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龙蛇-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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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如此,于本公子掌中,阴阳学派之前途,或远超你想象都未可知。”
“此事重大,公孙派主可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可随时来找我。”
“等等。”公孙易阳叫住王越,道:“公子与我有生死仇怨,今日我又要挟于公子,公子还愿接纳谅解于我?公子又难道不惧我假意投靠?”
“唉!”王越叹了口气:“你如何就不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呢?”
“绝对力量差距之下,本公子想将你搓圆捏扁不过随手就可为之,你未投靠于我。本公子要拿你和阴阳学派都有的是办法,假意投靠,落入本公子视野中,这与送至本公子掌中有何区别?”
“况且。公孙先生以为淮伯为何支持我?”
“这其中当然是有合作。”
“但我与淮伯合作时都不惧他有什么小动作,自有制约手段,又何况是你?”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本公子还须赶快赶回海西大夫府进朝食。公孙先生你且自便。”
“等等。”公孙易阳还想叫住王越,但这回王越却再没为他停留,时缓时急三两步就远走了,只留下他站于当场,面上表情无比精彩:“结果怎么会如此?与我来时想的完全两样。”
他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我来威胁他以做交易,现在却反被他威胁了。”
“我早就说过,这个人很可怕,你却偏要来。”黑袍中中,沉闷阴森的声音。
“那他的威胁?”公孙易阳又道。
声音笑了起来,凄厉中带着诡异。然后道:“一个在此等年纪可以和淮伯合作斩杀神祗者,事后淮伯还为其扬名,以上几点,但能做到一点,都已经很可怕了,更何况是全部。”
“能与淮伯合作,这就说明他之实力哪怕淮上这位享祭数千年的神都是认可的。”
“而能斩杀神祗,则更证实了他为何能得淮伯认可。”
“此等实力,数千年间,也就是昔日的商龙君了。”
“至于淮伯为其扬名。这又说明他与淮伯之合作是平等,甚至是以他为主导。”
“公孙先生,恭喜你,你为自己招得此等连神祗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大敌。”
“而且。”声音继续道:“至于先生于他之威胁。就更是可笑了,这样强大的人物,哪怕失去一切,但只要实力未去,何处不能东山再起?更何况你还未必能叫他如此。”
公孙易阳呼吸急剧喘息着,怒声道:“你既早知如此。为何不事先提醒?”
“哈哈!”声音大笑:“我难道没提醒过你吗?只是未说得这么细致罢了,再说我与阴阳学派昔日派主之约,可不包含为你出谋划策。”
公孙易阳咬牙道:“鬼王你别忘了是依我学派汇集之力方才存活并且可以显化者,与我学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我学派不存,你难道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公孙先生有闲心说这些没用的话,还不如考虑考虑之前那位公子之提议。”
“我倒是觉得他的提议不错,以其之能,如此之速便作崛起,来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可偏偏其除却自身颇强,根基却是有些不足,阴阳学派若是投效……”
“哼,本派主再想想。”公孙先生冷哼一声,黑袍下的身影,如鬼魅般飘入小巷中,但才入其中,面色就是大变,无比惊恐道:“不好,新一轮反噬来了,鬼王,快…快…快带我去找盖列。”
“盖先生,这位是我之老友越国建璋大夫。”
作别公孙易阳,王越加快步伐,很快返回海西大夫上庸之府邸。
到门前却见海西大夫还有他客,见他疑惑,海西大夫与他介绍,又对建璋大夫道:“这位是陈国昭氏武士盖列,建璋你来上庸也有一段时日,想必也是听到过。”
“此次我淮上会盟事,实际上就是由盖先生说服新君和淮伯所发起。”
建璋大夫眼前一亮,快步行过来,微微一礼道:“久闻先生与蔡相婴子辩论无碍,又接连胜公输家家主、阴阳学派派主,今日得见,实是建璋之幸。”
王越微微一笑,既不过于热情,也不冷淡,与建璋大夫回礼:“值此荆越之战,建璋大夫离家去国来此淮上,想必是身负使命而来,此处门口却非是说话之地,不如入内一叙。”
于是众人入得府内,昭穿早已在等待,几处席位皆自摆满了一应食物、酒水。
这时会得新客,于是又添一席,四人各自跪坐一旁。
等到府内家仆将这一切做好,海西大夫才问道:“却不知刚才蔡相找先生所谈何事?”
