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龙蛇-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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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榆指的正是吴凤岐等人观战指挥的寨墙一段。
众武士连忙将散弹撤下,换上石弹,负责发射弩炮的武士大致一观,觉此距离约莫在六百步的样子,当即调整瞄准器具,再移动弩架,朝着六百步开外寨墙瞄准。
“放!”公输榆高抬起手,大喝一声,空气中再次传出熟悉的呼啸。
“唉。”宣布鸣金收兵的吴凤岐叹了口气,对尚文道:“今日实在是想不到,淮上军竟有此比陈国三弓九牛弩还厉害的战阵利器。”
“不然盾车若是做的更结实些,再在其上堆放上大量泥土袋,当能阻挡淮上人的弩械。”
尚文点了点头道:“此法可行,幸亏今日只是小战,死伤也不过数千人、两百余位武士,不然若是于大战、决战时遭遇大量此弩械的迎头痛击,只怕一场大战的胜负已为其决定了。”
两人正说着,一阵携无匹力量的石弹已经呼啸而来。(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地狱()
“婴相,小心。”吴敌只见一个不好,急忙将婴子扑开,其他几人各自反应,或闪或躲的让开,吴正德运气差些,竟有三枚石弹同时轰过来,竟是躲都难躲,只得拔剑相迎。
他是超阶武士,但超阶武士在未蓄力时候,力量与速度比上位武士也强不了几分,而石弹之威势又远非上位武士可接的下的,怎么办?他立刻开启了兵力对自身力量的加持,一身气力威能骤然提升数倍,先是让开其中两枚石弹,再准备举剑格开其中一枚。
恰在这时,一股军心战意铺天盖地而下,直与他兵力加持对冲,竟将他兵力对自身力量加持冲消了。
“伯父。”吴敌才扑开婴子,就看到吴正德全力一格,竟没能格开石弹。
“当啷!”青铜剑被大力击飞,吴正德手臂欲折、虎口爆裂,然而这只是小事,更要命的是石弹。
那枚石弹在与他剑身碰撞时,碎裂了。
吴正德惊骇欲死,只得撑开全身气力朝前一迎,尽力冲消碎石来势。
“噗!噗!噗!”他全身上下爆开几十朵血花,整个人都被强大的动能带的向后翻滚了近丈才停下。
“正德。”吴定国急忙跑过去,查看吴正德的伤势。
“没事,死不了,幸亏没被击中头颅。”吴正德有些艰难的将身体撑起,勉强对吴定国脸上露出了个笑,说着将气力一震,破入体内的碎石齐齐向外飞射。
他说是这样说,但吴定国却知道,他身上几处肋骨全断,腹部更被开了几个大洞,手臂、腿脚皆有不同程度的伤势,这已是极重的伤了,也亏得他以气力保护了要害,不然身死都有可能。
“真是想不到,此械竟还能杀伤有兵家之力集身的超阶武士。”远处,吴凤岐若有所思的说着,随即对尚文道:“大人,此处不能呆了,我们当于营寨中另搭一处高台。”
尚文点了点头,此石弹之威势,哪怕他都心有余悸,于是一行人急忙下了寨墙。
他们一走,公输榆立刻更换目标,十二门弩炮齐齐锁定他们所在寨墙下方营寨大门。
那里却是尚氏近四万武士、武卒撤返营寨的必经之路,且通路就只有那么大,十二枚石弹几乎能将那里封锁覆盖……想想此刻那里无比密集的拥挤着大量武士、武卒甚至还有回返的战车、盾车,这种情况下,一波射击将会造成怎样的场面呢。
下一刻随着弩炮的发射就知道了。
无比凌厉的怪啸再起,不少正在往大营回撤的尚氏武士、武卒只听着声音就打了个踉跄,随即发现呼啸只是自头上过去,并未伤到任何人,便松了一口气。
已经知道被那石弹或碎石击中是怎样的惨烈,他们谁也不想自己经历一下。
这些人,他们现在是暂时安全的,但营寨大门和周围已经哭爹喊娘了。
十二枚石弹一次攻击就几将寨门前和寨门内正在进寨的武士、武卒大半打死打残。
只见石弹轨迹过处,鲜血四射、脑浆横飞,到处都是残肢、碎体。
稍微靠后些,接近寨门的一位武卒,只觉眼前一花,前方寨门前就已是这种场面。
他急剧的吞咽了几口并不存在的唾液,手软脚软的转头看向周围的同伴。
同伴全是他这番模样。
他们之中,很多人在经历了象都攻城战后,自觉世间最残酷的事都经历了,天下间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但这时候,他们意识到错了。
攻象都时,踏着同伴的尸体冲城,他们好歹还可以有个搏杀的对象。
只道杀死敌人自己就可活下来。
