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尘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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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听耳边响起疯道人那熟悉的声音,道:“秋儿,你且不要出手,让为师收拾他。”楚天秋闻言,心里一喜,几乎脱口叫出声来。
楚天秋听疯道人那声音近在耳边,却不见人影,心中一动,探头向那大头鬼看去,却见他身后忽升起一条极淡的人影,月光如昼,看得分明,正是疯道人。
大头鬼兀自乱跳乱打,疯道人如影随形般贴在身后,竟浑如未觉。大头鬼一阵乱打后,仍不见对方踪影,又气又怒之际,猛然间看到下自己影子后面竟多出一条身影,顿时吓了一跳。忙不迭前窜数丈,陡地回身,却见后面空无一人,再低头一看,那条身影依然附在自己的身后。连转了几转,那条身影如附骨蛆虫,始终无法摆脱。
大头鬼吓得亡魂皆冒,颤声道:“何方神圣?休要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话声未落,脖颈后忽吹来一股阴风,浑身顿起战栗,同时听到桀桀笑道:“我便是你的克星对头,专来收你这个大头鬼。”
大头鬼闻言似有所司,脸显惊恐之色,这时突觉得两旁面颊一阵剧痛,用手一莫,双耳竟已被割掉,鲜血淋漓,染满双手。陡地惊“啊”一声,纵身空中,便欲逃走。
楚天秋眼见大头鬼要逃,刚飞到半空中,听得一声:“哪里逃!”从下面射起一道剑光,如星飞电射般追上大头鬼,剑光只围身一绕,惨嚎过后,人已被拦腰斩作两断。残肢坠地,血雨纷飞。
见到大头鬼那么厉害的角色,竟被疯道人举手捉足间斩杀,楚天秋只觉不可思议,怔怔地呆住了。
疯道人将手一招,剑光回飞手中,再一闪隐去不见。随即说道:“秋儿出来吧!”
楚天秋闻言收起天遁衣,现身真身,从凹坑里站起,走到疯道人跟前,行礼道:“师父,刚才你斩杀对方的那道剑光就是清雾剑吧!”这已是他继三年前杀二怪救狐女后,第三次见识到清雾剑大显神威了,不禁又羡又叹。
疯道人点头笑道:“正是!”将楚天秋的神情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却未作理会,随即又道:“先待为师将这里残局收拾后,再与你回洞说话。”当即禹步行法,口中阵阵有词,双袖往外一挥,一片祥光闪过,再见四下里那些碎石断树和残尸鲜血都消失不见。
月光底下,清风阵阵,碧草疏林,玉悄朦胧,已然恢复原貌。
楚天秋见到师父仙法如此神妙,而自己不知何时才能练到此等地步,又想起适才自己与那大头鬼对敌,连番受挫,毫无反手之力,而师父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斩杀,越想心里越觉羞愧。
疯道人竟似看穿了楚天秋心思,遂笑道:“那对头绰号叫大头鬼,乃是魔教中极为厉害的人物,位列八鬼之一,功夫自在三年前已死二怪之上。你虽说随为师学艺已有十年,毕竟修为较浅,打不过他也在情理之中,更毋须自惭。以你的秉赋仙根,将来成就远大,当在为师之上。到那时这些怪魔小丑,又何足道哉!”
楚天秋听完,心里果然敞亮了,笑道:“他果然叫大头鬼!我先听他自称大头鬼,还以为在吓唬我呢。他那颗脑袋又大又圆,叫大头鬼倒也贴切。”随即想到父母非逼自己去进京赶考,心里便又一阵烦乱,刚又道了声“师父”,便听疯道人笑道:“你此来用意,为师已然知道,我们还是进洞说话吧。”
说罢,当先进了飞灵洞。楚天秋稍稍一怔,便紧跟身后也进洞了。
进到洞里,只见光亮如昼,陈设依旧。那大头鬼既说曾进过洞里,却没破坏里面陈设,倒也出乎楚天秋的意料。
疯道人在石床上坐下,面色忧郁地道:“这飞灵洞府虽是隐修佳处,但也不能久居了。”
楚天秋闻言,惊问道:“师父何出此言?莫不是你要离此远去吗?”
疯道人点头道:“这里已被魔教对头两次寻来,虽说前后三人俱被杀死,并没外泄,却难保对头不会再派人来?且来得妖人一拨厉害一拨,越往后恐越难对付。这里不宜再居,我当另地他处了。”
楚天秋道:“师父也带上徒儿吧?徒儿愿随你一起去,无论到哪!”