“还能是什么事?”王越笑道:“当以力不能服人。这位蔡相就想以厚利来收买于我,被我严词拒绝了,临走前,我又稍稍挑了挑他蔡国内部王权与神权之争。此刻那位蔡相恐怕连杀我之心都有了。”
他又看了看越国的建璋大夫,说:“荆越之战,自大战起时,至于如今似乎颇有些时候,若我没记错。应该已经近半年,越国之吴乡四邑都早已为荆国占据。”
“大夫来淮上,可是此战出了什么变故?”
荆越乃是南方大国,又都与淮上比邻,此两国之战,关乎天下之大局,是以王越有此问。
建璋大夫叹了口气,道:“大变故倒是未曾有,只是数千乘兵车鏖战半年,人吃马嚼之靡费不是个小数目。偏偏不久前又会逢巨风之灾导致国内损失惨重。”
“唉,实不相瞒,这场战争打至此境,我越国之国力已然无法支撑下去。”
“此次来淮上,我实是为借粮之事而来。”
“盖先生身为陈使,如今又能力促淮上会盟,想来在淮上影响力颇大。”
他以无比期待的眼神看向王越:“昔日我越国能击败荆国而暂霸,乃为大陈暗助,我越陈两国虽未明盟,却实为盟友。越国乃可为大陈牵制南方荆国,却不知今日,先生还能否相助一二。”
“若先生能助我越国撑过此局,我整个越国上下。皆对先生和大陈感激不尽。”
王越想了想,道:“大夫确定只须借粮,越国就可撑过此局?”
“万分确定。”建璋大夫肯定道:“荆国乃南方大国,其国虽强,但其国土东西甚广,国内地形也颇复杂。是以无论是东西两向,但凡任何战事,都无法集中国力应对。”
“历来其与我越国之战,尽是靠荆东鄢陵重镇为后方进行支撑,如今荆国数十万大军,攻入了我越国,其自鄢陵长途补给,战事所耗远比我越国本土消耗大的多。”
“半年多下来,便是荆国实力根基再强,也是要接近支撑不下去之地步。”
“也就是说,如今我两国数十万大军之对峙、鏖战,最后的决定性因素不在其他,而在于谁粮草更充足,谁就可以支撑下去,获得此战之胜利。”
“先生若能帮我越国于淮上筹得粮草,我越国则必胜,迟早可撑得荆国退军。”
王越若有所思道:“大夫此来庸国前,可去过其他地方?”
“在来海西大夫府前,各国来与庸国新君继位典礼之大夫及使节,我都已经去见过,向他们传达了此意向。”建璋大夫感叹道:“但荆使项元派人与其传了话,谁敢助我越国,来日荆国破越必定北上淮上。”
“慑于荆国之威,他们皆不敢给予半分肯定答复,尽是以各类事情推搪。”
“唉,他们就缘何不想想,若荆国此战败我越国,则我越国越发势弱,来日为荆国所灭都是可能。”
“越国若是败亡,则整个天下长河之南尽为荆国统一,日后其国势扩张,雍、陈大国及离陈国近的陈盟之国都不能北进,唯淮上五国虽也是陈盟国离陈国稍遥远,却必是首当其冲啊。”
“今日坐看我越国衰亡,实是为日后埋下祸根。”
建璋大夫之言却是十分在理,与王越和淮伯唇亡齿寒之论如出一辙,这也叫他明白于此乱世前夕,各大国兼并战争愈演愈烈的情势下,淮上五国若还是如过往,打着左右逢源之事大心思,日后迟早会亡国。
不是被蔡国南下吞并,就是被荆国北上灭国。
“这越国必须救,不然日后淮上之局就危矣。”
王越如此想着,以他之谋划,乃是此次借淮上之力收回蔡国西南诸地,取汲地诸邑为复国之资,复国之初期却是要背靠淮上、申国,继续借力以抗蔡国,而完此战略之前提,却是要淮上局势稳定才可。
正思考,一位武士自外而来,与海西大夫拱手道:“大人,荆国驻淮上外事春官项元大人在外求见。”
一瞬间,建璋大夫脸色骤变,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海西大夫、昭穿及王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忧天()
王越笑了笑,对建璋大夫道:“大夫先前之言万分在理,可先行暂避,稍后我再与大夫想想办法。”
建璋大夫深深一礼到底,无有多言,徐徐退至偏室。
海西大夫对武士道:“有请项大人。”
“诺!”武士退出,转身离去。
稍后,就引着一位老者和武士过来。
老者正是当日吕里君子婚宴那位荆使,年约七十有余,精神依旧十分矍铄,随身武士没了养由正,却又换了一位实力更强且沉稳者。
荆国乃是大国,像此等于小国中已称得上是顶级人才者却有的是。
“昭大人、海西大夫,这位便是近来名动上庸的盖列盖先生吧,项元有礼了。”入得房内荆使微微一礼,目光扫向旁侧摆满朝食却空出的席位。
“项大人,多日不见。”昭穿与项元回礼道,王越与海西大夫各自起身回礼,此间主人海西大夫道:“未知项大人来,海西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项元笑了起来,道:“海西大夫有客在此,不能远迎自是无妨,却不知会得哪家宾客呢?兴许项某也是认识,又何须叫其暂避,不如请出来一会?”