如今可是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被人隔着老长的距离轰杀,而且被杀死者如此惨烈,远非是被刺死、砍杀者可比,简直一再要击破他们心理承受底线。
看着前方恐怖的场面,他们停步了,再不敢再继续往前。
偏偏他们身后急于回营的其他武士、武卒不知前方景象,还在往这边挤,潮流的涌动并不因他们的停步而停止,巨大的力量自后方而来,不住推动着他们往前方血肉地狱中赶。
“娘唉。”武卒被迫前行,踩踏着被血淋的已经有些发黏的路往寨门内走,却不想脚下还有人未死,在喊娘,他低头一看,只见这人腹部都被打穿,整个几近腰斩,虽一时半会还没断气,但也快了。
他咬了咬嘴唇,猛的朝前方狂奔起来。
他不想这样死在这里啊。
更多的武士、武卒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不管不顾、发了疯似的朝营寨里冲,跑在最前方的人是幸运的,他们冲进了营寨,稍稍安全了,后方则因为没了秩序,数以百计的挤在了寨门前后。
呼啸声再起,噗噗噗噗噗噗!寨门口刹那间尸体枕籍,残肢、碎体都形成了两尺的堆积,偏偏还有些生命力无比旺盛的,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在其中挣扎蠕动,整个场面无比血腥、诡异。
“啊!”营寨外,又一波武士、武卒面临着比先前同伴面临的还要更残酷的场面,很多人都疯狂的嚎叫了起来,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太可怕、太恶心了,接着他们就开始呕吐,将朝食都吐了出来。
先前的武士、武卒还敢往营寨内冲,现在他们连冲的胆量都没有了。
再说,也得有通路给他们冲啊,先前的同伴须只踩着被血水浸泡有些发黏的土地、让开碎裂的尸体就可过去,而今他们前面已经没有通路,除了堆积起来的尸体还是尸体。
他们得连走带爬才能过去。
走的时候,脚下不知是谁的身体、谁的手臂、谁的肠、脑,一手按下去,尽是鲜血、屎尿、脑浆,不小心按着个软软的圆球,说不定是谁脑袋被击爆后飞出来的眼珠子,稍微用点力还会爆开。
这样的场面,只是想想都觉恐怖到爆,更何况要去做?
但后方数万不明情况的同伴却会逼着他们去做。
稍微停留,他们就感受到了这种逼迫,无比的力量在挤压他们向前。
向前、向前、向前。
一位上位武士发疯似的从队伍里朝城门冲去,他可不想变成寨门下那一滩血肉。
他是上位武士啊,上位武士怎能被当成普通武卒一样的屠杀?
然而如果不冲,等到淮上军下一波弩炮过来,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上位武士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对气力的控制自如,叫他弹射如飞,踩踏在营寨大门下尸体中,也不会打滑,这样三两下就冲了过去,安全的抵达营寨内。
他的成功逃脱,对于后方的武士、武卒而言,就是个希望。
希望,多么美好的东西,但在某些时候,却会造成无比可怕的后果。
靠近营寨门的武士、武卒惨嚎、呕吐过后,再不停留,连走带爬疯狂的朝营寨大门内狂涌,而就在他们停留呕吐的时间段里,淮上军弩炮队新一轮发射已经准备就绪。
王越也已经亲自到达弩炮队前接手公输榆的炮队指挥。
隔着半个战场、无数人群,公输榆看不到弩炮轰击的详细结果,但他通过墨蝰却是可以见的。
可见,则意味着更狠辣的指挥。
甚至不止如此,刚才他让公输榆对寨墙的轰击,就是为将吴凤岐赶下寨墙。
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吴凤岐将主动权彻底的交出,意味着吴凤岐失去了对淮上军动态的掌控,不能如他施展军心冲击消除铜甲武士营神力加持那般,引军心冲击他队弩炮队武士的力量加持。
是的,现在弩炮为弩炮蓄力的武士在力量领域加持下都力量大增了,力量大增就可为弩炮更快的蓄力,更快的蓄力则弩炮发射时间将大为缩短,原本十几到二十个呼吸时间…被提升到不用十个呼吸。
对尚氏这只精锐武力而言,刚才那些轰击还只是开胃菜而已,真正的恐怖即将到来。(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办法()
王越接手弩炮队后,第一轮轰击再一次轰向蔡国~军寨大门。
十二枚石弹每一颗都犹如自地狱中的出来的恶鬼,肆意掀起一朵朵血花,制造着死亡,叫那大门内外的尸体又堆高了一层。
什么叫做尸积如山,如果将那里的尸体堆积起来,可比小山还高。