疯道人摇头道:“你不是还是上京科考吗?却如何能随我去。何况为师此去居无定所,你随我去岂不累赘。”
楚天秋忧急道:“至于科考中状元,并非徒儿所愿,徒儿只想随师父练功修仙,学习那无上妙法。师父要离开这里,却不带徒儿,莫不是师父不要徒儿了?”说着,眼圈一红,眼泪竟落了下来。
见楚天秋虽已是长身玉立的大人了,但说到要分离,仍是一副孺慕情深的样子,也不由得心里一热,笑道:“傻徒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又不是死别,你却哭什么鼻子。我们虽然暂时分离,以后还会有相见机会的。”
楚天秋道:“徒儿也真愚笨,随师父学艺十年了,不仅打不过那大头鬼,就连师父本领的十之一二都没学会,就此分离,我却又该怎么办呀?”
疯道人笑道:“你随为师学习十年,为师一身的本领已然倾囊相授。你现在差得只是功力火候。此后你只要勤修苦练,终会胜过为师的。”
楚天秋垂泪道:“徒儿还是舍不得离开师父!肯求师父就带我一起走吧!”
疯道人见楚天秋真情意切,心里也一阵感动,说道:“你父母对你期盼甚深,望你能光宗耀祖,你又怎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呢?”
楚天秋也是纯孝之人,听师父这么一说,既不忍离师而去,又不愿背父母之愿,顿时陷入两难之地。
疯道人又笑道:“你毋须多想,只管依父母之命进京赴考,也算是一次历练的机会。为师早为你算过了,你此次进京赴考,虽说前途艰险,却也机缘甚厚,可见你此行必不能少。要知福祸相倚,唯有自招罢了。”
楚天秋听得似懂非懂,遂跪倒在地,说道:“徒儿愚钝,不甚明白师父所言深意,还请师父详为指点。”
疯道人摇头笑道:“天机微妙,为师也略算出一二,却不便向你明道。此行你只管去,关系你未来成就,自与你大有好处。”
第三十九章 神剑归主()
楚天听得更是一头雾水,眼巴巴地望着师父,希望他能说得更详细一些。
疯道人实是爱极自己这个徒弟,见他一脸的企盼,不忍相拂,遂笑道:“为师送你八字真言‘逢林莫住,遇庙莫入’,切要谨记。”
楚天秋虽然一时猜不透师父所说这八个字的用意,但也知事关重大,默念一遍后,紧记心中,点头回道:“徒儿记住了!”
疯道人点了点头,随即把右手一张,手上忽现出一柄弧形长剑,剑身长有五尺。拔剑出匣,“铮”地一声龙吟过后,只见剑体冷雾凝辉,清气缭绕,寒光耀目。略一挥动,剑芒掣空,如神龙夭矫,耀眼生辉。
楚天秋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真切地看到清雾剑,心里又惊又喜,脱口赞道:“清雾剑!果然好剑!”
疯道人笑道:“此剑确叫‘清雾剑’,乃是千年前仙人宁道子飞升前所铸的神兵利刃。当时仙人宁道子一共铸造了三件神剑。其一就有这柄清雾剑,还有一柄剑叫‘映雪剑’,还有一柄叫‘劫尘剑’。这三大神剑铸造后,又经宁道子苦心祭练后,威力无比。在宁道子飞升后,便将这三大神剑留在世间,后赐有缘人。而这清雾剑也是为师父在三十年前无意中得到的,也算是机缘巧合。”
楚天秋听得津津有味,心驰神往,不由得怔呆出神。
疯道人继续说道:“据传宁道子所留这三大神剑,其中还蕴藏着一个更大的秘藏。宁道子飞升时,与三大神剑同留下的还有一部天书。此部天书是宁道子集自己毕生心血所著,神妙无比。凡人得之并修习后,便可脱去凡体得道成仙。只是上千年来,却从未听说有人得到过天书。而这三大神剑又与天书下落息息相关。只有三剑合壁,便能得到天书。可是千年以来,三大神剑散落各方,早不知其余两柄神剑的下落。”
楚天秋想着仙人风采,天书下落,不禁砰然心动。
疯道人将剑入匣,又叹道:“为师自得此剑后,也曾遍访天下,寻求其余二剑下落,却一无所获。”随即把剑递到楚天秋面前,又道:“你此次进京,前途艰险,故现把清雾剑赠你防身!此剑既能杀敌首极于百里之外,又能斩妖除魔,威力无比。”
楚天秋听到疯道人要将清雾剑赠与自己,几疑听错,心里砰砰直跳,踌躇着不敢接。
疯道人笑道:“此剑就赠与你了,你却为何不收?”
楚天秋道:“徒儿德浅行薄,不敢承受此剑。”
疯道人笑道:“为师早就算出你与此剑有缘,况且你福缘深厚,将来成就远大,此剑正可能助你一臂之力。只是现你还修练年浅,功力不足。此剑又极引起正邪各方觊觎。故不到万不得已,毋要轻易示人。以免怀壁其罪,引火烧身。收剑吧!”
楚天秋不再推辞,双手恭敬地接过清雾剑,口中道:“多谢师父恩赠神剑!”
