会儿,等到那头未交配又性急等着而又团团转着的骡子用头磳他的手时,他拍拍它,说:“霸道,你瞎着急什么?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可别作孬种,成烂糗一个,软得干不了好事!”
那头骡子却出奇响亮地大吼一声,孩子们哄地笑了。
刚才,二爷锐气大大受挫后,坐在那儿心里蛮不是滋味,过了一会儿,看好叫驴腾开手闲闲坐在哪儿,笑眯眯歪着脑袋看,就象看一出好看的好戏,或者听一首好听的歌儿,那么专注,于是心怀不甘又说:“当家的,我看你的骡马该卖了,能卖一个好价钱。”
“什么话!”好叫驴警觉起来,警惕地看着二爷dui,追究地问他,“你这个人,真那么讨厌我的骡马?我的牲口也没惹你。”
二爷dui干咳两声,不以为然的口气中带出一丝非分之想,象质问又象表达一种示威,说:“你以为你喜欢哪些骡马,别人都会喜欢?——别白日做梦了!如果不犯法,我说不定立马杀了这些牲畜。”
好叫驴悚然而惊地回过脸,回击说:“如果不犯法,我还想杀人呢!杀!杀!杀!统统杀光——首先,先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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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dui摸摸自己剃得溜光的脑袋,有点尴尬,干咳两声,但也不甘示弱地说:“杀我?你活得不耐烦了?那你啊——那你的死期就真的到了。”
好叫驴诡谲地笑笑,说:“反正,到那时,我可说什么也要拽上你。”
二爷dui象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略看一下就知晓他的心事,说:“我就知道你这头驴不会屈死,要死,也要拽上一个垫背的。”
好叫驴悠悠地吸燃一根烟,笑眯眯地回过那张皱巴巴的脸,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啊,哪里知道穷人的苦,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穷人跟富人,是两重天。二爷啊,你就别再打我牲口的主意了,还是做你贩买猪猪羊羊的生意吧!”
二爷一听,不满了,说:“你养那牲口干什么?整天又吵又臭……”
好叫驴一听,把眼一瞪,把二爷说给他听的话都返了回去,说:“我愿意!我愿意!怎么样?”
三句话不对,两人一时又僵僵的了,一个头朝东,一个头朝西,互不走开,进行着对峙。
象鼎立,象防防,一时无语,众人觉着无趣,便有几个人又慢慢走散了。
现在,热闹的大街上,只剩下那一对冤家,还有那配着的几条骡马。
高梁奶边走边低声对瞌细奶说:“这个好叫驴,也是,整天骡马瞎配,整个一个流氓犯。”
瞌细奶回过头瞧瞧近处的好叫驴,又看看高梁奶,心里顾忌却声音不小地说:“你这个人,爱看不看,人家又没有请你看,你乱发什么意见。”
好叫驴好象听到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两妯娌一眼,又看看在一边垂头丧气的二爷,仍然笑眯眯地说:“你们管得宽么?把你们家管了就行了。”
那两人却不大理他,也不回声,相跟着进西院了。
进了西院,瞌细奶却这样说:“这个好叫驴,驴日的,什么都能瞎搞乱配,你刚才这么一说,仔细再想想,可不,他还真象一个流氓犯。”
高梁奶有点嗔怪妯娌言不由衷,一会儿一个调儿,说:“我刚才就说嘛!你啊,还说我!?你这个人,一会儿东风,一会儿西风,瞌细,待一会儿又刮什么风了?”
瞌细奶细声细气说:“看你!我说了一句就不饶我了!”
高梁奶慢慢回过身来,看着即将回屋的瞌细说:“你啊,不常是那样么?”
两个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走到各家屋门,散了。
蔚环看了一会儿骡马乱配,兴高采烈地走进院子。
她稚声稚气地唱着风儿轻云儿飘的歌儿,一蹦一跳,看到江惠如从屋里出来,就兴致勃勃地问:“嫂子,你没看骡马驴相配吗?”
江惠如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蔚环却不懂什么其中的乾坤,她象条鱼儿游到江惠如的身边,伸手捉了她的胳膊,依然傻里傻气地说着:“嫂子,你没有见过骡马相配吧?”
江惠如好笑地看着这个稚气十足的小姑,打发她说:“妈叫你呢!你野哪里去了?
