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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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牵住我的手就要从郑敏身边越过,郑敏却将我拦住,她急声说,“景小姐!你怎么能够这样!”
她充满质问的话语一出,我停了下来,周边的店员被现在这样的情况给搞蒙了,一时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前进阻止这场谈话。
郑敏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到底是谁怎么能够这样,我抛弃所有尊严蹲在韩秦墨身下求他,可他却冷漠回头。尽管他真如陈榆猜测的那样,可那又怎样?如果他真的为了股份和景甜结婚,我还能怎样?
我们之间已经不能够怎样了,郑敏现在觉得我这么快和韩秦墨分手,转身就与裴誉搞一起了,她觉得我就是一个贱人吧。
“你和他为什么会要来挑选戒指?!”
质问的语气,仿佛我就是那个不对的人。
其实我不怎么讨厌郑敏,反而很喜欢她。她的性格是那种特别互帮,如果自己在乎的人有什么困难她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的人,是一个值得被相信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裴誉不了解郑敏,所以看她怒气冲冲质问的模样,脾气再好的裴誉也冷了脸,他将我护现在身后,对郑敏道,“郑小姐,请你不要乱责怪人,阿含并没对不起谁,而且挑戒指还能怎样?当然为结婚做整备用,难道我结婚了你都要管吗?”
郑敏被裴誉呛的回不了声,她脸色有片刻难看,我并不想裴誉闹大,正想拖着裴誉走。
郑敏看了我们身后一眼。道,“你结婚我自然管不着,可若是景小姐结婚,这又是另当别论了。”
她说完,笑着对我们身后喊了一句,“韩总好。”
我脖子僵了僵,裴誉转过身去看,他转过身,我也只好跟着转身去看。
韩秦墨和景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在哪里听我们说话听了多久,我梗着脖子,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景甜双手正挽在韩秦墨臂弯间,眼神逼人。
“真是巧,在这里也能遇见。”
既然今天注定狭路相逢,那么逃也是于事无补,我在心里计划着,看着景甜脸上的笑,自己也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下。
我手伸到裴誉臂弯,输人不输阵势,裴誉从小就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所以也非常配合,任由我挽着他,语气温柔说道,“阿含,我们走吧,戒指我们改天再来挑。”
我笑的甜蜜,眼神却是撇向韩秦墨的,他站在那里任由景甜挽着,没有半点表情也没有,脸部线条冷硬。
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可做戏要做全套,裴誉既然这样温柔,我也不该辜负了他这一次难得的好演技。
我点点头,非常淑女式扯着嗓子说,“好,亲爱的,可是人家还没吃午饭,有点小饿。”
裴誉被我挽着的手颤了颤,他目光有些涣散,大概是我被这句亲爱的吓的,说实话,我也吓了好一跳,当那句亲爱的脱口而出之时,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向来要面子的我,就算被韩秦墨给抛弃了,就算是演戏,这戏暂时要演活了。
正当我为了自己演技洋洋得意之时,对面的韩秦墨终于从老僧入定般回神,清冷嗓音如金属质感一般,往耳膜里嗖嗖穿堂而过,“恭喜,听说领夫人最近有喜,若是有空,一定会参加你们婚礼,毕竟怎么说,你也是景心的哥哥。”
韩秦墨说完,我心里那股子高兴一下散的烟消云散,我做了一件蠢事,韩秦墨知道裴誉要结婚了,而且也知道裴誉结婚的对象是陈榆。
因为那天裴誉拿结婚请帖给我的时候,我还记得自己大哭一场,然后哭完就问韩秦墨和我去不去。
刚才那一番故作打情骂俏,简直是在扇自己耳光。
裴誉也回道,“谢谢,我承受不起韩总这样的大恩,阿含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也不必要看她的面子屈尊而来。”
裴誉放完这句话,将还在发愣的我用力一扯,便我拖了出去,郑敏有些不甘心道,“韩总!难道您就真打算这样放任吗?!”
后边是景甜冷嘲热讽,“郑秘书,请你注意您的言辞,我是秦墨哥哥的未婚夫,请你搞清楚主次。”
郑敏说,“韩总想娶的是谁!我比你清楚!”
“你!”