疯道人将楚天秋从地上扶起,随即便把运剑心法口诀传授给他。
楚天秋听得甚是用心,疯道人说过一遍之后,他已然一字不漏地铭记在心里了。然后按着疯道人所传,试一运剑,果然运用由心,收发自如。楚天秋欣喜若狂,收起清雾剑,再次拜谢师恩。
疯道人怅然道:“明日为师便要离此他去,你我师徒分别在即,心里也颇为不舍。”稍稍一顿,又道:“虽说距明年科考之期还有半年,但你还是越早上路越好。”
楚天秋眼圈一红,黯然道:“师父,那我们何时再能相见?”
疯道人笑道:“该到相见时,自会相见的。还要谨记,万不要去招惹魔教。”随即又道:“为师该与你说的话也都说了,你现就回家去吧。”
楚天秋想到从此一别,相见无期,心中不舍,便想与师父多伴一会儿,但在疯道人连连催走之下,只得恋恋不舍地出了飞灵洞,站在洞外,回望洞内,心里怅然若失。
此时已是玉兔西坠,晨曦初上,天色微明,万物初醒。晓雾弥漫中,远山近岭已现出朦胧影子。
楚天秋站在洞外怔了一会儿神,这才驾起遁光,化作一道红光往家飞去。到家时,家里人还未起床,楚天秋也未惊动他们,径直回到了自己屋里。他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既将独身进京,正可借此出去历练一番,心里既期待又忐忑。虽是一夜未睡,竟也毫无困意。
这几日两家人都在为楚天秋进京赴考做准备,置办衣物行囊,兑换银两,三日后便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狐女又算出后日正是出行吉日,故把楚天秋起身的日期定在了后日。村民听说楚天秋即将赴京赶考,纷纷来给他道别并送上祝福。
楚天秋将村民一一应付过后,已过了两日。掐指一算,明日即将动身,心里不禁略显惆怅。
晚饭后,一人回屋后运了一会儿功,闭来无事,正在胡思乱想。忽听窗棂剥响,外面传来苏舜的声音道:“秋哥睡了未?”
楚天秋精神一振,道:“舜妹有事吗?”
苏舜在外面道:“秋哥明天就要动身进京了,我还有好些话要与你说呢。”
楚天秋道:“进屋来说吧!”
苏舜道:“秋哥出来吧,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说的好。”
楚天秋不知苏舜要与自己说什么,还要到外面说,怔了一怔,道:“好,我这就来。”随即悄悄出屋,果见苏舜俏立在窗外,此时她穿了一件白色衣裙,月光映衬下,越显得雾发云鬟,明艳无伦。
苏舜见楚天秋出来后,便向他一示意,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楚天秋跟着苏舜出了院门,见她径直往村外走,紧追几步,与她并肩走在一起,问道:“舜妹,你有什么话非要到村外去说吗?”
苏舜道:“秋哥你只管随我来就是了。”二人并肩穿过村子,走过石板桥,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苏舜才停下脚步。
此时正值入秋,道路两旁都是黄橙橙的麦田,阵风吹过,麦浪起伏,如海浪翻涌,蔚为壮观。四下一片寂静,偶闻蛩叫一二声。疏星闪动,月光明亮,佳人在侧,时闻幽香入鼻,楚天秋不由得一阵意乱神迷。
楚天秋亦停住脚步,问道:“舜妹现在可以说了吗?”
苏舜忽幽幽地道:“我真想与秋哥哥就这样两个人静静的呆在起,永远也不分开才好。”随即又叹道:“秋哥哥明日就要走了,这一去却要一年半截不能相见,所以我要你今夜都陪着我好吗?”
楚天秋听她说得深情款款,心头一热,脱口道:“好!”随即又笑道:“今晚夜色如此幽美,你我二人月下聊天,也是一件幸事。”
苏舜撇嘴笑道:“秋哥哥有时说话满口都是书呆子气。我可不像你似得那么有兴致,我现在心里可愁闷了。”
楚天秋笑问道:“舜妹因何愁闷?”
苏舜怅然道:“明日你一去,我们要好长时间不见相见,我今向母亲请求,想同你一起进京,可是母亲却是不允,故我心里才愁闷呢!”
楚天秋道:“这里离京城数千里,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舅妈当然不放心了。不让你去也是为你好嘛!”
苏舜嘟嘴道:“爹爹也是这般说,现你也是这般说,你们都不允我与你一同进京吗?”
楚天秋笑道:“不是我不允你去,而是舅妈不允你去。”
苏舜道:“只要你允我同去,我自会办法。”
楚天秋怔道:“你可不要偷跑,若是那样我绝不允你跟我去。”语气甚是坚决。
苏舜先听楚天秋那语气以为同意自己一道进京,现又听他语气突转,甚觉意外,生气道:“你为何不允我同去?”
楚天秋道:“舜妹你勿要任性,我此去乃是进京科考,并非游玩,你与我去又有何意思?”
苏舜眼圈一红,泫然道:“我们自小长大,从未分开过,我是舍不得与你分开,故才要与你一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