她朝她无奈地摇摇头。
她一摇头,蔚环便确认嫂子还是什么都不知晓,她用手比划着,依然傻里傻气地说:“嫂子,那公马和公驴的那个东西可长了,黑不溜秋的,在骡子背上爬一会儿,就进了骡子屁眼儿里。骡子叫,马和驴也叫,团团转着却分不开,好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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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没有人打扰她还要说下去。
范冬花在那屋听了,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看看,眉毛皱成一团,隔着玻璃窗很响地敲一下,说:“你少说,二百五。”
蔚环便噤了声,看着玻璃窗上的母亲,一下噤若寒蝉。
范冬花冷冰冰地教训她:“你个姑娘家,没羞没臊,嚷什么?”
蔚环不服气地说:“我看看嘛!有什么大精小怪。”
范东花就又敲了一下玻璃,隔了玻璃窗骂她:“你这个小赤佬,你这个呆瓜,有什么好看的?连午觉也不睡,却跑出去看隔壁牲口相配,你长大就嫁给配马骡得了,省得我操心!”
蔚环讨了一个没趣,淘气地伸伸舌头,蹑手蹑脚返身进了蔚彩她们那屋。
霎时,屋里传来一阵嘻嘻的笑声和叫骂声。
蔚霞用手刮着脸皮说:“环儿没羞,环儿没羞,挤在男孩子中间看那马配骡,羞死了!”
蔚环只是好奇,哪里想得那么多,听大姐二姐异口同声说她才知道做了不应该的事儿,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捂着脸爬在床头,说:“不羞!不羞!就不羞!我不就看一下吗?瞌细奶和高梁奶都看了的,她们没羞死,我更不会羞死了!”
蔚彩看她那样有意反击着取笑她:“环儿,你是死定了的,奶奶们的皮都比你厚!”
……
好叫驴配完牲口,站在舒爽的春日中惬意地伸着腰肢,那样子,象做完一件艰巨的大工程而欣慰。
这时,那驴马骡们似乎用劲了自己的体力,全都懒洋洋地闲散着,这儿嗅嗅,哪儿嗅嗅,挑拣着吃着他扔在地上的青草与秸杆,那样子,又懒散又挑剔,好象它的主人并没有给它很好的饲料,而它们现在的胃口,正被热旺旺的东西拱着,永远不知那些粗粗糙糙的秸杆……。
江惠如倒垃圾时,丑妮婶打着呵欠出来了,看好叫驴下午五点多了还那么站在太阳底下悠闲自在,就好奇地问:“当家的,没有出工啊?”
丑妮婶虽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但肤色和身材保养得很好,丰韵犹存,从那淡淡的月牙眉,翻动的双眼皮可以看出她当年的丰彩。她早年丧夫,一人拉扯着三个娃娃,很是可怜。
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丈夫已经去逝多年,丑妮婶自然不能免俗,她背后的闲话很多,闲话之一就是说她和村里的某个领导有暖昧关系,那个领导不离婚,她也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归宿。
那个村干部名儿大家都知道,但暖昧关系究竟是真还是假,谁也不太清楚。
但有也有例外,一个人却知道一些底细,那个人就是好叫驴。
好叫驴听丑妮婶问他,慢慢吐了一口烟,任那烟雾从鼻子里头钻出来,和她搭腔说:“今日牲口才配完,让它们休息一天再说。”
“你的那牲口不是要生仔儿了吗?”她问。
好叫驴遗憾地说:“一群烂糗,连一个仔儿都种不上。”
“我们还以为你的骡马仔这几天要生了呢!大家都这么说。”江惠如忍俊不禁的样子。
“你那特牲口老是空吼,吼什么呀?”丑妮也说。
“这几天是空吼着发情了。”
丑妮婶在一旁“哈”地一声笑了,说:“猫发情直着嗓门直叫,你的驴马发情,也是直着嗓门直叫,一个黑夜,一个白天,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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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门外的好叫驴说:“当家的,我们家有菜。”
“什么有菜!说这话骗人!现在什么时节,有没有菜,我还不知道?”