韩秦墨的声音许久才传来,“行了,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我被裴誉拖了老远,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就那样远远回头那一瞬间,韩秦墨正好挽着景甜转身进入首饰店,并没有看过来。
我在心里祈祷着,看我,求你看我,求你一定要看我。
可是他还是没有看我,那时候我就想着如果他回头看我一眼,我一定什么都不要,就算让我把我所有股份全给他都没问题,只要他不那么冷漠对待,不要让别的女人碰他,我什么都愿意给他。
当他们的身影在我视线里再也看不见后,我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忽然间站在那里就不想动了。
裴誉手依旧拽住我,拽的很紧,仿佛要捏碎一般。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和景甜在一起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他背叛了你!是他不要你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誉忽如其来的质问让我难以招架,我睁着眼睛看着他两颊之间青筋都爆了起来,仿佛我做了一件多么可恶的事情。
我不想让裴誉知道是韩秦墨不要我了,所以一直没有和他说,他以为我和韩秦墨只是吵架,大概没想到韩秦墨转瞬间就会和别的女人结婚。
我有些疲惫的说,“你别问了,这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裴誉却不肯罢休,他语气里的怒火仿佛要将我给燃烧了,“你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为什么还这样心甘情愿!他就是个禽兽!”
裴誉大吼了一句,手一挥,我以为他要打我,没想到他的拳头却直接落在我身后的电线杆上,我有些迟钝转头去看,他拳头砸在电线杆上,血浆顺着灰白水泥像是吸血虫一样,缓缓流了下来。
我吓了好大一跳,没想到裴誉会那么激动,激动的恨不得杀人。
我颤抖着声音,小声问了一句,“哥,你怎么了”
裴誉收回带血的手,将我狠狠一拽,道,“你跟我走,我一定不能让你就这样受欺负,你现在就和我回去找他算账。”
裴誉动作间完全没有平时的体贴与温柔,反而带了些粗暴。 |妙||。'b''i'。
我被他激动的模样吓坏了,只能死死拉住电线杆道,“有什么好算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裴誉,你别在带我去找难堪了!刚才我已经出过一次丑了,我不想再在他面前颜面全无!”
裴誉拉住我手臂,对我吼道,“什么叫颜面全无!你看你今天这样的下场!他就那么好吗?好到让你受了这么大伤害,却仍旧不忍心责怪?!裴含!你为什么就不曾对我那样过!”
我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裴誉,我对你也曾那样过,只是你不知道。”
他拉住我的手一楞,握在我手腕上的手力气仿佛骤然消失了。
我缩了缩鼻子,将裴誉还抓在我手腕的手给松开,“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两次被人抛弃了,裴誉,我不在乎,就算他明天跑去和景甜结婚我也不在乎,我也不会求着让他别离开我,我不会,就算我爱他爱到撕心裂肺,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共丰厅巴。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店面,淡淡道,“他要结婚,我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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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九十)()
对面街道行人匆匆,很多人都已经将目光投放到我们这边,有好奇,又鄙视。有漠视。
都有,今天的狭路相逢我输了,我永远无法做到像他那样淡定,看了一眼裴誉还在流血的手,我走上去轻轻拿起来,怕碰触他伤口,他别着脸没有看我,脸上的阴郁驱之不散,不过他现在没有那么激动。就代表他已经和我妥协了。
裴誉总是在妥协我,从小到大,不要是我不愿意的事情,他都不会逼我,这次也是一样的。
我拉起他手,为他吹了吹伤口,像是小时候我走路摔倒,摔破膝盖的时候,他总是会抱着我轻轻吹一吹,安慰我说,“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我说。“裴誉,吹吹就不疼了。”
他忽然间脸上表情变得很奇怪,声音里竟然带着颤抖,却始终没有敢看我,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侧脸有些抽搐。
我正想从包内拿出纸巾为他擦去伤口边上的血痕之时,裴誉忽然转过身很激动抓住我双肩,道,“阿含!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他眼神里重新燃烧起希冀,仿佛绝望后的人们找到了生活下去的微光。他目光咄咄逼人,仿佛我若是拒绝他就会哭出来一般,这样的他,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我梗着声音说,“陈榆呢?”
他说,“我会有安顿好她。”
“我妈呢?”