他此话一出,众人哪不明白,或许其就是盯着建璋大夫跟过来的,而见项元如此着紧建璋大夫,着紧越国求粮事,王越也知南方这场荆越之战,或许真的已然达至决定性时刻。
海西大夫正待说话,王越站起身来,道:“是越国的建璋大夫,今日过来乃是为借粮事,只因我于淮上会盟北上救援申国在即,粮草供给也是不够,就回绝了。”
“果是如此?”项元对王越问道:“但为何老夫只见其来,却未见其去?”
“实是如此。”王越拱手道:“淮上要行大事,本就不够,哪还能向外出借。并且得罪荆国呢?”
“盖先生,你休要左右言他,只须回答老夫前一个问题。”项元咄咄逼人的问道,这时其随身武士却道:“此处偏室有一人。我只闻其心跳呼吸,就知其必定越国建璋大夫无疑。”
海西大夫猛的站了起来,道:“项大人这是何意?如此咄咄逼人未免欺人太甚。”
项元却不动怒,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海西大夫,道:“老夫有什么意思?只是须叫海西大夫知道。此次建璋大夫若自淮上借得半分粮草,我荆国便与淮上不死不休,来日兵临淮上就再不是只谋五国纳征了。”
“海西大夫,您是个聪明人,应该听得懂老夫之意吧。”
“还有这位盖先生、昭大人,你陈国内乱正酣,竟还能将手伸至淮上,不费一兵一卒能造起诺大声势会盟五国干涉蔡国之谋,老夫真是佩服。”
“但老夫须提醒你们一句。”项元冷笑道:“你们会盟淮上应付蔡国都或力有未逮,就不要为淮上再添一大国为敌人了。此却非是智者所为。”
“老夫言尽于此,各位好自为之。”
“桑仁杏,我们走。”项元微微一个拱手,头也不回,转身就带着随身武士离去。
“老匹夫,真是欺人太甚。”直到他走了许久,海西大夫豁然起身恨恨咒骂道,但也只是咒骂,这咒骂又有何用呢?不能改变任何现实。
咒骂完后,海西大夫就作颓然。又忽的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无奈。
“老夫今日方知何谓焦之虑,何谓焦人忧天啊。”
“以前只知那故事里的焦人是傻子,成天担心天要塌下来。如今想来,焦国夹在陈荆两大国之间,命运无法自主,难怪会担心天塌下来。”
“果然,后来有一日,荆国兵败。其国君心情不快,回师时顺手就将它灭了,焦国的天果然塌了下来。”
“如今我淮上五国,任哪一国都比焦国大,但在如今之局势下,与焦国又有何区别?”
“说不得哪一日,也会如昔日之焦国一般。”
“唉!”海西大夫长长的叹了口气。
“海西大夫何须叹气。”王越道:“正是因为命运无法自主,方才要想办法把握命运,淮上五国之力,单凭任何一国都不过千乘,但五国联合全力会兵三千、乃至四千乘都不成问题,实力已经不弱了。”
“的确,淮上有五个国家,并非一国,未必能齐心协力。”
“可是他蔡国、荆国之国内难道就未有内部争斗?可以说甚至还更惨烈些。”
“至少淮上五国中未出现数国联合灭杀一国吧,可在蔡国、在荆国、甚至在我们陈国,实力可比淮上一国乃至两国之大家族,联合另外数家灭另一家却比比皆是。”
“也就是说,淮上五国若能长期会盟,绝对是可比一大国。”
“海西大夫,你淮上人数百年间都是空有实力却于夹缝中事大而存,只是时移势转,当今之世,各国兼并日盛,甚至可以不顾脸面,若再存此心思,迟早某日会彻底亡国、破家,领地人口皆成为哪家大国的一部分。”
“所以,此心当换上一换了。”
“此次淮上会盟,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今次会盟不同以往,只以我陈国之名而会盟,会盟之军皆是你淮上之人,我所推举的领军之帅蛇余公子日后若不出意外也当是淮上长期之盟友。”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一大国的军力参与并且为主,此次北上欲干涉申南,又势必与蔡国正面冲突,若能一战得胜,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