好叫驴说着,也不愿多走这么十来步,把筐子里的菜往院里一倒:“我把菜就倒在这儿了,你们顺便出来时拿吧!”磕磕菜框,好象没事似的。
他连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句,问候的话更是没有,提着空筐走了。
范冬花在这片大槐树的地段儿这辈子没有投缘的人,但非要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找一个投缘的人那肯定是好叫驴。
因为好叫驴和她一个性儿,都是心里搂不住一些事儿,那张嘴经常有话,但是又多少有点不同——好叫驴经常说脏话,骂人脏话;范冬花肚子里却满是别人的闲话,那些都是别人的不是,别人的毛病,她有闲话就要说出来。
脾性相投便可以凑在一块儿,所以范冬花和蔚大通的话要比别人说的多,要在一块儿唠唠的东西要多,而且两家走得较为亲近,孰不知,暗底地便有了闲话,说范冬花和蔚大通那样那样,好象他们是老情人似的。
其实,范冬花和蔚大通所说的话,范冬花也经常和好叫驴的老婆蝴蝶儿私下里叨叨,只是不和一般人叨叨罢了,于是在别人的眼里范冬花和好叫驴的言行就象蒙上一层水雾似的,看不分明,但是别人还要怀了别样的心思揣测,甚至怀疑他们有点出轨,
再一个原因就是好叫驴经常给蔚槐家送菜,一年四季,蔚大通家吃什么菜,范冬花家里就吃什么菜,而且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所以蔚槐家吃他家的菜比谁家也吃的多。
但是,蔚大通和蔚子祥却为范冬花的事和蔚子祥干过架,两人干过架后,虽然蔚子祥记仇,好长时间不理蔚大通,还背后一口一口跟着别人“叫好叫驴”,“那个好叫驴”,但是蔚大通象不知道似的,见了蔚子祥的面还是眉开眼笑的,惹得蔚子祥恼怒得牙根发痒,骂也不是,笑也不是,几次三翻下来,两人不知不觉又没事了。
当然,蔚子祥跟好叫驴对打起来,蔚子祥肯定吃亏,他那纤弱的身体,那里是身强力壮的好叫驴的对手!
无疑,蔚子祥被好叫驴打得鼻青脸肿,蔚子祥记着鼻子里流了那么多的血,就差把鼻梁骨打断了。
那时蔚槐他们还少,还没有盖新房,蔚槐常在村边逮蛐蛐捉蚂蚱,穿着开裆裤,常露着两瓣屁股,但是在蔚槐的记忆里也是这样,他们两个大男人不知为什么打得那么凶,就为了他妈范冬花的一句话。
那时的范冬花和好叫驴到底说什么了,蔚槐记不起来,他的妹妹们更是记不起来,因为她们还没有出生呢!但蔚槐小小的记忆里却是这样,她妈拉架时还被蔚子祥狠狠地推到一边,一个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摔得很残,如果说那时的怨仇,蔚槐记忆里就剩这些。
当然,关于蔚子祥和范冬花的事儿,还掺和着好叫驴的事儿,江惠如来到这儿什么也不知晓,她只看到好大叔连门也不进,把菜往门框里一倒,把菜篮一磕就那么走了,然后,范冬花拖拖沓沓地走出去。
范冬花看着好叫驴走了,门框里倒着几颗菜,扒着门框又看看门外,却看到好叫驴的背影一闪没影了,就有点人意难却的样子,说:“这郝大通,也是,神经啦!不要他的东西都不行。违拗着他的性儿,偏又什么都不给,别说菜,你连他的毛也见不着一根,真是一根筋。”,说着她又抱着几棵菜拖拖沓沓走回来
她这样自言自语着,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脾性也是那么一根筋,而且,与好叫驴的一根筋一点也不同。
范冬花把手里抱着的菜往厨房地上一放,想想台阶上的花有点干旱了,就舀了一瓢水又出来浇花,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把一瓢水浇了花还抬头看看日头:“哎呀!日头那么高了,快能做饭了。”
范冬花后面的一句话不知是和谁说的。
江惠如看范冬花背着手,悠闲地站在哪儿,问她道:“妈,你刚才是说好大叔吗?”
范冬花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打了一个呵欠,说:“不是说他又能说谁?这个郝大通,什么都好,就是脾性差,还养着哪些牲口,说话做事从不考虑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结果,这不,那些冤家给他起绰号叫好叫驴,还真有点象他这个人的火爆性儿,做什么也是急吼吼的,要我说啊,他确实有点受屈,大家错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