什么叫做血流成河,那大门外流淌的血液已经和暴雨时地面低地汇集的水没什么两样了。
所有见着此场面的武士、武卒,只一看心里就发毛。
没办法,太残酷、太可怕了。
这种状况也是可以想象的。
很多没经历过战事连随便个什么死人都怕,身上受点小伤出点血都会菊花一紧。
这里可堆了上千的尸体,到处都是鲜血、残肢,以及未彻底死透着垂死挣扎时发出的,说不清有多凄厉的哀嚎,你说他们面对的时候会是什么感受,很多人脑袋的空白了,大小便失禁者有之,还有些人神经过于脆弱的干脆晕了过去。
哪怕在象都攻城血战中存活下来者也是受不了啊。
幸好,王越似乎放过了他们一马,下一轮弩炮攻击并未落在营寨门口方向,叫很多人松了口气,但是这却并非王越善良,他只是给这些尚氏武卒们留点希望。
不然没有希望,谁还肯往营寨门口拥塞着往里钻呢,没有希望,后方的武士、武卒谁还往营寨方向挤,有些聪明人已经往旁侧方向试图绕远路了。
还有些人在绝望中还会向淮上军反冲,而这样的绝望反冲是极为厉害的。
所以,王越给他们留下了希望。
第二轮的弩炮四散轰在尚氏军回撤的后列,这是逼着、赶着他们往营寨大门方向涌。
那营寨大门尸体都堆了三尺,本身就难进去,他这一逼就有更多的人拥塞过去,的确每时每刻的确可以有人通过,但只是少量,更多的人得在外面堵着,然后以无比紧密的拥塞状态,挨他石弹、散弹以几乎每十个呼吸一轮的轰击。
这样每一轮轰击就有五六百人在石弹下或死或伤,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有几千武士、武卒死去,这场战事随着王越弩炮的现世,进行到现在,已成了淮上军弩炮队对尚氏军这只精锐的屠杀。
此时,吴凤岐等人已下的寨墙,退回到营寨内。
听着营寨外尚氏精锐们死亡时无比凄厉的惨叫,吴氏诸将顿感万分庆幸。
庆幸受此伤害的不是自己麾下之军,但他们庆幸之中,却是不知外界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唯吴凤岐面上越发阴沉。
外界的情况,他透过领域力量是可以查知的。
眼见此景,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再不想些办法,任由淮上军的弩炮肆虐下去,他近来选出的这只精锐武力恐怕大部分都会为此弩炮轰杀。
他连忙将此事和尚文说了。
两人一番简单的商量,立刻召集军中超阶一等的武士。
召集超阶武士做什么?
只见营寨内,一群超阶武士、包括尚文和吴凤岐在内,齐齐运转各自蓄力技法,在积蓄了十几个呼吸时间后,只一瞬间,各色冲击波、焰刃、气刃齐齐落在营寨大门两侧的寨墙上。
“轰”寨墙大范围的倒塌。
这一下,尚氏武士、武卒就不用再挤那条无比狭窄、如同地狱般的血肉之路了。
一开始,一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下,但很快他们欢呼起来,全是绕开之前那条被他们视为生命之路的营寨大门。
“散弹覆盖。”王越朝营寨大门左右倒塌的近十丈寨墙道。
“呼!呼!呼!呼!噗噗噗、撕拉!”
倒塌寨墙方向迎来一波由五六百颗碎石组成的一片飞蝗,才升起希望的尚氏武士、武卒又是一片哭爹喊娘的倒下,不过这回他们却没有先前那般惊慌,见过了血肉地狱,再看被碎石击破脑袋、穿透身体的死状,他们感觉就是这样了,一个个大叫着,只管朝营寨里闷头冲。
“放。”不到十个呼吸,第二轮碎石雨又来。
这样接连几轮下来,营寨缺口处的尸体就堆积了起来,开始变得难行,再次出现拥塞。
吴凤岐还能怎样呢?只得组织超阶武士继续拆营,在这同时,又紧急组织营寨内武卒将战车汇集过来。
汇集战车做什么?当然是紧急充当没了营寨寨墙后的临时工事,不然淮上军赶着溃兵冲营怎么办?
考虑到战车主体是木制结构,可能挡不住弩炮的石弹轰击,他又组织了许多武卒、民夫以过往运粮的口袋装土,对战车进行堆积加固。
如此一番安置,约莫一刻钟后,营寨外的尚氏武士、武卒终于尽被接应回营中,内里的一道全新工事也已建好。
这时吴凤岐再次感受了下此军的数量和士气。
出城时四百乘兵车,到此时已经只剩下一半,死去的一半有很大部分为弩炮轰杀,更有许多人在亡命逃跑时拥塞相互践踏而死,还有一部分发疯自己相互砍杀的。
再看残存者的士气,已然是彻底崩溃,很多人都已经有些呆傻。
“公子,已经没有石弹了。”弩炮队前,公输榆跑过来道:“武士们也力竭了。”
王越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