他一愣,瞳孔里的光芒像是一场大火燃烧后,忽然遭遇一场大雨一般。光芒熄灭了下去。
他动了动嘴唇,“我们一家人离开。”
我将他手松开,笑的无奈,笑他天真,“裴誉,我们一家人离开又能怎样?妈妈是不会接受我们两个人的,她现在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以前是裴誉懦弱,现在却变成了我,大概这一切的变故让我懂得顾忌,很多事情不是没有办法在一起,而是在一起后会让所有在乎与顾忌的东西冲散,让生活变的更加一团糟。
我见裴誉没有说话,他大概也是头脑一时发热才会那么冲动说出那些话,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告诉他。我愿意,愿意跟他走,任他是带我去天涯海角,还是海角天涯,只要身边有他,我都愿意。
可现在所有时间都变得不一样了,我不是以前自己,他也不是以前的他。
我们之间很多轨迹都无法重合。
我擦着他手指间的鲜血,“好了,别想那么多,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了,我希望带我走的依旧是你,但是全家,有陈榆,有妈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明白吗?”
他说,“我始终没办法给你想要的。”
我说,“你已经给了我想要的。”
他不懂,问,“什么。”
我松开他的手,捂在他心口,像小时候那样毫无杂质对他笑,“心,我知道你爱我。”
和裴誉去医院包扎完后,我们回到公寓,就看见陈榆倒在地上,满地的鲜血。
我和裴誉都是一愣,还没回过神,裴誉已经疯了一样去抱起地下的陈榆。
我转身立马就拨打救护电话,陈榆在地下挣扎着,她气息非常薄弱说了一声,“你们终于回来,别那么紧张,只是摔了一跤。”
我连播了几个按键,一直显示号码错误,我命令自己一定冷静,一定要冷静,要救陈榆,要救她怀中的孩子,一定不能慌。
手颤抖厉害的自己这才将完整无错的救护号码播了出去,裴誉只能半揽着陈榆的腰,让她坐起来,不敢太动她身体。
陈榆笑的虚弱,她说,“裴誉,谢谢你们。”
然后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塞到裴誉手中,她嘱咐道,“这是我的全部存款,你帮我交给我妈,让她离开这里,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你一定要交给她。”
陈榆握的裴誉很紧,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我忽然间就哭了出来。共丸尤技。
我说,“你不要说这些话!救护车就快来了!”
陈榆两腿间全部都是血,不知道她摔倒了多久,反正我从来没看见过一个人会流那么多的血,白色瓷砖上全部都是,白的耀眼,红的刺目。
裴誉惨白着脸,他抱住陈榆说,“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一下,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不能有事,陈榆,我们会有可爱的宝宝,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将她抚养长大吗?”
陈榆忽然尖锐痛哭了出来,她说,“小旗不在了!这孩子是那畜生的!我为什么要生下他!他跟着我也是受苦!我不会要他的!我不会要她的!”
她用自己仅剩下的一点力气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我和裴誉使劲按住他都没有成功。
我不知道陈榆为什么会短短的时间一下就将自己心内的希望给颠覆,我记得前几天她满脸希望期盼着这个孩子到来,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她突然就不期待了,甚至说得上痛恨?
陈榆那瞬间像是疯了一样,血也流的更多,裴誉只能将她紧紧抱住,让她情绪稳定。
可等她稳定下来,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在一旁急的不知道怎么办,直到外面救护车远处响起,我才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松懈了许多。
我蹲下身,看向裴誉怀中的陈榆,她目光涣散,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陈榆,你给我听着,救护车来了,如果孩子没有了,我就把你这钱全部给扔了,也不会帮你交给你母亲,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你母亲会死?她会跟着你死,你是她这一辈子的指望,你要是死了,你那不成器的父亲会欺负她到死,她都可怜了一辈子,你不会让她晚年都这样惨对吧?你这样是不孝!”
我一边用她最担心的事情激她,一边焦急望着门外,医生们破门而入,裴誉抱着怀中的陈榆早就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将陈榆抓的紧紧的,仿佛怕她转瞬即逝,
他抓的那样用力,护士过来抬陈榆,他都不肯松手,直到一个脾气有点暴躁的男医生将裴誉用力一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别挡着道!救人要紧!”
裴誉往后一倒,整个人就躺在血泊里。
那是陈榆流出来的血。
我站在那里,看到倒在血泊的里没有动的裴誉,站在哪里很无力流着泪,裴誉是那样害怕陈榆消失,他是多么的害怕。
我手脚发软爬到他面前,扶起他,我说,“哥,你先起来,陈榆会没事的,她之前那几天还好好